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九天》幻海飞燕

54、探亲华山（三）

　　“既然公子这么热心，就由在下奉陪几招如何？”气氛凝重中，忽有一个清朗含笑的声音响起。敌我双方不由都寻声望去，只见角落里缓步踱出一位白衣翩飞的青年公子，清秀的偏向柔和的五官，却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瘦削的近乎单薄的身形，在这群雄聚集、氛围紧张的大厅里却仍潇洒自若的挺立着。他是谁？他又怎么有胆有资格掺入这场危机重重的比试中？
　　“君公子？”锦衣公子眼中隐含着阴狠，直直盯住朔扬，面上却文雅笑道，“这是华山派自家的事务，公子确定要过问？”
　　“既是人家派内的事情，天尊教各位如此热心又是为何？”朔扬笑吟吟的反问，似是全然没发现对方那充满威胁的目光。
　　“我们和凌女侠私交甚笃，也相信她一定能把华山派发扬光大，于公于私，都要帮她一把。”
　　“那正好，我们的立场和动机很相似。”朔扬欣然而笑，仿佛不懂一丝心机，“于私，我当然是要帮自己的外婆，于公，我也相信她老人家的决定一定是对华山派最好的。”
　　外婆？！全场哗然，这小子的言外之意是——
　　看看凌掌门那欣慰激动的神情，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凌掌门的外孙？那不就是“华山明珠”的儿子？当年不有传闻说玉凌燕和人私奔被赶出华山派了吗？难道眼前这青年就是那场轰轰烈烈爱情的结晶？诸位掌门高人们径自说得猜得高兴，仿佛已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看来八卦是人的天性，即便是淳朴的古人，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也不能免俗啊！朔扬暗自感叹着，却全然不知这是因为当年他的母亲曾经那般风靡武林，而她的情事下落却又充满神秘离奇，而今日此情此景下他的出现也十分戏剧，不由的引起人的好奇，期待着下面的发展。
　　“这么说公子是执意要插手今日之事了？”相对于一室喧闹，锦衣公子却显得十分平静从容。
　　朔扬眼中闪过一抹奇特的神采：“如果你们自愿放手的话，那我自然不会出手喽。”
　　锦衣公子眼一寒，伸手一招，临空引过同伴的利剑：“那就请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君公子的华山剑法。”锦衣公子刻意咬重最后几个字。
　　朔扬淡然一笑，信步走到一脸激动的凌雨面前：“雨姨，借剑一用可好？”
　　从知道他的身份起就怔立原地，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凌雨闻言一震，缓缓的对上他的目光，嘶声道：“你……说什么……”
　　“雨姨！”朔扬笑得一脸灿烂，“把您的剑借给我吧。”
　　眼眶刷的一红，凌雨飞快扭头递剑：“拿去。”声音有些硬，有些哑，仿佛有万千的情绪哽在了喉间。
　　朔扬深深一笑，双手捧过剑，走进场中：“公子请吧。”
　　“我叫祁栎，君朔扬，你记住这个名字！”一拿起剑，那锦衣公子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泛着肃杀之气。
　　这是个从小当杀手培养起来的人。朔扬暗暗警惕着，表面却随意一站，懒懒拱手：“放心吧，我这人一向过耳不忘。”
　　“哼！”面容一凝，祁栎剑化轻弧，清冷而又寒肃的笼向朔扬。仿佛不经意似的一划一抖，朔扬已避开攻势，“千丝万缕”反击而回。果然不能小看，祁栎暗忖着，招式越发凌厉。两人一来一往，闪避跳跃，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没想到世上真有外派之人能使华山剑法，还用得如此精妙。
　　祁栎的华山剑法别具一格,有一种不同于原本的轻忽诡异,明明只是几个细微的改变却让整个剑势显得更具威力、难以捉摸。相比之下，朔扬展现的剑法就和他此时给人的感觉一样——随性！一种近乎毫无章法，处处透着惬意慵懒的随性！明明刚展开“重峦叠嶂”又转到了“九曲回环”，“清霄十三折”第三招的后两式偏偏接上了第十招的第四式，转眼又跳到了守护见长“明霞剑法”。轻灵、犀利、严密、大方……风格迥异、相差甚远的招式剑法被他信手拈来般连在一起，毫无道理却又奇怪的协调无比，一如他的人。
　　两种风格不同的剑法针锋相对、来往不歇，众人不由看得如痴如醉、啧啧称奇。华山派弟子们则更是感受良多，一直盯着场中的比试，对照自己所学的剑法，各自寻求新的理解和感悟。
　　祁栎显然没想到朔扬对于华山派的剑法能掌握到如此程度，脸上开始露出掩不住的阴霾狠厉。他们从小就学习各派武功，此行之前还特意强化了华山剑法，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半路出家、弱不禁风的富家小子，他不信，也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祁公子的武功真的很有特色啊。”剑光对决中，朔扬的声音轻柔的诡异，“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全部的庐山真面目呢？”
　　祁栎皱眉，狠狠的瞪着他，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正寻思他的言外之意时，对方已加快剑招，凌厉狠绝的剑势、洪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让他手忙脚乱之余忍不住怀疑起刚才长久的对峙只不过是对方漫不经心的戏耍。
　　“朔扬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认真？”在场的三位好友里，小枢是唯一见过习武后的朔扬动手情形的人，当初和楚道龄斗得那么凶险也没见他如现在这般凌厉啊，朔扬怎么了？
　　“他还没把祁栎看在眼里。”秦穆专心看着朔扬的一举一动。他还记得昔日与朔扬初见时他在战斗中散发出的冷厉狠绝，让人即便旁观也不寒而栗，那时的朔扬还丝毫不懂内功呢。现在他虽然咄咄逼人，可那种战斗中的气势连百分之一也没发挥出来，显然还未把祁栎视为对手。
　　既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观察着祁栎，想要在他身上找出朔扬发现的东西，是什么影响了朔扬的情绪？他发现了什么？
　　这边三人若有所思时，众高人前辈那边也讨论成了一团。凌宵在朔扬进场时已轻松的退到了桌边和几个老友聚在一起八卦起来。
　　“凌姐，他真是小燕的孩子？”蔺兰迫不及待的问，“仔细一看，长得还真是像呢！”
　　“我也只在他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凌宵慈爱的目光中眼不住感叹遗憾，“转眼都这么大了。”
　　“这小子要得！”骆远关注的焦点显然与她们不同，“看他那剑法气势很有点无招境界的味道。”
　　“他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吧？怎么可能到达那个境界？！”蔺兰不敢置信的低呼。
　　“骆远这武痴的眼光差不到哪去。”杨老看着朔扬，有些欣慰有些失落：“现在的年轻人……我们是不是都老了？”
　　“不说君小子，就连天尊教那几个家伙都个个不简单。”骆远挺腰笑开，“所以我们更不能认输啊！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总有他们赶不上的吧？”
　　“江湖后浪推前浪啊！”凌宵含笑看着场中的外孙，“看来今天我是能安心交棒了。”
　　“不管怎么样，完了后让你孙子和我比试一下吧！我看他根本没出几分力。”骆远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期待。
　　“今天这事看起来还很难善了啊。”蔺兰轻叹一声，目光移向朔扬时却又微微笑开了，“不过奇怪的是，我却总有种他会解决一切的感觉。这孩子——真是不可思议！回头让他见见我们蔺沣好吗？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时，祁栎已被朔扬逼得手忙脚乱。
　　为什么？明明是个娘娘腔的小白脸，自己却几乎不敢直视他的脸！尤其是那双幽黑的眼眸，仿佛蕴着一潭寒气厉光，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畏惧臣服。这怎么可能？！这种感觉不该也不能有！祁栎脸上笼满了决绝阴狠，今天的事绝不能失败！否则……想到教中失败者的下场，他不由打个寒战，他要赢！必须赢！不择手段的去赢！戾念一起，正逢朔扬一剑刺来，祁栎抖腕运气，蛮横的挑去朔扬的剑后仍去势不歇的直逼其心口。
　　“啊？！”
　　“小心！”
　　“卑鄙!”
　　大厅内一时惊呼痛骂声四起，凌霄凌雨等自是大惊失色，一直默默关注着朔扬的慕容小筑也是自毁形象的尖叫出声。
　　嘴角上翘，朔扬脚尖一点，急速退后两步，避开剑势，凌空翻起出剑。
　　祈栎见得朔扬用轻功躲避已是惊骇不已，失神之下待感到剑气临身时已是招架不及，只好狼狈的滚地逃开。
　　朔扬也不追击，只是好整以暇的笑睇着他：“看来公子连内功也想一起比试一下，是吗？”
　　努力的平定心神，祁栎眼中仍闪着惊异：“你……没有中毒？！”
　　“区区小毒就想放到我们？真不知该说你是小看我的舌头呢还是瞧不起我们大名鼎鼎的‘医圣’。”朔扬并不想暴露自己百毒不侵的秘密，索性把功劳都推给了既白。
　　他们只是没想到一向不爱理俗事的东方既白会亲自出席华山盛会，也不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就能识破他们多年精心研究的奇毒……祁栎和云裳换个眼色，心中已有了计量，今日华山派若不能智得只好强取，这样回去教主面前也能少些责罚。
　　终于见到曙光，厅中众人不由心头的大石落地，正纷纷松了口气时，却见天尊教一伙人个个兵器在手，悠然郊游般的公子小姐们霎时都变成了冷肃狠厉的杀手。
　　“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我们只好请各位到鄙教作客了。”祁栎一使眼色，就有三个同伴一起扑向了既白，显然是不想让他抽身救人。剩下的人除了云裳和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外全都围上了小枢、秦穆。既白见状不由暗暗叫糟，刚刚趁众人被朔扬吸引时才偷偷给了小枢秦穆解药，这片刻时间药效根本还没完全发挥啊！正心急时却又瞟见此时厅中群豪们正趁天尊教注意力被引开纷纷找寻冷茶解毒，不由大叫：“不要喝茶！天尊教下的是奇毒，不是普通迷药！”
　　群雄不由住手，纷纷望向既白，却见他已被天尊教围了个自顾不暇，而路小枢和秦穆也狼狈慌乱的躲避着追杀，看他们的身手显然还没完全恢复内功。
　　朔扬正兴味的在旁观赏着好友们狼狈逃窜的好戏，见群雄茫然四顾，才好心的分点注意力给他们：“既白的意思是，天尊教存心设局蒙你们，如果用冷茶解药，虽然一时片刻能恢复内力，但体内会转成更厉害的毒，让你们从此摆脱不了天尊教的控制。”
　　群雄骇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边小枢已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混小子！你戏看够了没？！还不赶紧……他奶奶的！”堪堪避过当头一剑，小枢气急败坏的咒骂一声，不敢再分神。
　　“我这边还有两个好手和一个用毒高手等着呢，你们自求多福吧。”朔扬笑眯着面前的云裳三人，“再说，能看到三大后起之秀糗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误交损友啊！小枢三人连仰天长叹的时间都没有，只顾得上手忙脚乱的应付敌人。
　　“这真是燕儿的孩子？”蔺兰偷偷嘀咕着，开始怀疑自己要把孙儿介绍给朔扬认识的决定是不是个大大的错误，沣儿可是蔺家五代单传啊！凌霄闻言只能苦笑，燕儿善良的很，泽风那孩子也是一本正经的老实（名满天下的财神会是个老实人？看起来这华山掌门的眼光实在是有待商榷），怎么会养出扬儿这种性格的孩子呢？他到底像谁啊?
　　“大哥，想想办法吧！他们这么下去……”小筑焦急的望着兄长，轻声恳求。
　　从开始就一直从容坐在原位的慕容楼淡淡一瞟小筑，目光又盯回了场中的朔扬：“他应付的了。”
　　“可是……”小筑急急看看大哥，又望望朔扬，不安之情溢于脸上。
　　“公子真是好眼光。”云裳一双妙目盯紧了朔扬，“您怎么知道小怜会用毒？”
　　“我不只有个好舌头，眼睛和鼻子也很不错。”朔扬笑容满面，就像在和朋友闲话家常一般。
　　“最主要的是您有个好脑筋吧？”云裳幽幽一叹，“您要是今天不出现多好啊！”
　　“我多少也想看看外婆当掌门时威风的样子嘛，慢了就看不着了。”朔扬是一脸的无辜。
　　“别和他多说，那两小子快恢复了。”祈栎在旁说。云裳点点头，三人运气全身就要动手。
　　“慢着！”朔扬突然大喊一声，见三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般止势，他才满意笑开，“我这人一向是有点懒，刚刚才动了半天手，让我先休息一下。”
　　三人一怔，继而面现铁青，有人在这时要求休息的吗？！眼前这嬉笑惫懒的家伙真是教主叮咛要注意的危险人物吗？
　　“不过你们别失望，还是有人会陪你们玩的。”朔扬狡黠的笑着，拍拍腰间锦囊，“小子，醒醒，该活动了。吃了就睡，容易长膘啊，我可不想你变成肥蛇。”一道飞影窜出，久违的小黑四处瞭望一下就兴奋的巴住朔扬摩挲个不停。
　　“好了，不要撒娇了，平常也关闷了吧，今天好好活动一下。”朔扬笑得很是愉快，“就那些气味不正的家伙，随便你怎么样，开心就好。”
　　众人好不容易从居然要由一条小蛇来救命的打击中回神，就听到朔扬的话，心中不由嘀咕，这到底是谁陪谁玩？听那小子的口气分明是把天尊教的三大高手当成小蛇的玩具了嘛！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人听过朔扬多年前那初动江湖的事迹，立刻联想到了眼前这小蛇的真面目，顿时都放下心来静观其变。祁栎三人显然也是了解小黑厉害的，个个屏息运气、严阵以待。
　　战斗的气氛一触即发，朔扬已坐回了角落，捧起了酒杯，摆好了悠闲看戏的架势，突然他目光一闪，凝神细听：“诸位，我们又有新客人要到了。”
　　众人闻言不由关注的望向门口,天尊教等人自是惊骇不已，有人来了？！他们却都没发觉，这小子的功力竟比他们都高明的多！既白三人却不由相视苦笑，这是怎么样一个怪胎啊！当年暮云峰一别，至今也不过短短数载，他怎么就从一个毫无内力的肉脚变成比他们还厉害的高手了？
　　“身手还不错啊。”朔扬兴味的笑着，看向天尊教众人，“不如让外面的人全进来？拦着也没用，反正搞定这儿才是根本嘛。”
　　云裳惊疑的轮番看看朔扬和小黑，凝眉一想，和祁栎交换个眼色，就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奇特的铜哨吹响。
　　厅内的打斗暂歇，既白三人这才有心思细听外面的动静。“还真出动了不少好手，看来天尊教对华山派是势在必得。”小枢话外有音的笑瞟着朔扬。
　　“这种时候会有谁来？里面那个女的身手还不错。”秦穆的关注焦点自然又和小枢不同。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明显，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后跃入的是七八个打扮各异的男女，显然是伪装成宾客混进来的。紧跟着奔入的是三个年轻男女，赶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劲装打扮的中年人，面容硬朗，双目精光闪烁，步履轻盈，明显是个好手。被他护在身后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斯文俊美，玉树临风，只是面容严肃，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走在最后的是十六七岁的女孩，清秀的五官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明眸中隐隐闪过的焦虑和惊疑泄露了她的心绪，奇怪的是，当她发现小黑时却明显的瞠大双目，眼眸中刹那闪过的犹疑惊喜期盼让她整个人为之一亮。
　　“少爷，三小姐？！”宾客中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看去，却是卫家堡的代表郭然。
　　朔扬并没有随他们移动目光，只是迎上那女子搜寻的目光，深深一笑，举杯：“好久不见了，夜紫。”
　　夜紫定定的望住朔扬，复杂的情绪从明眸中纷乱闪过，久久，她才淡淡一勾嘴角：“是有好几年了。”
　　“你……你是君少爷？！”那中年男子卫诫怔怔看着朔扬，一脸不敢确信的问。眼前这个随意懒散、似笑非笑的青年竟是当年那个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就让人难以对忘记的借宿者？那个瘦弱纤细眉宇间却仿佛历经沧桑、看穿世事的公子？那个明明出身富足、饱读诗书却对经商兴致勃勃的奇怪公子？
　　朔扬洒脱一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含笑的眼眸移回夜紫身上，不觉染进了一抹深思，不对劲！很不对劲！上上下下的把她仔细打量一番，直到夜紫心虚的避开目光，他才悄悄一叹收回目光，长笑起身：“好，人也到齐了，速战速决吧。”
　　和夜紫同来的少年奇怪的一瞥朔扬，看向刚才出声的郭然：“郭叔，这是怎么回事？”
　　“天尊教图谋华山派，给我们都下了毒。”郭然不解道，“少爷，三小姐，你们不是……怎么会来这儿？”
　　少年环视厅中一圈，在看到既白时分明表情一松：“家里有些事要找东方少主帮忙，一会儿再细说，先把天尊教打发了。”
　　“要找既白帮忙？那正好，他的敌人就交给你们对付了。”也不管和人家熟不熟，朔扬就毫不客气的善加利用，“既白，你抽身先帮大家解毒。”
　　少年奇怪的瞟着他，严肃老成的表情里难得掺入了好奇探寻。夜紫和卫诫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朔扬，显然难以把眼前这无比自觉的人和印象中认识的少年联想在一起，短短几年的时光就能如此改变一个人吗？
　　朔扬却也不再多顾，径自拍拍小黑的头：“别玩得太疯，绝不能毁了人家华山派的大厅。”漫不经心的向祁栎等人勾唇一笑，“本来是不想动手的，不过既然人家有急事，我们也不要拖了，一决胜负吧。”祁栎冷冷瞪着朔扬，背在身后的右手却一打手势，新加入的几个人立刻向既白扑去。
　　“小黑。”朔扬一声轻喝，小黑如箭般射出，身子一摇，瞬间增大到一人半高，吐舌摆尾，轻易就把几个人圈在攻击范围内。“我们也来玩一玩吧。”朔扬朗笑着飞身上前，左手向右腕一探，一道红芒闪耀划过……
　　这一番激斗并未僵持多久，卫家堡加入的三人身手都很不俗，尤其是卫氏姐弟，都是以一敌众的主，小枢秦穆的功力也渐渐恢复，既白把药丸在水中化开救了几个人后就让他们自救也抽身加入了战团。
　　“真是不经打！”小枢摇头晃脑，故作感叹的看着倒地的天尊教徒，“朔扬，又是一个哦！”
　　朔扬避开云裳的绸带，转身间手不经意的一挑，一个男子就被生剑挑断了手筋哀嚎倒地：“我还是赢你一个。”
　　“小人得志！”小枢不服气的低哼一声，手里更加紧了动作。
　　秦穆对他们小孩子般的比试报以一笑，手里的竹杖却立刻响应似的击倒一个敌人。
　　祁栎听着此起彼落的哀号声已是面色铁青，好不容易抽空一瞄，更是脸色惨白，除了那红角蟒正乐不可支的逗弄着属下而没有造成伤亡外，其他几个人的脚下都倒着他们的人，近乎无助的望向云裳，却见她也是面色苍白，脸上狠厉犹豫交杂。
　　意识到他的目光，云裳也看看周围，脸一沉，一咬牙，抽身而退：“撤！”
　　仿佛早已料到她的话般，祈栎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就退步跃出：“君朔扬，你等着！我们没完！”
　　看着来时突兀退得也飞快的天尊教众人转眼消逝在厅门，朔扬不由失笑：“还真是俊杰，个个这么识时务。”
　　“那是你没成心留他们吧？”秦穆探寻的望入他眼中，“又在打什么主意？”
　　“呵呵。”装傻的笑笑，朔扬缓步走到凌霄面前，“外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即使冷静从容如朔扬也难掩满脸孺慕。
　　“朔扬，孩子……真的是你！”蹒跚的靠前一步，凌宵颤抖着抚摸上他的面庞，激动的脸上悲喜交集。
　　“孙儿不孝，这时才来见您，让外婆忧心了。”朔扬双手包住那抖颤的手指，声音忍不住的哽咽着。
　　“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凌宵急忙拉起他，“让外婆好好看看，当年你还只有这么大……”凌宵笑中带泪的比画着，“现在都是大小伙子了，身手又高又聪明，要是你爹娘也在……”急急捂住嘴，抽泣声却仍不免从指缝中漏出。
　　“外婆您别伤心，爹娘不会有事的。”朔扬已慢慢敛起激动，语调中尽是坚毅。
　　“燕姐她……她……”身旁轻轻传来一个犹疑期盼的女声。几人回头一望，却是凌雨。
　　林碧儿不由一皱眉：“你还有脸问？”
　　凌霄复杂的瞅着徒弟，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她了解她的心结，也心疼这个徒弟，可是身为华山派掌门，不论是对本派弟子还是对天下武林都得有个交代。无奈的轻叹一声，她挥挥手：“把她押下去。”
　　凌雨一震，没有反抗的任同门扭住，哀戚的眼眸仍定在朔扬身上，瞬也不瞬。
　　“她一定没事的，我保证。”
　　凌雨双眸一亮，深深凝望他一眼，转身自动走了出去。厅中一时气氛无比低迷。
　　“师父……”叶青不忍的低唤。
　　凌霄轻叹着拍拍她：“这是身为掌门必须的决断啊!青儿，虽然仪式中断，但自此时起，你就是华山派真正的新掌门了，要担负起这个重任。”
　　“师父，徒儿……”叶青脸上现出几分犹疑。
　　“还记得师父宣布你继任掌门时说过的话吗？”凌霄巡视厅中众弟子一圈，目光又转回叶青身上，“你不是众同门中天分最高的，武功也不最强，可是你已具备了华山派掌门的全部条件：宽容坚毅、赏罚分明，能全心全意为整个门派打算，这样就够了。”
　　“师父！”叶青直视着凌宵，脸上慢慢闪过坚毅，郑重的跪倒俯身，“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一定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