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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纷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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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的胜负决定后,宇智波拓真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奈月再也没有在学校里看到过他。
忍者学校无非也是理论知识和实践的结合罢了。
奈月从小就不出门,而呆在家里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看书和发呆,因此这些理论早已经烂熟于心——父亲的书房是她常去的地方。
而手里剑、忍术、体术,也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更何况……
奈月从窗户的倒影中窥见了自己的双眼,一双宇智波一族独有的如墨一般漆黑明亮的瞳孔。
——更何况她已经是能够控制写轮眼的人。
也许忍者世界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也许她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迈出了踏入的第一步。
而航在得知了奈月开启写轮眼的事情后,双目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丝自豪。
明明几周前,她还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奈月!”
被背后突然降临的重量吓了一跳,奈月回过头去,女孩的那双翠绿色眼睛近在眼前。
“你好厉害,你打败了那个蛮横霸道的家伙!”
女孩冲过来便随意地双手勾住了奈月脖子,满脸灿烂的笑容,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奈月脸上的僵硬与尴尬。
“额……额……嗯……”
面对女孩的热情,她只是眨眨眼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记忆,“……白川?”
“真是的,叫我直子就可以了!”直子仿佛很生气一般睁大双眼,放开双手叉在腰间。
“……嗯……但是……”
“直·子!”
“直、直子……”奈月向后退了退,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这就对了!”就好像认识很多年那样,直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家伙再也不敢随便在学校里欺负人了,多亏了你!”
“你说的,是拓真吗?”
“对啊,就是他,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
“……为什么……会都知道?”
这并非奈月的本意,因此觉得心里慌乱了一下。
“可能是那天围观的人传开的吧?”
直子说得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而奈月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那以后她总觉得四周有异样的目光,她被烙上了特殊的标签。
宇智波拓真从此以后都抬不起头来了。
这却是奈月的第一个想法,而同时,她意识到这是愚蠢地接受了挑战的自己的责任。
奈月略微低下头,看着教室的地板抿了抿嘴,双眉靠拢在一起。
这是为了心里那份无聊的自尊,无意中参与了纷争的自己的责任。
放学后准备回到一族聚居地的奈月和盛情难却的直子同行,直子一路上都在细细地描述她从各处搜刮来的学校的新闻。
奈月无数次地被那双翠绿色眼眸里流动的朝气所吸引。
直子是个和鼬、和止水、和自己都不同的人,她是个真正意义上普通的女孩子。
奈月对直子脸上那抹烂漫的笑容感到无奈,却也丝毫不觉得讨厌。
白川直子明明不了解她,甚至不关心她是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仅仅只是因为入学仪式时她站在自己身边,便就这样不加考虑地接近了她。
在这之前,奈月甚至都没有和同龄的女生有过什么交流,何况拜那个狐狸样貌的女生所赐,她对这种交流充满了警惕。
“怎么样?很有趣吧~~?”
直子说到学校老师的趣闻时,笑得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
“嗯……你的消息来源真广。”
看着这样的她,奈月的嘴角微微翘起。
“啊……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直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那么我家就往这边走了,明天见哦奈月!”
“明天见……”
奈月慢慢抬起手,朝着蹦蹦跳跳的女孩离去的方向轻轻地挥舞。
“哇,这可真少见~”
仿佛就像应验自己的预感一样,身后再度传来了止水的声音。
“……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后面出现,还是说你跟踪我?”
奈月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眼前的止水额头依旧是绑着闪亮的护额。
“喂喂,差距也太大了吧?你明明对刚才那个女孩子那么亲切。”
“……那是……”
她的目光向上移动,聚集到木叶标志的一刹那,突然想起了父亲前不久说的话。
止水就快要成为上忍了。
而她还才刚入忍者学校。
他们只不过相差5岁而已——想到这里的奈月,心中涌起一丝不甘心,而在这一刻,脑海里浮现出拓真的身影。
手里剑对决时,她看到宇智波拓真的最后一眼,是他面对着她的手里剑靶子,目光里充满了震惊。
那一丝不甘心立刻便烟消云散。
“怎么了?表情变化得这么丰富,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止水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她,目光里带着笑意。
“……那个……”
看到奈月别扭地移开目光,止水的腰又向下弯了一些,侧过头让耳朵贴近奈月的嘴巴。
“……”奈月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开口,“你知道拓真怎么样了吗?”
止水仿佛就预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样,闭上眼睛抬起了头。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本来也就不是很熟悉,”止水说道,“怎么了?你觉得是自己的错?”
“……!”
奈月睁大眼睛看着他,惊讶于自己的心思如此容易地就被洞悉。
“不要摆出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毕竟你这家伙的表情可是都写在脸上了,虽然你自己可能不知道。”
“……”
“我虽然是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不过啊,”止水伸出右手,眯起眼睛笑着,用力地揉了揉奈月的长发,“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奈月的脸上浮上两团红晕,飞速地打掉了止水的手,“……不要叫我孩子!”
随后,她迈开步子朝着一族居住地的深处跑去,头顶还残留着温暖的触感。
清澈的湖水边,奈月百无聊赖地坐着,腰间的忍具带被解开放在一边,湖面毫无波澜,她将手指伸进湖水里,漾开一丝丝波纹。
她看见自己的样子变得支离破碎。
奈月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腰间,是时候考虑将头发扎起来了。
她习惯性地把头发拢到耳后,却突然听到了身后踩着草地发出的脚步声,随后,宇智波鼬的身影出现在湖面的倒影里。
波纹恰好扩散到他的刘海处。
“……护额……”
奈月看着倒影,从嘴里喃喃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她没打算让鼬听到,甚至都不认为他会停留,而鼬却一反常态地坐在了她身边。
“……比赛赢了。”
鼬的声音又比前不久更成熟了一些,仿佛每一天、每一秒他都在成长和改变,越来越接近一个成熟的忍者。
“……是这样,可是我觉得我不该答应他。”
“……”鼬没有看她,淡淡地开口,“确实不应该。”
鼬不会像父亲那样安慰她,或者像止水那样摸摸她的头,奈月早就知道这一点。
“鼬君,你成为下忍了吗?”
听到这句问话,鼬才转过头来,和奈月四目相对。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在昨天。”
“……真厉害,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奈月重新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我才刚刚入学,鼬君却已经毕业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奈月发现自己心里仅存的一丝对鼬的惧怕已经烟消云散。
她敢说,如果现在的她再不小心打扰到鼬的训练,一定不会再那么狼狈地逃跑。
“鼬君,你为什么想成为忍者?”
鼬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感,奈月捕捉到了。
“……只是随便问问,不回答也可以。”
“……”鼬低下头犹豫了片刻,“第一次我到你家里来之前,看到了战场。”
战场。
奈月没有见过,她所见过的最惨烈的景象,也仅限于九尾袭击之时村子的景象而已。
她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没有见过你死我活的场面。
但她却预料到了鼬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鼬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消除世界上所有的纷争,实现真正的和平。”
“……果然是这样。”
奈月直起身子,耳后的头发又垂到了肩膀上,转过头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加油,鼬君。”
而鼬只是吃惊地看着她。
至今为止,鼬从未将自己的志向向任何人那么直接地透露过,哪怕是止水。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够成熟,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一个七岁、刚刚成为下忍、毫无经验的孩子,谁会把他的梦想当回事?
然而奈月所流露出的,不是钦佩或者赞扬,更不是嘲笑和轻蔑。
只是单纯地赞同,并且由衷地鼓励他而已。
她甚至都没有多加思考这样的理想是否正确,就肯定了他的想法,只是因为她的意志里认同和平这样一个概念而已。
奈月的本质是天真的,这是鼬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她无条件地相信别人,却又在意识深处隐藏着身为忍者必要的素质——警惕和敏锐。
这就是为什么奈月会拥有那样的眼神,会在年仅四岁便第一次开启写轮眼。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看到她低着头看着湖面里自己的倒影时,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奈月……”
“哎?”
意识到鼬是在叫自己,奈月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那、那个……什么事?”
“……那个……”鼬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没有正眼看她,“你的写轮眼,使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啊……”奈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睑,“这个……应该怎么形容……”
她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回忆那时传递到眼部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燃烧一样。”
“燃烧……?”
“嗯……鼬君应该会火遁吧?”
“嗯。”
“那么,应该就像是在眼睛里燃烧的火遁,”奈月的双眼慢慢浮现出了血红色的勾玉,鼬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虽然我还没有用过……但是……感觉好像能够捕捉到的东西更多了,比如森林里飞鸟的轨迹……和手里剑的轨迹……”
奈月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朝着天空中划过的线条看去。
几秒钟后,她低下头闭上眼睛,睁开时,血红色便已经消退。
“看起来已经能够成功控制了。”
“嗯。”奈月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这样……感觉不错……”
“是吗……”
“那个,鼬君,”奈月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从边上偷看着鼬的表情,“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可不可以教我忍术?学校不会教火遁这样的忍术。”
“为什么要我教,你父亲也可以教你吧。”
“……那倒也是。”
奈月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有些郁闷地噘起了嘴。
鼬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想象着那双眼睛里浮现出的红色。
他突然想到,如果更了解写轮眼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不是就能够更快地开眼了?
“……明天你放学后,去上次的地方吧。”
“哎?”
奈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鼬就已经站了起来。
“这一次不用再躲在草丛后面偷看了。”
“啊……”奈月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鼬的背影喊道,“绝、绝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