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毒》柚子精

4、第 4 章

　　刚到洛池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月汐的谈笑声，月汐，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池边坐着一个白色身影，正拿着一盘糕点递给月汐，认真听着月汐讲话，微笑回应。染颜站在远处，迟疑了一会不想过去，刚要离开就听到月汐叫他的声音。

　　“三哥，你来了。”月汐倒是敏锐，立马觉察到染颜的到来。月汐还未成年，多数时间在洛池，很少离开水。鱼尾人身，分不出男女，不过在洛川那是被默认成公主的，也不知她化作人形的时候是男是女。

　　王后给她织了一件七彩羽衣，在水中也不会损坏沾湿。在池子里自然无聊，也只靠那些小仙女带回来的八卦消息解解闷，除了王和王后，也只有染颜会过来打发时间，毕竟她的身份在这个神族并没有真正被认可。

　　月汐其实跟珩卿是见过的，印象中都是在染颜褪色以前，那时候大家还年幼。不过那时候还未有过什么南镜四公子的排名，无渊也还未被灭城。

　　“喂鱼，兴致不错。”染颜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走到在珩卿身边坐下，随后抓起盘里的糕点，抛向月汐。

　　月汐见有糕点抛来即将入水，本能性的上前一跃，“啊呜”一口，恩，不错……恩！等等！！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月汐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此刻的染颜一脸坏笑，一旁的珩卿竟也有些憋不住笑意。

　　对着染颜猛拍起一层水花，瞬间化作水针向染□□去。“谁是鱼！你才鱼！你们全家都是鱼！！”全家……好像哪里不对……

　　一个闪身，抽下玉簪化作墨伞挡下剩下的水针。城楼周围有洛川王下的结界，也惟独在城楼之内，不撑伞也不会有难受之感。水针落地，地上立马湿了一片。月汐法术并未修炼完全，控制能力还有些欠缺，几针几乎是擦着珩卿鬓发而过，不过珩卿倒是冷静，轻轻摇着折扇，全然没有起身避一避的动作，悠闲的看着染颜躲避。

　　“二公子，退婚还来的急。”收伞插入发间，“娶一条连男女不确定还如此野蛮的鱼怎么看都不划算。”抓了糕点塞入口中，又在原处坐下。

　　“三哥！”月汐有些气恼，平日里开玩笑也就罢了，这个时候竟开她玩笑。

　　“三公子。”收起折扇，挑起染颜一缕头发，细细端详这灰已近乎没有了，但离白又差了一截，“颜色不错。”

　　“成亲之前最好不见，你们这是大忌。”捋了捋刚因挡水针弄乱的发丝，顺便把珩卿手里的那一缕也顺了回来，不去理会珩卿说的话。他跟珩卿，算是相识吧，当年珩卿和月汐见面的时候他也在场……

　　珩卿轻笑，“你何时开始理会凡间的习俗了。”

　　“我跟珩卿大哥从前也是见过面的。”月汐见两人聊上了，自己好不容易插个嘴。再过一段时日他便可成人，婚期定在百年之后。一百年对凡人是一世了，但对仙族不过是瞬间时光。推到百年之后，也是因为算不准他成年的具体时日。都说他与染颜年少时有几分相似，若不是那尾巴，怎会有人怀疑他并不是洛川王的孩子。当年见了珩卿一面，花痴模式便启动了，想想就高兴，不过他有些羡慕染颜，他三哥跟珩卿属于自然熟，不管见没见过面放一起就能熟。而珩卿待他始终都不过是个孩子。

　　“最近无聊，去了入尘听了几回书。”

　　“真是个好兄长。”

　　“都说了是因为无聊，鬼知道你会来娶月汐。”

　　“快六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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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倒是理我啊！我好歹也是这门亲事的主角啊！”月汐在一边支着脑袋有些无趣，珩卿和染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些更是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如何对上的。染颜来之前，跟珩卿大哥聊得其实并不多，大多都是她在念叨。这门亲事确实来的突然，她也没有料想到。跟珩卿，她幼时便向往，但亲事下来之时，她想的更多的不是心中之事变为现实，而是担心珩卿并不是出自本意。王族联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的珩卿大哥本该成为隐水的王，与正统仙族王室的女子成亲，相比之下，她不过是低等的人鱼族，连仙位也是勉强算上。她虽不懂太多四城之间过多的关系，也知道其中意思。她名义上虽是洛川王四女儿，但实质上依旧是血统决定一切，就如同三哥染颜一般，那年之事之后变成如今模样，父王心里三哥也失去了继承权利。虽对她三哥统治洛川没有兴趣，但一旦被抛弃心里自然也不好受，整日不务正业，其实很多事他懂得不比大哥和二哥少。珩卿大哥若真同意这门亲事，也就意味着要放弃很多，是不是也要放弃他心中的那个人。

　　那两人聊得不多，月汐索性游到池中琴台开始抚琴，她都没成人，其实更确切的是该用“它”，也没必要现在就想的如此之深……

　　周围变得安静，只留着琴声入心。

　　墨戌回来之时，珩卿正好被洛川王和隐水王传唤。墨戌见他，表情不多的脸上竟有了一诧异。珩卿见迎面来人，知道不是普通小仙，便点头示意，然后跟着来传话的小仙离去。墨戌有些愣神，但立马恢复了原本神情去见染颜。只见染颜独自横坐在池边，同水中的月汐望着珩卿离去背影。

　　“你回来了。”染颜回眸看他，刚才墨戌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他看在眼里，“你也没料到是他？”

　　看了眼月汐，有些顾虑，倒还是回答的直接，“是。”

　　月汐倒也不恼，摆了摆尾巴，趴在染颜旁边，认真起来，“倒也不用顾虑我什么，这些日子隐水发生的事我也觉的十分意外，也不知珩卿大哥在想什么？”

　　“别想太多。”染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眼里却有一丝坚定，“他若真娶你必定不会负你。想太多小心发育不良。”

　　起身理了衣袖，同墨戌离去。珩卿的想法他不得而知，但他若是羡夙，他也会这么做的，由不得珩卿答应与否。

　　“哼！”月汐对着染颜背影做了个鬼脸。她家三哥虽有时候讲的话不好听，但确实是为他好。不似大哥二哥，说是兄妹，心里并为真正承认她，对她客气不过碍于父王对她的疼爱。

　　染颜给她的映像始终太过孤寂，哪怕他身边有墨戌先生陪着。

　　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是否还会延续……就像珩卿大哥心里的那个人，是否有一天还会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