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之遗策》布谷小庄

20、臭味相投

　　小摊的老板苦着脸说：“王记铁铺的手艺太难仿了，尤其是那些一模一样的铁簪，花纹尤其细致令铁匠师傅都难以下手！更不要说那一朵朵栩栩如生品种不同的花样了。别看我们是卖给普通百姓的，但王记铁铺的有些铁饰价格适中，真真正正是物美价廉。仿出来的货色，人们拿在手里就丢弃了，最开始还赔了我一大笔呢！”
　　我一听，甚是满意道：“那，你们这王记铁铺的货销量如何？”
　　老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小姐！你可是说对了！王记铁铺的货，在咱们民间，可是最流行的！我这个摊位上，一多半的钱都靠王记铁铺的货，”说完，老板咧咧嘴，“要不是王记铁铺的人手里货量不足，只能分给我这一点货，我，哎！一家老小都靠我养活，王记铁铺的货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扑哧笑了，“看来，王记铁铺还给你们带来财运？”
　　老板硬看我一眼，“那可不是，我们这些小摊贩，很感激遇见王记铁铺！”
　　我内心里喜滋滋地，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多进点王记铁铺的货呢？”
　　老板咧下嘴，“小姐，我们也是从人家手里拿货的，可是人家的货只能分给我这么一点点！我也愁啊！”
　　“哦？你从谁手里拿货？”
　　老板看我的模样，肯定不是和他抢生意的，踮起脚尖，右手向前一指，“就是那个！被一堆人围在一起的那个！”
　　小星云等不及了，一甩我的袖子，大叫道：“阿婉姐姐，你到底是买不买啊？我中午没吃饭，早就饿死了！”
　　我冲他一瞪眼，“这不是还没死吗！”回头，问老板买了两个俺们王记铁铺的新品，拉起还在生气的小星云，朝人最多的那个小摊那走去。
　　“老板，我要那个大红的！”
　　“老板，给我五个梅花簪！”
　　“老板，把最新款的一样给我包十个！”
　　我们从人群里钻到小摊前，看见老板还是个长相不错的俊公子，再看一眼周围，一个个还都是只有姑娘家们。看来，颜值也是一笔资产啊！
　　我心里忽然一愣，王记铁铺的货虽然价廉，但贵在薄利多销啊，照这样的阵势，老爹给我的分红，貌似也不应该那么少吧？
　　初时，手握一千五百辆银票，内心以为自己是个小富婆了。可是，了解到望月楼一顿的全藕宴高达一千两黄金的价格，自己瞬间不比尘埃了。
　　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将我唤回眼前。
　　“呀！这不是大小姐吗！”
　　我这一听，揪揪耳朵，发现眼前的摊老板正盯着我看。
　　“大小姐！我是王帅啊！您忘了，小时候给您烧过火的王帅啊！”
　　我恍然大悟，“哦！真的是你！”初学打铁时，看他瘦胳膊瘦腿，就拉来给我烧火的王帅。
　　“王帅，你怎么在这里？”
　　耳旁的一阵阵吆喝声中，我了解到他是被老爹派到扬州城的销售总监。哈哈，老爹啊，你采纳我的建议，还是蛮多的嘛！
　　“王帅，你是销售总监，那你告诉我，我们王记铁铺一年的利润究竟有多少？”
　　王帅一听，嘿嘿笑了，“大小姐，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不可能吧？王帅，你可是扬州城的销售总监！”
　　王帅立马叫出一个人来，顶替了他的位置，在那里收钱卖货，把我拉倒旁边的椅子上。小星云很是不满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快点说！”
　　王帅恭恭敬敬地朝他敬礼，“是！”
　　完了，对着我说：“大小姐，几天前，老爷招我回去，说让我稍一样东西给您！”
　　说罢，从随身的内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我一看就知道是阿娘绣的，立马接在手里。
　　“大小姐，老爷说，您拆开看了就知道了。”
　　我本想立马打开，可是，又想把这份家人千里之外的心意自己独享。恋恋不舍地将它放进我贴身的内兜里。
　　“王帅，销售总监可是扬州市最大的官了，下次碰见，你可得请我吃饭！”
　　王帅再一次嘿嘿一笑，“大小姐，没问题！老爷特别嘱咐我，让我转告您，什么都给您准备好了！”
　　终于，在小星云的强势下，我们离开了王记铁铺的专柜，走到了小吃街。
　　“小星云，你这下满意了吧？想吃什么吃吧，不过，这次可得你请我！”
　　你们一个个都视金钱如粪土，那就出点粪土吧。
　　小星云头也不回地说道：“阿婉姐姐，你人真是小气，花你几个铜板，还没忘呢！”
　　我站住了脚，“小星云，你怎么跟姐姐说话呢？你还想不想学易容了？你要是想学易容，往后我就是你师傅！有徒弟让师傅请客的吗？”
　　小星云高兴地蹦起来，“这么说，阿婉姐姐，你答应教我易容术了啊？”
　　我还没有说话，小星云便拍拍我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全包了！明天，你就是我师傅了！走，阿婉姐姐，你想吃臭豆腐吗？我请你吃扬州城最好吃的臭豆腐，好不好？”
　　我摇头晃脑道：“好啊！小星云请客，义不容辞！”
　　全然不觉，已落入小星云的陷阱里。
　　吃完了臭豆腐，就是糖葫芦，还有烤羊肉串，扬州城有名的民间糕点，当我们走过小吃街，进入精品区的时候，一个个手里还拿着碗臭豆腐。小星云，真是爱死臭豆腐了，我们两个，这便是臭味相投吧？
　　“阿婉姐姐，下次，我还陪你逛！真爽！”
　　“好好好，下次你还陪我逛，谢谢你啊，小星云！”
　　小星云吃着嘴里的臭豆腐冲我说：“阿婉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咦！那不是四哥吗？”
　　说完冲我眨眨眼，大叫：“四哥！我们在这里！”
　　我端着臭豆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我看见前面正陪美女挑花灯的及星云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他身旁的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正是扬州第一美女柳香梅。
　　柳香梅一身樱桃红的衣装，衬得如雪的肌肤更似凝脂般剔透。一套价值连城的红玉配饰，让美女更添珠光宝气。
　　慢着，这套红玉配饰，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低头看看我脖子上的红玉项链，再看看对面柳香梅身上的，一模一样！
　　撞首饰了？
　　及星云走过来时，看我的眼神连连点头。
　　我转头无声地质问小星云，小星云一副无辜的神情。我貌似还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对柳香梅的一丝厌恶。
　　但愿我没有感应错，小星云，作为我的徒弟，你还是很有潜质的。
　　我淑女似的冲及星云微微行一礼，膝盖微曲，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含笑颔首，“及公子好！”
　　旁边的小星云一个趔趄。
　　及星云抽了抽嘴，“勉礼了。”
　　柳香梅上前，亲切地握着我的右手，说道：“妹妹也来了！这真是好了，我盼着妹妹去我的金缕楼有好长时间了，妹妹一直没去，今儿个本想去寻着妹妹一起去望月楼吃饭，没想着妹妹还是不在，现在可算见着妹妹了！”
　　我轻轻颔首，“谢谢姐姐惦念。能够瞻仰姐姐的容光，真是妹妹的荣幸。”
　　柳香梅拿起手绢妖娆一笑，“哎呀，妹妹这张小嘴真会说话！今儿个看见妹妹，身上的红鸾金飞玉，哈哈，原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这世上仅有两套，今天都现世了！一直不知道另一套在谁手里，原来是被妹妹收藏着。”
　　柳香梅抬眼看我的反应，我看你是想试探我这红鸾金飞玉是哪里来的吧？我偏偏不告诉你！女人间的这点争分吃醋的小把戏，我可不陪你玩。
　　“姐姐，我也是忘了，随手捻了起来，就带上了。在这里能碰见姐姐，真是高兴！姐姐来了好一会儿了吧？”
　　柳香梅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随即便呵呵笑道：“是啊！和及公子从望月楼出来，便一起来到这了。咦，这是什么味儿啊？”
　　柳香梅将自己的手绢不停地在鼻前摆动，小星云做贼心虚的模样，躲到我身后，瞅瞅他的四哥。
　　“臭豆腐啊，非常香的，姐姐，你也来一口？”
　　我欲把左手里的臭豆腐端上来，柳香梅一个后退，“妹妹，不用了，姐姐，姐姐刚刚吃完，实在是吃不下了。”
　　“哦，这样啊，”我拿竹签插住最后一块臭豆腐，“那样真是可惜了。”放到嘴里后，再一口喝下汤料，“真是人间美味啊！”
　　小星云在我的身后悄悄说道：“对呀对呀！”
　　我回头，我们俩挤眉弄眼一个回合。
　　柳香梅这下远远地躲到了及寒冰的身后。
　　及寒冰指着我们俩，怒骂小星云：“你就不跟着学好！”
　　远处，我看到了文普的身影，正在快步朝我们走来。
　　及寒冰顺着我的视线望去，文普跑过来，悄声耳语。只听及寒冰淡淡道：“不急。”
　　我看到文普紧张的眼神，看向我时，又稍稍放下心来。
　　继续向前行，不久便到了瘦西湖的入口，我们送上请帖，一行人步入这水上园林，唯有我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