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轶事录》娄廿八

37、情况有变

　　第二天，众人又继续向都城去。北倭王等人看到风亦驰，脸色不变，没有什么异样。
　　当天众人便到了都城。北倭都城不似京城繁华，除了北倭王的宫殿外，其他地方比较破旧。都城的外围，仍然是帐篷比较多。
　　安乐公主和风亦弛等人都被安排在别馆内。住下没两天，左王妃领着北倭的宫廷阿么来到别馆，对安乐公主说道：“在北倭，男女婚嫁需要大庆七日。婚礼之前，新人还要每天沐浴，一连一个月。有些规矩怕你也不懂，所以带两个嬷嬷来帮助你。”
　　两个阿么就在别馆住下，每天晚上定时催促安乐公主焚香沐浴。
　　风亦驰想了解一下北倭的民情，平时没事的时候，便来到都城中到处游逛。头两天还正常，慢慢的便察觉有人总在他身后跟踪他。
　　他回过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身后的人群，然后向前快奔了一段，再回过头来，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错。
　　风亦驰回到别馆中，走到顶楼的阁楼上向外看去，那几个人逗留在别馆周围，偷偷的观察着里面。
　　风亦驰从他们的长相、穿着可以认出他们是北倭人。风亦驰想到吉布王子等在京城中，自己也曾派人监视他们，便觉得这样也正常。但他心里却总是不安，便叫来侍卫们，嘱咐他们平常多留个心眼。
　　他又去安乐公主那里请安，安乐公主正在侍女们的服侍下练字，看他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请他进来。
　　风亦驰向安乐公主请了安，问道：“公主这几日都在房中，觉得有异常吗？”
　　安乐公主道：“我这几日懒得动，都在房中，也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大人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风亦驰迟疑道：“下官只是近来有些不好的感觉，公主觉得无事就好。”
　　安乐公主道：“大人，关心则乱。你因为心中的担忧太多，所以总觉得不对劲。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我们身在北倭，担心也是无用，大人放宽心就是。”
　　风亦驰笑道：“公主言之有理，下官受教了。”
　　风亦驰便不再经常出去，但仍然时刻关注别院外那些人的动静。
　　这日，他照例来到阁楼上，看向外面，却发现了异常的事，不禁念叨：“奇怪。”
　　侍卫首领于秦跟他一起上了阁楼，见他念叨，便问道“大人，什么事这么奇怪？”
　　风亦驰道：“你看外面。”
　　于秦看了一眼，道：“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啊。”
　　风亦驰道：“正是没有才奇怪。那些人已经在外面逗留了半个月了，怎么忽然不见了呢？”
　　于秦看了两眼，猛然道：“大人，你看，门外是不是多了好多把守的人。”
　　风亦驰看了下，道：“没错，往常虽然也有人把守，却没有这么多人。忽然多了这么多人，还都拿着兵器，他们要做什么？”
　　于秦道：“大人，要不下官出去打探一下。”
　　风亦驰摇头：“你直接过去，太显眼了。”
　　他想了想，对于秦道：“我教给你一个方法。”
　　于秦听了，点头道：“下官明白了，这就过去。”
　　不多时，于秦便领着公主的一个嬷嬷和两位侍女，走到门口，对守卫道：“公主有些私物用完了，需要嬷嬷出去采买。小哥开个门，让我们过去吧。”
　　那守卫大约有十八久岁，目光深沉，体型魁梧。
　　他开口道：“公主有些什么的，交代下来，我们会帮她采买的，不用大人您和嬷嬷亲自去。”
　　嬷嬷急道：“这可不成，公主所用的东西，跟一般的是不一样的，样样都需要老身亲自看了。你们男人买的东西，可不能用。”
　　守卫道：“我们接了大王的命令，现在都城内兵荒马乱，为了保护诸位贵客的安全，请各位贵客不要随意出门走动。”
　　于秦奇道：“兵荒马乱？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还是风平浪静，这里是北倭都城，怎么会突然就兵荒马乱起来？”
　　守卫眼光闪烁了一下，道：“详情我也不知，只是大王的命令是如此。”
　　风亦驰也走了过来，说道：“既然这样，你们都先回去，我出去看看。”
　　守卫拦住他道：“大王说了，谁都不能出去，大人您也不可以。请大人您回去好好的休息吧，莫要为难我。”
　　风亦驰只得和大家回去，暗暗思忖是个什么情况。
　　于秦问道：“大人，那守卫刚刚说都城里兵荒马乱的，这是什么意思？”
　　风亦驰皱着眉头，道：“你找个轻功好的，晚上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到了三更，于秦派侍卫中轻功最好的阿翔出去了一趟。他跟在风亦驰的身边，两人等着的消息。
　　天快亮时，阿翔才回来，他急切道：“风大人，于首领，不好了。”
　　风亦驰起身道：“你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阿翔道：“我到都城内和城外都转了一圈，那守卫说的没错，城内多了许多士兵，城外也有大批军队、粮草、车马集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也有几十万人。看来，北倭是要准备打仗了。”
　　风亦驰在房里转着圈圈，道：“几十万人，那就是北倭的一半的兵马了。他们集结这么多兵马，是要做什么？”
　　于秦道：“大人，恐怕不止。他们至少回到都城才开始准备中召集兵马的，也许有些还在路上没回来。”
　　风亦驰猛地站住，道：“你说的对！阿翔，你有没有注意到，是不是有人来攻击都城？”
　　阿翔摇头道：“那些士兵都很放松，不像是在准备防卫的样子。”
　　风亦驰思考道：“北倭集结了大部分人马，既不是为了防卫，必是要准备攻打别国了……不好！”
　　他赶紧找出草绘的地图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北倭往北乃是苦寒之地，不适宜生存，向东并无邻国，向西是西吉，向南就是大兴了。
　　风亦驰皱紧了的眉头。若是攻打西吉，不需要准备这么多的人马，也不需要将他们都召到都城来。北倭都城离西吉非常的远。
　　那么，就只有大兴了。
　　风亦驰在心里盘算着，按照陆祁瑞的计策，由他将假的排兵布阵图交给丽姬，丽姬找个由头交给北倭王，北倭王就不会再兴起进攻大兴的念头才对！
　　可是，现在的情景来看，丽姬的行为非但没有劝住北倭王，反而加速了他的用兵，甚至不等安乐公主跟吉布王子成亲了。
　　莫非，是丽姬暴露了！
　　风亦驰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丽姬暴露了，那么大兴的一切在北倭王眼中简直是透明的。陆祁瑞和他所在的一切事情，包括安乐公主的牺牲，都毫无意义了。
　　不，风亦驰忽然想到，他实在太草率了，没有怀疑直接就相信了丽姬的话。陆祁瑞告诉他丽姬是北倭王的一个宠妃，而现在看来，丽姬不过是北倭王的一个玩物而已。
　　丽姬隐瞒了陆祁瑞很多事。如果丽姬那天晚上说的是实话，她恨陆祁瑞，也许她从第一开始就叛变了。
　　风亦驰越想越觉得的有可能。北倭王用婚前要一个月的沐浴的说法稳住他们，将他们困在这别馆里就不闻不问，却开始召集兵马。那么，从他们到都城的时候开始，北倭王就已经准备要进攻大兴了。
　　于秦看他脸色发白，问道：“大人，什么不好了。”
　　风亦驰道：“北倭集结了这么兵马，只怕是要攻打大兴。”
　　于秦和阿翔都跳了起来，道：“怎么会！”
　　于秦道：“公主马上要和吉布王子结婚了，大兴和北倭就是姻亲之国，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攻打大兴。”
　　风亦驰叹了一口气道：“联姻之事，只对本来就抱有交好的想法两邦才有用。”
　　于秦道：“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上护送公主回大兴吗？”
　　风亦驰摇头：“这些还只是我的推测，如果我的推测不属实，我们这样做，反而是加速两国的冲突。”
　　阿翔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风亦驰道：“我马上就写一封书信，阿翔，你明晚趁夜色出去，马上赶回京城，将书信交给皇上。”
　　他简单的写了几句话，从中间分开，交给阿翔道：“这信你分开藏起来，交到皇上手上时再合起来。如果遇到问题，直接把信丢了，你将这里的情况口述给皇上，自己能回去是最要紧的。”
　　阿翔接了信，点头道：“大人，你放心！”
　　天已经亮了前来，朝阳映红了一片天空。风亦驰看着远方，暗道，希望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