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轶事录》娄廿八

36、丽姬

　　丽姬扫了安乐公主和风亦驰一眼，道：“不过，我现在啊，最爱做的事就是在晚上躺在这漫无边际的草原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吹着徐徐的晚风。这里的星星比大兴的星星好看。”
　　北倭王心中高兴，道：“你这小淘气，不是又要看星星吗，本王陪你就是。”
　　两人亲亲我我之间，风亦驰心中已经了解了她的暗示。
　　他看向众人，北倭人对两人这样的亲密并无诧异的感觉，左王妃坐在北倭王身侧，偶尔会有一个别样的眼神投向两人，眼神也是麻木。
　　风亦驰便知，这丽姬果然极受北倭王喜爱，两人亲近出也不避讳旁人了。
　　当晚，众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回去。风亦驰安排众侍卫保护好乐公主的事，便离开了帐篷区。他知道丽姬没那么早出来，便信步走到一处开阔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他像丽姬说的那样躺倒草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生出自己很渺小的感觉来。他一时之间有点疑惑，天底那么大，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那么自己做的事，在天底中又算得了什么？做的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个脚步声传来。风亦驰翻身站起，低声喊道：“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风大人好兴致，大晚上的不去睡觉，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看星星。”
　　风亦驰见是骆察将军，便道：“下官今日饮了太多酒，所以来这里疏散疏散，不想就被这里的美景迷住，一时入神，忘了时间。将军怎么此刻也在这里？”
　　骆察将军道：“好巧，我也是心中郁结难疏，所以到这里来疏散疏散。如此良夜，却无美人相伴，真是太遗憾了。大人，你说是不是？”
　　风亦驰一时愣了一下，道：“将军的意思是？”
　　骆察将军席地而坐，道：“可惜，今夜得佳人相伴的，只有一人。大人心中郁结，也是难免的。”
　　风亦驰万万想不到他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他脸色一赧，道：“将军，下官真是只是来散散步而已。”他忽然又想到，这样急切的撇清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他也不欲再多说，想来今夜碰到骆察，也无法见到丽姬了。他说道：“下官出来的够久了，也要回去休息了。将军疏散完了，也早点休息吧。”
　　骆察将军道：“大人请便。”
　　接下来几天，风亦驰一直想找机会与丽姬联络，却总也没有合适的时机。晚上到草原上去，也等不到她出来。
　　再过几天，北倭王便安排众人拔营回都城去。他此次出巡本就没有具体的计划，恰巧遇到安乐公主，便想早日回到都城，好安排两人成亲。
　　众人走了一日，还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当晚沿着河流，在草原上扎了帐篷。
　　当天晚上，北倭王又安排众人饮酒。风亦驰便推脱因职责所在，不能多饮，只喝道微醺。北倭王却心情大好，很众人喝了许久，最后醉倒的被众人送回帐篷。
　　夜里，风亦驰回到自己的帐篷内睡下。他刚躺下，便听到帐篷外一阵动静。风亦驰怕安乐公主那边出事，帐篷的门帘从不拴上。他还没起身，帐篷的门帘就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坐起身，小声道：“是谁？”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风大人，别出声，是我。”
　　风亦驰听出是丽姬的声音，便起身披上外袍，小声问道：“是丽姬姑娘？”
　　丽姬回道：“正是。”
　　风亦驰往帐篷中间的火盆里又加了些碳，帐篷里明亮了一些，丽姬的身影也照了出来。
　　丽姬只穿了一件单衣，外面罩了一个披风。她一路走来有些冷，便走到火盆前坐下。
　　风亦驰走到帐篷入口处，掀开门帘往外看了一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又放下门帘，仔细将门帘拴上。
　　丽姬开口道：“大人不必担心，亲兵们都我被支走了，没人会注意到这边。”
　　风亦驰到她对面坐下，道：“想不到姑娘会这个时候到来，还以为没有机会和姑娘单独见面了。”
　　丽姬笑道：“马上就要进都城了，到时候大人住在别馆里，丽姬住在宫殿里，再见大人可就难了。”
　　风亦驰点头，道：“姑娘那天说在草原中……”
　　丽姬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出来，伸手指了指帐篷后面。开口笑道：“难道大人跑去了？我不过随口说了句草原，大人可真是……让我怎么说呢，这么可爱的男人真不多见呢。”
　　风亦驰立刻意会，看着她在空气中写道：“有诈？”
　　丽姬微微点头：“其实大人大人的心思不说出来，丽姬心里也明白，只是，丽姬到底不是自由之身……”
　　她写道：“那手势陆祁瑞教给你的，他让你来找我？”
　　风亦驰点头，起身道：“下官无意冒犯姑娘，如果姑娘觉得不妥，下官向姑娘赔罪。”他从身上拿出陆祁瑞写的信来。
　　丽姬走到他身边坐下，笑道：“你可真是个呆子。”
　　风亦驰看她脸虽是笑的，笑容却有些僵硬。她颤抖着手接过信来，好不容易展开了，看完了信中的内容，又生气的一把将信扔进了炭盆里。
　　炭盆的火一下子升了一尺高，帐篷内明亮了一阵。等信烧完了，帐篷内又暗了下来。
　　丽姬呆呆的望着炭盆，眼睛里跳动着火焰。她忽然一咬牙，捂着脸哭了起来。
　　风亦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丽姬哭了一阵，转头看向他，嘴型清晰的说着三个字：“我！恨!他!”
　　风亦驰心内叹了一口气，这才明白，原来陆祁瑞和丽姬之间的关系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陆祁瑞提起丽姬时闪烁的态度，是因为两人又更深的纠葛。
　　他道：“丽姬姑娘，你还好吗？”
　　丽姬开口道：“大人，你抱住我，抱我到那垫子上去，我好冷。”
　　两人慢慢的走向床榻，丽姬坐在一边。过了一会儿，自己发出写暧昧的喘息来。
　　她问道：“大人，你来北倭真的只是护送公主吗？”
　　风亦驰道：“是。”
　　丽姬道：“我才不信。若是只为护送公主，就派了这么帅气的一位大人来，岂不是太浪费了吗。依我看，你是皇帝陛下特派来造福我的。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来干嘛的，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她凑道风亦驰的耳边，道：“他说的那些东西，交给我吧。”
　　风亦驰也低声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丽姬呵呵的娇笑了两声，又低声道：“看我心情吧。”
　　风亦驰便知道，她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他取下头冠，把藏在头冠里的一个小布包交到丽姬的手上。
　　丽姬将布包拿过来，藏好了，笑着向风亦驰说道：“呀，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不信，你太坏了。”
　　风亦驰看着她，眼神不禁流出同情的眼神。丽姬似乎被他眼神伤到，向他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口型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风亦驰想来她不是第一次被北倭王派来□□人，北倭王也不是表现的那样宠爱她。心中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丽姬在他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天快亮了，才道：“天要亮了，我要回去了，大王早上起来看不到我会生气的。”
　　风亦驰装作依依不舍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丽姬笑道：“你呀，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们早晚会再见面的。”
　　她披好披风，起身走到帐篷口，风亦驰将她送道帐篷口，看她出去了，又在门口看她走了很远，才走回去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