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同人——《殊途》鼬X原创女主》月下谁惜萧声碎

39、39、志村团藏

　　“以上为此次任务的情况。”
　　奈月双手放在身后，略微垂首看着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的富岳。
　　“嗯。”
　　他闷闷地回应了一声，将手中正在查看的卷轴合上放到一边，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目光反倒让她不安起来。
　　“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关于任务的话没有了。”富岳拿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状态如何？”
　　“很好，”奈月发觉她其实一直等待着富岳问她这个问题，便点了点头，“不用担心。”
　　“嗯。”
　　富岳没有继续询问她关于一族政变方面的意见，只是又埋下头继续批改警务部队的公文。
　　“没别的事情了。”
　　“好的。”
　　奈月深吸口气，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而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靠着墙站立的少年与她四目相对，很明显也是在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他挥挥手打发走了正在和他交谈的几个队友，随后径直朝着奈月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还没等到宇智波拓真走到她面前，她就率先打了招呼。
　　平素见到拓真她总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而此次在经历了直子的死亡之后，不知为何她并不像以前那样了。
　　“哦？”
　　对方上扬的语调暗示着他的态度实际上没什么变化。
　　奈月耸耸肩，目光朝下移动时才发觉拓真的装束发生了改变。
　　木叶护额已经被摘下悬挂在腰间，原本的下忍战斗装束也变成了警务部队的制服。
　　奈月的诧异只是一瞬间的。
　　想来也是，像拓真这样的人是宇智波一族中最为普遍的一类，他的最终归宿理所当然是警务部队，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想必拓真对于一族的政变也是持赞同态度的。
　　“看来你加入以后很受到富岳先生的重用啊。”
　　奈月的双眉靠拢了些许，这句话仿佛意味着拓真仍旧以前辈自居，可在警务部队，实际上她才是前辈。
　　“恐怕在这里你不能称呼他为富岳先生，应该称呼他队长。”
　　奈月抬头看着身高略有些差距的人，刻意地强调了“队长”二字。
　　“你确实混得不错嘛……”
　　奈月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从他的神态来看，拓真对于发生在奈月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至少他现在是同事，她不想说出太过火的话。
　　“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
　　“有事情，”拓真伸出手臂作势要阻拦朝外走的她，“希望今后……奈月前辈多多指教。”
　　奈月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看法是没有错的。
　　拓真是典型的宇智波一族的人，虽然具有一定的实力和主见，却始终目光短浅得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就和集会上那些随波逐流，轻易就被煽动起愤怒情绪的人一样，一旦被利益和虚假蒙蔽就看不到长远的后果。
　　“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嗯？”
　　“这里不比外面安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更危险。”
　　拓真当然不明白奈月的意思，双眸中透露出了疑惑。
　　“没什么，”奈月摇摇头，抬手拨开他的手臂走了出去，背对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只不过一不小心就会迷失自己而已，不过对你来说大概不存在这样的烦恼吧。”

　　警务部队的工作时间往往很有规律，虽然也会有加班到深夜的情况发生，但和时常需要在外过夜风餐露宿的忍者相比，警务部队还是轻松很多。
　　轻松到她常常怀疑自己的战斗水准是不是已经退化了。
　　可是直子已经过世，止水常常忙得连人影都看不见，而鼬……
　　鼬可能不想再理她了。
　　自从上次的争执直到现在，鼬一直都没有露面过，这是他在自己面前消失时间最长的一次。
　　长到有很多次她都想偷偷地翻过富岳家的墙头，去看一看鼬是不是一切都好。
　　奈月觉得自己可能考虑得太多了，鼬是暗部的忍者，不像她大部分时间都很空闲。
　　他也许只是太忙了而已，忙到没有时间来见她。
　　即使无数次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奈月还是忍不住怀疑鼬是讨厌她了。
　　那个时候的告白……仿佛已经变成了非常遥远的事情，毫无真切感可言。
　　为什么她的人生不能一帆风顺一些？
　　奈月的步伐频率加快，足尖狠狠地将面前的一颗石子踢开。
　　她的目光跟随着在地面上跃动的石子，看到它撞上了一个人的长裤，随后掉到了地上。
　　奈月觉得有些尴尬，抬起头想说声抱歉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就是刚才在自己思绪里反复折腾的人。
　　鼬的出现总是非常及时。
　　“对、对不起……”
　　鼬没有说话，伸手摘下遮挡住脸部的面具，让它斜斜地绑在头部一侧。
　　“没关系，”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停止跃动的石子，“只是……心情不好到要发泄在石头身上吗？”
　　“……才不是……不，其实也算是……”
　　奈月抿抿嘴唇，双手攥着衣服下摆，别扭地想要移开话题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
　　“警务部队又发生了什么？”
　　“没，没发生什么。”
　　奈月后退一步摆了摆手，弯眸微笑了一下。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让鼬因为她的事情操心，何况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吗……”
　　“嗯，任务结束了？”
　　“刚结束。”
　　她点点头，在心底松了口气，“那个，鼬君……”
　　“什么？”
　　“止水找过我了。”
　　鼬沉默了一秒，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啊，这样……”
　　“然后……我……”
　　就在她打算抬头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奈月发现鼬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警惕起来。
　　“诶？”
　　她回头看去，距离她十几步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迈的人，半张脸被厚厚的绷带缠绕着看不清面容。
　　奈月立刻便注意到那人的四周，行人纷纷四散开来，仿佛都在刻意远离他。
　　而他身上所蕴藏的那种沉郁的气息，也让她的内心为之紧缩。

　　他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自己走来，奈月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将目光投向身边不发一语的鼬。
　　“鼬君……？”
　　“没事，”他迅速地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朝后拉了拉，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面具。
　　奈月清晰地看到鼬的脸色比起刚才要差了些。
　　老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隐藏在深邃皱纹中的眼睛瞥了她一眼，让她觉得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爬过。
　　那眼神不能用冰冷或者阴狠来形容，只是如同从来不见光的生物才有的目光，只是被看了一眼就浑身不自在。
　　“……鼬，你在这里啊。”
　　“团藏大人。”鼬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从他加入暗部以来，几乎没有在暗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见到过志村团藏，以至于他想当然地将团藏看作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人。
　　他不能见光。
　　而他此番公然出现在木叶街道，究竟为何。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鼬能够感觉到身边站着的人的不安，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一些。
　　团藏没有言语，目光缓慢从鼬的身上移开，最终定格到了奈月身上。
　　“我不找你，鼬。”
　　“……诶？”
　　奈月蓦然觉得心跳加速，那个自己从未见过、被鼬称作“团藏大人”的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
　　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叫嚣着敦促她不准后退。
　　“宇智波奈月，我找你有事。”
　　鼬几乎是下意识就接着这句话说了下去，“团藏大人……她……”
　　“鼬，我没有在和你说话，”团藏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看鼬一眼，语气轻描淡写到让奈月心生反感，“这里没有你的事。”
　　奈月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对面前的人感到有一丝惧意，因此她才能好好静下心来观察他眼中所含神色究竟为何。
　　那是对宇智波一族的轻视。
　　经过刚才鼬和团藏之间几句短短对话，奈月在心中大致勾勒出了此人身份。
　　“好。”
　　她的目光淡然扫过站在团藏身后一副毕恭毕敬模样的暗部忍者，每一个都被面具与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完全看不清面容。
　　果然是货真价值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
　　奈月抬步上前，与身边不发一语的鼬擦肩而过时，轻轻碰了碰他略带凉意的手背。

　　奈月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房间里待过。
　　四周除去紧闭门扉之外没有任何与外界连接的通道，阴暗潮湿的房间内唯有几支烛火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这光芒将她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形成歪歪扭扭的斑驳图案，只不过徒增几分阴冷。
　　奈月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听到身后有人靠近。
　　可还来不及回头，双肩就被人施力按住，背后的人正强迫她俯身屈膝。
　　“干、干什么？”
　　“和团藏大人会面的人，必须行礼。”
　　奈月心中对这份阴冷的不适顿时无影无踪，燃起无名怒意。
　　“那是你们暗部的规定，不适用于我。”
　　纵使身后的人力气比她要大些，可要奈月屈服也并非如此简单之事。
　　“算了。”
　　她回过头，循身望向那个全部身形都隐没在烛火阴影中的年迈之人。
　　他淡淡开口，俯视着她，“放开她吧。”
　　奈月感到双肩的禁锢忽然便解除了，她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抬头对上团藏目光。
　　“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这份心里的傲气简直和你的其余族人一模一样。”
　　“……”
　　奈月抿抿嘴唇，眯起双眼，视野多少适应了这里的昏暗，能将面前人的神情捕捉得更准确了些。
　　“请问，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当然有，”团藏又朝她靠近了些，“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宇智波和村子，你站在哪一边？”
　　奈月一时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怔愣在原地半天无法言语。
　　她早已猜出团藏的身份是木叶高层顾问之一，只是如此直截了当询问身为警务部队成员的她，究竟有何意义？
　　为了弄清她的想法从而加以利用，可她对于团藏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奈月不知该如何作答，唯有将这句话生硬地挤了出来。
　　“……的确。父亲殉职，失去挚友，你是不会像鼬那样果断地守护村子的。”
　　当鼬这个名字被他说出口之时，奈月觉得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她再度投向团藏的视线增添了几分毫无掩饰的敌意。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毕竟对你来说，早就开始对所谓的和平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是吗？”
　　那份无名惧意的来源终于清晰起来。
　　这明明是她与团藏第一次会面，他却对她的经历乃至想法都了如指掌。
　　为何、为何会这样。
　　奈月迫不及待地想移开双眼，只觉得就这样一直被盯下去，她的所有心理都会被洞悉。
　　“和平救不了你重要的人，救不了你的亲人和你的朋友。”
　　她只觉得心脏仿佛要蹦出心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鼬面对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总是面临如此境遇。
　　“你和鼬可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
　　仿佛突然之间有某个软肋被触及，奈月唇瓣紧闭，牙关紧锁。
　　她和鼬，不是一类人吗？
　　她怀疑村子、怀疑暗部、怀疑和平，可她最终都做不到站在一族那一边去争取家族的权益。
　　她质疑这世界所有的不公，质疑它为什么总是夺走那些心中怀着憧憬和美好的人的幸福。
　　可她还是被止水的言语所打动。
　　她，宇智波奈月。
　　曾经发誓会站在宇智波鼬的身边，决不退缩。
　　“……你……”
　　奈月低头，唇瓣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再抬头时目光如炬。
　　“你太小看我了——别以为凭借只言片语，就能看透我的全部。”

　　昏暗室内，姓氏为宇智波的少女已经离开，只有团藏一人坐在原地。
　　他所预料的完全准确，这个叫做宇智波奈月的少女坦诚到毫无保留，轻而易举便能牵着她朝自己所指定的方向走。
　　虽然她对村子有所不满，可只要提及“鼬”这个软肋，就会变得勇敢起来。
　　“宇智波……奈月……”
　　团藏将目光移向一旁摇曳的微弱烛火。
　　这个女孩是鼬未来路上唯一可能成为阻碍的对象，也是他最厌恶和轻视的存在。
　　要隐没和委身于黑暗，是不需要光的。
　　因为微弱的光芒，是不可能战胜浓稠的黑暗的。
　　如果这个女孩身上有光，也绝不能让她影响到鼬。
　　毕竟宇智波鼬——是他等待多年的，心中能够容下黑暗的助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