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解药》刀笔吏

28、第 28 章

　　方芳正准备推开门，却看见杨易之的车恰恰停在门口，于姗姗从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优雅地朝缓缓离去的车挥挥手。
　　“这不是你的大奔吗？这个女人是谁？”正准备和方芳一起外出的李婷也看到了这一幕，方芳的手仍然放在门把手上，却推不开门。
　　于姗姗推门进来，和方芳擦肩而过，神秘的香水味瞬间飘过。方芳正准备再次推门，却听见身后柔柔的女声问：“是方小姐吗？”
　　方芳回过头来，含笑点点头：“于小姐。”
　　于姗姗远远地站着，姿态袅娜：“你在这里上班？”
　　方芳点点头。
　　于姗姗：“可以给我名片吗？我可能有事要找你。”
　　方芳找了张名片递过去，于姗姗认真看了一眼，微笑说：“谢谢！我去找你们林总，你好像要出去，就去忙吧。回头联系你。”
　　方芳说好，推开门离去。
　　李婷小心地看方芳的脸色，但还是忍不住问：“她是李嘉欣吗？”
　　方芳面沉似水，“不是。”
　　李婷眼珠嘀溜溜转了半天，又提了一个问题：“你们是情敌？”
　　“你还真是懂得提问的技巧。”方芳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不过说实话啊，如果你的情敌是这个级别的，方芳，虽然咱俩熟，我也不看好你啊！”李婷担心之色溢之言表。
　　“正常的人大概都不会看好我吧。”方芳无奈地表示同意。
　　“那你可怎么办呢？”
　　“我毫无办法，决定由它去吧。”
　　李婷真心同情地看着方芳，方芳却只是耸耸肩。

　　说实在话，于姗姗的出现，的确是搅乱了方芳的心。虽然此前她对自己与杨易之的感情并不抱有多少自信，但当这样一个女神级别的于姗姗置身于两人面前，却让原本可以说洒脱的不自信有了溃败的意味，让方芳觉得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强装着若无其事。
　　杨易之却真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生活规律得一如既往，也几乎不提起于姗姗。
　　周末两人一起去参加张凯的婚礼。
　　事先并不知道是同一场婚礼，杨易之原本准备先送方芳，一问地址，才知道原来是去同一个地方，只不过他是女方的宾客，她是男方的亲友。
　　张凯在一周前专门把她叫到办公室，给她的请帖。
　　“公司只请了几个高管，同学也只叫了我们宿舍的几个，你和王一楠一起来吧。”张凯这样说。
　　“好的，我们一起去。恭喜啊！”传说中的富家女曾经到公司来过，是个清秀文静的女孩，没有富二代的骄横跋扈，和张凯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张凯面无表情，沉吟道，“你怎么样？听曾三说，你和王一楠在一起。”
　　方芳不答，岔开话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哇，可惜你帮不上忙。需要一个伴郎，但王一楠死活不愿意，说怕被富家女看中。”张凯笑道。
　　“那还真是帮不上忙。他这人，不肯就是不肯，死倔。”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为了钱？”张凯点起一根烟，微微皱着眉头，问。
　　方芳有些惊讶他的直白，讶然笑道：“有钱又不是罪过，爱上谁这是靠缘份的，只不过你的运气好，对方恰恰是有钱人而已，又没偷又没抢，你实在没必要钻这个牛角尖。”
　　张凯闷声不吭。
　　“我看一直都是你自己的心理在作怪。当初你对王一楠说，你和金色夜叉做了交易，我听了就觉得怪怪的。你先入为主地在意对方是有钱人，我看你女朋友也不是那种炫富的人，好好珍惜吧。”
　　“你不明白。”张凯摇摇头。
　　“已经做了决定就应该义无反顾，多想无益。”如果说张凯有什么让方芳头痛的地方的话，就是他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方芳是那种不积极主动的人，但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一门心思往下走，绝不做他想，但张凯恰恰相反，不管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顾虑重重。以前方芳觉得他是心思缜密，责任心强，可现在却不由得想，这样活着不累吗？恐怕也不由他。

　　到了酒店，杨易之非要拉着方芳一起进去。张凯和新娘站在门口迎宾，郎才女貌。新娘向张凯介绍杨易之：“这是爸爸的朋友，杨易之先生。这位是……”
　　“这是我女朋友，巧的是，他也是新郎官的同学。”杨易之含笑介绍。
　　“真是太巧了。”新娘好奇地打量方芳。
　　张凯若有所思地冲方芳点点头，却没说什么。
　　两人进了宴会厅，方芳一眼看见了王一楠坐在一桌前，向杨易之说：“我去坐那边。”杨易之想了想说：“也好。一会儿结束一块走。”说着，对王一楠点点头，被领去他的座位。
　　“他怎么也来了？”王一楠问。
　　“和咱们不相干，他是女方的宾客。”方芳一边解释，一边朝杨易之落座的地方看了一眼，于姗姗一身珠光宝器，笑面如花。
　　曾三坐在杨易之旁边，方芳随口问：“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女朋友和乌鸦飞走了。”曾三耸耸肩。
　　方芳扑哧一笑，正要打趣他，却见王一楠向她使个眼色，生生打住，起身给大家倒茶。
　　一时婚礼开始。新人汇报恋爱过程，亲友们祝福，主持人很有分寸地为难为难新人，然后进入感人的盟誓，最后开吃。
　　方芳坐的这一桌，基本都是王一楠同宿舍的，婚宴成了同学会，气氛格外热烈。曾三开了白酒，四处出击，不一会儿，舌头就大了。
　　王一楠附在方芳耳边悄悄说：“女朋友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方芳瞪大眼睛：“怎么会？国庆节不是还好好的？”
　　“从那回来就掰了。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人家就在计划分手了，那就是个告别仪式，咱俩不小心当了见证人。”王一楠叹息道。
　　“方芳，你将来不会辜负楠哥吧？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曾三忽然冲着方芳来了，眼睛红红的。
　　方芳支唔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差不多行了，再喝该上医院了。”王一楠按下曾三要再次举起的酒杯的手。
　　“别拦我，喜酒也不让喝？”曾三嚷嚷。
　　“酒是别人的，可身体是咱自己的。喝多了难受的是自己，是不是？”
　　“不喝也难受啊！”曾三眼圈又是一红。
　　酒桌的气氛压抑得古怪。
　　方芳盛了一碗汤给曾三：“曾哥，喝点汤。”
　　曾三嗯了一声，低头喝汤。
　　杨易之早早就过来叫方芳一起走。
　　曾三狠狠地盯着方芳：“你也要和别人走？你要抛弃楠哥？”
　　王一楠说：“他喝醉了，别在意，快点走吧。”
　　杨易之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低声说：“我先去取车，门口等你。”就先走了。
　　曾三不依不饶地逼问方芳：“他是谁？”
　　王一楠给另一个同学使眼色，两人架起曾三往洗手间去，边走边回头来示意方芳离开。
　　方芳走的时候，看见于姗姗仍远远地坐在主宾桌上，和一个男人亲密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