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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妇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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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过你不可能成功。”温王在街上拦住衣不蔽体的籽言,“跟我回王府。”
籽言没理会,只是继续走。
“你是想等天亮后给人看吗?”
“是啊!!我是下贱!不用你管啊!”
温王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悔意,如果当初他没有硬要把她卷进来。。“我必须管!”
“必须?拜托请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设计我几次才够啊?”
“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你会连迷魂药的剂量都搞错吗?你分明是想让杨文广识破我们的计策。即便到时候我们得手,我也会逼不得已的回到你身边。我说的没错吧,温王殿下!”
“是又怎么样?!我不帮你,我不忍心,我帮你,我又不甘心。”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我哪里比他杨文广差?你为什么宁可追一个不回头的人,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的意思不会是。。籽言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突然知晓他的心意,她只觉得心乱如麻。于是她转身继续走,可没走多远,一阵热浪袭便全身,是幽冥符又发作了。她刚要运气压制却发现有股冷流自后心注入体内。
片刻后温王撤手,轻轻扶起籽言,“不用想那么多。我这次不要你回报什么。如果你还是想走,我不会再拦你。还有。。对不起。”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可能接受,但现在。。“也许我真的分不清好心与恶意,就当我傻,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看着她渐渐离去,温王心中有一丝恼怒。是他的计谋没有成功,还是他的心意被她拒绝?他不是早就计划好,一旦籽言发现他别有居心,就骗她说自己对她有情。可现在他是在骗籽言还是在骗自己?
晨光中,鸾儿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揽枕气鼓鼓地盯着杨文广。原因很滑稽。
按规矩,第二日清晨,新嫁的媳妇要给家族中的长辈敬茶。但天波府的长辈也太多了。从老太君到杨文广的各个婶婆,还有他的祖母,娘亲。。这本来没什么,但由于昨晚太过“疲累”,鸾儿今早连下床行走都困难,却还要在这里跪拜敬茶。而杨文广看她撑得辛苦,心里更是自责。
终于挨到最后一个,看到娘亲含笑饮了这杯媳妇茶,杨文广总算松口气,却没想到鸾儿起身时没等站稳,便摔了下去。也许是因为神经就绷得紧,他根本没管可能招致笑声一片,立刻抱起她回了房。
可真相是鸾儿不小心踩到了裙摆。。
呜。。不要活了。嫁过来的第二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丑!
“鸾儿,乖,别生气了,我今晚带你去见一个人”
鸾儿本不想理他,但还是管不住好奇心,“什么人?”
“一个能教你运用娥皇泪的人。”
这个人自然是姜公了,他们在姜府中聊了很久,出府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鸾儿,难得师父都说你与娥皇泪有机缘。你要跟师父好好学习。”
但鸾儿并未答腔,杨文广回头看时,她好像若有所思,“鸾儿?鸾儿?”
“啊?”
“你在想什么?”
“你和你师父很亲?”
“嗯。师父对我视如己出。”
“那。。那和你娘亲比呢?我是说,你好像看起来和你娘亲很疏离。”
杨文广知道鸾儿的疑惑从何而来了,她真的很用心。“我小时候,娘很疼我的,可我逐渐长大,娘却不怎么敢看我了。”
“怎么会这样?”
“因为我越来越像爹,听祖母说,我的样子和我爹年轻时有八分像。她怕我触动娘的心肠,所以劝我无事时不要再找娘亲,毕竟十年,二十年都好,娘都不可能忘记爹。”
鸾儿看着文广凄清的笑容,只是觉得心疼。她原来以为他在天波府里不自在是因为那是他心甘情愿又不得不背负的,而实际上,他比她知道的还苦。
“文广,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如此关切的眼神,如此单纯的问题,鸾儿,你知道吗?你才是这世上唯一的珍宝。但这些他没有说,只是故作轻松的笑笑,道:“陪着我。”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不对,还有。不是我师父,我娘亲,以后再叫错,要罚。”
“你。。”她真是被他气笑了,“还敢开玩笑?早上那事还没算完呢!”甩下这句话,她便转身跑开。
“鸾儿,你慢点儿,等我啊!”
月下长街,一个白衣男子追着前面的青衣女子。女子时不时地回头娇嗔,男子频频地柔声哄劝。这样的燕好时光,连月亮都要藏在浮云里偷笑了。
“太子哥哥,你说有要紧事对我说,是什么啊?”
一个月以后,东宫里,太子眉头紧蹙地看着鸾儿,“我帮你查了那么多,你不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吗?”
“我相信文广心里只有我一个,我什么都不用做。”
“你知道凤台选婿那天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出现吗?”
“好啦,太子哥哥,无论文广以前和什么姑娘有关系,我都不在意,他现在是我相公,我就相信他。”
“因为你是公主,所以他会永远是你相公,但他都未必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你看父皇就知道。。”
“太子哥哥!”鸾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踱了两步,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太子哥哥,也许你会说我太善良,也许你会说我太软弱。但是我即便怕有人可能抢走文广,我也不敢去做伤天害理的事。这次麻烦哥哥了。”
“没什么,哥哥只希望你开心。”
鸾儿勉强对太子哥哥笑了笑,便吩咐妙语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杨文广今日公务不多,所以回府比平时造了一个时辰,本想多陪陪鸾儿,却被告知她去了东宫。从未时等到酉时,快三个时辰了,鸾儿竟还未回来。杨文广没来头地觉得不安。
“妙语,今天是谁陪公主去的东宫?”
“回驸马爷,正是奴婢。”
“那怎么你回来了,公主却未归?”
“是公主殿下叫奴婢先回来的,驸马爷莫急,殿下身边还有车夫和家仆应该不会有事。”
“少爷,少爷,不好了!”
杨文广看到他家的老管家慌慌张张地冲进院子,“你平时不是很自持吗?今天怎么这么毛躁?”
“是,少爷。”管家平稳了气息沉着答道:“替公主殿下赶马的车夫回来了,说公主殿下今日出了城西便要自己一个人走一走,谁知道那车夫等了一个时辰都未见殿下回来?”
杨文广真的意识到危险了,“那跟随的家仆呢?”
“也被殿下谴开了。”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杨文广说的是你们,但对着的是妙语。
如此暴怒,妙语不可能不怕,立刻跪下回道:“今天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闹得有点不愉快,我猜公主殿下只是想静一静,所以才。。”
“太子安排你在公主身边不是为了监视,是照顾,你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简直不配作鸾儿的贴身婢女!”
妙语知道瞒过驸马爷是没可能的,但这样摊出来讲。。看来这次的错犯的太大。
“杨副教主!”
一般情况下极兰教的人是不会来天波府的,除了是师父派来的,“师父有什么事?”
“城西出现暝火毒阵,教主招八级以上弟子前去毁阵!”
杨文广一路都在祈祷千万鸾儿千万不要有事,可达到城西之时,眼前景象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烈焰冲天,将夜空染成深紫色,诡异可怖。但细细观察会发现阵中央有一小簇熟悉的银光,只是光线越来越弱。
杨文广在心中一遍遍默念不会的,却反而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猜测,那中间的银光就是鸾儿身上的娥皇泪为护主而释放的能量。
“广儿,别太担心。此阵虽恶,但因有娥皇泪并未成形。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毁阵。”
“那鸾儿怎么办?她就在里面!”
“广儿,你冷静点!公主身上的娥皇泪是水系至尊,决不会连一个雏形的火系阵都对付不了,我担心的是她会中毒。”
“中毒?”
“具体的稍后再解释,我现在需要你用内息去探瞑火阵的火种所在。我们其它的地方都查过了,除了娥皇泪周围我们探不进去。我想这里应该只有你的内息不会与娥皇泪相抵触。”
师父说的没有错,想要灭了这瞑穴之火,必须先控制住火种。但要让内息穿过这烈焰。。
“广儿,你这些年练得术法是属于木系的。”
原来自己从小看得那些内功心法是木系术法,难怪自己可以汇集天地间的水气帮鸾儿调息,可既然如此那他就更不可能。。不对,从地下!
杨文广双手伏地,缓缓将内息送出,居然毫无阻碍,并且瞬间控制了火种的力量。
姜公看到徒弟如此迅速的理解了术法的特性,很是欣慰,“好,众教徒听令,灭!”
二十余人站在不同的方位,依照自己所习术法的特性同时发力,立时火熄天清。
“鸾儿,鸾儿!”由于烈焰消失,娥皇泪的银光也散开,杨文广跑上前抱起她软绵绵的身体轻摇,“鸾儿,你醒醒,你听不听得到?”
姜公走上前,抓起公主的右手腕,切脉后道,“的确是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
“那怎么办?”
“莫慌,有娥皇泪与毒性相克制,公主绝无性命之忧,但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
“不可以。师父,告诉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有,你去找她拿解药,只是她未必能给你。”
“谁?”
”瞑火阵是我师弟的拿手绝活儿,我想他只会传给一个人。”
杨文广已经知道答案了,是籽言。但就算再难,他也不能看着鸾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