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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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选拔赛结束以后，翔阳终于以神奈川第一的身份踏上了去广岛的征程。
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比之失去了阿牧的海南，失去了鱼住的陵南，失去了赤木和流川的湘北，全部三年级主力都留在队中的翔阳，的确是平均实力最强的。
终于站在第一名的领奖台上，藤真的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平静。仿佛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而一直以来的艰辛都是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流过汗洒过泪，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剩下的，也只有平静了。
他想起几个月前，湘北从广岛载誉而归，虽然没能进入四强，但是打败了最强山王的他们，真正称得上虽败犹荣。那时候流川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听说是被选入国家少年队集训。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是羡慕着的吧。而集训归来之后，流川就从湘北退学，去了美国。
消息传出的时候整个神奈川高中篮球界都为之震惊。是的，他们这一届被称为史上最强，天才高手层出不穷。而且的确，每个人都是真心爱着篮球的，他，花形，阿牧，阿神，仙道，鱼住，赤木，他相信他们每个人都是在真正用着全部热情去打篮球的。然而即使是这样，每个人也都清楚，篮球只是年少时候生活中的一抹亮色，那份热情终究会随着时间消散。所以即使在爱着，也是从未想过要终身与篮球为伴吧。
只有流川，那个湘北的冷酷王牌，任性又麻烦的小孩。他去了美国，篮球王国，他想要在那里扎根生长。
翔阳输给湘北，失去参加IH大赛的资格那天，藤真生平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失声。那时候他以为那是他的最后一场球赛，赛后他们三年级的球员就会集体退出球队。他以为他的篮球生涯就结束在那一天，有点难过但是没有遗憾的结束。
那天从体育馆离开之后他没有直接回家，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满溢的难过感觉究竟是什么。一辆自行车迎面骑过来，他吃惊居然有人能把自行车骑出这种速度，更吃惊的是那自行车直直的对着自己冲过来，好象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多年运动训练出来的灵敏神经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他在和自行车亲密接触的前一秒钟握住了车龙头，迫使车子停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骑车的竟然是流川，更令他吃惊的是流川紧紧闭着眼睛，头还在一点一点的，就差没贴上“我在睡觉”的标签了，藤真没想到在球场上气势凌厉无匹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流川平时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不由得想笑。居然就这么骑着车睡着了？到底有没有安全意识的啊。真是个小孩子。
大约在睡梦中感觉到自行车停了下来，流川迷糊睁开眼睛看过来，好象完全没想起来他是谁似的，以对着路人ABCD的口气，毫无诚意的说了句抱歉，又想继续骑了车走。藤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套动作看上去好象是很熟练啊。大约他根本就没清醒过来，只是重复太多次之后培养出来的本能反应吧。喂喂，流川你到底撞过多少人啊？
手握住龙头不放，藤真温和的笑起来，流川君差点撞到我呢，难道打算就这么走掉吗？
被打扰了睡眠的小孩大是不爽，都道过歉了还想怎样啊。不理他，好困哦，我要睡觉。眼前的人还在继续不屈不挠的问，流川君还记得我吗？
熟人吗？勉强撑开粘在一起的眼皮，看一眼，点点头：“哦，替补的。”
这里要说明的是流川自然不是犯了跟樱木同样无知的错误。只是这位同学的风格，能用一个字说明白的话绝对不用两个字。虽然记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刚刚交过手的对手，但是他并没能记住藤真的名字。而跟“翔阳的教练兼队长兼皇牌”这样长的定语相比，确实是“替补的”这三个字比较简洁，于是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也不管听到的人会不会吐血。
藤真怔住。他当然不知道这小孩的心思，被敌对球队的王牌当成“替补的”，换谁也得怔住了。难道说……流川真的就完全没把他当成王牌来对付，从头到尾就简单的以为他是个替补的？难道卧薪尝胆苦练一年的翔阳就是败在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孩手上？藤真真的想吐血了，那也未免太让人不甘心了吧。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想怎么样，下一句话就冲口而出：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已经被流川君的车子撞上了吧。流川君就没有点什么表示吗？
只要面对的人不是某只红毛猴子，一般情况下的流川小孩还是很懂礼貌的。比如在练习赛的时候被防守犯规摔倒之后别人问“没事吗？”，他会回答说“没事”并且反问“你呢”。这个得益于从小良好的家教。现在的状况确实是他几乎撞到了藤真，而受害人正在名正言顺的表示不满。于是流川小孩就问，你想怎么样？
跟流川对坐在奶茶店里面的时候藤真还有点晕晕乎乎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刚刚还在比赛的敌队王牌坐在一起喝奶茶了。他藤真健司可不是会斤斤计较这些事情的人啊，正常情况下自己会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走开吧，可能还会谆谆告诫两句骑车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睡觉之类的，怎么现在居然真的就好意思让小自己两岁的学弟请自己喝奶茶呢，跟任性小孩赌气可不是他的风格啊。再看到流川的头一点一点的又要睡着，想起他在比赛中的凌厉眼神和冷酷表情，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球场上的进攻之鬼不过就是个单纯迷糊的小孩子而已吗？这样想着他心里突然一动，忍不住问流川道：“流川君以为在篮球比赛里面，过程跟结果哪一个比较重要呢？”
被打扰了睡眠的小孩很不甘心的抬起头来，换平时早一拳揍过去了，可是现在是自己理亏在先。看看藤真的笑容，这大概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吧，心里衡量了下还是决定赶快打发了他再回家痛快睡一觉。他问的什么？哦，在篮球比赛里面，过程跟结果哪一个比较重要。这是什么问题？
藤真看着流川一片茫然的望着自己，笑了笑提示道，流川君在打球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是在飞翔吗？离开地面，在高空中自由飞翔。看着对面小孩的眼睛慢慢明亮起来，他又继续说，可是比赛最终的胜利对流川君也是很重要的吧。如果要在尽情飞翔的过程和获得胜利的结果中挑选一个的话，流川君会选择哪个呢？
都要。流川回答他。
藤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怔道，如果不可以都要呢？只能选一个的话，会选哪一个呢？
流川眼睛清亮凌厉，白痴，为什么不可以都要？
过程和结果，我两样都要。
那时候藤真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偏执有些可笑，一直以为篮球沾上了胜负就是戴上了枷锁，所以后来一直是不甘心的吧，总遗憾自己不能去无视胜负，纯粹的打篮球，自由的飞翔。但是流川，他第一次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他在飞翔，不是错觉，是真正的飞翔。可那孩子取胜的欲望也是毋庸置疑的强烈。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这样追逐着胜利的时候还能拥有无畏飞翔的心情。
而现在那个单纯任性的孩子就坐在他对面，说，为什么不可以都要。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都要？其实并不矛盾的是吗？
藤真在篮球部里宣布会留下来参加冬季选拔赛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藤真眼神如此坚定，以至想要劝说他的人甚至在开口之前就知道不会成功。藤真微笑着站在篮球馆中央，一如之前的每一次，果决的声音，我要打冬季选拔赛。这一次的冠军，一定是我们翔阳。
翔阳的全体三年级主力都决定留下来打冬季选拔赛。史无前例，也许会是空前绝后。
后来藤真带着花形和长谷川去湘北为即将出发去广岛的湘北队加油打气的时候被樱木激着打了场练习赛。比赛的时候，他感觉到流川整个人都变了。虽然赛场上的流川一直都是目光锐利气势凌人的，但是这场比赛的流川跟之前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整个人仿佛都在燃烧，并且带动整个球场都仿佛要烧起来。正疑惑着是什么改变了这单纯的小孩，藤真听到场边的安西教练和彩子的对话：“是啊，流川同学又朝着日本第一高中生的目标迈进了一步呢~~~哦活活活~~~”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吗？
流川君的目标是，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吗？那么，到达日本第一之后，你的路又会通往哪里呢？
所以后来，当流川去美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神奈川的震惊中，只有藤真平静如昔。
篮球王国美国，在那里更加自由的飞往更高的天空，取得更耀眼的胜利，是你的选择吗？流川君？
这样自由飞翔的你，真的是，让人很羡慕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