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之不会说爱你》皓月无影

44、第四十四章

　　周家是丝绸起家，原本在上海滩也是有名有姓，现任周家掌门人的身份则是银行家，周燊的父亲周闻君也是狠厉角色，在上海滩拥有一家不小的银行；周燊和程菡之一直都是一对绯闻男女，只可惜这么久从未有人拍到过他们亲昵照片。
　　四天后，上海程家公馆。
　　程菡之淡淡的看了一眼报纸，端起咖啡“有消息了吗？”
　　“现在比不过以后信息时代，消息传递这个叫一个慢。”绯闻男猪脚周燊周二公子依然是一付英俊潇洒模样，坐在美人对面正吃着早餐“不过我得到一个消息，柳原龙一有军衔。”
　　程菡之蹙眉，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不知是武将还是文职。”武职不足为惧，就是一个带兵的，而文职，土肥原贤二就是陆军大本营的文职中将。
　　周燊挑眉“虽然没有消息，不过我肯定他是文职，现在这种时候武将来上海干吗？盯人这个任务要交给你了。”
　　“嗯。”程菡之放下咖啡杯“我打算明晚请他吃饭，你一起来吧。”
　　周燊放下刀具“你还真是冷静。”他是最早看出阿初与她情谊的人“这么相似……”他还是先忍不住。
　　“不像，他和阿初，不像。”菡之继续看报纸。
　　周燊用餐巾拭嘴下“鬼看见都会说像！”
　　“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一个成语叫‘鬼话连篇’？”菡之微微抬眸“阿初眼睛里是沉寂稳重，那个日本货则是算计和自信，怎么可能相似！看人要看眼，社会学老师没教你。”
　　周燊吃瘪下，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你是看人看眼，就是不知其他人看见……”故意戳她，就是知道她不会解释“唉，别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的空话。”
　　“无聊。”菡之已经通告附属所有单位的负责人“有调侃我的功夫，不如加深一下自己抗击打能力。”敢在她这里出差错，他们知道后果。
　　“不用。”周燊指指自己后槽牙“我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日本人的严刑拷打，所以已经做了保险；要不要我把那个装牙大夫介绍给你，他手艺很好口风也紧。”
　　“好。”程菡之淡淡。
　　周燊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会说‘宁可战死绝不被俘’。”
　　“我希望如此，但不能不防‘万一’。”程菡之深呼吸一下。
　　周燊手压在她肩头“就算我们无法更改历史大局，但至少有一点是不变的。”至少不能重蹈前世斑斑血泪的覆辙。
　　菡之侧眸看他。
　　我们都是——中国人！
　　“小姐，柳原先生让人送来一束花。”她的女侍抱了好大一束白玫瑰。
　　周燊看着娇艳的花“你说他是在提醒你千万别忘记请客吃饭的事，还是对你一见钟情？！”这违和存在感。
　　“无事献殷勤。”那美丽的花只让她戒备再提三级“喜欢就拿你屋里放着。”程菡之鄙视的瞥了一眼说出一见钟情这么恶心词汇的周燊“就凭这点，他就根本不会是阿初。”再也不看那花半眼。
　　阿初是影子，不需要提醒旁人自己的存在感。
　　电话铃声响起。
　　一个小时候。
　　周燊自己开着车“你哥怎么会突然来上海？”
　　“他想来就来呗。”菡之坐在前侧座“倒是你怎么甘愿做司机？”
　　周燊挤眉弄眼的调侃“未来大舅子嘛！当然要伺候好了。”
　　菡之不理会他。
　　周燊继续开着车子“如果阿初还活着，这话他也应该不会说吧。”
　　“不会说，只会做。”菡之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外面。
　　周燊也陷入沉默：阿初的死在她心底砸出了一个破洞，无法弥补更无法停止疼痛，只是她从来不说而已“芙蓉，你究竟何时才能接受阿初已经死了的事实，我不希望你继续消沉下去。”
　　消沉并非只有喝酒、闹事、没有精神、无所事事的表现形式。
　　“阿初也不希望……”
　　“那就让他自己来说。”菡之保持望向外面的动作“哪怕在梦里。”
　　汽车驶向火车站。
　　——
　　“阿燊。”信之认识周燊“怎么是这小子？”
　　周燊纨绔一笑“来拍你这个大舅子的马屁，来来来，今儿我就是您的跟班拎包的。”伸手接过信之手上的皮箱包。
　　菡之看向信之“要采买什么可以通知别人。”上海滩再热闹也不会吸引信之“有同学从国外来了？”
　　信之蹙眉“你就这么纵容这张嘴胡说。”
　　“我现在还用得着，等哪天用不着了再处理。”菡之转身“走吧，他爱做跟班就搁后头跟着。”
　　“现在不比过去，你还想用着他就别让他在胡言了。”信之未立刻就走，微微侧身“我们知道的人倒没什么，让不明你和阿燊关系的人听见可就不好了。”
　　“大哥，瞧你这话说的，我老头子在上海滩也算是有些人脉和名头。”周燊拇指一翘“谁敢动我啊？！”
　　“我敢！”说话间，一位霸气英气并存的少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周燊都免不得一惊“慕容、沣？！”
　　菡之下意识皱眉“你怎么来了？”
　　“不能吗？”慕容沣虽然未着军装，一身西服依就英气逼人“芙蓉，你在上海乐不思蜀了。”
　　周燊转眼一乐“慕容督军亲临上海，看起来报界最近又有新闻了。”
　　“真是乐不思蜀倒也好了。”菡之苦笑，拿出手包里的怀表“要走就请上车，我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商务会议。”打开看了一眼。
　　信之看着老督军送给沛林的生日礼物在菡之包里出现“她啊，总是口不对心。”
　　“这次未必。”周燊收敛顽劣，正色、伸手“周燊，幸会了，慕容督军。”
　　慕容沣虽然不满意周燊刚才的话语，但看信之根本不在意的态度就明白这个看似纨绔子弟是程家兄妹的好友，信之话里话外也都没拿他外人“幸会，周公子。”
　　“别多嘴。”菡之警告他“否则……乌池山清水秀，肯定会有一方三寸地适合周公子埋骨。”
　　周燊站在慕容沣身边“这个啊你说了不算，要真正掌握乌池地面的人说了算；慕容督军，虽然这里真不是说话的地儿，不过有句话就当是兄弟送您的见面礼！”
　　慕容沣面不改色“哦？”
　　周燊微笑“阿初，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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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公馆。
　　菡之去了商行。
　　信之、周燊、慕容沣则坐在公馆后的花园大伞下品味咖啡。
　　信之听了周燊详细所言，叹口气“这丫头又该转甚多心思了。”
　　周燊赞同的点头，看向慕容沣“督军，阿初的死被她藏在心里，那个伤口还是流血不止；偏又是最讨厌大和民族的，您要多体谅她或许会有的情绪变化。”
　　慕容沣看得出信之很信任周燊，看似纨绔子的周燊也有着不同表面的深沉，听信之说了他和菡之相交多年，二人绝对是最佳搭档。
　　“以芙蓉的脾性她一定会弄清楚这个柳原龙一的。”信之转眼看向周燊 “阿燊，我想拜托你……”
　　周燊叹口气，摆手“我可劝不了她，拜托大哥你饶了我。”
　　信之似乎没有要托慕容沣的意思。
　　“不是还没有确切消息嘛。”慕容沣淡淡“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我也想拜托督军大人押她回江北，可是柳原龙一的背景不是那么简单，我觉得日本方面对菡之也有所警觉，说不定柳原就是敲门石。”周燊一敛在外面的油滑，眼眸深邃。
　　信之蹙眉“你也觉得中日之间终有一战？”
　　周燊点头“没错，而且会死伤无数，中原大地会血流成河；因为你们不知我在日本看见过什么。”
　　“愿闻其详。”慕容沣饶有兴趣。
　　周燊微笑“时间未到。”
　　慕容沣明白了：芙蓉算是半明半暗，周燊则完全是暗地里“只问一句，知道的人有多少？”
　　“很少。”周燊弯着嘴角“现在相信日本对中国是友好的太多，很多人都希望学习日本的进步而前往日本留学；我们也资助了很多，但知道的人几乎没有；我和芙蓉都坚信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慕容沣也明白自己其实也是他们棋局中的一枚子“没有我，会是谁？”
　　“除了你没有旁人，芙蓉一直看好你。”周燊直言不讳“只是……”垂眸一下“她当初的预计的是‘姐夫’。”
　　慕容沣有些咄咄“你很失望？”
　　周燊抬眸，大义坦然“失望？更应该是祝福，感情绝对有，她出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反之亦然；但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而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情。”
　　慕容沣不由生出敬佩。
　　没想到周燊突然改了坦然表情又转为油滑“哎呦，我是很想这样说，可是心肝宝贝被抢走还是不甘心；慕容沣，我是你一辈子的情敌！”
　　慕容沣平静回视。
　　信之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