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快跑》师镜

5、寒假

　　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期末考开始了。
　　所有的班级拆班考试，肖惑分到实验楼，林亮在8班。陆昊分去了图书馆，跟他俩感叹那地方暖气烧得干柴烈火，害得他香汗淋漓。
　　肖惑替语文老师感激了他。

　　肖惑第一天考完英语，觉得挺顺，卷子一收上去旁边的女生们叽叽喳喳着“哎呀我听力怎的”、“哎呀我哪哪做错了”、“哎呀这次的题目好难”，于是脑海中猛然跳出了陈老师那张欣慰的笑脸，不会一时没把握住真的考个１３０吧……
　　真是冤孽。

　　数学考试几何做得不错，语文作文的题目出的是自命题，肖惑大笔一挥，写了满篇今日天气。
　　第二天最后一门考历史，肖惑写到孟德啥啥的时候满脑子转的都是老孟的脸，随便叉了两个字上去，自己都看不出来是啥，满意了。
　　想起林黎期中考试之后那句“要是你能考进前３０名我就满足了”，肖惑理智的得出结论：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跑回教室搬东西回家，人差不多都散了。
　　剩下的几个是在本班考负责做值日的，林亮的女朋友也在其中，正坐在一边，看林亮替他扫地。
　　肖惑从后门进去，望望站讲台上收拾着东西的老孟，决定痛改前非好好表现一把。
　　林亮看他精神抖擞的抄起笤帚，想说“你小子转性了”，结果一顺口：“你小子变性了啊？”
　　肖惑抬脚踹他膝盖上：“滚去死。”
　　“你还真踢啊你。”搁平时早骂起来了，今天就是声儿大了点，就跟没脾气了似的。
　　肖惑往另外一排座位前面走，拿着笤帚开始划拉，心想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不可理喻。

　　“孟老师。”肖惑弯腰低头扫地，只看见了门口进来那人的腿。
　　“别看见主任过来就知道叫我老师了。”老孟整理着非大扫除就充当杂物柜的讲台桌肚子，“怎么样？”
　　“还成。”
　　“什么叫还成，有满分的把握没这次。”老孟的语气倒是把握十足。
　　“孟老师……”
　　“有没有？”
　　“有……”
　　肖惑直起腰，讲台上跟老孟师生交谈的其乐融融的果然是程子然。

　　林亮正站在后门那一边收垃圾一边跟他女朋友说话，冷不丁伸出一只手，硬把簸箕抢了去，一看果然是那冤家：“嘿……肖惑你是帮忙呢还是捣乱呢你。”
　　肖惑没吱声，收好垃圾，簸箕还到他面前，拍拍手，抱起书往外走。

　　不知道怎么的，突发奇想决定从另一头的楼梯下去直接到车棚，经过水房门口，觉得应该洗手，肖惑把东西放水池旁边儿台子上，觉得没人动它还是能在摇摇欲坠中维持平衡的。
　　刚打开水龙头，就看到程子然手里拿了个脏兮兮的东西进来，怎么看怎么像老孟那扔在班里好半学期的笔筒。

　　肖惑洗手慢了一拍，那摞书没能逃脱坍塌的命运。
　　程子然反应挺快，胳膊拐出去正好挽救了肖惑的书堆。
　　“哎你……”程子然右手拿着笔筒，左手伸在水龙头下面，右胳膊撑着书，姿势着实诡异。低头看看水淋淋的地面，又不好动。
　　肖惑甩甩手，一梗脖子：“我手湿的。”
　　“……”程子然扭头，艰难的看自己衣服左口袋，“我兜里有纸巾。”
　　“不用，这就干了。”肖惑装傻。
　　“要掉了，你过来挡一下先。”程子然动之以情，拜托这可是你的书……
　　“哦。”肖惑走过去站书前面，不得不觉得这姿势其实有点猥琐，连着程子然的眼神都显得那么怪异，“你看我干吗？”
　　程子然把脸转开：“没。”

　　肖惑的脾性用一个成语就能形容，睚眦必报。
　　所以每次灵机一动干了什么耍一把看不顺眼的家伙，都会心情极好。
　　比如现在。

　　上帝说……这是因为他还没被栽在比自己更睚眦必报的人手里。

　　“你好了没……”程子然听着声儿有点小抖，肖惑全当他是孱弱的。
　　“我差点给忘了。”肖惑呲牙，特诚恳，“走了先，88。”
　　程子然没回话，肖惑想象着他那白净的脸顺不过来气的表情，一路小跑到车棚，笑容洋溢。

　　肖妈妈就问了一句“考完啦？”，林黎啥也没问。
　　肖惑吃完饭整理了一下练习题，比林黎的全铜版纸大本时尚杂志还沉。
　　扔一边儿，抢遥控去。

　　清闲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就到了仨人一齐出动置办年货的日子。
　　自从搬出去以后，肖爸爸每年年前都会派自己秘书送点儿难买的海鲜干货，百折不挠，要躲开人家上门的日子需要睿智的判断力和非凡的行动力。

　　显然肖妈妈选了个大家都认为宜出行的日子，超市里挤挤喳喳全是人，没处下脚。
　　肖惑以林黎她那三寸高跟鞋的底面积小为理由，提议她走前面，结果被其一把推了出去，开道。
　　真是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