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哈而乐

30、人这一辈子30

　　这个夏季对我们家来说，事情多多。
　　一是我考上了中专学校就要上学去了；
　　另一件事就是我姐的婚姻出了问题，和婆家闹翻了，跑回了上海。
　　听说事情是这样的：那家人家几代单传，好婆也好，婆婆也好，都指望着我姐能为他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但是一直没有动静，那家人上上下下对我姐的态度就有点不那么好。再加上我姐去了香港后，他男人一直不让她出去工作，说是这个家养你个女人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样一来，我姐在家里的角色就有点怪，上面有好婆，有婆婆，没什么地位，呆着也很难受。道理呢，我姐也不是不懂，只要忍过了这几年，这个家怎么的都会属于她。但是一场争吵，让脾气暴躁的我姐再也忍不下去了，那男人说她是不会下种的XX！一气之下，就弄成了现在的局面。后来弄清楚了，是那个男的有问题，好像是精子发育不良，很难着床。
　　还有就是我妈腹水病，糖尿病，都不同程度地加重了，正在上海华山医院就医。
　　随着我粮油证带到学校，仅留我一人的户口，在这里不再存在了，我妈早在八零年就随那人进了京。唉，那时候不懂，要是我也随着迁京，在那参加高考，那上大学根本就不会有问题！八零年，北京一本上线分数是322分，本省上线是401分，我考了369分；八一年，北京上线分数是349分，本省上线是421分，我考了397分。早知道，呵呵，没说的。
　　那人已经回京履新，这趟回来就呆一天，我妈让他送我去学校。这时候的他，公务出差都有相当的待遇，配有秘书、公务员、司机等。但是这趟，他是只身一人，更不用说车了。他回来后就对我说，你把要带的东西理理。别的就不管了，一家一家的走动去了。我妈早帮我买了一只新箱子，里面一些换季衣服也弄好了，我就把被子打了包，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们俩人步行来到了镇上，他帮我提着那只箱子，我就背了那个大背包。在镇上饭馆里，我们吃了在这里的最后一顿饭。饭前他已买好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票，在省城再坐火车去到我的学校。饭间，当地领导执意要派那辆镇上唯一的北京吉普送我们，被他婉拒了。
　　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跑到学校转了转，一到校门口，就看见两张喜报，那是我和另一位同学考上的喜报，这一届，很多的同学，也不知是发挥失常还是别的原因，都没考得上，连中专也没考上，而一年后，和我同届的这些同学基本都考上了名牌大学，有南大，合肥工学院，北大，上海交大，复旦等。
　　和我一起当年考上的那位，也是中专，在学校里，我俩也是很好的伙伴。假期中我曾去他在茶场的家玩过，还一起爬了好多山去看他姐。学校没甚么人，进去转了一圈就回到车站上车了。
　　现在从省城到那里只要一个小时，而当时，一路下来，花了快三个小时。在省城长途车站，我见到了他的秘书，带着一辆达契亚小车在这里接站。
　　那秘书对我很客气，和司机俩人一人一个把我的行李都拿到车上，直奔火车站。车上，秘书把票拿给了我，我们家那人好像要去南方某个地方公务，他征求我意见，是不是让省城同志陪我去学校。我一口就回绝了，这一回绝让我后悔了半天。
　　秘书和司机送我上了车，站台上，那辆车就停在那，那人站在车旁，看着我上了车，车开动了，那人手挥了挥，我正两手忙不过来呢，只是看着他，那俩人也对我像模像样地挥手道别。很快车就离开了，我看见他的小车也开动了。
　　我踏上了独自求学的路，火车不像现在这么舒服，人挤人，有票没票都挤做一团。我这票是联票，目的地还没有直达车，要在陇海线上一个大站中转。那个背包也太大了点，想往行李架上摆，总也摆不上，那时候我还很单薄，手过头之力还差了些，弄得我满头满脸的汗也没放上去。只好放在座位底下吧。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背包一到地就沾上了不知那个小孩拉的屎，等我中转下车时才发现！狂郁闷啊！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这个状况，人就很不自在，生怕让人看见，真难受。背包外层是一被面包着的，看着那黄拉拉的，怎么都难看，虽然早就干了，但也不能拿下来，里面就是被子了，要是再脏了，那晚上就麻烦了。那时候卖报纸的还不多，手纸的使用也没呢。没办法，只好把手绢拿出来隔在背包绳里，起码是一下看不出来，这心里也定下来了。
　　午夜时分到的中转站，签了票看时间还有两个钟头才能上车，在候车室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一点也不感觉累的我，坐在那四下里打量着。车站没什么好看的，我是在想，是不是应该还有学生和我一样，也在这等着上车呢？
　　哎，看到一个，一个女孩，由她父亲，应该是吧。只见那女孩父亲用一根木棍挑着行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那女孩紧紧地跟着，我旁边就是空位，他们也看到了，来到这就坐下了，那大人擦了把汗，在和那女孩交代着什么，女孩安静地听着。，我认定这肯定是去学校的，但是去哪所学校，我吃不准，因为在我学校所在地，还有财经学校和水产学校。也不用想了，再看看吧。
　　对面的座位上，过来一个女孩，一个人，也是两件行李，我就在想，厉害啊，我弄这俩行李可苦老鼻子了，她怎么弄的？再看那女孩，手上居然拿着本地理册子在看，嘿，文科。那俩学校收的都是理科，我是怪胎，理科让这学校收了，那这个女孩应该是和我一个地儿了。没过一会，又有两个男孩、三个女孩过来了。在前一个女孩坐的旁边站下了，还一起说起了话。哦，他们认得啊，那么，那女孩行李怎么弄过来就能解释了。听他们说话，好像是省城的人。几个人说说笑笑，也没个顾忌，觉得他们自我感觉蛮好。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过来，大家都在相互打量着，但是没有说话。上车铃声响了，也顾不了别人了，连拖带拉把行李总算弄上了车，一屁股坐下就呼呼大睡起来，醒了就到了啊，一放松，人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