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安梦玄汐

10、第十章

　　才完成一个任务，也算有所收获，他们未作停留，立刻去往第二空间，死亡森林。
　　这个空间是有阳光的，但感觉起来仍是死气沉沉，尤其是双脚踏入森林的那一刻，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一般，呼吸极其困难。难怪名为死亡森林，除了树木，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甚至是一只小昆虫也没有。
　　“好冷……好难受……”小爱抱住了自己，不住哆嗦。
　　她面无血色，双唇惨白，原本粉色的头发像枯萎似的黯淡发灰。因为原是牡丹，对周围的自然环境更加敏感些吧，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片森林，真是在吸食人元气，我们要靠自身的意念抵制它……注意稳定自己的内息。”泉提醒道。
　　向着森林中心走去，众人的速度越来越慢，不仅是因自身力气不足，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脚下的土地在融化！”龙日世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怎么变成沼泽了？啊，小爱！”卢珊转头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了小爱的手。
　　小爱的双脚已完全陷入了泥土中，喉咙干涩无法呼救，只能挤出沙哑的声音道：“放开我，不然你也会陷下去的！”
　　泉定神观察了四周。“还能再走吗？大家坚持走到最靠近自己的树下，以树作支撑。”
　　因为精力不足精神涣散，魔法是使不出来了，只能如此。
　　“听我的话，跟着我走。”卢珊抓着小爱的手加大了力，拉着她费劲地移向旁边的大树，因为过于用力，感觉自己的经脉都快断了。
　　终于有了可以依附的东西，此刻脚下泥土已完全化开，滚滚泥浆似无数双鬼手，死抓着人的脚往下拉，幸而树木根基足够稳固，无倒塌之象。
　　阻挡视线的树木像是会移动似的，以人类感觉不到的速度退往两边，没有人发现，那棵枯藤老树犹如突然出现。
　　茂密森郁的树林，仅有一棵枯藤老树，昏沉无神的黑鸦立于枯枝，一动不动。怎么，这已经到了……死亡森林的中心？
　　老树的前方，卷起一个漩涡，泥浆源源不断涌入其中。渐渐地，中心露出一堆白色物体，卢珊眯眼一看，竟是人体完整的白骨，当它完全展现在眼前时，漩涡消失，泥浆也停止了涌动。
　　嘻嘻……嘻嘻……嘻嘻……诡异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如远在天边之音，时而又近至耳畔，整个脑袋被这种笑声刺得快炸了。
　　那具骷髅以直立的姿态浮起，脱离了地面，骨头上未沾染一点泥土，白得渗人。如果你看它的面部，会发现它展现的是微笑的神情，即使眼窝空洞无物也好像在看着你。
　　“有趣，有趣，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呵呵呵……”骷髅以成年女子的声音拍手笑道。
　　“骷髅小姐，请放过我们吧……”里绫快坚持不住了。
　　“别叫我骷髅小姐，我有名字！叫什么呢？……”周围所有的声音突然停止，一下子静得可怕，“……对了，顾秋兮。很久没有人再叫过我的名字了，久到我都快忘了我叫什么。”
　　“能不能……好好听我们说几句话……”卢珊的手已磨破，不住冒血，树枝上的细屑还在往她手心钻，生疼。
　　骷髅的指骨打出一个刺耳的响指，以她为中心散发一圈一圈银白光芒。“行，就陪你们玩玩。”
　　脚下的土地恢复正常，裹着双脚的泥水像有生命般重新钻回大地，压迫着神经的死亡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郗夕临咳出一口血，精神好转就立刻道：“异世界出现裂缝，需要这里的一样东西弥补。”
　　“这与我有何干？”顾秋兮无论何时都像在笑。
　　“所有平行空间之间都有一定的联系，相互平衡，若其中一个出了问题，势必会影响其他空间，这里也不能避免。”泉擦去嘴角血迹道。
　　“我管他呢！这个死亡森林，只有我一个，我早就不想待了！”骷髅的关节之间在咯吱作响。
　　卢珊扶着小爱坐下休息，回头问道：“你是如何在此地的？其他空间的异类是无法穿过结界进入的，而这死亡森林原本又是无生命体存在的，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哼，我原也是人类，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成了这副样子，所有的记忆我还藏着，只是……”
　　“只是？”卢珊打断了她，“据我所知，骷髅成精，是因灵魂的一小部分在轮回时出了意外，无法同去只能附着于未化之骸骨。你并不是秋兮姑娘完整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拥有她完整的记忆？灵魂转世是不会跨越平行空间的，那么她其余大部分的灵魂又在哪儿呢？”
　　没有生命体？泉的视线转向枯藤老树上的昏鸦，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的灵魂，有的呀，还在这，我将它外化成了乌鸦的形态……”不能分辨表情，骷髅的声音却传递着深沉的哀伤，“我确实不记得以前了……我不敢再次碰触那些记忆，只想把自己埋在地底下，永远地逃避。”
　　“你厌倦了这里吧？唯有面对，方可解开心结。”卢珊试着靠近她，轻拍她的肩胛骨。
　　“你能帮我吗？”骷髅突然变得很小女生，蜷缩着坐到了远处的一棵树底下，“你们能去看完我的记忆，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真的不敢……”
　　“行，那只要怎么搞？”卢珊指着树上的昏鸦，半天等不到回答，才发现骷髅已经把自己的头颅卸下埋在泥土里了。
　　潜隐暝夜走近道：“我好像知道怎么解开外化。我试试。”
　　***
　　“恭喜大人，是位千金！”伴着略有些无力的婴儿啼哭，产婆将孩子抱给男子道，“虽是早产危急，万幸夫人与孩子都保住了……”
　　“好！好！我的第一个孩子，你可要健康长大啊！”男子脸上是初为人父的兴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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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医，小女情况如何？”宰相大人等神医放下了女儿的手腕，急切询问。
　　“小姐因是早产，天生体虚，易受疾病侵扰。”神医见宰相焦急之色尽露于表，又道，“我可每日辰时来府，教授小姐健身剑法，练习两个时辰，再辨小姐病情，对症下药。坚持五年或有完全健康的希望。”
　　宰相全无架子，放低身段拱手道：“万分感激，有劳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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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秋兮打量着站于神医身侧的清秀少年，奇怪他到底是来干嘛的。神医看出了她的心思，捋了捋长长的胡子道：“这是我唯一的徒儿陆离。行医需积累经验，所以我令他跟于我身旁学习，必要时也能作个帮手。”
　　顾秋兮一副明白了的样子点了点头，见少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别处，也不高兴和他说话了。
　　沐浴着清晨朝阳，顾秋兮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剑术。一开始是十二分的认真，可当她瞥见坐在石凳上的陆离悠哉的样子，又不乐意了。
　　“师父，为什么他不用学习？”顾秋兮不满地将剑尖指向陆离。
　　少年转过头，不看她。
　　“秋兮说得不错，离儿，你也跟为师一起学吧。”神医点头笑道。
　　少年不甚情愿地挑了把剑，加入其中。
　　顾秋兮冲他挑了挑眉，他继续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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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秋兮老早就看到，陆离的腰间系着一枚玉佩，趁着休息坐到了他旁边，在他完全不注意时伸手就摘下了。
　　“还给我。”少年面色极其不善。
　　“哈，原来你不是哑巴呀！”顾秋兮将玉佩对着阳光照来照去。
　　“给我。”少年又冷冷吐出两个字。
　　顾秋兮撅着嘴，把玉佩重重地放到他手上。“这么凶干嘛，我又不稀罕。”
　　陆离看着手心的玉佩，眼神里交织着温柔与伤痛之色。“这是我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对……对不起……”顾秋兮觉得自己过分了。
　　“没事，我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的。”
　　你自己也是孩子好不好？顾秋兮还是忍住了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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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师兄，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刚摘下的新鲜荔枝呦！”顾秋兮摊着手，手上是几个沾着晶莹水珠的大荔枝。
　　“不要叫我师兄。”陆离翻了一页师父的草药记载。
　　“真的很好吃的！”顾秋兮动作娴熟地剥了一个，硬是把它塞进了陆离嘴里，“怎么样，我不骗你吧！”
　　“……嗯。”陆离脸上竟难得地泛起一小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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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剑的时间刚结束，顾秋兮就把剑一扔，拉起陆离边走边说：“王尚书家的杏儿今天成亲，父亲一早就去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陆离压根儿不想去，奈何这小姑娘死拖着他不放。
　　王尚书府上一派喜气，贺声不断。
　　两小孩挤入拜堂的地方，刚好赶上那边在喊“夫妻对拜”。
　　“哇，新娘子真漂亮！”顾秋兮眼神放光，“嗯，以后我也要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估计没人想娶你吧。”少年习惯性地泼冷水。
　　“不怕不怕，可以嫁给师兄嘛！”顾秋兮啃着梨望着杏儿被她夫君扶了进去。
　　咳咳……陆离被吸入的空气给呛到了。
　　花开花谢，转眼五度春秋。练了五年剑术，顾秋兮的身体已是比普通人更加健康。朝阳下，五官清秀的男子与灵巧秀美的少女挥动长剑，组成一幅怡神动人的画面。
　　“今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像儿时一样，顾秋兮毫不避讳地拉起陆离的手往外走。
　　飞花阁？这不是……怪不得她没换下男装。陆离不快地皱了皱眉。
　　花台正中央，纤腰妖娆的女子翩翩而舞，雪肤明眸清丽脱俗。周围一圈观看的均是锦衣华服的公子。
　　“怎么样，不错吧！喜不喜欢？”顾秋兮挑眉道。
　　“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陆离敲了一下她脑门。
　　“呃……不要瞧不起，这里的女子均是雅妓，卖艺不卖身，只有贵族子弟才有资格欣赏，或者为她们赎身。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顾秋兮摸着脑门道。
　　哼。陆离转身便走。
　　“哎，师兄？你要去哪啊？……”她赶忙追了出去。
　　“去采药。”
　　陆离正细细寻找一味药草，顾秋兮却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那么好看的姑娘你都不要，你是不是傻啊？难道说你喜欢男人？”顾秋兮见陆离不语，又小声嘟哝了一句，“你又不喜欢我……”
　　还是不理她吗？
　　“哎呦！”顾秋兮坐到了地上。
　　陆离抬起头：“怎么了？”
　　“脚崴了。”
　　陆离将找到的草药扔进背篓，递给她道：“背上。”
　　顾秋兮瞪圆了眼睛。“你！你竟然让我一个病人！”
　　陆离把背篓往她手里一放，蹲下身。“我背你。”
　　躺在陆离宽厚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顾秋兮心里甜甜的。
　　“师兄……”凑到他的耳边，“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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