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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寻人(2) ...

  •   所以,在此之前,他还是先祈祷那位大人没事才好。

      只是这小厮去的快,回的也快。几人朝那小厮身后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后,顿时心思各异。

      褚轻则明显是有些坐不住了,就见那小厮面色忐忑的望了钱庄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褚轻则道:“说。”

      那小厮一吓,登时就跪了下来:“那那那那人不见了!”

      说完,小厮只觉自己头顶骤然间阴雨密布,瞧着方才问自己话那人的神情,更是不自觉的瑟瑟发抖,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还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

      这下子褚轻则是彻底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就站起了身,而后让钱庄带路,钱庄自知理亏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些后怕,壮硕的身子愣是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儿似的,走在众人的前头,愣是不敢吱一声儿。

      关云毓的屋子在后头的后头,靠近后门儿,相比旁边的杂房,这间小屋简直是空荡的很,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外,便空无一物。

      褚轻则负手身后,将室内随意扫了一眼,心里便有了些许想法。

      季澜走到板床跟前停住,抬头看了看,道:“皇上,云大人估摸是从这儿爬出去的。”

      褚轻则也是这么想的,单说这床到窗子的高度,以云毓的个子来说有些难度,但……看着那歪倒在床上的椅子,褚轻则则肯定了这个猜想,这确实也像是云毓能干出来的事儿。

      便走出屋子,绕到了窗子的后面,钱章已经命人掌了灯,褚轻则借着昏黄的灯光将屋子的四周打量了一番,而后在一颗树后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未能关合的小门儿。

      钱章顺着褚轻则的视线看去,讨好道:“皇上,那是我别苑中的后门,正通另一条下山的道。”

      褚轻则闻言,旋即推门而出,外头是大片大片的茂密植被,有些枝头已然含苞欲放,有些因着季节未到的原因还只是繁密的树叶,只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下山的路有一条,可山腰间却分成了三条,褚轻则不能确定云毓是否知道下山的正确道路,便命贺廷赏带人去一条,自己和季澜也带了三两人分头行动。

      却在这时,钱章忽然道:“皇上,这条路下头还分了一条岔路,几人是犬子的过错,草民也当献一份力,我同犬子便也带人同贺大人一同去找吧。”

      褚轻则此时没有心情同他计较,当即点了头,便带人离去。

      钱章看着自家儿子,顿时重重叹出一口气,他是不知道自家这小子抓的人是个什么来头,但看这架势……希望这小子抓的那位没事才好,不然,他钱家估摸着要倒大霉了。

      褚轻则带人沿着左边小道一路向下,今日月色朦胧,时不时的才能有一点儿光,心里没来由的就急了起来,这错综复杂的山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又何况是云毓一个在急乱中做决策的人。

      几人像无头苍蝇般的穿梭在夜色下的树林间,隐隐有虫鸣,还有流水的声音。

      褚轻则问一人:“这水声是哪里的?”

      那人正好是钱府的,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回皇上,应该是东面的,那边水流的流向正好通向山下。”

      褚轻则点点头,便提脚准备朝那走,却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闷响,旋即止住步子,静静聆听,果然有微小的声音传入耳中,便不太确定的朝着那声源处走去。

      山里的道路本就崎岖,加之一部分人被他给分散开了的缘故,此时也只有一人跟着,微弱的灯火似不足以照亮前方的路,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头一回险些滑一跤,从一个小土坡上给滑了下去,若不是情急之下抓住身旁的荆棘树,估摸着整个人都要栽了下去。

      松开手,上头已经被划开了十几道细细小小的伤口,有的里面还嵌进了树上的小刺,因着情急下的用力过猛,小刺深深欠进肉里。

      褚轻则此时也全然不顾,只希望方才那些动静是云毓所发出来的,云层渐渐消散,月华倾泻下来,照亮了这一片开满不知名小白花的坡子,泥土因着月光也渐渐显得清晰,隐隐印出了不太显眼的脚迹。

      褚轻则眉头皱了皱,心下却欣喜若狂,找了这么久,即使这脚迹不是云毓的也让他感到开心。

      只是这些脚迹皆是一深一浅,本就浅淡的印记因着那一个更浅的,不仔细看仿佛只有一个一般。

      褚轻则径直沿着这脚迹而走,也不知走了多远,直到又走到一个崎岖的坡子前,似乎发现了前边儿的一棵树旁,有一个倒着的人影,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他。

      心跳猛地一下就乱了节拍,说不上来的心疼汩汩自心底涌出,取过身后小斯手中的灯,不由分说的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脚下却似乎有千斤重似的,一步一步在泥土上印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

      伸手将那人身子翻过来的时候,褚轻则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手抖的这般厉害,那种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总之不大好受。

      右手将灯举起来,照了照,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此时却在这昏黄的灯火前,显得很不好看,几缕碎发因着额上的湿汗粘在上面,身子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褚轻则旋即用手背贴上了她额头,一片滚烫,褪下外袍将她裹住,褚轻则急唤道:“云深?”

      云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颜一时不太相信,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逃跑时一时跑错了路,结果又因着脚伤,不慎滑下了一处小坡,结果滚了两下刚好撞在树干上,弄得是浑身都疼,这脚一停下来,再想要动也是难,稍微一个动作就牵的浑身上下每一处的神经都跟着疼,加上又听得几声动物鸣叫,吓得干脆就躺着不动装尸了。

      褚轻则看着眼里满是差异的云毓,实是哭笑不得,许是终于找到了人,这心里的大石头也像是瞬间被卸下似的,嘘的呼出一口气。

      替她理了理外袍,正要把她扶起来,才想起来适才寻她时所看到的那些脚印。

      “上来吧。”褚轻则背过身蹲下,带着一丝无奈道。

      云毓眨眨眼,不动。

      褚轻则笑道:“这夜半三更,荒郊野岭的,朕可不想陪你在这慢吞吞的走,这万一遇到个野狼群什么的,朕可顾不上你,若是爱卿真想,改日朕一定同你走个够。”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却在这时,眼尖的撇到他反被在身后的手指,出逃时还朦胧的月光,此时清晰的异常,将那手心手指上的细小划痕照得一清二楚。

      云毓心下一惊,旋即抬头看向那人,却只能看到他蹲着的身子和背对着自己的脑袋。

      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难得老实的任他背了自己,乖乖的攀附在他的肩头。

      小厮走在前面,领着他们向正确的下山路而走,身后两人一言不发,只是云毓能感觉的到,背着自己的那人,将手圈的紧紧的。

      是真的累了,神经紧绷了那么久,此时蓦地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只有这一小段路也好,她也想试着放下对这人的成见,相信那么一下下。

      脚下的石子多到数不胜数,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绊倒,生怕背上的人会因为自己走的太快而感觉不舒服,褚轻则故意放缓了脚步,却又显得并没那么刻意。

      须臾,只觉背上的人没了什么动静,歪倒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喷洒出清浅有序的呼吸,褚轻则不禁停下步子侧头瞥了一眼,虽没看着什么,但,应该是睡着了。

      嘴角蓦地划开一抹清浅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柔和的把一地清辉都比了下去。

      犹记与他初识的情景,那时不过是为了躲避宫中的眼线而故意借题发挥,他为帝不久,朝中势力还不平衡,有点权势的大臣个个想着将女儿送进宫,如此,他便干脆做了次断袖皇帝,那日玉缎河边,他故作样子,意识到周围埋有他人眼线时,正巧碰见迎面而来的云毓,当时看着那少年眉清目秀,便干脆混了一把,顺带掩人耳目,谁晓得反倒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胳膊给弄折了。

      不想,数日殿试之上,又再次遇见,当时就想,或许可以将此人作为靶子,正巧方淮徇私舞弊一事他虽能卖给太后一个面子不做惩戒,但却不能不做任何表示,当然,至于临场出的题目则是看到云毓后,才一时决定的。

      之后,便让元德安去查探,结果说是合他意吧也算是,说不合吧也有那么点儿,毕竟当时探子的回报是,查不出什么背景,只知道是独自一人来到京城,而这一点足以让褚轻则对这人来了点儿兴趣,便干脆拉着季澜亲自去查,结果好巧不巧的三番两次都遇上他洗澡那会儿,既然真是独自一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背景,那么,用此人来替季澜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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