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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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皮鲜红内里惨白的圆球一个接一个在坂田银时面前冒泡，圆球们无一例外长了张面无表情的大众脸，有点像没了包子头的神乐，也有点像去掉了眼镜的志村新八。不过新吧唧去了眼镜还叫新吧唧么？
思考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问题的行为，坂田银时持续了许久，最终没有结果。
坂田银时不再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圆球又一个个的消失了，就像它们来时的突然，去时也一样让人无法应对。
很快的，坂田银时感觉到窒息的感觉，张开嘴，一个个细小的气泡连成串向上涌动，漏进眼底的光有一点蓝，但更多的是黑。
黑色的光，多么奇怪。
更奇怪的是，坂田银时觉得这场景熟悉极了。话说回来，来到这里后，他发现他熟悉的东西逐渐多了起来，无论是月光下的走廊、那个黑色的背影，还是现在这涌动的黑色光泽。
话又说回来，“这里”……是指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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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抹亮白的刺芒映入眼帘时，坂田银时耳边响起一声淡淡的、古井无波的问候：“早上好，坂田君。”
因为过分刺目的光亮，坂田银时不适的眯了眯眼，随即看到了一小团蓝毛下的白皙面孔，天蓝色的眼眸永远古井无波，没有一丝少年人的朝气。不过，整个少年时期都浸润着鲜血的坂田银时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的少年时期，除了上战场杀敌外，眼神中少有夺目的光芒。
揉了揉额角，坂田银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沙哑：“我怎么会在这儿？”
黑子哲也停顿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似乎在犹豫，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他言简意赅的说道：“是路人老师把你拖回来的。”
没错，是拖。
昨晚路人甲在看到挺尸的坂田银时后，脚步丝毫不带停顿的朝金鱼草旁边的木屋走去，这时候走出一个面色不善的男子。
两只亡灵略略交谈后，男子折身进屋，片刻后拿着两个精美的盒子走了出来。路人甲接过，点头道谢，然后转身离去。
在经过坂田银时身边时，路人甲顿了顿，将盒子递给了黑子哲也，随即拉起坂田银时的手臂，将他拖走了。
黑子哲也素来平淡的表情有些裂痕，但仍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对那个面色不善的男子点点头算作道别，这才转身跟上了路人甲。
路人甲一路将坂田银时拖回了寝室，小心的避开了地面上的石子。
黑子哲也将盒子还给路人甲时隐约闻到了蜂蜜的香气。
临走前，路人甲对他说：“如果觉得食堂的饭菜真的难以下咽的话，也可以来我的办公室找我。”
……
黑子哲也最终用平淡不惊的语气说完了昨晚在金鱼草下发现坂田银时后的事情，最后总结道：“其实我觉得路人老师还是很温柔的。”
坂田银时想象着自己被一路拖回来的模样抖了抖，嘴角抽搐：“可我不觉得他有哪一点温柔了，他真的具备一个老师该有的素质吗？”
“起码他在拖你回来的时候没有把你磕伤。”
在黑子哲也的注视下，坂田银时闭紧了嘴巴，半天才问道：“话说现在已经上课了吧？”
“是的，第二节了。”
“谁的课？”
“据说是那个第一严厉的鬼灯老师的课。”
“……那还等什么！奔跑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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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坂田银时和黑子哲也从学生宿舍奔跑来到教室时，刚好看到玄色衣裳的男子背对他们，手持狼牙棒，狠戾又精准地朝某个学生头上敲去。
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带停顿的。
瞬间，鲜血迸溅，脑浆四溢。
周围的学生们有的开始尖叫，有的则是被震慑住了根本发出不半点声音。
坂田银时忽然觉得那挥狼牙棒的姿势莫名熟悉，随之而来的，还有同样熟悉的呕吐欲。
僵硬地动了动脖子，坂田银时这时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个未成年。
未成年的脸色果然也同他一样，不、应该是比他更加不好。
“喂，你没事吧？”
坂田银时从少年时期开始便一直生活在鲜血之中，在遇见松阳老师之前一直都是从死人身上获得食物和水，以及一切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所以近距离看见一个人——好吧也不能说是人——一个类似于人的家伙脑浆迸裂，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交织在一起，血浆和白花花的大脑构成一幅无比恶心的画面时，他的内心其实是没有太多惊愕的感觉的。
习惯了。
会觉得想吐纯粹是因为想起了昨晚那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但是，即便是习惯了，也仍然会觉得愤怒。这样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轻易就杀死一个人的行为到底算什么啊！
坂田银时以为身边的少年会和自己一样，然而却听见少年说：“我没事，谢谢坂田君的关心。”
“喂。你不会觉得愤怒吗？这种事……”
“当然会觉得愤怒，还有惊讶。我一直都觉得，尽管一个人再渺小，但也不是他人能随意轻视的，但是……”黑子哲也停顿了一下，因为那个背影回头了，“但是我们是已死之人，只有进入了炮灰学院里的亡灵才被赋予人类的□□和情感，但说到底我们只是亡灵，在被阎王判刑之前，无论何种形式的攻击都不会危机我们半分。所以……刚才的场面只是看上去比较吓人而已。坂田君你看，那个学生已经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没想到这年头还会遇到看校训的学生，真是让我吓了一跳。”
话说你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被吓了一跳吧喂！坂田银时抽了抽嘴角，他忽然发现在面对那张冷淡的、嘴角向下撇的面瘫脸时，某种熟悉的的感觉再次侵袭了他的神经。
坂田银时默默捂住了胃部，试图通过手的抚摸传递一点热量到胃部，好让胃里不那么翻腾。不过实际上，收效甚微。
“少年，你昨晚的礼貌让我决定不追究你和你同伴迟到了这件事，嗯……就三天的劳动服务吧，放学后记得去找体育老师借割草机。”
坂田银时：说好的不追究呢！(╯‵□′)╯︵┻━┻
鬼灯收起狼牙棒，众学生只觉画面一顿，狼牙棒就不见了。
“不追究就不是扣分，惩罚是不能避免的。”
黑子哲也拉住想要上前揍人（鬼？）的坂田银时：“坂田君，我们的分已经在昨晚被扣了很多，再不想办法加回来，恐怕就没办法回去了。”
“哦呀，还想着回去啊……”鬼灯斜着眼，神情严肃，“奉劝你们一句，还是趁早打消逃跑的念头吧，再被捉一次就不仅仅是流放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下课铃便响了起来，鬼灯说了句“大家休息”后，便离开了教室。
在经过坂田银时和黑子哲也身边时，坂田银时还想说什么，却被黑子哲也抢先了。
他说：“放弃这种事，我和坂田君都做不来呢。”
鬼灯离开的脚步略有停顿，然而最后也只不过是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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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入炮灰学院不足一月的亡灵学生们每天只有五堂课，上午三节，很快便结束了。
午饭时分永远是坂田银时和黑子哲也迈不过的一道坎儿，不过好在黑子同学有神秘先生的友情赞助。
和两亡灵学生每天为食物焦心截然相反的路人甲此刻正被泡灰A押着吃饭。鬼灯在他对面喝茶，宋便铛则抱着自己做的便当缩在一边默默咬手帕。
宋便铛内心OS：可恶的鬼灯，爱心便当什么的……小甲只能吃我做的啦！
“姐夫，你做的便当吃了真的会便当啊，”泡灰A认真的说道，“所以姐还是吃鬼灯哥的便当比较健康。”
“可是他带的也不过是冥府那边的员工餐，哪有我亲手做的有诚意！而且员工餐怎么可能会比我用爱做出的料理更健康！”宋便铛不服，“啪”地一下把便当盒拍在桌上，怒视着鬼灯。
鬼灯悠然的呷了一口茶：“在此我要为冥府的员工餐正名。虽然是员工餐，可是这是和上面世界不同的定义，我们这里的员工餐不仅有大鱼大肉，还有新鲜蔬菜，更有餐后甜点和消食片，这么好的员工餐，绝对值得拥有。”
泡灰A：“我怎么觉着像在打广告？”
宋便铛无语凝噎了一小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说道：“我们家洛洛还什么都没吃呢！我先走了！”说完便没了影儿。
这下轮到路人甲无语凝噎了。
鬼灯再次抿了口茶水：“这就是女人，一种善变的生物。”
“鬼灯哥，那我呢？”
“小A你还是未成年，小女孩儿呢。”
泡灰A听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鬼灯的肩，笑吟吟道：“鬼灯哥，我去找伯爵·D了，好好监督我姐吃饭哦。”
“你放心，中午就不用回来了，小陆会帮你查午休的。”
“嗯！那姐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拜拜！”
路人甲：A酱……A酱你不能这样！我才是你哥！
泡灰A走后，整间办公室就只剩下鬼灯和路人甲。路人甲默默夹了一筷子茄子放进嘴里，机械地嚼了几下咽下，然后放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
“那就喝点茶吧，有助消食。”说着，将茶杯递了过去。
如果我记忆没出问题的话这杯子你刚喝过，路人甲嘴角微抽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鬼灯迎上路人甲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
路人甲面上的淡定第一次有些绷不住。
鬼灯却是极知分寸的，懂得见好就收：“既然你吃饱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至于昨晚的事我下午会上报阎王的，三天后再带他们来找我。”说完便收拾好餐具，离开了。
路人甲回顾了一下忽然冷清下来的办公室，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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