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ES/超能英雄]LOST CITIES》双*鱼

13、第 13 章

　　突发事件之所以被称之为突发事件，正是由于它在没人能够意料到的时刻发生了。

　　从新泽西州到纽约州往返的过程中，霍博肯成为了颠覆整个安稳顺利旅程的转折点。

　　彼得坐在自己那辆不起眼的汽车里，黄昏的路程总是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彼得希望在今晚之前能回到纽约州，但是在这座小城镇里，他还不能把车速提到太高。

　　几分钟之后，在如同千万个雷同转弯那样的拐角，从暗处瞬间冲出来一个人径直站在了彼得将要行驶的路线上。

　　仿佛在阳光充足的海滩上晒太阳，突然遮住光线的云彩成为了被人咒骂和侮辱的对象。

　　彼得甚至来不及去惊愕对方的脸，更来不及选择左边和右边的建筑物哪个撞起来会把损失降到最小。于是驾驶员考试时教给他的下意识动作已经让他立马转起了方向盘，在一条不宽不窄的路上，黑色的福特发出一声痛苦的巨响直勾勾撞上了一面的围墙。彼得的身体被惯性压地向前撞在方向盘上，金属折叠的脆响在幽幽的路上显得荒唐。

　　拦路者慢悠悠走过去凑到驾驶员门前朝玻璃窗里张望，接着伸出两个手指朝旁边一挥将铁门唰地扯开丢到一边，这像是剥桔子，不用轻易把所有的皮扯开就能看到里面的果实。

　　彼得喘了口粗气把视线转向对方，可是他被卡住了。方向盘和座位的空隙变小变窄，先前青年人试着推了推方向盘，又去调节座椅的位置，但拜他的老朋友所赐，这辆车坏的一塌糊涂。在慌张的张望过程中，彼得看到另一边漂亮小楼的一楼窗户内，有个小男孩正看向自己稀巴烂的车。

　　「又见面了。」

　　塞拉以一种轻松释然的样子出现在被困在驾驶室里人的面前，仰视的角度让塞拉看起来更加不可一世，彼得把目光拉回来从鼻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真该感谢驾驶员的潜意识，否则你现在就正躺在我车轮下面了。」

　　「你伤不到我，彼得，你知道。」塞拉完全不把那句当成威胁，他把双手一边一只压在被揭掉的车门框上，凑的近一些说，「那样我会帮你做出选择，就不只是把车撞坏这样的小事了。」

　　彼得在狭窄的空间里挣了挣，他的脸色不太好，通常人们会在即将错过重要的会议时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下眼皮微微提起遮挡眼球的一部分，他撑着方向盘的手臂绷紧。「为什么你会在这。」

　　「这也是我的问题。」塞拉松开手，转身向车头退了两步，他用屁股顶住变形的金属，抱起双臂从玻璃窗不规则的碎纹中注视彼得，「美国这么大，偏偏能在各种巧合下遇见，可惜我不怎么感激这种黄昏邂逅，因为它往往为你们那些明明自私却非要将它称之为正义的借口而服务。」

　　「假如我会知道你藏在这儿，那我一定选择换条路走。」

　　就算被卡住，彼得也丝毫不示弱地用嗤之以鼻的口吻回答，他在心里盘算着对方还打算废话多久才肯动手，一边用力地向后推控制车座的座位把，表面却装作稳重。

　　塞拉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攻击性，仿佛是突然发现要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同伴其实是想抢走自己的洋娃娃。隔空移物的能力让他轻而易举在向自己那方向挤压方向盘的时候彻底搞坏了彼得的车，本来放置车门的地方也被扯的老大，四四方方的框几乎变成圆形，这辆福特更像是被搁置在废弃停车场的报废车，即使那些漆光亮崭新。

　　一种鸟叽叽喳喳的叫，站在老高的树枝上，吵的人心烦意乱。

　　彼得被从车里粗暴地扯出来面朝下摁在后车窗上，那种扭着他胳膊的力气大到彼得认为对方的目的就是将它们拧断。

　　「是安吉拉吗。她总是不会亲自动手——可怜的彼得，你就是牺牲品。」塞拉盯着彼得被压在车上的侧脸，突然收起怜悯用一种夸张的讽刺和蔑视说，「我们的母亲，无比的狡猾。」

　　「闭嘴塞拉！」

　　彼得被某一个词语惹恼了，他挣扎两下最后一脚踩在对方的脚面上，这一下确实很疼，但根本无法伤害到这个拥有太多超能力的男人，反而是激怒了他。

　　「你…不配那么说。」当塞拉抓着彼得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抵到冰冷金属上去的时候，他的脸颊被压住一部分使他没办法完整清晰地说出一整句话，可就算是如此，彼得仍用大多数人注视碎尸杀人犯的神色斜着眼睛瞪他逼近的脸。

　　「我已经对这些经久不变的话题感到厌烦了。」

　　塞拉说出的话更像是躲在水里的蛇，对于一些动物来说无比危险。他把彼得的耳朵弄的很痒，那些热气一瞬间附着到细微的绒毛上，被压住的人试图摆头，但却被扯住头顶的头发被迫仰起脑袋。

　　他又一次看到了建筑物里那个孩子不带情绪的脸。

　　纽约州和新泽西州的气候和空气可能真的差异很大，有时这会影响到人类的心情。

　　「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谈谈关于“存在”这个话题，就当是死前诠释自己的生命吧。」塞拉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这让彼得稍微好受些，「你觉得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自命不凡地拯救世界，还是为可怜的社会贡献自己的能力。」

　　「别把我们混为一谈。」彼得的嘴唇发干，他扒在车窗玻璃上的手转而去拽对方揪着自己头发的手，塞拉干脆抓住了他绕道脑后的胳膊发出咂嘴的感叹。

　　「把自己装饰的像个可怜的哲学家高谈阔论，你才是最可悲的人。」彼得沉下声音说，「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我准备好的时候让你付出杀死内森的代价。」

　　彼得发现听过这句话之后塞拉竟然松开了他——

　　佩里清晰的记得自己在离开纽约之前复制过埃德加的超能力以备不测，他真庆幸自己这么做了。高速移动能够让他迅速离开塞拉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够快对方就没法对自己使用超能力。

　　在这个空当，彼得筹划的逃跑计划本应该能在千分之一秒内成功，可直到塞拉给仅挪动了一步的彼得一拳之后他都没能使用出埃德加的能力进行移动。彼得踉跄两步靠在车头被撞烂的墙上，忽然世界一片寂静，临街汽车引擎的发动声和枝头的鸣叫声一并消失了。

　　一同不见了的，还有房子里的小男孩。

　　彼得无法专注在塞拉身上，以至于对方提着他领子的时候都忘记要在对方的脸上招呼拳头。

　　「感觉自己很伟大吗。」

　　塞拉的手指悬对面人的额头前，彼得知道这个姿势，甚至他还能猜到大约有多少人死前看到的是这个动作。

　　他必须说点什么。

　　「我知道现在只要你想，用什么办法都能搞死我。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先关注一下我们所处的环境。」彼得没有挣扎，他咽下嘴里的铁锈味，再次看向男孩消失的玻璃窗，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我现在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个拖延时间的借口可没几分诚意。」

　　话虽如此，塞拉却也没急着动手，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有充足的信心。彼得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收起目光，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几乎开裂的嘴角。「我听到街角有叫喊声，但是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突然被捂住嘴一样。」

　　他继续说：「还有房间里的人突然消失了。」

　　塞拉眯起眼睛把手放了下来，短暂的思考停顿之后看了一眼彼得所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