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平》此木日尧

7、选秀（二）

　　逗弄了一会弟弟，李悦染就会了自己和二妹的屋子，拿了绣篮回到上房，与母亲一起做绣活。李家二妹则回了屋继续做个没看完的那本诗书，继续钻研去了。李家小妹已早早的躺倒李家小弟旁边睡着了。李悦染帮小妹拿了一个褥子盖好，就坐到外面的炕上，继续绣了一半的娟帕。项妈妈收拾完厨房，进来禀报了一声，要去对门王家帮忙做果子，王家大儿子要娶亲了。本来李项氏也是要去帮忙的，但是家里小儿子还小，只留三个女儿在家也不放心，于是就遣了项妈妈过去帮忙。
　　这边李家母女在家安静刺绣，那边族里遣了人到府衙叫李茂生下衙后，到族里一趟，族长有事要宣布。于是李家老爷遣了个跑腿的给了几个大钱，让给家里带个信，说有事，晚点归家，不用等他，等等。下衙后就去了族长家。到时，才发现几乎族里说得上话的人都已到了。一番招呼后，李家族长咳了两声，张口说话了“大家应该都听说了，京里来人了，要选秀女。我们李家在这济南府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祖上最大的官也做过宰辅，可这几代读书是一代不如一代，大哥儿他们这辈勉强过了个秀才，唉，这还是看在三郎的面上才给了这么几个名额。再这么下去，我们李家在这济南府连立足之地都快没了。族里子弟不争气，我们这几个老的不能看着我们李家衰败下去呀，不然死后怎么见祖宗呀。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族里所有的女娃娃，只要在十岁到十六岁间的，相貌不错的，都送去参选。总能选上一两个吧，要是到了京里有幸被贵人看上，到那时，拉扯一把哥哥弟弟，也算李家养育了她们一场的报答吧。”说完，李家族长点着了烟袋，吧唧一口。其他人开始嗡嗡，互相询问。二叔公轻轻挣开眼，左右瞟了一眼，复又闭上了眼睛。李家宗族里嫡系共三房，旁系共六房，嫡系里大房即族长这一房，兄弟三人；二房兄弟二人，但李家唯一的一个大官却出在二房长房里；三房即李茂生所在这一房，李茂生的爹是独子，到他又是独子；旁系六房很多在外行商，只嫡系族规规定不许行商，要科举读书，因此旁系大多富裕。
　　此次选秀，嫡系在参选年龄内的姑娘共五人。大房两位姑娘，二房一位姑娘，三房两位姑娘。旁系则有十二位姑娘。无论各位在座的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看这个决定出来，每一个人敢反对，就说明此事是族里几位早就定了的。没看族长都把自己的两个孙女送去参选了吗？没人敢反对，谁反对谁就是想让李家衰败得罪人。看到这种情况，李茂生只得闭起嘴巴，随着旁边人附和族长的决定英明。
　　唉，自家两个女儿，大女儿相貌普通，应该选不上；二女儿才十岁，虽相貌清秀些，但也够不上绝色，应该也没希望。再加上有族长家的慧姐儿和静姐儿在那摆着呢，那才是绝色，自家女儿那是真不够看的。这么一想，参选就参选，反正走个过场，也选不上，媳妇那应该可以交代了。于是，李家老爷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一路哼着小调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