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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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筑还未醒。
茈娆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不发一语，却心急如焚。
“陌兄。你还记得，方才南宫英所提的‘余下’吧。”即墨弄晗收回眼神中的担忧，将视线从茈娆身上移开。
初陌颔首。
这也是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想的问题。
南宫英言下之意是什么，或是有什么弦外之音？此外，他特意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可能只是为了告诉他们，尹见术已经知道了茈娆和清筑的身份。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我记起他用了‘提醒’二字。”即墨弄晗又道。
提醒？
初陌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看向即墨弄晗。
提醒……对，他确是这样说的——提醒他们——莫非南宫英的这番话实则是出自好意？
这个大胆却最能解释得通的猜测，令两人为之一震。事情似乎，往他们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了。
“弄晗兄，”尽管两人一见如故，但毕竟这样的问题，他还是谨慎为妙，“冒昧相问，当初你受制于尹见术，是否有难言之隐？”
似乎是料到初陌会这样问，即墨弄晗不动声色地点头，说：“也并非是难言之隐。只是那时爹娘因饥荒而双双亡去，我又尚且年幼。尹见术说能为我爹娘下葬，我便随在了他左右。”
“……那么，想必‘尹见术时常利用手段收买能人贤士’这样的传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了。”初陌叹一口气。
即墨弄晗稍稍有些吃惊，却也立刻明白过来，眼中有些许钦佩的笑意，“初青堂果然不容小觑。”
看来南宫英有心背叛尹见术，是眼前最有可能的原因，也是最有利于他们的原因。
再次想到同一点上，两人相视而笑。
“不要……不会的……不是……爹……不会的！”
清筑呢喃着梦话，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一旁的茈娆惊了一下，连忙从后扶住她，轻抚她背，低声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已经没事了……”以为姐姐是梦到了爹娘双亡那夜的火光冲天，茈娆满是心疼。
而即墨弄晗和初陌听着，却是别番滋味。
清筑闻声转头，眸中溢满诧异。一是听声音该是安夜，可身后人却是着了女装；二是换了女装的安夜，容貌却是像极了内心深处极其愧疚和惦记的妹妹……
“安、安公子……？你这是……”两年了……那夜过后已经两年了啊。
“……清筑，你受了惊，还是先躺下吧。”差点将一声姐姐脱口而出，茈娆无奈地摇摇头。
扶她躺下，茈娆又替她掖好被角，轻柔地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承载着深情。
压下心头的诧异和疑惑，清筑咬着下唇。她记得她刚从云来客栈回来没多久，就被一个蒙面人击晕了过去。随后……是过了多少天了，又发生了什么？
“清筑，这次……是我和即墨公子的事情牵连到你了，实在对不住。”想起他们之前的对话，茈娆又追加一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你放心休息便是。”
没有留意到茈娆对她的称呼有所变化——或许茈娆自己也没发觉，清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一旁的即墨弄晗忍不住轻笑起来。
清筑这才注意到房里还有人在，她转过头去，视线却被另一道极为熟悉的背影挡住。
那是……
初陌？！
她多想喊出口来亲眼确认，却发觉自己早已喊不出这个名字。
……也是。两年了，他与妹妹……一定业已成亲了吧。
思及此，泪水竟在眼眶氤氲起来。
“……明明是姐妹相见，却不相认，反以别名相称——你们何不摊明了说呢。”即墨弄晗注意到清筑看见初陌后的异样，一丝了然划过双眸，却不道破。
这声音！
分明是四年前被爹爹所救的即墨弄晗！
清筑心中一颤。既然即墨弄晗在，那么眼前的安夜……
真的是茈娆……
“……”她想开口叫妹妹，却潜意识里认定了自己已不配这样唤她。
茈娆淡笑。即墨弄晗，又回到以前的那个晗大哥了，而不再是将她锁于未央楼两年而始终相敬如宾的晗楼公子了。
她却也苦笑。原本是想让姐姐有些心理准备，才将这事告诉她。现在倒好。
“……也罢。我始终是要与姐姐相认的。”终于将这一声姐姐说出口，茈娆松了一口气。
清筑却并非这样想。她这两年来，丝毫没有想过可以再见到妹妹，丝毫没有想过还可以听她喊自己一声姐姐——如今这突然发生，让她怎么接受？
何况她是罪人……她是那样的一个罪人啊……
见清筑低头不语，茈娆只当是她太过震惊，一时无法接受。“不碍，姐姐慢慢适应便好。”她之前明明认出姐姐，却仍不点破，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客栈吧。”一直沉默的初陌忽然开口，语中有着尴尬。
清筑身子一震，依旧不语。心中的伤却在慢慢撕裂。
“也好。天快亮了，莫让红筝发现我们不在。”即墨弄晗将两人的异样尽收眼底，但又若无其事地说道。
茈娆却好生觉得奇怪。初陌与姐姐早已相识，何必这么生疏，甚至连一句问候都不曾有够……莫非是两人之间，曾有什么事？
“娆儿，别愣着了。走吧。”直到即墨弄晗轻点她额头，她才缓过神来。
道了别，茈娆回头又看了清筑一眼，却见她仍是怔怔地躺在那里。又看看头也不回就离开的初陌。她叹气。
为何眼前的这些事情，越来越难以琢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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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们究竟是瞒着我去哪儿了？”
红筝嘟着嘴，手插着腰，大喝着拦住茈娆和初陌两人。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突然消失会让她很担心呐？何况，为什么要把事情瞒着她呢？
“红筝……”
“小姐你不必说！”情急之下的红筝唤她小姐，茈娆脸色微变，低下头，不再说话。
初陌刚想出声平息红筝的气愤，她却突然低声喃道：“你们这样会让我很担心。我会害怕。”
莫名地，他忽然想起那夜她在他怀中低泣的模样。害怕得不停颤抖着。
这时即墨弄晗从屋顶上跃下，“嗯？”
“……公子？！”她语露惊诧，但又马上反应过来。也是，茈娆不是早就见到晗楼公子了嘛。
即墨弄晗脸上仍带着笑，“红筝。与娆儿吵嘴了？”
“红筝不敢。”遇见主子，红筝先前身为丫鬟的习惯又潜意识地显露出来。
笑意更浓，即墨弄晗却不再拿红筝打趣。“陌兄，我方才离去时才想起，这几日怕是南宫英不会太平。无论他究竟出自何由，我还是与你们一起吧。”
原先他藏于暗处，便只是为了让娆儿明白，他会给予她足够的自由，让她安心去做她想做的事。现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也好。就劳烦弄晗兄了。”初陌作揖，“那么，弄晗兄是与我一房？”
“夜深了，不方便去打扰小二。陌兄带路便是。”即墨弄晗点头向茈娆和红筝示意道别，便随初陌离去。
余下的茈娆这才抬头，看着红筝，说：“进我房吧。”
房内。
茈娆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大致告诉了红筝。红筝有些云里雾里。
“如果真的像公子分析那样，南宫英对尹臣相有二心，那为何之前还要绑去我和……初陌？”提及初陌，红筝还是不太自然。毕竟那是第一次哭倒在男子怀里。
“许是尹见术还派了其他手下盯着吧。”茈娆替红筝倒了一杯茶。
红筝抿抿唇，“那……已经被初陌杀死了？”
点头，“应该。所以南宫英才敢来告诉我们吧。但也仍还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才先去了姐姐那里。”这点上她同意即墨弄晗和初陌。尽管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却也是最有可能，且最有利于他们的。
“哦……那，我们现在是没有危险了吗？”
不语。茈娆端起茶。她不想说什么令红筝不安的话，可晗大哥会半途折回来说要与他们一起行动，怕是仍有余险。“还是小心为妙。”
红筝沉默了片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茈娆：“那是连出门都不行吗？”
见她如此问，茈娆心觉奇怪。“怎么了？”
“唔……”红筝眨眨眼，“之前彩桥会时，我不是去猜了彩联？在那儿认识了一位公子，他提起稍后几日会有一个对联擂台——喏，就是后天了。”她试探地看了茈娆一眼，“还有……我很想去……”
茈娆犹豫了。
这样的时刻的确是不要出门为好。尽管南宫英在猜测看来，是不会对他们不利的。可不能保证就没有其他的危险。
“……要是实在不行，不去也没关系啦……我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红筝见她不语，难免有些失落。
闻着茶香，茈娆叹了口气。
近来发生这么多事，她不想让无辜的红筝也被压得喘不过气——
“罢了。对联擂台么？去吧，一起去。”
倘若仍有危险，也只能拜托晗大哥和初陌一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