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解药》刀笔吏

13、假期

　　杨易之果然在节前就走了。
　　财务部果然加班了。
　　软件的说明果然很麻烦。
　　假期里方芳除了吃饭、睡觉，就在研究这个软件。期间杨易之曾打来一次电话，只是简短地问她放假过得怎么样，但方芳却疑心他其实是在检查自己的学习进度。
　　6号的时候王一楠从老家回来，到小公寓来找方芳，带了家乡的特产。方芳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看，失笑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些是咱们家乡的特产。”
　　王一楠第一次来小公寓，四处看了看，目光又落在方芳身上。方芳前一天熬夜了，青着眼圈，小脸苍白，加上还没来得及梳洗，头发乱糟糟的，更增添了几分憔悴。
　　“陪我去趟商场吧，需要买些东西。”王一楠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胡乱翻着，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方芳看向窗外，秋日的阳光像金子一样温暖明媚，天气难得的好。
　　“好吧，等我十分钟。”飞快地洗漱，换好衣服，胡乱吃了两片面包，和王一楠一起出了门。
　　仍是去了离小公寓不远的商场，王一楠买了两件白衬衫，然后就拉着方芳逛女装部。
　　“我又不打算买衣服。”方芳不肯去。
　　“已经来了，顺便逛逛。”王一楠亲自挑衣服，让方芳去试穿。
　　“不试了，太麻烦。”方芳坐在店里的沙发上，不肯动。
　　王一楠一把扯起她，连衣服一起塞进更衣室。
　　方芳的身材本来娇小偏瘦，穿上剪裁讲究的套装，竟然也有了玲珑的曲线。导购小姐不吝赞美：“真是很漂亮，要是再换个发型，画个淡妆，就更完美了。”
　　方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衣服是很职业的套装，可配上这朴素的马尾、微黑的素面，整体感觉却有点混搭，不禁自嘲地一笑，自语道：“是骡子的话，穿上什么也变不成马驹啊！”
　　王一楠却说挺好，立刻让开票付款。方芳有些气恼地看着他，他却说：“生日礼物，你生日不是马上就到了嘛，提前送的生日礼物。”方芳不好再说什么，只嘟囔着：“送礼也送得这么霸道，都是你说了算。”王一楠笑着哄她：“那再买一套吧，这回你说了算。”方芳哼了一声，出了店铺就往电梯走，不肯再逛了。
　　往回走的时候，王一楠接了个电话，是他的舍友曾三邀他一起去露营。“不远，就在南山，曾三和他女朋友，咱俩，就四个人，明天上午就回来，去吧？”王一楠恳切地望着方芳。
　　方芳本不想去，那个软件始终像个石头压在她胸口，让她根本没心思出去玩，但看起来王一楠很想去，想到他也没有女朋友，这样的假期对他来说恐怕也很无聊，曾三自己也熟，也就答应了。

　　车子开到山脚下时，王一楠摇醒了一直靠在他肩头熟睡的方芳：“到了，下车吧。”
　　方芳揉揉眼睛，忙下了车，拿东西。曾三的女朋友孙娜笑她：“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你也能睡着。”方芳不好意思地一笑。
　　四个人手提肩背，沿着溪水往山里走。秋意已很浓了，橙黄橘绿地夹在一起，煞是好看。溪水也不大，却流得很急，冲到河床中的石头上，竟也能翻起白浪。孙娜跑到溪边，将手伸到水里，不禁惊叫：“好冰啊！”曾三笑说：“都什么天气了，河水当然冰了。咱们再往里走走，等扎好帐篷，你们再玩水。”
　　越往山里走，越是安静，一声两声的鸟叫，也好像有回音似的。又走了半天，来到溪水拐弯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四人决定就在此安营扎寨。两两分组扎好帐篷，曾三和王一楠上山去找柴火，孙娜和方芳铺开油布分放野餐的食物。方芳见带来的水果都是切好装在保鲜盒里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真是费心，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倒真是打秋风来了。”孙娜却像是有些心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