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8、第八章

　　靶场。
　　这个靶场可不是那种简易的只有一个人形靶子的之处，虽也在野外，但有专门的修建了一些设施。
　　慕容沣连发三枪，后再打了两枪。
　　靶场内的士兵用旗语告诉他结果。
　　慕容沣从小练枪，枪法甚好，这次打的也不错。
　　菡之拿下遮挡枪声的耳套。
　　“这批枪很好。”他将手中长枪交给沈家平。
　　菡之对于这个也自傲“质量是信誉的保证。”
　　这次她没有拉上谨之，慕容沣觉得很高兴“今天天气不错，愿意走走嘛？”
　　“当然。”菡之欣然同意。
　　靶场外有片林子，林间小道上。
　　“我还没有好好对你说声谢谢。”慕容沣与她并肩走着“谢谢你救了我的父亲。”
　　“现在想来我若不是顾忌老爷子骂我乱监听他的属下，也许他不会遇到那样的事。”菡之摇头，不敢居功“我有时难免想的太多，瞻前顾后，这个性格的缺点。”
　　“想的多是心思缜密。”慕容沣难得如此放松，他在那些人面前真的很难如此，他们都盯着他，看着他，就连谨之面前他也不能松懈“这江北六省，承军上下如此多的将士是一个重担，但因为有你没有一下子压到我身上，在有些时候还能找父亲商量，压力真的减轻很多；我也想过如果没有你搭救于他，这一座重山会不会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不会。”菡之的口吻是肯定“老爷子对你从来严厉，用让人觉得过于苛刻的方法磨练锻炼你，你也从未让他失望，他现在将这个重担交给你也是相信你会做好，青出于蓝。”
　　“难得你会如此说。”慕容沣声音放柔“记得我三四岁时，和父亲去承江上滑冰，摔的再重再疼他也不会扶我。”
　　二人不快不慢的走着“跌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这是老爷子对你期许，想来对你的影响的很大。”
　　“所以他那么喜欢你。”说的太对了“记得我十八岁那年从月环山剿匪归来，所有人都是赞许的眼光，对我这个恭贺那个恭喜的，唯独是你冷冷一句‘这是应该的’。”
　　“因为乱世出英雄，老爷子希望的不仅你能□□他打下的基业，更希望的看见你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功勋。”
　　慕容沣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她“这话换了旁人大概也只会说我一定可以稳定他打下的基业。”她却说中了自己的心事。
　　菡之丝毫不惧回视“但要做到我所说的，并不容易。”
　　慕容沣眼角扫到远处的阿初“这么不放心我？”
　　“不，他是不放心我。”菡之笑意。
　　慕容沣听她话语反而笑了“走，和我一个地方。”
　　某处。
　　慕容沣和菡之下车，看见远处有很多普通百姓。
　　“你一定没见过这些吧。”慕容沣走在前“每年承江冻结时总有几处出现冰凌灾害的河道，为了下游百姓的安全，只能将他们暂时聚集在此；每日发放救灾粮。”
　　“我知道。”菡之的回答让走在前的人回头。
　　慕容沣是真没想到“你知道？”
　　“是。”菡之走了过去“我还知道邻村有些百姓会在此时混入其中。”
　　慕容沣看向沈家平“有此事？”
　　“不必怪人，平白会有白面馒头吃，吃不饱的人自然会来。”菡之看着那些人“只要你让六省富足起来，这种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说的简单。”慕容沣心情有些不好，他的好意竟然会被歹人利用。
　　“做起来当然不容易。”菡之走过去拿起一个馒头，又转向他“你知道做这么一个馍需要多少道工序吗？就因为不容易，所以吃起来就会特别香；生意买卖也是如此，不容易的事也许获利的就越多，生意没有好坏之分，钱财亦是如此，而是要看握有权利和钱财的人；这个馍在你手中会是搭救百姓的粮食，但在其他人手里或许就是羞辱人的东西，同样一件东西却会引起截然不同的反应，这就是钱财！”
　　慕容沣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白馍“你的意思是握有它，用它来改变。”
　　“对。”菡之点头“也可以说是让百姓握有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百姓没有受灾时可以靠地吃饭，但此刻却是闲散的，如果可以提供相应的工作给他们报酬不仅能解决筹集救灾粮的问题，还可以创造出一部分的效益。”
　　“他们只会种地，能做什么呢？”沈家平也觉得此法不错。
　　“这个就是四少要考虑的事情了，我记得码头火车站的搬运工人好像是一天算一天工资的。”菡之将白馍递给一个百姓“春州的参又好又便宜，到了南方也能卖出大价钱，甚至还有出口的，但做的商家太多了，也没一个能说了算的。”
　　“真是个生意人，这么说如果我答应将春州的参都交给你买卖，你就能替我解决这些人这几个月的生计问题？”慕容沣反问。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到发放救济粮的摊位前，百姓见他前来都来感谢他。慕容沣亲自舀了白粥给一位妇人。
　　“这粥的米粒太少了。”慕容沣问“你们就用这个？”
　　“我们不想的，因为粮食不多了。”士兵如实回报。
　　慕容沣想了一下“正好有一批军粮到了承州，就将所有的军粮救济灾民。”
　　沈家平上前“这批军粮说好是要分给徐常二位统制的……”
　　“军人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保家不是保自家，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断粮。”菡之淡淡“我刚从徐统制二少爷手里买到一批粮食，他有闲粮拿来换钱，你又怕什么呢。”
　　“既然如此，他们肯定是不缺粮的。”慕容沣气的够呛“照我的话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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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沣回到督军府还没坐稳，果然常德贵就来了，并相求和他单独说二句。
　　菡之也想去看看慕容姚，此事她没兴趣参合。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芙蓉也不是外人。”慕容沣没有让她离开。
　　“好，侄女的确不是外人。”常德贵坐下“四少，给我们拨的军粮怎么还没有到尚河？”
　　“眼下军粮短缺，常统制不是不知道。”慕容沣将皮手套放在桌上。
　　常德贵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可我听说咱们刚到了一批军粮，怎么能说是短缺呢？”
　　慕容沣不咸不淡的告诉他自己做主将军粮拨给灾民了。
　　常德贵一听就跳起来了“是那区区几个灾民重要，还是我几万大军重要？”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慕容沣也以暴制暴站起身，他再也不会容忍常德贵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的张狂“我们军人驻守地方，练兵习武就是为了百姓，如果他们因吃不饱而饿死，要我们又有何用？”
　　“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常德贵不听这些。
　　“大道理……”慕容沣正想与之争辩，却被菡之轻扯了一下。
　　菡之指指楼上“四少，别这么大声，此刻老督军和三姐都大概在休息；常伯伯，是军粮重要还是长房嫡孙重要啊。”
　　常德贵一听督军那暴脾气减了三分“大侄女，你给评评理。”
　　“芙蓉头发长见识短，评不了这个理。”菡之知道常德贵这个人骨子里是个老顽固，索性自嘲“不过若您老真若这么缺粮，我倒是有一批粮食可以先借给你，等调拨给您的军粮到了，您再还我。”
　　“真的？好啊，好啊。”常德贵一听就不理会慕容沣了“我给你打欠条，你有多少粮食？在哪里啊？我让人去搬，不劳动你的。”
　　“在百福里13号仓库。”菡之笑着“有多少我得问问经手的人，毕竟是徐友威和他交易的；要是您不想借我的，不如问徐叔借吧，反正他有的是余粮。”
　　慕容沣一听差点乐出来：这个钉子算是常德贵给徐治平给钉上了。
　　常德贵有些傻眼，他是听老徐说倒卖了一批军粮，可怎么就卖到这丫头手里了？！
　　“好啊，既然徐统制有余粮就让他先调拨一批给常统制。”慕容沣顺坡下驴“我这就给徐统制打声招呼。”
　　“军粮以后再说。”常德贵气的拿了帽子就走。
　　等他真的离开，慕容沣和菡之二人对视后都不由笑了出来。
　　慕容沣越想越好笑“你真是够胆色，敢如此戏弄常德贵。”原本因常德贵只顾自身利益不顾大局的做法而怒不可遏的心火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菡之笑了一会儿，克制住“我也是没办法，听他一声吼扰我三天不安寐。”
　　慕容沣也收住笑意，深邃的眼眸注视娇美的人儿。
　　“我脸上有脏东西？”抬手借着摸脸遮了下他不掩饰的视线“还是不认得。”
　　慕容沣眼中只有她“不认得，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不认识你。”
　　“那小女告辞了。”菡之佯怒“小女虽武勋将门之后，但也懂不登陌生人家门的礼数。”
　　“我的意思是我不熟悉你。”慕容沣起身“芙蓉，别生气，不是故意要贬低你；走，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谢谢你替我打发了这个常德贵。”
　　菡之再度拒绝“我晚上还有约，恐怕要改日了，多谢四少盛情。”
　　慕容沣有些小小的失望“我都忘记你也是个大忙人了，好吧，那就改日；我送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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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菡之回到家，看见尹静琬在客厅里看书。
　　“你回来了。”几日相处，尹静琬都觉得和程菡之挺投缘的“王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程菡之看看家里“嗯，我去洗个手；小花，我姐呢？”
　　“二小姐说今晚和几位太太有约，不回来吃饭。”府里的丫鬟小花回答。
　　餐厅。
　　尹静琬吃着饭，看了她一眼“芙蓉，嗯，事情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四少相信我的话吗？”听说她今天和四少一起出去了。
　　“应该可以。”菡之正在喝汤“只是各方面利益需要他平衡，现在是最辛苦的时候。”
　　尹静琬吃的不多。
　　“我不知如何宽慰你，安慰的事最不拿手了。”菡之倒拿起筷子“我大哥留学在外，姐姐也是花木兰似的女子，我是家中老幺，反而是他们都顺着我的多，所以安慰别人的话真没说过什么。”
　　“不，你已经给我很多安慰。”不用言辞的，尹静琬知道自己不该在她面前做出小女儿态“只是我还是很担心。”
　　“既然担心他就多吃一点，把自己饿瘦了，反而让人担心了；还有，监狱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你下次去看他的时候多带点钱。”菡之晚上吃的不多“我晚上还有约，先走一步。”
　　“哦，好。”尹静琬知道她忙，虽说自己是留洋归来的女子，却似乎没有她那般的利落；自己也为家里打点货物采买，可和她比又缺了那么点干练。原来自己还是被束缚在小小的一个宅院里，她和她姐姐程谨之才是在广阔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
　　不，她要振作，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救出建璋的。
　　楼上，菡之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是。”
　　“那就动吧。”
　　“徐治平似乎又对慕容沣提了桂安铁路沿线的事。”
　　“那是交通要道，如果他要秘密调拨军队，自然需要。”菡之微侧眸“慕容沣怎么说？答应了？”
　　“说是要考虑一下，不过十之八九他会答应。”
　　菡之看向镜中的自己“徐治平有他想要的，慕容沣则是想让我程家看牢这条准备咬人的狗；姐姐还说他智谋双全，不知智在哪里，谋在何处！”让徐治平调动军队形成包围承州之势就是谨之所谓的智谋吗？如果自己是慕容沣，就让徐治平寸步难行！
　　阿初询问她的意思“那我们该如何准备？”
　　“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