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今朝》冰月凝

5、BW

　　这次大门没关，她摁了大串的密码，确认身份并换好紧身皮衣后，走进武器库。
　　NAAA的特制武器，都由世界顶尖的枪械、刀具大师设计并制造，在各国地下都有完整的生产流水线，堪称世界之绝。
　　她走到一排整齐的架子前。
　　SV-58，最新的半自动步枪，比老版□□杀伤力更强、射程更远，比AK9的性能和精准度好得多，此外还有携带方便、口径极细等优点。
　　她伸手碰了碰那金属的外壳，冰冷而坚硬，泛着一抹湛蓝的幽光。
　　“‘灵’？”
　　“您好，博士。”
　　“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
　　她点头，跟着博士走向研究室。
　　“墨镜帮你加工过了，可以准确识别人的身份，其他功能都写在这份文件上，要背下来。针的话我也帮你磨了，比你浪费的那些要锋利，磨针很累的，下次不要浪费，”他笑了笑，“不过，最好的还在后面呢。这个只是样本，产品正在生产。”
　　他揭开桌上的一层白布，露出里面的东西。银色的柄，枪膛为黑色，旁边是一排又一排的子弹。
　　“这些是你要带去纽约的？”
　　她点点头。
　　“BW和你一起吗？”
　　她又点点头。
　　BW，Black Widow，美洲出产的剧毒蜘蛛。
　　不过这里，只是一个代号。
　　而且，对于BW来说，抗毒血清无效。
　　暂且不去想这么遥远的任务，她闭上眼睛。
　　“博士，离任务还有两个月，我需要批量生产，邮寄给纽约总部。”
　　博士微微笑了。
　　她拿起桌上的样本，走出了实验室。
　　“辛苦了，博士。谢谢。”
　　“一切为了正义。”
　　留下坚毅的背影，她走向打靶场。
　　尖锐却清脆的枪声响起，她将消音器拔去了，为的是听枪质量的好坏。结果让她比较满意。
　　“‘灵’姐姐？”
　　她没有回头，只是把枪朝后一扔，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现在站在靶前的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BW——3年前被“灵”带回来的女孩。
　　随后自愿接受训练，成为NAAA的使者之一。
　　她接住枪，迅速伸出手臂并扣动扳机，子弹准确无误地射中靶心。
　　她傻傻地笑了。
　　“灵”走向的，是移动型的训练场。
　　多年来的训练养成了她边走路边思考的习惯。
　　3年前的2月14日。
　　耳机中依旧是那样冰冷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灵’，速回总部。”
　　她转身疾跑。
　　以非人的速度换上紧身皮衣，外面套上一件昂贵的大衣。她带上两把匕首和最顺手的枪走上大街。
　　这里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然而，在这条大街延伸出的小巷中，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坐在墙根的垃圾桶旁的窖井盖上，看上去奄奄一息。这是一条肮脏的小巷，从那些灯红酒绿的饭店中倒出的污水流满地面，在女孩身边的污水中，躺着一支鲜艳的玫瑰。
　　“笃、笃”
　　皮靴的声音在灰暗的小巷中响起。
　　听到这声音，女孩的眼中似乎有了些生气，她抓起身边的玫瑰扑到她脚下。
　　“夫人，求求您了，买朵玫瑰吧，就5块钱！”
　　女孩黑乎乎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皮衣的裤脚。她一直望向前方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脚下。
　　眼中似乎有了些怒气，肮脏的生物！
　　“放开我。”
　　不容质疑的冰冷的口气，女孩打了个寒噤，松开了手。
　　她看着女孩惊恐的双眼，胜利似的，唇线抿了起来。
　　接着伸出手，拉起了女孩。
　　女孩局促不安地站着，带着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她本来就很矮小，在“灵”的身边，就像昆虫那样微不足道。
　　她从女孩手里接过玫瑰，端详了一会，想也不想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女孩尖叫着扑向垃圾桶，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开始呜咽。
　　耳机中传来一声叹息，“‘灵’，有些过份了。”
　　她没有理睬，一把抓住女孩。
　　“带我去见让你这么做的人。”
　　那声音极具威慑力，女孩乖乖地低下头，走向小巷深处。
　　向左拐，直走78米，向右拐，她的大脑迅速反映出这样的信息。
　　“卖掉没？”一个男子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女孩畏惧地看了她一眼，不动了。
　　她示意女孩向前。
　　相信我，不会让你受伤。
　　女孩仿佛听懂了一般，但还是挪着小步向前走。
　　而她，迅速躲到隐蔽的地方。
　　女孩摇摇头，声音如细蝇般，“没……”
　　“花也丢了？”男子扬起了手，脸上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她静静地走来，“笃、笃”的皮靴声消失了，站着的两人都没有发觉。
　　她的目光到处搜索，很快便确认了攻击地点。
　　冷静地，从大衣内侧拔出一把匕首，向前仍出。
　　雪亮的刀锋闪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随后一个男人的尖叫和一个女孩的尖叫充斥了整条小巷。
　　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低头以轻蔑的眼神望着倒在血泊中呻吟的男人。
　　10米开外的地方，一条手臂静静地躺着，切口整齐极了。
　　她看看男人身边的一桶还带着水珠玫瑰，“这就是你要卖的吧？可惜，用来折磨孩子，是不是太浪费了？”
　　男人早已痛得出不了声，只是狠狠地盯着她。
　　“你们的团伙将在今天下午5点之前被消灭干净，所有的证据都被掌握。不可一世的‘克尔’还是败在了NAAA的手下。”
　　男人的脸因痛扭曲了，却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败在正义的使者手中，没有办法的事啊。”
　　她从大衣衣袋中伸出手，手中赫然是一把乌黑呈亮的枪。
　　“愿正义与我同在，以正义之名。”
　　她瞄准了那桶玫瑰，开枪。
　　鲜红欲滴的花瓣洒落一地，伴随着又一声枪响。
　　血液像蛇爬行那样，在地面扭动着前进。
　　女孩似乎吓呆了，半晌，才想去碰碰那人。
　　她扬起手，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女孩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渣滓是不能碰的，”她看了看尸体，“一切为了正义。”
　　女孩突然跪在她脚下，“求求您了，让我也成为您这样的人吧！”
　　她沉思良久。
　　女孩扬布满泪痕的脸。
　　与此同时，她看见了那目光。
　　耳机中传来一声迟疑的“‘灵’……”
　　她把女孩从地上拉起，牵着她的手走出小巷。
　　谁也没有留意到，一张如纸片般薄的东西从她手中落下，落到了那人的尸体上。
　　1，2，3，4，5，……
　　她心里默数。
　　牵着女孩走到300米开外的地方，她回头望向小巷。
　　纸片正慢慢地被血浸透……
　　119，200……
　　突然看见一束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舔噬旁边的一切，如凤凰涅槃般灿烂，却带着浓浓的硝烟味，吞没了沉净的空气，伴着雷鸣般的轰响。
　　花瓣在这爆炸中飞舞，如精灵般上下飘动，尽展娇艳之态。
　　随即，缓缓落在尘土中，化做春泥更护花……
　　她静默的眸子垂下。
　　但愿这些花瓣，来生能真正护花……
　　而不是欺命！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女孩开心地笑了，小跑着一路跟上她。
　　那一天，“灵”带回了一个小女孩，NAAA的人为之惊讶。
　　尤其是她的母亲——NAAA的总BOSS。
　　一个小女孩,能干什么?
　　不过是废物罢了。
　　而事实证明，“灵”是对的。
　　3年后，女孩成为BW，在杀手中排名前50。
　　纽约的任务，定于七月。
　　“七月，你们放暑假。让MR消失，这是来自总部的命令。带上BW。”
　　“罪证。”
　　“在机密邮箱里。小心一点，最近NSA的人查得很紧，CIA也注意到这个组织，所以FBI就快出动了。赶在他们之前！”
　　秋水般平静的双眸，依旧波澜不惊。
　　“了解。酬金汇到哪三个帐户中？”
　　“邮件里都有。这次任务重大。”
　　“那么，我一人足矣，不用带BW。”
　　“总部让你带着她，增加实战经验。”
　　她静默了，摘下耳机。
　　此时面前的，是一扇石门。
　　她扬声：“‘灵！’”
　　石门缓缓开启。
　　她闭上眼，低头闪过口径6mm的HU型机关枪子弹，且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掷向8点钟方向，只一瞬的动作，疾逝如风。
　　正中一条龇着獠牙的藏獒眉心。
　　既而猛地扑倒在地，十米开外，一簇火焰爆起，随后沉闷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位置，面对一项又一项的攻击训练。
　　“滴滴，滴滴……”
　　训练结束的铃声响起，她站起身，从容地走向出口。
　　换上白袍，一席的淡定如水般倾泄……
　　出口处有一台机器，正徐徐吐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纸。
　　她顺手将纸扔入废纸篓。
　　雪白的人影闪过来，捡出那纸细看，笑了。
　　“所有标准都达到了，近似标准值。简直完美无缺，不愧是‘灵’！”
　　不过，在欣喜的同时，一丝暗愁并生。
　　转身走开。
　　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