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7、第七章

　　督军府门庭。
　　程菡之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走到有守卫的大门口。
　　尹静琬等的焦急，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双排钮的披风制式的短大衣，里面是灰绿色的丝绒长裙“程小姐，我听说今日有关于西药贩运的人犯被枪决，我……”长时间等待后，看见有人出来自然上前几步。
　　“稍安勿躁。”程菡之安抚住她“今日枪决的是徐统制的侄儿徐友立，而不是你的未婚夫许建璋。”
　　“真的？”尹静琬稍微心安些“那，那，我可以见见四少吗？”
　　“我明白你想见四少的心情，不过现在他正和老督军在谈一些事。”程菡之苦笑“我这个客人都被赶来见您这个客人，恐怕就……”
　　尹静琬也知她难做“嗯，我明白的。”程菡之是慕容家不当外人的客人，而自己则是不速之客，在这个慕容沣还未稳坐，需要平衡各方的紧张时刻，自己确实来的唐突，可她也是因为心焦。
　　“恕我冒昧，既然尹小姐来此询问，为何不直接去刑场一看呢？”程菡之询问“听闻今日的处决是公开的。”公开是为了杀一儆百。
　　“我。”尹静琬一时语塞，低头。
　　程菡之也十分过意不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尹小姐可能不敢去看那吓人的枪决；但心之所挂，必然会牵出无限勇气，许先生可是您未婚夫，若今日真是他被枪决，您都没送一程，岂不是遗憾了。”
　　并没有责备之意，却让尹静琬羞愧的满脸通红。
　　“给我拨个电话进去。”程菡之见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面前，便对警卫亭的卫兵说“若四少得空，请他听电话。”
　　卫兵拨通了内线电话，递给她。
　　“四少，嗯，可否恳请您允许让尹小姐去东城监狱见见她未婚夫许建璋先生？”程菡之拿着听筒“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派人安排。”大宅内的慕容沣同意。
　　“那你有话要对尹小姐说的吗？需不需要让她听电话？”菡之继续问。
　　“不了，请代我表示歉意，虽然我不能答应放了许建璋，见一面是可以的。”慕容沣有不少事要处理“芙蓉，父亲还等你下棋呢。”
　　“好的。”菡之答应“我等一下就回去。”
　　一直在一边的尹静琬看着她，心中感激不已。
　　菡之挂上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尹小姐，稍后，我让人派车过来了，等一下就直接去见许先生，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嗯。”尹静琬在这里举目无亲“多谢你，程小姐，谢谢。”谢你如此善解人意，救人于危难。握住她的手“谢谢。”
　　“出门万事难，我也只是绵薄之力。”菡之伸出一手拍拍她的手背“尹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车子应该很快就到，我陪你等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尹静琬心中真是温暖，她的手好软好暖，给了无助的自己许多力量似的“要不然您先进去吧。”
　　菡之细节方面也注意的很多“看着你上车我再进去，你也不知是哪辆车啊。”
　　尹静琬一直觉得自己不输人，可与她相比，自己输了好多。
　　程菡之陪着她“几次看见尹小姐都是独身一人，怎么身边都不带个人？不危险吗？”
　　尹静琬都觉得她心细“这次事情太突然了，什么都无法安排我就自己来了。”
　　“你一个孤身女子住在客店不方便吧。”程菡之将话题引下去。
　　尹静琬不知她何意“不会，那个地方是余太太安排的，很干净环境也很好。”
　　“你还是住到我家吧。”程菡之劝说“我爹最近要调防的事不在家，家里就姐姐和我二人，都是女孩子也方便，我姐姐人也很好的。”
　　尹静琬当然推辞了“不了。”自己和她也不熟悉。
　　“一回生二回熟。”程菡之看见自家的车到了“就这么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万一遇见什么事就不好了，如今你家里人肯定都很担心的；别拒绝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能成为好朋友，生意上的事也可以来往啊。”
　　尹静琬真的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感激的话“程小姐，你真是太好了，静琬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要谢也要等救出你未婚夫再说啊。”程菡之将她送上汽车，然后叮嘱司机送监狱回来后就先去收拾她的行礼然后将她接到程府。
　　“是，小姐放心。”司机点头。
　　菡之朝车里的静琬挥手“路上小心。”静琬也朝她挥手。
　　车子从她面前驶过。
　　车子看了一眼车子，转身走向里面。
　　谨之自己驾着车就开了进来“芙蓉。”
　　“姐。”菡之让身，看见车里的是姐姐，于是便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谨之重新开动车子“怎么站在这里？连外套都不披一件，这江北的秋天可不比江南那般暖和。”
　　“姐，我让尹静琬住到咱们家了，你对人不要冷冰冰啊。”菡之坐稳了就说。
　　“又玩什么？”谨之最看不上这种女子“招家来干嘛？”
　　“住我家总比住督军府好吧。”菡之嘟嘴“姐，你就听我的。”
　　谨之握着方向盘“不知道你又要玩什么。”这个妹子鬼灵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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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了，赢了；果然是督军大人技高一筹。”谨之也略懂棋道。
　　慕容宸坐在轮椅上，腿上覆盖着薄毯“丫头，厉害，输的不留痕迹啊。”
　　菡之将黑白棋子分开“是老爷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芙蓉雕虫小技自然输了；输就输了，哪有什么痕迹。”
　　“过于谦逊就是谄媚了啊。”慕容宸接过谨之端来的茶水。
　　“嗯，我饿了，老爷子可否能赏口饭吃。”菡之拿了一块水晶糕咬了一口。
　　慕容宸见她又未正面接话“好，吃饭，正好这二天阿姚也回来暂住，你和谨之也不要回去住了，反正老程也不在家，就都住这里，陪她好好说说话。”
　　“姐不回去行，我请了一个客人到家里。”菡之起身“那位尹小姐为了搭救未婚夫只身前来，情真意切的，能帮就帮一把吧。”
　　“你倒对她上心，一无门路二无人脉，事情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凭一时脑热就来了，这不是情真意切，这是蠢！”慕容宸不屑冷笑。
　　慕容沣推门进来。
　　“怎么就脑热了，她有余太太引荐也是有门路啊。”菡之辩解“我倒觉得尹小姐是世间少有的女子，为了未婚夫不惜自身安危前来。”
　　“她那个门路帮她什么了？”慕容宸反诘“大概都没有你这个只与她一面之缘的丫头帮的多。”
　　“在说谁呢？”慕容沣将二人似有争执。‘
　　谨之拉了下菡之“少说二句。”
　　“老爷子，尹小姐若真不好，那她为何要救四少？”菡之没有听谨之的。
　　慕容宸冷哼“说起这个就更笨了，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的，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出手搭救？”
　　“那是尹小姐心地善良。”菡之噘嘴“世道虽不稳，却不能让人心也淡漠了。”
　　慕容宸让吴峰推轮椅“总之我不喜欢她，就是一个没脑子的。”
　　“芙蓉，干嘛非要和督军争呢。”谨之不明白一向知道进退的妹妹这次是怎么了。
　　慕容沣见父亲被菡之惹的不悦，也见她似有委屈“好了好了，既然爹不喜欢，我们就不说了。”
　　正说着，沈家平来报尹静琬求见四少。
　　“动不动就来督军府，她以为这是自己后院啊。”慕容宸回头吼了一声“让她滚。”
　　“老爷子，静琬不是那般的女子，她既然去而复返说不定是有话要说。”菡之继续为她说话“四少何不一见，听她要说什么再定。”
　　“是啊，爹，她一个小女子敢冒大险上门，连面都不见说不出也不好听。”慕容姚跟在慕容沣身后“就依芙蓉所言让四弟去见一下。”
　　谨之真的完全不懂菡之的意思了。
　　“沈副官，请尹小姐偏厅说话。”慕容沣也觉得该去见一面。
　　谨之借着要净手拉着菡之到一边“芙蓉，今儿是怎么了？不让你说偏要说，这个尹静琬，有什么是你要求的？尹家的家财？”
　　“小小一个乌池商贾还不够我得罪慕容宸的。”菡之洗着手“姐，还记得我上次问时间的是吗？”
　　谨之蹙眉“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送出去的人亲自讨回那块金怀表。”菡之拿干净毛巾擦拭手“因为你是我姐姐，我最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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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算想急着救你的未婚夫，也不可如此轻率的诬陷我承军的功臣大将。”慕容沣转眼。
　　尹静琬有口难辩“四少，我……”
　　慕容沣不留情面“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尹小姐，请回吧。”不待她再说，转身就走。
　　尹静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
　　慕容沣刚转弯就见程菡之走来“要去见她？”
　　“老爷子让我过来请你过去用餐。”菡之恢复了优雅知礼。
　　慕容沣放慢脚步“那走吧。”
　　“四少莫对人如此冷淡，她只身前来救夫，四处碰壁的。”菡之柔声劝慰“虽不能如她所愿放了许建璋，可也莫如此神色严肃的吓人。”
　　“怎么，我在你眼里很吓人嘛？所以从小吓的你都不愿与我多话？”慕容沣不想多谈尹静琬，反而抓着她话里的意思说，严肃的表情也化散开了。
　　菡之与他同走“我是怕自己年幼失礼吵着您，故不敢……”
　　慕容沣自嘲“还是怕我啊。”
　　“您年少英伟，不怒自威，如今这江北六省上下怕您的……”
　　“我不问别人，我只问你！”慕容沣突然转身，在廊道里借着手长身高优势逼围住了菡之。
　　菡之虽急退了二步，却依然被他双臂拦住了去路。
　　慕容沣英挺的脸就近在她眼前“芙蓉，你怕我？”
　　菡之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但随即就化散了这僵硬的笑意“怎么会呢？是您以为我在害怕吗？”
　　“既然不怕，过二天陪我去靶场。”慕容沣完全是命令口气，抢在她拒绝前“不许找谨之陪同、不许找借口不去！”
　　菡之想起新到一批长枪试枪的日子好像就在这几天，想必他是要去试“既然是少督军命令，芙蓉不敢不从。”
　　“叫我沛林，你从来不叫我名字，就连四少都很少叫。”慕容沣收回手“别拿什么‘尊重’来搪塞，你若用这个借口，那是不是信之和谨之从小就不尊重我了？”
　　菡之并不想与他过于亲近“这也是命令？”
　　“我希望是‘请求’。”但若你不答应就是命令。
　　菡之目光游移“叫什么有区别吗？这不过是个称呼。”
　　“却也是远近亲疏的称呼。”慕容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沛林二字就这么难以从你口中听出？”弯开嘴角，逗弄这个始终疏离他的丫头。
　　“三姐。”菡之朝他身后喊了一声。
　　慕容沣被转了注意力，身后空无一人，再看程菡之，已娴静的站在十多步之后，盈盈笑起。
　　晚上。
　　“被接走了？”慕容沣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在晚上安排人去接尹静琬，她知道的消息会让她身处危险中。
　　是沈家平来回报的“听说是菡之小姐派人去接的，我打听过了已经住到程家了。”
　　慕容沣赞许之情再度出现“真是好细密的心思，那就算了，不早了，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