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46、第四十六章

　　过了几日。
　　程家别院。
　　桌上放着一份厚厚的资料，这是周燊找的李赋琮的资料：李重年已经回了，这位少帅倒还留在上海。
　　现在就算自己撇清关系，但总归被人认为是承军一份子；慕容沣现在只手握有十二省，李重年当然会防备，虽然李重年也有不少家资在自己手里握着，不过这不是他会顾忌的理由。钱是可以再赚的。
　　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历史潮流不能逆，慕容沣是因为老爷子还在，自己也一时转不过这弯，所以迟迟没有松口；终有一日会要加入广州正在涌动的洪流。
　　李重年将李赋琮介绍给自己当然是为了各种考量。
　　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那把送来的飞刀。
　　肖军已经查了很久了，依然毫无头绪。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送来飞刀却不露面，也没有要求什么金钱之类……在乌池上下铺开人手，到现在还是没有有用的消息；上次宴会中并非只有乌池一地商贾。
　　不怕蛇动，最怕蛇不动。
　　这样便毫无办法。
　　黑龙会。
　　应该不会是他们，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制定了可怕长远的计划……
　　送此物应该是想告诉自己，阿初还活着；但没有后续消息应该代表对方只想传递这个平安信息，其他的就不想自己知晓了；想过是慕容老爷子，如果是他，应该不会有这份告知的善心；至于爹那里，他很了解自己的脾气，所以也否决了；当然也不会是谨之，如果阿初还活着，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
　　还有一个就是如同小说里的失忆桥段，这种桥段真的不愿想，哪有那么巧的事；要不然就是他身有残缺，不肯回来拖累自己。可若如此他宁可让我当他死了才对，不会有这飞刀礼物。
　　思绪反转，还有一种不愿细想的隐约想法：三年，三年的变数；让自己觉得阿初还活着，寻他之心不死，始终不见其人，然后寻找机会让二人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误会……这是不破坏姐妹情又为自己争夺的良策。
　　“今天没去商行？”信之今天没出去，在这个时间看见她还在有些意外，菡之很勤勉的商贾；走到她身边。
　　菡之回眸“有些事想要想一下。”
　　李赋琮忙，慕容沣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后就是二位少帅的角逐，不管是枪杆子还是钱袋子；这次来上海也算是小试牛刀。
　　信之看见她手里放不下的飞刀“又在想阿初？”
　　手腕转动收起飞刀“不止这一件。”
　　信之见她淡淡“你也要注意休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做了一个不规范的军礼“医生大人的话一定铭记于心。”
　　信之还是喜欢见她顽皮的模样“芙蓉……”
　　“没几天就要回去了，大上海很多好地方不去玩玩？”菡之打断了他的话。
　　信之听出她的话音“这次不和我一起回去？”
　　“嗯。”无奈的挠挠头“事好多，得做完……”
　　“你不欠谨之什么。”信之不急不缓“家里除了谨之还有父亲与我。”
　　“所以别弄的好像都站在我这边似的。”菡之抿唇“父亲那里是手心手背，哥你也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姐；没办法，既然已经答应接收‘祸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沛林听见会伤心的。”如此无可奈何的口吻，信之不由说到“你程菡之魅力不差，沛林也是很抢手的；没听说最近上海社交圈名媛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年少有为的慕容督军？”
　　菡之眼眸一挑“看起来哥对慕容沣成为自己妹夫这件事的真实想法并不全是愿意。”口吻戏谑。
　　信之抬手揉揉她的发“我的妹妹们都是最好的女子，配得上最好的男子；可是一个慕容沣让谨之沉沦，让你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用三年考验他，应该！”
　　“咳咳。”
　　有人用咳嗽声提醒交谈中的兄妹二人。
　　沈家平站在某人身后垂眸。
　　慕容沣看着二人“知道风评不高，没想到在信之你心里我的评价低成这般。”
　　沈家平则带着身后几位悄身离开。
　　“督军大人也会有这么不自信之时？”菡之弯起嘴角“我可更喜欢自信的军人。”
　　慕容沣上前“我的自信在你面前就没那么多了。”
　　菡之伸手握住他的手“可是这次我觉得你很自信；温柔体贴，一点都没发脾气。” 说的是她和李赋琮的往来“胸有成竹也是自信的表现。”
　　慕容沣反握住她的手“从你口中听见如此赞誉真不容易。”嘴角带笑。
　　信之笑起“是啊，我这个妹妹不太夸人。”
　　“对外人，言语的赞美或许是话里藏刀。”菡之被调侃，微微斜眸“待遇提升不准得意。”
　　“那何时陪我一起出席正式场合？”慕容沣是等不及想向人宣布程菡之是他的女人。
　　菡之蹙眉“这种宣告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被贴上‘慕容沣’的标志会阻碍我的发展，绝对不要。”挑眉“还有三年。”
　　“给你三分开染坊。”慕容沣抬手刮了一下她鼻尖“发展，你还想往哪里发展？”
　　“往哪里发展不重要。”菡之自信的很“重要的是知道根扎何处，督军大人不这么认为？”
　　信之同情的看了一眼慕容沣“过去是秀才遇见兵，现在的女秀才可不怕当兵的。”拍拍慕容沣肩膀，离开。
　　慕容沣单臂一带将她搂入怀里“最近真是太放任你了是吗？”低头。
　　菡之用手封住他欲吻的唇“才说你脾气好些就故态复萌了？我早说过的，我的手里不光是你慕容家的家资，孙敬仪、李重年，乃至姜双喜的钱也一样运作。”
　　“如今他们都知道你的背景了……”慕容沣拉下她的手。
　　“那又如何？”菡之反问“当初签下合约之时都是有双方律师的，就算如今各自为政，我有你在又怕什么？”故意仰仗他。
　　慕容沣知道她早就有准备，就算那些人知道她的背景也未必敢如何，如今知道了反而更不敢如何了。
　　二人牵手来到后花园，菡之在这里准备了舒适能享受午后阳光的一角。
　　有人送来了西式的茶点。
　　这样的午后，阳光斑驳洒入这个角落，慕容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静时光，手不由覆盖在她手背上，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觉得在这方天地里很满足。
　　菡之则靠在他肩头闭眼小憩。
　　慕容沣不由转动目光：她的睫毛宛若小扇，肌肤白皙，安心放松的倚靠着自己。
　　“沛林。”
　　“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话。
　　“谢谢你信任我。”不管是周燊还是柳原龙一、又或者是李赋琮；睁开眼，微抬头。
　　慕容沣觉得此刻的她心里已经真正的有了自己“不容易做到，不过我会尽力的。”
　　“所以我也同样信任你。”菡之温尔细语。
　　慕容沣知道她在场面上说话也算是一直温尔细语，但此刻她语气里流露出的柔懦感是她家人特有的语气“信任可不等于不闻不问。”握起她的手，十指交叉；对她这些时候的疏离表示不满。
　　菡之轻笑“我对静琬说过，就算婚后我也不会拿你当全部，生活的一部分要留给自己；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慕容沣握紧“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听见没！”佯装怒意。
　　“不喜欢霸道。”菡之又闭上眼“不过有时候你的霸道怎么会这么窝心呢？”无可奈何“不过偶尔为之就行，太多，腻味。”
　　慕容沣斜眸于又小憩的丫头，抬手“染坊规模又扩张啊。”
　　菡之娇嗔，睁眼，推开他的手“疼。”
　　扑面迎来的就是他强硬不容人拒绝的索吻。
　　屋外温风习习。
　　屋内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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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只手握在一起也象征着新的合作开始。
　　然后是庆祝的香槟酒。
　　李赋琮向程菡之举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程菡之也同时举杯，庆祝这次合作的顺利“我程菡之童叟无欺。”
　　程菡之三个字也算是金字招牌。
　　在慕容沣和姜双喜签定所谓和平条约后她依然为姜双喜的部队装备了优良的武器，这次与李赋琮的合作亦然，只要对方预付钱款到位，她就会提供约定的枪支与重型装甲。
　　李赋琮见了很多国家的军火商，就武器而言程菡之无疑是最好的；若是过去他不会有这层担心，但现在她父亲是承军里干将的背景，还有孙敬仪落败的风言风语，其实让他有不少顾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程氏商行，不仅是想和她保持良好的伙伴关系，也是趁此机会卖承军中这位大将之女一个面子与交情。
　　合作且保持距离。
　　这是她与很多人之间的商业关系，同时也被很多人接受并学习。
　　希望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思及此，抬眸时撞见程菡之温和的目光。
　　李赋琮与她共饮一口后“菡之小姐真是自主，一般这样的生意会有诸多顾虑。”
　　程菡之保持微笑“大帅予我诸多关照，我自然要尽力而为。”价格合适便没有道理拒绝。
　　李赋琮礼貌淡笑“说起照顾，恐怕慕容老督军对程家的关照更甚。”
　　菡之无奈“鸡蛋要分开放。”
　　“这话让人听了有些心寒。”李赋琮垂下眸。
　　“乱世横财的确不假，可换个角度若是国泰民安下，菡之这般财源茂盛达三江也就不会让谁人寒心。”菡之抿了一口香槟“三国纷乱终也西晋合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来都是如此；车轮向前，终会如何芙蓉有几分期待；寒一人心，芙蓉无可奈何；但他日若有人寒万民心，少帅又该如何自处？”
　　李赋琮目光一聚“财源茂盛达三江，那香江也在其中吗？”
　　程菡之莞尔“少帅得空与我说说日本富士山的美景吧，听说日本美人恭谦顺从，虽然脸上涂抹着白色石灰，自然比不上四美里的貂蝉姑娘，不过肯定也别有一番风情吧。”
　　貂蝉，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间谍。
　　李赋琮想起了父亲的叮嘱：和程菡之合作一定要万分小心，她未必有害人之心但绝对有防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