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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茈娆正打算去找初陌，却不料在半途相遇。两人便去了客栈附近的茶楼。
捧着茶杯，茈娆深深闻了闻茶香，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茈娆，深夜找我，是出事了？”初陌开口。他是想要去找茈娆的，告诉她他之前与即墨弄晗见过了。只是没想到，茈娆也会正要找他。
颔首。茈娆吐气，放下茶杯。“我有一事未与你说——先前，清筑来找过我了。”
“嗯？”初陌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清筑会找到她。
“我还没有告诉你和挽然。清筑……即是我失散两年的姐姐。”说及此，茈娆的眸中泛起笑意。
初陌倒并不诧异。之前从茈娆对清筑的特别言行，还有他和即墨弄晗的对话中，他就已经猜到些许了。
“那天，姐姐到客栈来找我。说她知道抓去你和挽然的人是谁。”她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是决不想提却不得不提的晴天霹雳。
“清筑姑娘怎会知晓？”想初青堂也是费尽心力，才查到南宫英和令狐誉……想到令狐誉，初陌心头一窒。
茈娆没有注意初陌的异样，“姐姐说，是一名客倌去听琴。酒醉之后，无意间提到的。那人名叫令狐誉。是南宫英的手下。同属……晗楼。”
“令狐誉！”初陌失态地喊出声。似是被惊了心中紧绷的弦。
“……初陌？”初陌的反常令她吃惊。她从未见过初陌这样的神情……慌乱，诧异，甚至于是恐惧。
“不可能的……茈娆，不可能的……”初陌喃喃着，右手揉着太阳穴。这怎么可能？“当日想要染指挽然，而当场被我毙命的……就是令狐誉。”所以他怎么可能又跑到筑楼去买醉？
噤声。
茈娆失语。
……什么叫作，当场毙命？如果令狐誉早就已经死在初陌手里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去筑楼的。那么姐姐所见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何会冒充令狐誉之名？且不说这样一来，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他难道不知道，令狐誉已被初陌取了性命么？
良久的沉默。
直到茶已凉透，初陌才又开口，“其实，先前我与即墨公子见过面了。也说了些话。”
听见即墨二字，茈娆倏地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再次诧异地看着初陌。
“有些话，我还暂且不能与你说。只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茈娆，烧你家邸，杀你爹娘的，决不是即墨公子。”
初陌言毕，茈娆更是满脸惊讶。她想要问什么，却震惊得发不出声音。
“我也可以确定，即墨公子决不会做出任何对你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同即墨公子一起商量，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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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初次，茈娆，即墨弄晗，初陌，三人坐在一起。
即墨弄晗依旧是神色平静，仿佛世间的任何事，都不会令他慌张失措。
初陌面无表情，似乎这是他的习惯。
只有茈娆，看似冷静，心里却着实不安宁。从先前要么相信晗大哥要么相信姐姐的二选一，一直到现在的事态，她只觉得越来越复杂。
小二上了几碟小菜。他认出是上回半夜来这儿谈天喝酒，随后又带了几坛离去的两位公子。只是这回的气氛，似乎是更为怪异了。他不敢多言，也不再问他们要不要加几壶酒，乖乖地退下楼去。
因是未央夜，二楼只余下这三人。
茈娆却仍是不放心，“确定，不会被听见么？”她明白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并不是茶余饭后的闲话，还是谨慎为妙。
初陌看向即墨弄晗，后者略颔首。
于是三人又转到了彩桥湖上，泛了一叶舟。
“这倒是……与先前我和陌兄谈天时的情形，颇为相似。”略有调侃之意，即墨弄晗为初陌添上酒。
茈娆看着杯中的茶。这是方才即墨弄晗特意为她准备的。
初陌向来不懂调侃，茈娆心思又不在这上面，于是气氛又冷下来。
良久，湖面上倏地有条鱼儿，跃出水面，又落下，游去远处。
“初青堂派人去查了南宫英。”初陌说道，“他前几日已从京城赶回安夜镇，应该与此事有关。”
“呵……原本应早已死在陌兄手下的令狐誉，却又重生，去筑楼找了清筑姑娘，说了那些话。这倒是有趣。”不知是否是因为与茈娆的关系渐缓，即墨弄晗又恢复了打趣的习惯。
似乎是瞪了一眼仍在打趣的即墨弄晗，初陌接过话，“应该是有人冒充令狐誉。”
“那么，那人该是已经知晓，清筑是我姐姐。否则他也不会料到，姐姐会来告诉我。”茈娆终于开口。或许是早已习惯了持续了两年的枯燥日子，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多，太沉重了。
“许是为了打乱我们的阵脚。”即墨弄晗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相必，南宫英为了之前我和挽然逃脱的事情，定是受了尹见术不少的责备。”初陌替即墨弄晗倒满酒，“他原本是想捉了茈娆，却不料回头一场空。慌乱之下，确实很有可能，第一个想到的法子，就是先打乱我们的阵脚。”
何况，现下他们不也的确是被此事困扰住了么？
“……尹见术？那不是……”当朝臣相么？
茈娆不解地看向初陌。即墨弄晗这才将关于尹见术以及戌楼的事情，一概告诉她。
再次沉默。茈娆看着杯中的茶水，不语。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背后是什么原因……却从来没想过是当朝臣相要捉她！更没想到，即墨弄晗，为了护她，竟有如此大的举措……
不知是被震惊，还是被感动。茈娆倏地发现，她究竟有多了解眼前这个认识了四年，爱过恨过的男子？
明白她无法一时全然消化，即墨弄晗又回过头和初陌商量。他虽关心茈娆，却晓得眼下不能为儿女私情而误了正事。
“如果消息没有错，那么当日赶回京城的人应该只有南宫英。也即是说，南宫英此次带来的人，已经全部消灭。”
“所以，去找清筑姑娘的人，如无意外，想来就是南宫英本人了。”初陌接道。
即墨弄晗却没有继续说话。稍过片刻，他才缓缓道出心中的疑惑。“只是……尹见术将南宫英安插在我身边那么久，就舍得让南宫英在此时曝露身份？这样做的冒险性未必也太大。”他不相信那老狐狸会做这么犯险的事。
初陌看着即墨弄晗，说不出是吃惊还是什么。原来，晗楼公子，也是会有琢磨不透的事情的。
“……罢了。眼前还是先想清楚，南宫英此行的目的吧。既然他已知晓清筑姑娘是茈娆的姐姐……”
话，戛然而止。
三人倏地目目相对——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清筑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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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筑房内。气氛，是剑拔弩张。
“哼……不愧是晗楼公子和初青堂主，才没几日就想到这点上了。”措辞用了“不愧”二字，语气却满是鄙夷和嘲讽。
看着床上昏迷中的清筑，茈娆满心纠结自悔——她若是当日就将此事告诉初陌，她若是早些与晗大哥商量，那便不会……那便不会……！
察觉茈娆的心情，即墨弄晗低声道：“与你无关，茈娆。”
未等茈娆回应，南宫英却先抢了声，“哈哈，真的不愧是晗楼公子，早就知道我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了。”
“南宫英，你究竟是想如何？”以为即墨弄晗不谙武功，初陌拦身挡在两人身前。能够潜入筑楼，到现在都未被发现，说明眼前此人的武功不低。说不定，便是当日袭击他和挽然的人。
南宫英冷笑一声，却不说话，翻身跃出窗外。
初陌见势，顾不上茈娆和即墨弄晗，随即追了出去。
茈娆作势要跟上去，却被即墨弄晗拦住。“先去看你姐姐吧。南宫英那边，陌兄会拖延的。”
一语惊醒，茈娆亦坐到床畔，将清筑轻轻扶起，让她偎在自己怀中。
脑海中忽然跃出当年挑布那晚，姐姐将她拥在怀中的情景。此情此景，怎不教她伤感？
为何世事总是这般曲折伤人……
即墨弄晗替清筑把了脉，“不用担心，她只是被点了睡穴。过会儿便会醒来。”言毕，又将清筑扶着躺下。
见她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却被她的冰凉惊了心。忍不住心疼，他将她拥入怀中。孰不知这样的温暖，却更是令她感伤得落下泪来……
“茈娆……娆儿……”
他不停地唤着，想要安抚她不安的内心。她伏在他的肩头，终是失声哭了出来。
待到她似乎渐渐平静了些，他才轻轻地将她彻离自己怀中，柔声道：“娆儿。南宫英的武功底子不低，我怕陌兄撑不住太久，我得过去帮忙……你留在这儿照料她。如果有什么事，便叫阮姨上来就好。依陌兄之言，阮姨与初青堂有往来，况且你又着了女装，应该不会难为你……”
“你去吧，我没事。”茈娆打断他的话，示意他快去追初陌。
走到窗边，即墨弄晗仍是担忧地回头看了茈娆一眼，硬压下满心不舍，才追了出去。
离了筑楼，南宫英并未跑太久，只是进了不远处的林子，便与初陌纠缠打斗起来。
数十招下来，初陌心底已确定了南宫英便是当日袭击他和挽然的人。明白自己敌不过他，初陌将心思全放在防守上，不进攻。
“哼……不要只逃不打，即便这样你也赢不了我的！”
即墨弄晗循着打斗声赶来，却发现南宫英招招有所保留……这又是为何？
察觉到即墨弄晗在身后，南宫英提身一跃，上了树。“晗楼公子，我只是想提醒你，尹臣相对于你的晗楼是了如指掌，也早已明白了茈二小姐和清筑姑娘的身世。余下的，你就自己慢慢想吧！”语毕，便踩着轻功离开。
初陌想要追上去，却被即墨弄晗拦下，“南宫英的轻功在晗楼是数一数二的，不用徒劳了。”
只是，方才南宫英提的“余下”……是指什么？莫非这几件事之间，还有他没想到的关联？
“弄晗兄，或许我们该告诉茈娆了。”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即墨弄晗沉思片刻，边转身回筑楼边说：“不成。这会让茈娆胡思乱想。她看似坚强，心底却是细腻敏感的。”
“那难道就这样置她于危险之中，却让她始终不知其因么？”初陌挡在他身前，正视他。
即墨弄晗只是伸手将初陌推到一边。
动作看似轻缓，却只有初陌感受得到，即墨弄晗推开他时所用的内力，有多令人惊讶——这人决不如先前他所猜测的那般不谙武功。
没走几步，即墨弄晗忽又听下，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所以，我会保护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