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九天》幻海飞燕

50、惊闻紫衣人

　　朔扬需要等欧阳祖清醒后询问一些事，所以等一切搞定后便吩咐顾长欢准备茶酒点心，和好友们打混聊天起来。秦穆、小枢自是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既白虽然正值爷爷寿宴进行之时，但他本身就是个不喜欢交际应酬的人，自也乐得赖在梅香院和好友们相处。四个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别后的情形，秦穆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事就纷纷追问起了朔扬四年里的经历。
　　朔扬从家变时说起，刚讲到装乞丐混入岚城，小枢就激动的叫了起来：“你去过岚城？！什么时候？”朔扬一说时间，秦穆、既白不由相视苦笑。“老天还真是爱开玩笑！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和小枢正好到岚城打听你的消息？我们还到了飞虎镖局请沈育青镖头帮忙。”秦穆脸上说不清是遗憾是感叹。如果当时能够相见自是免了朔扬很多的磨难和他们这些年的担心焦虑，可若不是那一场擦肩而过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雪域尊主。
　　他们还到过飞虎镖局？朔扬一愣，这倒真是命运弄人，想当初他想尽办法要找丐帮而不得，却原来好友们就曾和自己近在咫尺。省略了扮女装等有损形象的事，朔扬一直说到了通过上官下官的重重考验进入宝窟。秦穆等人听得咋舌，随着朔扬的描述或感叹或惊呼。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瑰丽、惊险莫测的所在，自己大概一辈子也没法见识经历到吧？还有那个造就一切不可思议的上官下官，本以为朔扬的心计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胜一筹，能把他整得灰头土脸，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啊！感叹惊羡之余，秦穆三人免不了生出几分庆幸，上官下官这样的人物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啊！
　　正该说到雪域的种种经历时，红蕊已蹦蹦跳跳的从内室跑了出来：“朔扬哥哥，爷爷想见你。”
　　“祖老醒了？”朔扬急忙急急站起，走进内室，秦穆等人也纷纷跟上。
　　“看起来您的精神好多了。”细细观察着欧阳祖的气色，朔扬满意道。
　　“多亏了公子的灵药和东方公子的医术。”欧阳祖的脸上居然隐隐有了几分红晕，显得精神很多。
　　“自家人不用客气。“朔扬在他床边坐下，“您安心休养，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一声。过几天，顾叔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城，可是有很多人盼着要见你们呢。”
　　“真是劳烦公子了。”
　　“祖老，关于您受伤的事我们只知道当年您是受了暗算，能不能把详细的情形讲述一下？”既然要把他们祖孙纳入麾下，他们的仇人是谁？有没有必要进行防范或缜密的报复行动？这些问题就都得好好考虑。
　　“江湖上有不少人知道老朽研究过火石之术，可是一来火药保存携带不易，不象暗器目标小、使用迅捷，对高手威胁不大，真正感兴趣的人并不多，二来老朽和小儿夫妇都有一身不错的功夫，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人找老朽麻烦，逼要火药方子。可是就在八年前突然有一个神秘的人上门索要秘方。老朽自是不肯，那人软硬兼施一番后悻悻离去。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就有一群神秘的紫衣人团团围住了欧阳家。虽然为了试验火药，欧阳家地处偏僻，可是竟然明目张胆的做这种大不韪之事，老朽行走江湖几十年还没听说过如此张狂嚣张、穷凶极恶的组织。他们的成员又个个武功高强，行事阴毒，假以年月必是江湖大祸，老朽就是拼得灭门之祸也不能为虎作伥，增加他们实力。一番激斗，用尽了我所有的火药，庭儿和他媳妇也……”欧阳祖忍不住的眼角湿润。
　　“我带着红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没过多久却莫名其妙的病倒了，就连珍藏的少林大还丹都拿出来服用了，依然不见效，不但一身功力毁了还落下个病体。想来肯定是在激斗中受了某种暗算。那些人的手段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欧阳祖的眼中隐隐现出惊惧和怨愤，“没办法，我这糟老头只好带着红蕊东躲西藏，以做炮竹糊口。这么多年来我们什么苦都受了，什么屈辱都忍了……红蕊已经过十岁了，可是还瘦弱的像个七八岁的小童，这是我们欧阳家的独苗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庭儿和茜儿……”怜爱的看着身侧的红蕊，欧阳祖脸上的自责、无奈更让人觉得心酸，这本是个江湖上侠名远播的前辈名宿啊！
　　紫衣人？！朔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了过去，心不停的鼓动着，放在膝上的手不可自持的颤抖起来：“能不能把那些人的特征描述一下？具体点。”出口的声音竟也隐隐泛着哑涩。
　　在场的人都察觉了朔扬的异样，这些紫衣人有什么问题吗？竟能引得朔扬定力大失。秦穆等人好奇之余不由暗暗担心起来，这样的朔扬不太对劲啊！察觉到好友们眼中的担忧，朔扬勉力一笑，低声道：“我没事，这些紫衣人和我家的事有些关系。”
　　“他们都围着面巾，武器功夫都没什么特点，来历实在是不好猜，不过他们的身手很高，下手狠辣，看得出是严格训练过的，而且杀过很多人。他们的组织很严密，不仅行动、装扮统一而且上下管理严苛。当时不过有一个人大意下说出了‘教主’两个字就被身边的同伴下手灭口了。”欧阳祖凝眉回忆着，“对了，他们在危急时会不自觉的使出一种特别的功夫，很是玄妙高明，还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让人觉得特殊的功夫？朔扬回想着见过的欧阳海动手时的情形，却怎么也没法确定他功夫中是不是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没办法，他动手的机会太少了，而且那时的自己对古代武术根本不了解，就算真的有些什么也看不出来吧。“田田，那纸笔来！”朔扬突然急声道。接过纸笔，朔扬伏在桌边，笔动如飞，迅速的把那已清楚印在心头的紫衣人装扮画出。“祖老，您见过的紫衣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欧阳祖接过画像一看，眼睛猛的发亮，失声大叫：“没错！就是这个样子！是他们！对了，他们的领口处还有不明显的金线，应该是用来区分等级的。”
　　领口处还有金线？！朔扬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大线索！以前见他们时都隔了一段距离而且那时眼力也不行，这种细节处的特征都没发现。这样一来找出他们的难度可就降低了。朔扬嘴角冷冷的扯出一抹笑容，至少八年的蛰伏，系统的训练，严密的组织，急切的要运用火药的野心，毒辣老练的杀人功夫，无声无息就灭了欧阳家的实力……这样的组织是君泽群、追魂堡、诚王爷之流能驾御的吗？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批紫衣人就是君家惨祸的主导者！
　　直对着他的欧阳祖不由一个寒噤，暗暗心惊，好凌厉的杀气！细细的打量着朔扬，他再一次庆幸自己的选择，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不但不受他们连累，惹上杀身之祸，还能为他报灭门之仇。紫衣人！你们张狂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阴阴的盯着画像半晌，朔扬收起画纸，同时也收敛起自己狂戾的情绪：“祖老，您说他们的功夫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是指什么？”
　　“唔——”欧阳祖沉吟着，“他们的武功很高明……看起来应该是一种洒脱磊落的功夫，可偏偏又透出明显的阴邪狠戾，那种感觉——很不协调、很古怪！”
　　朔扬凝眉苦思，怎么也无法想象欧阳祖所描述的那种感觉。
　　“用言语很难说得明白，依公子的悟性见识，一见就明白了。”
　　朔扬想了想，只好放弃：“您见过他们使那种功夫，能不能比划几招，这样以后也好识别。”
　　“祖老还不能进行剧烈活动。”既白忙在旁提醒，怕朔扬报仇心切反而加剧祖老的伤势。
　　“不需要太劳累，只是大概比划几下，依祖老的阅历和武学修养，要体现出他们的招式精髓应该不会太勉强。”朔扬询问似的看着既白。
　　“那你得拿出最极品的补药，再配合以我的针灸，大概四五天后可以做低强度的动作。当然，这也要看祖老的身体底子和恢复能力。”
　　“那我们等！秦大哥？”朔扬坚定的说完，期望的看向秦穆。
　　“本来还想早点上华山，让你和凌掌门快些见面。”秦穆无奈一笑，这个朔扬，一旦露出那种小孩子般企盼的神情就让人难以拒绝，“其实如果能在路上急赶一下，就算五六天后动身，也正好能赶上继任大典，只是你们祖孙要叙旧恐怕要等到大典后了。”
　　“没问题，那就过几天再走。”朔扬绽放一脸灿烂的笑容，“重要的人物总是要到最后才出场。”这小子，一肚子的歪理！几个好友无奈的相视而笑，眼中却分明尽是愉悦纵容。
　　“祖老，您好好休养，我们要先回东方家。明天再来看您，既白也会按时过来针灸的。”朔扬心满意足的转头吩咐，“顾叔，好好照顾他们爷孙。你们四个留下来，这几天就分批离开。红叶继续调查各地产业的运营情况，青峰、田田，你们两个去欧阳家的旧址，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白浪，你向雾堂要份追魂堡的行动资料，好好和他们玩玩。以后就是你们自己行动了，这还是第一次的孤身行走江湖吧？好好体验。”朔扬转向贴身四卫，粲然而笑，“我期待下次见面时你们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雪域四卫。”
　　“主上！”四人怔然，不是说好了过段时间再分批离开吗？
　　“既然都决定要走了，什么时候不一样？再说，你们跟着我露面太多，以后不利于你们单独行走江湖。”朔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的挥挥手，“有什么需要就赶紧去准备，离开后就要独自面对一切了。”
　　四卫无奈相觑，早知道他们尊主是个得寸进尺、不讲信用的人。原本答应了在他们的陪同下行走江湖，才出来没多久就要撵人：明明说好了过一段时间才分别行动，转眼间立马就不让跟了。下次面对他时一定要立场坚定、寸步不让！不过……可能吗？四卫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苦笑。
　　“好了，就这样了！”朔扬眼看着就能如愿摆脱四个大尾巴，开心得直想唱歌，“对了，还有你！”转向快乐啄着水果的小白，他目光中写满了不怀好意：“你要怎么和我们一起行动？把你装在笼子了系到马上？”
　　“不要！不要！不要！”小白激动的拍打着翅膀，强烈抗议，就怕一个不小心真的被这坏小子关在笼子里。笑话！它小白是什么……鸟！鼎鼎大名的五彩血鹦，当今武林中辈分最高、见识最广的前辈高人啊！要是被关在小小的鸟笼里和蠢马为伍，传出去它还怎么见人、怎么管小弟、怎么泡妞啊！
　　“那你要怎么办？”朔扬好整以暇的抱胸斜睇着它。小白瞅瞅朔扬的腰囊，不行！别说自己受不了那软绵绵动个不停的小布袋，就是小黑那条蛇也不会允许自己抢它的窝啊！看来看去，小白突然眼睛一亮，“刷”的飞到了朔扬肩上：“就这儿了！视野好、空气好、又显眼、又威风！哈哈哈……”
　　“你挺得意的？”朔扬斜瞅着它，小白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那地方很引人注目哦，你要是想呆在那，以后没我的同意就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还得把你这身漂亮的羽毛给我染了。我可不想因为你引来一堆贪心鬼。”
　　“不是吧？！”小白惨嚎，“不让我说话还要侮辱我漂亮的羽毛？！你干脆杀了我吧！”
　　“这提议不错！”朔扬上下审视着它，“虽然你的肉少了点，也可能不好吃，但这身羽毛还是不错的。”
　　“不要啊！老大！”小白的羽毛拢成拱手的姿势直求饶，“你也给我安排个袋子还不行吗？我一定努力装平凡——虽然难度是大了点，但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能反对我的决定。”朔扬得意的抿嘴直笑，“顾叔，好好给小白准备个家，舒服点，出发前弄好。”总算是搞定了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它的能力虽然不错，可是骚包程度和惹祸的本事也不容多让，天宇和靳鑫可没少向自己投诉啊。“好了，我们这就回东方家吧。”
　　“真的要回去？”既白有些不愿，晚上的庆贺应该快开始了，家族那边正是喧闹嘈杂的时候啊！
　　“当然！我们这群人在这留宿也太显眼了，这几天我们主要就待在东方家了。”朔扬开心的笑着，“而且我还想好好的和老爷子交流学习一下呢！”呃？既白怀疑的瞟他一眼，这句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