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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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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生意往往有着不可避免的时间性,上午鲜少有客人光临使我有些无所事事。正准备掩了店门,好好补上一觉,门口的风铃却不打算放过我,又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我抬头看了看来者,又低下头忙手上的活。
“哟,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hari”
Hari,我为数不多从顾客升级成朋友的人之一,总喜欢白天人少的时候来坐坐,似乎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与喧嚣和浮华为伴。每个人喝酒都会带有不同的目的,在开店的这些年我见过很多人,只有他,好像就是来单纯享受酒精的。每次都是在我最闲的时候,随便点点儿什么,临窗而坐,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默然的饮着杯中的酒。
“你看那些人的脸,像不像戴了一张精致的面具,华丽,而又空洞。”
我至今依然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Hari对窗外行人的评价.玻璃无法lm滤过的光与影在他的脸上织出了黑白的舞曲。明明他与那些人。
“喝点儿什么?”我放下手中的书招呼着这个有段时间没有来的老朋友。Hari径直坐在我的那张专属沙发上,毫不客气的说:“老样子,玛格丽特。”我一时语塞,慢条斯理的在吧台调好一杯酒,重重的放到他面前:“少用那种语气,好像我是你多年御用调酒师一样。”
看见他举起了湛蓝的酒液,我顺势往沙发上一坐,“怎样,生日过的可还愉快?”Hari闻言,晃动杯子的手一滞,险些将那杯玛格丽特泼出了些许来。他翠绿的眼睛因沾染上薄怒绿的更加深沉,我正惊讶于他的反应时,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对我说“有个混蛋,在生日会上放了我鸽子。”
我把目光从手中搅拌的,语气平淡的说:“噢,你暗恋的某个小混蛋。” 或许是这样没有刻意拿捏腔调的平淡语气吓到了他,那杯想泼好久了的玛格丽特终于投向了他衣服和我沙发的怀抱。
我扭过头不忍心直视我悲惨的沙发以及那个手忙脚乱收拾的“凶手”,默默在心中的账单上记了他一大笔。
“你,你怎么知道的?”Hari.满脸见了鬼的表情,以及红透了的耳朵,说明了一切。我慢腾腾的举起咖啡,凑到唇边喝了一口“你忘记我的职业了吗?我第一了解酒,第二了解的就是人。”借着咖啡的名义将快要用到唇边的狂笑重新压回心中。继续摆出一副装神秘的调调“来来来,向姐姐我八卦一下你和那个小混蛋的故事?”
本来我会以为Hari 会十分羞涩的讲一讲他的暗恋故事,但一丝苦涩的笑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我爱他,他不爱我的故事罢了。”
当年的我全然不能了解这笑容背后的意义,什么懂人?在我完完整整的听完这段故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就不懂。
他?我的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又很快地掩饰了过去,没敢再给他任何打击,只是咂了咂,嘴暗叹了一声可惜,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零星的阳光从玻璃射入,带着斑驳摇曳的树影,轻柔而又僵硬 。Hari 知道不少有趣的事儿,和他聊天有种说不出的放松,这样难得的好天气,又该和朋友在一起聊聊最近的见闻,新读的书和美丽的泰晤士河。
但我明显感觉到了Hari 有些心不在焉。
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坐临窗卡座看路边行人的日子,孤独又冷漠,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与这个世界也只是路人关系。
在很久很久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我时常觉得“薄荷”不仅仅只是个酒吧,形形色色的人去而复返,或做短暂的停留。那些人对于我来说是过客,我于他们依然是过客。我们的生活是条笔直的平行线,交错一次后就会永远的错开,再无交集。如果把每一次的离开都当成最后一次的相逢,这样的人生一定是充满了惊喜与欢愉。
晚上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大雨。
湿淋淋的街道,飞奔的人群。我捧着一杯氤氲的红茶临窗而立。初夏而已,空气中依然沉闷,黏腻的湿风吹过,汗浸透衣衫,好像噬骨的毒蛇一样附着在身,上万般的不舒服。
本以为不会再有客人了,风铃还是响了起来。
“欢迎光……”职业性的笑容还没有摆到位就生生凝在了脸上。带着有些狰狞的表情盯着那头耀眼的头发,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完“……临”——除了喝了我的酒又没给钱的那个混蛋还会有谁?
他完全没有吃了白食的自觉,径直走向了他上次坐的位置。“伏特加。”
听听,品种都不变。
我什么也没说,抱着胳膊就这么盯着他。几分钟后,“迟钝”如他也抬起头撇了我一眼,似乎在谴责为什么我还没有把酒端上来。我面带讥笑:“如果你能给我,把上次的酒钱付清,我倒很乐意你在这儿继续消费。”
他终于给了我个正视的目光,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灿灿的钱币——不知是什么国家的。我拈起一枚放到眼前仔打量后也没有得到结果,又将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就算他是金币也不行,我只收英镑。”这种人民当家做主的感觉真好。
少年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口中念叨着什么,我突然觉得不该叼难一个比我小很多的人。于是从柜台上拿出一瓶和上次一样的伏特加放在他面前,同时微笑“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交易”二字似乎打动了他,他问:“什么交易?”我取出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这次和上次的酒算我请你的,但我也不能白请。嗯……这样吧”我思考片刻,却不把手中的酒给他“我喜欢听故事,不如用你的一个故事来交换吧。”
少年听完我的要求,皱起了眉毛。他看着我,我却并不说话,只是将那杯酒推到了他面前,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以为他犹豫是在害怕我向别人抖落了他的隐私,便笑语盈盈的加了一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哟。”他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片刻,他叹了口气“我并不担心这个。”随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你听好了,这个故事我只说一遍 ,是我,Draco Malfoy和我喜欢的人potter。”
“这么惆怅的语气……应该还没有在一起吧?”我轻轻的笑了一下,把心里那句“还是个boy。”默默咽了回去。
Draco Malfoy斜了我一眼,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我笑的很狗腿“您继续,继续。”他用看他家卑微愚蠢的仆人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说了一句颠覆我世界观的话。
“我生活在魔法的世界,在那里你们这种不会魔法的人被叫做麻瓜。”
“等等!”我不淡定了“魔法?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姐姐我可是彻彻底底的唯物论者。”Draco似乎早预料到了我会有这种反应,他从衣服口袋中抽出了一根深棕,接近于黑色的细长木棒,大约有十英寸长。他举起这根木棒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最后盯上了那张上午才“喝”了酒的米色沙发,那块污渍真的很惹眼。
“清洁如新。”他手腕轻轻一抖,那个木棒的前端便吐出了几根细长的银丝,这些银丝聚在一起,缠绕上了沙发,而后光芒大绽,待光散去之后,我发现,我惊奇的发现我的沙发重新活过来了!
“桥……桥豆麻袋!”我已经不能正常的说话了。Draco把木棒收起来,说:“现在你信了这是我的魔杖,别用看你家牙刷的目光看它。”我无力地扶额:“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重新矫正一下被你毁了的世界观,魔法?”我自嘲的摇了摇头“那种我三岁时就不信了东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Draco冷哼一声:“你们麻瓜就是这么自欺欺人,有时候不知道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没有。我看不见夜骐,但我也从来不否认他们的存在。”
我不知道夜骐是什么东西,但说到这里时Draco的神情暗了下去,我知道,与夜骐相关的一定给他留下的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好好。”我晃动着杯子,打断了他对夜骐的回忆。“我现在相信魔法,相信你说的什么该死的夜骐,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Draco的嗓音很独特,带有古英语一样的发音以及贵族独特的腔调,他虽然穿着古怪的长袍,我却有种错觉,那种他是从莎翁剧中走出来的错觉。他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就继续他的故事。
“我和Potter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但因为长久以来的观念不同而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敌人。我的家族认为一个巫师生而高贵,我的父亲看不起麻瓜,认为他们都是卑贱的,所以他追随了当时魔法界最可怕的强者Black.Lord,而Potter的父母却是因为对抗Black.Lord,保护Potter而死。”
说到这里,Draco停了下来,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我的背后开始冒起冷汗:“你是说,你们那里有不少人都……仇视我们?”Draco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我擦了一下并不实际存在的汗:“感觉自己性命堪忧啊怎么回事。”“其实也还好,瞧不起麻瓜的只有少数巫师贵族,在魔法界也有不少混血和泥巴种。”Draco直接无视了我对那两个新名词的疑问,继续讲了下去。
“后来我们上学成为了同学,学校里有四个院校,我被分去了崇尚血统的斯莱特林,而他则去了忠于勇气的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们瞧不起格兰芬多式 ,与愚蠢无异的勇敢,格兰芬多则不屑于我们的智慧——他们称之为奸诈狡猾。所以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每次见面都会言语不合甚魔杖相对,只差给彼此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
后来我从一地的酒瓶中推测我们那天晚上的确喝了不少酒。Draco讲了不少他与他小情人儿之间的往事,我也开了不少酒来应和。我揉着还有些混沌的头,开始回忆那些模糊又清晰的画面,最后最后定格在我脑海中的,除了故事的尾音,还有Draco脸上浅浅的笑容。
那是我见他的第二面,算上我后来熟识他的岁月里,这样的笑容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见。
我坐在店中,早上还有些冷清,上班族们走来走去,“说不定那些人的衣服里就藏有一根魔杖呢?”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在桌上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引得门外的人侧目频频。
“你……疯了吗?”
我抬起头,随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发现来的是Hari,于是含笑和他打招呼:“今天来的挺早啊。”Hari指着地上散乱的酒瓶“你昨天晚上是在开香槟塔吗一个人喝这么多。”“想太多。”我晃晃手指,“昨天和一个刚认识的大爷聊的太兴奋了,就多开了几瓶酒。”“大爷……”Hari有些无语“你不是偏爱霸道总裁型的吗,什么时候对老男人这么感兴趣了。”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大爷啦,他嘛……和你差不多大,家里有钱,是个……二世祖之类的,啧啧啧,那个傲慢劲儿,保证你没见过这么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而且他啊,居然……”“居然什么?”Hari饶有兴致的等着下半句,自觉失言的我连忙打断话题:“没……没什么。
好在Hari并没有在意这种细节,微微笑了一下就差开了话题。
让Hari在卡座上等一会儿,我稍微将店内收拾一番,再让他坐到了吧台边上,自己则绕到吧台里倒了两杯苏打水。拿过一杯一口气猛喝了一大半之后,才对他说:“昨天喝的太多了,早上就不给你调酒了啊。”Hari撇了我一眼“我又不是不付钱,出钱想买酒都喝不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他取过杯子,默默喝了一口,许久不发一语,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蔓延开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Shirley,他要订婚了。”
Hari趴在桌上,从我的角度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
“呃……”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过后,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套早已准备好,用以安慰失恋者的说辞也哽在了嘴里。看着他颓然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Draco,同样的背影,同样的失望,绝望,让人无所适从。
拍拍他的背,我听见我的声音冷静的说:“他的订婚对象是谁?”“不知道,大概是他父亲……他父亲事业上合作人的女儿吧,前段时间他父亲的,嗯……生意受到了重创,正需要这么一段婚姻来挽救。”Hari因为趴着,声音闷闷的,显得格外有气无力。
“什么时候?”我决定帮帮他。不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还未结局却被告知你已经出局的无力感。我从小就讨厌这种感觉,明明还有机会,还可以挽回不是吗?
“下下周二,他们家还给了我邀请函,不过……”Hari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你不用费心思了,我和他?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与他相差无几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眉眼间流露出化不开的浓重悲哀。
“为什么?”我急切的问道。
“就算他爱上我,与我在一起,可是他的家人是不会答应的。”他重新趴了下去,用下巴抵着吧台。那杯只喝了一口的苏打水在他修长的指尖灵活的转着圈。
我叹了口气,近乎固执的低喃:“不会后悔吗?”“什么?”Hari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盯着手中的苏打水杯,说道:“不会后悔吗,多少年以后你事业有成,有爱你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可是你还是会怀念当初的日子和你爱过的那个人,你还是会想为什么当初没有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但是已经晚了,游戏结束,你,出局了。”
说完之后,我将目光从手中的杯子上挪开才发现Hari正看着我,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叹了口气:“他的订婚仪式在下下周二,那么你从现在开始还有……”我看了一眼手机“十天。这十天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是想毫无变数的过我说的生活,还是去争取一把爱情的机会,全凭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