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今朝》冰月凝

4、调查

　　“绡灵！”
　　老远就听到琼芸的呼喊。
　　她侧了一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让我猜猜，作业又没做？”
　　“不是啦，今天沂轩要带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哈哈，”她干笑了两声，“我能不能不去？”
　　“有点事情。”她摸摸口袋中的耳机。
　　“这样啊……”
　　男生从后面冒出，“遗憾啊。”
　　“你巴不得我消失吧……”
　　“哪有，琼芸，不要想歪……我和绡灵没什么的……”
　　她的嘴角在抽搐……
　　谁要和你有什么啊！！！
　　什么也没说，她坐回了座位。
　　照例，上完了一节又一节对她来说易如反掌的课。
　　最后两节是英语课。
　　她出乎意料地看着老师给他们看电影。
　　不是考卷吗？
　　接着发了什么。
　　剧本？
　　“同学们，课后请把定语从句划出来。并且组成小组排练，下节课演。”
　　流利的英文一泻而出，她习惯性地瞬间翻译成中文。
　　当然啦，9岁我就有英语高级口译的证书了……
　　不光是英语，包括8种语言哦。
　　“凤绡灵。”
　　一个同学大声地说。
　　她偏了偏头。
　　“既然是同学们推荐的，那就请你当课代表吧。”
　　老师温柔地笑了。
　　下课铃响了。
　　“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可以吗？”
　　啊？可是……好吧，大概不会太久吧。
　　她朝另外两人皱皱眉，走向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连地毯也是很昂贵的款式，大红，用金丝镶边，绣着的是蒙那丽莎的微笑。
　　毕竟是贵族学校嘛，老师一人一间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这样的，请给我一份英语较差和较好同学的名单。”
　　她的眼神冷了起来，冰冽，不带一丝情感。
　　“并不是想评论什么。只是想帮助他们而已。还有竞赛呢。”
　　觉察出她的异样，他补充，微笑了一下。
　　她轻点一下头。
　　“就这样吧，合作愉快。”他又笑了。
　　“听说你打羽毛球？”
　　“对。”
　　“哪天我们两个切磋切磋吧。”
　　“好啊，”兴趣的光一闪而过，“还有老师，给我们看这样的电影，你有点过时了。下次我给你推荐几部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有点惊奇。
　　这个学生，不简单。
　　看了她的资料，简直就是天才般的女孩。
　　是不是，应该为自己有这样的学生高兴呢？
　　树上，戴面具的男子手中把玩着几缕头发，面具的下面，饶有兴趣的表情现出。
　　‘灵’为什么会这样呢？
　　对这样的人产生兴趣，不像是她的作风。
　　要告诉她妈妈吗？
　　算了，被老板知道，不大好吧。
　　轻轻一越，身影消失在校门口。
　　“‘灵’，今晚有任务吗？”
　　“有。有什么事吗？”
　　“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雪舜，你究竟想干吗？”
　　“没有空就算了。”
　　白色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围墙后。
　　她皱皱眉。
　　这背影，似乎有点熟悉……
　　摇摇头，大步向前走去。
　　这两天，老师都没有去见那个人，让她稍微轻松了一点。
　　今天，还是去一趟总部吧。
　　她住在一栋别墅中，这座别墅是整个别墅群中最完美的一栋，离其他别墅大概有1~2公里远，可见这片区域的大小，而这片地域，是妈妈的产业。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波及到这栋房子。
　　她从学校骑车回家（为了锻炼身体）大约需要半个小时，而今天，晚了。
　　唉，总部的入口关了啊……
　　虽然有点累，但是……
　　她将自行车停在车库。朝离的最近的第三栋别墅奔去。
　　推开玻璃的大门，眼前是一扇紧闭的铁门。
　　“密码？”
　　“****************************************”
　　“密码确认。语音身份识别。”
　　“高级阶层，‘灵’”
　　“身份确认。”
　　铁门缓缓向两边滑开。
　　她深吸一口气，单腿越出，向门内跨进。
　　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她迅速一偏头，又一颗从耳边擦过，紧接着向前一扑，躲开了头顶钢刀的袭击，匍匐前进，然后一跃而起，脚下的木板突然裂开，出现一个大洞，她向前大步跑出200米后来到一个池子前。
　　再深吸一口气，“《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边吟诗边向水中跨出，在她的落脚处，汉白玉桩破水浮出。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群中等大小的鱼，锋利的牙齿依稀可见。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只要一个不小心，吟错一句诗，踏错一步，就可能葬身鱼腹。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即使只有寥寥几步，却是无法衡量得危险。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最后一步，就要上岸时，她大喝出声，向空中跳起，向前滚去。
　　一层层的铁斧在她身后斩下，干脆利落，带起空气震悚的声音。
　　滚到了一扇木门前，她将食指放在门前的检验器上。
　　“认证通过。”
　　她推开木门走入。
　　清一色的两排衣服。
　　一排是黑色的紧身衣，另一排是白色的长袍，却带着舞裙般及地的裙角，清丽大方。
　　她换上长袍，白衣胜雪，挥一挥衣袖，留却幽兰般的素雅……
　　将头发用簪子别起，向前走去。
　　推开第一扇门，是一间像会议室的房间。环绕着房间是一排电脑。
　　“今天怎么来了？”
　　她抬眼望去。
　　同样的白袍，似雪，而又胜雪。
　　“母亲。”
　　面前的女人点点头，淡淡的目光扫过，“身手不错，看起来没有退步。”
　　“我有事要办。”
　　女人一愣，苦笑一下走开了，她在一旁的电脑前坐下。
　　将耳机安入一旁的数据读取机中，她让电脑搜索声音的主人，也就是要杀死老师的人。
　　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周兴。男。”
　　接下来的内容让她的秀眉一蹙。
　　武器走私集团的总经理，现被警方秘密通缉。
　　看起来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但为什么要杀老师？
　　有待调查。
　　然后，她键入几个字母。
　　搜索“NAAA”中
　　“在找什么呢？”
　　“不用你管。这事与你无关，不要插手，雪舜。”
　　男人靠近了一些。没有用的，她不会知道。
　　“NAAA”的过去，连她这个第一杀手，总BOSS的女儿，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抹去了。
　　抹去一切历史，包括“自己的死亡”。
　　在15年前的屠杀中。
　　然后NAAA，这个史上最大的暗杀集团，成立了。
　　在世界各地的分部，为了同一个信念，人们被招到这个集团，为正义而战。
　　这些人经过正常人难以经受的痛苦训练，成了杀手。
　　为消灭一切罪恶……
　　雪舜直起腰，面具后的脸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而这些人的后代，也同样，接替了父母。
　　比如说，眼前的这位。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啊，“灵。”
　　也只有我和你父母，知道你的真名。
　　你还会记得我吗？
　　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吧……
　　看着你从小经受训练，以超人的速度完成学业，同时不停提伸自己，我都很难受。
　　因为，我想看到连你自己都忘记的微笑，重新绽放在你的脸上……
　　就像那年……
　　他苦笑一下，转身离去。
　　“雪舜，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顿了一下，“现在没有，但哪一天我脱下面具，正视你时，你就会知道所有真相。”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意思就是说永远都不可能？”
　　“不，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在这之前，请耐心等待。”
　　15年前，一个叫沂暮的男孩的事……
　　同时，还有NAAA的历史。
　　她没有动，静静地听着雪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突然觉得分外熟悉。
　　接下来，日子便像这样流水般过去。
　　早上，绡灵每天与琼芸、沂轩一起上学，借作业给他们，收英语等科的作业，与老师时不时地交谈几句……
　　晚上，则身着紧身皮衣，化身为NAAA的一号杀手“灵”，净化着世界。
　　日子久了，老师自然也就熟悉了，他发现绡灵有极高的英语天赋和才能，于是……
　　“凤绡灵，来我的办公室一下好吗？”
　　她微微皱眉，最近真是越来越频繁地叫我去办公室了……
　　并且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那一束紧跟着她的目光。
　　很快，老师交代的事情讲完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么，考级要好好努力啊！”
　　她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总觉得你的话很少啊。”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好说的嘛……”
　　“最近有什么好电影吗？”
　　谈到兴趣了，她想，嘴角的弧线越来越明显。
　　列举了一堆电影的名字。
　　“老师，你喜欢什么电影呢？”
　　“我啊，动画片。”
　　她轻笑了一声，“幼稚。”
　　老师也笑了。
　　她的心跳突然快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那天她很晚才从办公室出来。
　　沂轩的脸色有点难看，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
　　由于他们三人是从小学就成为好朋友的，所以基本上干什么都在一起。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到了，再见。”
　　他故意长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回避，只是，那眼神只像那湖水般平静，读不出任何东西。
　　他有点惊慌，但很快恢复原状，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拥抱了琼芸，然后道别。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她冷笑一声，装出的关心神色一扫而光，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
　　跨上自行车，她骑向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