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优则——？》素手绛唇

7、7

　　杨萌回到家里，把自己已经赶上学习进度的情况和又一次测试的情况告诉了父母亲。杨萌的父亲咧开嘴巴笑得合不拢了。他抚摸着杨萌的头说：“好儿子，没辜负爸爸的希望。”
　　关于继续补课的事，杨萌的父亲只坚定地说了一个字：“补。”
　　这样，杨萌的父亲又交了一次不菲的补课费。

　　尖子班的确是尖子班。老师讲亲的内容都是要求学生向一定的高度、难度迈进的。刚开始，杨萌的确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数学的综合题。在做作业时，杨萌往往不知如何下手。好在有李睿的帮助，不然他真的要倒退到提高班去了。
　　这一个时期，都是李睿邀请杨萌到他家去一起做作业的。每次遇到难题，两人冥思苦想，抓耳挠腮时，李睿绝不去问他爷爷。有次实在做不下去，时间又耽误了——不然做其它科的作业就没时间了。杨萌建议去问爷爷，谁知李睿却说：“去问他，他也做不出来！”啊？爷爷可是工程院院士呀——但是杨萌不敢说出来。
　　李睿看出杨萌的疑问，随后又补充道：“他做不出来不说，反而说这些题都是怪题，他搞工程研究几十年也未曾遇到这样的怪题。还说，不把学生难倒，不把学生整苦，就不算有水平的老师！问题没解决，反倒生了一肚子气！几次以后，我就再也不去问他了。”
　　不会做的作业可以空着，不交作业也可以，补习班的老师不会批评，更不会处罚。但尖子班的学生都比较自觉，都不会自动放弃的。
　　一次中午放学，李睿和杨萌拎着书馆在走廊里遇到一位三十多岁的老师。那位老师热情地叫：“李睿，李睿！”李睿只是翻了一下白眼，并未回应，和那位老师擦肩而过。杨萌以为李睿没有听到，小声说：“李睿，老师叫你呢。”李睿鄙视地冷笑一下说：“懒得答理他。”这时他们班的同学周晓庞，绰号“小胖”的，从后面跑过来赶上他们，有些气喘地说：“李睿，我看到眼镜了。”“那你和他说话了？”李睿边走边和小胖说。
　　“他和我打招呼，我装着没听见，看见你们在前面走，我就赶来了。”小胖说。
　　看到杨萌不解的神情，李睿说：“眼镜是我们高一时的数学老师。”
　　“是你们的老师，那为什么不理他呢？”杨萌很是不解。
　　“这位老师，简直是没有一点师德的杂碎。”李睿有些气愤地说。
　　“从同学给他起的外号，就知道他是什么了。”小胖补充着说。
　　“眼镜……他没戴眼镜吧？”杨萌是没有看到他戴眼镜。
　　“那我们为什么给他起名叫眼镜呢？”李睿坏笑着说。
　　“黑狗，白狼，眼镜蛇！”小胖哈哈大笑地补充着。
　　“‘黑狗’是专门欺压小商小贩的城管；‘白狼’是专要红包，不顾病人死活，没有医德的医生。医生不是都穿白大褂吗，这部分医生就被称为‘白狼’，而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传道、解惑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往往都是戴眼镜的。但有部分老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负责任，一身铜锈，对学生刁难冷漠，这部分老师就是‘眼镜蛇’。”李睿解释道。
　　“眼镜教我们一年数学。一次作业都没有给我们改过。”小胖把手上拎着的书包也找在肩上，继续说道：“他布置的作业死多，每次作业收上去，他看也不看，就只在作业后面批个‘阅’字算完。”
　　“有时连个‘阅’字都懒得批。”李睿补充道。
　　“每次作业拿下来，人就让数学课代表把作业的答案抄在黑板上，让同桌互相改。”
　　“那作业如果不做也不改，他不是也不知道吗？”杨萌好奇地故意这么说。
　　杨萌这么一说，真是激起了李睿和小胖的愤怒。
　　“你以为！眼镜贼得很，每次他都会抽查。如果抽查到作业没有完成，他就会罚你。作业没有改，他就会罚你和你的同桌，罚你能罚到你吐血！”
　　“怎么个罚法呢？”
　　“抄一间的数学公式、定理、定义各100遍，名加十张考试卷！”
　　“被罚的人多吗？”
　　“多不多，我们班哪个没被罚过！有的人还被罚好几次呢。”
　　“最惨的一次是卫大宾，被他爸暴打一顿。”
　　“那次卫大宾作业没做，被眼镜发现了，就罚他做十张卷子，卫大宾也拧劲，罚的卷子也不做，眼镜把他叫到办公室狠劲地训他一顿训完了，你走呗，但卫大宾却说，‘我做多少，你要改多少。’一下子，把眼镜惹恼了。请家长。把卫大宾他爸叫到学校。你想，眼镜会有好话说吗！”
　　“就一次作业，卫大宾他爸就暴打他啊？”
　　小胖急急地说：“你不知道，卫大宾他爸不是他亲爸，是继父。高一上学期，卫大宾也补课，学习成绩还不错，但他继父嫌补课费太多，下学期说什么也不让他补了。结果成绩一落千丈。他继父还以为卫大宾因为补课的事情和他对着干呢。你想能不借题发挥，让卫大宾吃点苦头吗？”
　　“那卫大宾现在情况怎么样？”
　　“高二上学期已经调到高二（9）班去了，那是个普通班。”
　　“作业都不改，他怎么知道教学情况！你们班是尖子班，学习落下来，他怎么交待？！”
　　“交待个屁！所以我们班的同学都在补习班补课啊。堤内损失堤外补，高一结束时，我们班的数学成绩还是不错的。眼镜还美滋滋的，听说学校还表扬了他呢。”
　　“还好，高二时换了个数学老师，听说是眼镜主动要求继续教高一，这样他可以烫剩饭，不用备课，不用改作业。有更多的时间到补习班去挣外块啊。”
　　三个人走着，说着，笑着，骂着，不觉走到十字路口。三人互道再见后，分别朝自己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