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神医当相公》苏紫七

70、70.违背祖训

　　两张木床上，各自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他们之间用着一根透明的细管相连，细管里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如果让四国任何人看到，都要羡慕嫉妒旁边的男人。毕竟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蛮族圣女的血。

　　不知输了多久，南宫枫的脸越来越红润，脉搏也有力了不少。

　　上官绝立即断开了两人之间的输血，给薛蛮喂下了一颗药丸。然后一把抱起了她，冷淡地瞥向东方玉说道：“南宫枫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液是圣女的。”

　　“朕知道……”

　　上官绝没再说话，抱着薛蛮掠了出去。

　　“阿绝……南宫枫活了吗？”

　　“活了……”

　　“那就好！”

　　上官绝抿着嘴，抱着她直接回到了云州城内的暗堂。眼里深处全是冰霜，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

　　“少主，半夏回来了——”

　　“让他进来！”

　　半夏捂着受伤的手臂走了进来，单膝跪下，“少主，属下追到青山南山脉，被西门一族的影卫拦了下来，他们人数多，而且武功非常高。属下怀疑那里是西门一族培养影卫的地方。”

　　上官绝给薛蛮掩了掩背角，坐在床边淡淡地说：“疗伤去吧！”

　　“是，属下告退——”

　　“等一下，伤好后，给东方玉送句话：三日后登门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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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上官绝拉着薛蛮进了西门府。

　　“少谷主，陛下在屋内——”

　　当两人进屋后，才发现东方玉并未梳妆，坐在床边犹如一位普通的妻子，在生病丈夫床边细心地照顾他喝药。薛蛮嘴角微微扬起，她倒没想到东方玉竟然可以为心爱之人做到如此地步。

　　“少谷主，圣女稍等片刻。”

　　“无妨——”

　　南宫枫此时身体还是很虚弱，时不时咳嗽几声。

　　“多谢少谷主救命之恩……”

　　“两次了。”

　　上官绝的语气几乎没有感情，眼里也是淡漠的目光，根本没有因为他此时大病初愈的模样而起任何怜悯之心。

　　“在下……知道药谷规矩……咳咳……少谷主但说无妨……咳咳……”

　　上官绝瞥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东方玉，冷冷地说：“第一个条件，如蛮族圣女向南宫世家求助，需护她一次性命！”

　　东方玉快速抬起了头，眼神微眯地看向上官绝旁边的薛蛮。

　　“第二个条件，你手里的骨扇需要借我使用一次！”

　　南宫枫轻轻拍了拍东方玉的手，笑着回：“好，在下答应你……”

　　“少谷主与阿枫谈完了，朕也想和圣女聊聊不知可否？”

　　上官绝眉头微皱，紧了紧拉着薛蛮的手，身子微微上前挡住了她。

　　东方玉见状，轻笑出声：“少谷主无需紧张，朕没想此时要她性命！只是想和圣女简单聊几句……”

　　薛蛮嘴角慢慢勾起，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眼前这位凤来国的女皇，平静地说：“陛下，请讲——”

　　“隔离村和毛衣是你想的？”

　　“是我想的……”

　　“女子学堂，女护士也是你的想法？”

　　“是——”

　　“你今年多大？”

　　“17岁——”

　　“怪不得……”东方玉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继续问：“你可知皇族与蛮族之间的恩怨吗？”

　　“知道！只因这一身特殊的血脉，皇族在这数百年间杀我族人三千六百八十三人——”

　　东方玉眼神微变，心里暗叹眼前这姑娘的淡定，她在说这血海深仇时，竟然如此平静，没有丝毫的恨意露出，不禁诧异地问：“你恨皇族吗？”

　　薛蛮讥讽道：“陛下觉得呢？”

　　“不恨，你并未亲身感受到皇族地迫害，无法感同身受，现在也只是愤怒，想要谴责皇族祖上而已。”

　　薛蛮挑眉，倒是小瞧了这女皇，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随后收敛了情绪，继续淡淡地说：“陛下不也一样吗？心里并不想对蛮族赶尽杀绝，尤其我这个蛮族圣女，陛下并不想杀我——”

　　东方玉眼睛微动，但面不改色，反而笑了起来，“何以见得？”

　　“如果陛下想杀我，有很多机会！白虎国‘暗夜’能查到我的下落，相信陛下的暗卫也不会查不到，但是陛下都没有派人暗杀我，足以可见陛下并不想杀我……”

　　“是啊！毕竟凤来国有才的女子太少了！朕还真舍不得杀你……”

　　“多谢陛下夸赞——”

　　“无需恭维朕，朕的祖训可有一条是先祖定下来的，就是杀尽这世上所有蛮族余孽！朕如若放过蛮族之人，那便是不肖子孙，违背了祖训……”东方玉说到这，略有深意地看向她。

　　薛蛮嗤笑一声，“蛮族何错之有？只是陛下祖辈无能罢了！”

　　“放肆——”

　　薛蛮却丝毫不惧，嘴角继续带着讥讽道：“景历年间天降异石，这并非是祸事，但陛下祖上却识人不清，派了奸臣贼子前去查看，甚至连累了上官一族差点灭族。后来又贪图这逆天神药，导致皇室男子血脉死绝，仅剩女人撑国，这国家虽未亡却也被瓜分地四分五裂。陛下祖上丝毫不知悔过，将这一切罪名强行按在无辜且受尽迫害的蛮族身上。并非我族是祸害，而是人心贪婪得可怕——”

　　东方玉心下一堵，心里知道她说得都是对的，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冷冷地开口道：“是又如何？皇室岂是尔等可说的？”

　　“陛下，抛除身份外，你与我可有任何不同吗？”

　　东方玉被噎住了。

　　“我们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长得并无不同，薛蛮长在山野间，只知道人与动物的分别，并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不同之处？既然都是人，为何要有这三六九等之分？”

　　“你……”

　　“我知道陛下想说，这是国体国策，容不得议论。但是陛下，你有时有没有一种感觉，明明你是女皇，这天下的人都是你的臣民，但是你却要忍受一群男臣在你面前说女人是无知妇人，忍受他们无时不刻看轻女人的眼神，但是你也是女人啊！现在你还觉得这国体国策不容人议论吗？”

　　薛蛮见东方玉那动容且犹豫的目光，知道自己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继续道：“所以我说皇族祖上无能，又有何问题？”

　　东方玉还是第一次遇到棋逢对手的女人，一向缜密的逻辑被她说得毫无反抗，因为在心里也隐隐认同了她的说法。

　　最后只得无奈地笑了起来，“朕说不过你！蛮族圣女，确实聪慧，少谷主有福了！”

　　上官绝闻言，冰冷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

　　“朕确实不认同祖上这条针对蛮族的祖训。朕也不认同朝臣对这天下女子的言论……”东方玉苦笑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今日，你的一番言论倒是新颖，但三六九等此乃国策，动则伤及皇家根脉，朕不傻！”她淡淡看了薛蛮一眼，点出了薛蛮话里的陷阱，但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薛蛮这才从心里真心赞叹起眼前这位女皇，能有如此宽厚胸襟的女皇，必定是凤来国史上一大明君。

　　“但是你说的女子被看轻的事情，朕非常认同，也打算改革，提高女子地位，让女子也能上学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薛蛮一惊，看向床上的南宫枫，见他没有丝毫不满，甚至眼神充满了对东方玉的宠溺，暗暗放下心来，双手抱拳对她敬佩地说：“陛下英明！薛蛮替这天下女子谢过陛下了！”

　　“倘若朕这政策推广了，你是否愿意入朝为官，成为朕的臂力？”

　　薛蛮眼神微缩，随后低下头，假装惶恐地说：“谢陛下赞誉，薛蛮自知才疏学浅，无法胜任朝中任一官职……”

　　此时，她的心已经提了起来，生怕东方玉这番试探，会让之前的谈判和好感荡然无存。

　　屋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时，上官绝突然开口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成亲后需要帮我打理神医药谷……”

　　东方玉这才脸色缓和了许多，笑道：“朕倒是忘了少谷主这层关系……无妨，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朕随时欢迎你！”

　　“多谢陛下成全——”

　　“不必多礼，朕也是求贤若渴罢了！至于蛮族之事，朕会拟定圣旨取消蛮族追杀令，但是也请圣女与少谷主能够保守阿枫体内血液的秘密！”

　　薛蛮心下一喜，面不改色道：“多谢陛下，我与少谷主定会保守秘密。”

　　待薛蛮与上官绝离去后，南宫枫才脸露担忧地说：“玉儿，此女虽是聪慧，但心机颇深，你不可为我如此妥协……”

　　“阿枫，只要你能活，怎样都行……”

　　“又说傻话了……”

　　******

　　在薛蛮与上官绝离去后不久，凤来国女皇不顾祖宗家法，将那条先祖特别下令的遗诏取消了。从此蛮族之人正是成为凤来国的臣民，不再受到官府通缉和追杀了。

　　“终于了去一桩心事！阿绝，我想回月落山看看，上次急匆匆地逃跑，还不知道族人如何了？”

　　薛蛮坐在马车内，看向正在勤奋练功的上官绝。他还真是没有别的爱好，不是看医书，就是练功，在现代简直就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学霸啊！

　　“蛮族……”

　　上官绝目光微闪，神色略显迟疑，薛蛮的心慢慢提了起来，“蛮族如何了？”

　　“据情报来看，月落山已经很久没有蛮族生活的痕迹了……”

　　“什么？难道他们都被抓了？”

　　薛蛮的脸色沉了几分，那日她与西门金和袁宝珠逃得匆忙，并不知蛮族后来如何了？

　　本就心中惦念，但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蛮族的消息，还以为他们都藏匿起来，没想到竟然全部失踪了……

　　上官绝不太确定地说：“西门金说那日在月落山碰到了白虎国皇室暗卫……”

　　“我知道，宝珠姐和我说了，是白虎国‘暗夜’的人，但是光靠白虎国的人应该没有本事把蛮族几十人毫无声息地带走。这里面肯定有凤来国的手笔！不行，我们回云州……”

　　“半夏，回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