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神医当相公》苏紫七

71、71.半部药典

　　薛蛮与上官绝已住西门府数日，但依旧不见西门金与袁宝珠回来。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东方玉的圣驾在回皇都的途中遇袭。此次袭击的幕后主使竟是许久不见的二公主东方雪。

　　她以东方玉不尊祖训，数典忘祖，残害血脉至亲，扰乱朝纲等四大罪责，在牧州邵峰府揭竿起义了。

　　她的反叛军人数竟多达十万人，其中还有数千个上官木制造的药人。那药人虽是半成品，但每个都是以一当十，威力巨大。只要抓伤普通人就有可能增加一个药人。比当初在云州出现的药人还要厉害。

　　牧州境内的守备军根本不敌，以至于东方雪的大军仅在半日便占领了邵峰府。现在大军正向东推进，看来誓要与东方玉拼个你死我活。

　　薛蛮对于半夏的情报，看得很透，分析道：“东方雪也不是完全没脑子，选在这时候揭竿起义，正好打个东方玉措手不及。青州大军抵御白虎国无法调出。云州瘟疫刚过，元气大伤，且城内无主，西门一族此时又无力分身顾及。至于南边锦州，青龙国最近在边境也是虎视眈眈多有纷扰，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多少兵力。现在只剩下皇都的守备禁军可以与她一战，但守备禁军人数只有三万人，如果东方玉没有增援的话，皇位危矣……”

　　上官绝喝着茶，不甚关心，淡淡地问向跪在地上的半夏：“可是找到蛮族踪迹了？”

　　半夏瞥了一眼薛蛮，目光微闪道：“还未找到……”

　　“那便去找！”

　　“是，属下先行告退——”

　　薛蛮看着半夏的背影，总觉得他刚才那表情有些怪异，便留了心。

　　“阿绝，你说西门家主和宝珠姐何时回来？这圣旨也快到了吧！”

　　上官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那眼神分明在说，喝口水歇歇，莫要管朝廷的闲事。

　　薛蛮撇了撇嘴，讪笑道：“阿绝，你嫌弃我了……”

　　上官绝嘴角弯起，揉了揉她的发丝，笑道：“不会！”

　　那眼神如天山上的白雪融化一般。薛蛮脸红如霞，错过眼道：“那你为何对这些漠不关心？”

　　“神医药谷不参与朝政！”

　　“但是上官木和他师父又逃出来作恶了！”

　　“他们已被逐出药谷！”

　　薛蛮眼眉一挑，颇有些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逃出药谷的医者就是叛逃者，药谷会下江湖追杀令。”

　　“追杀令？有赏金吗？”

　　上官绝无奈地点了下她的额头，“药谷中人没有赏金……”

　　“那好遗憾啊！”薛蛮泄气地趴在了桌上，没看到身后男人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欢喜。

　　******

　　西门金与袁宝珠是在一个下午突然回来的。

　　但西门金在见到他们时，脸上并无太大惊讶。果然知道他们并未离开云州城。

　　随后他便与上官绝进了书房，半天未出来。薛蛮心知定是西门金又得到了什么情报与上官绝分享，就等着晚上能与他沟通一下。

　　结果，因为西门府能住的院子只有两个，这袁宝珠和西门金回来后，她和上官绝彻底没地方住了。

　　她与袁宝珠只得同睡一间卧房，而上官绝与西门金则搬去同院的书房打地铺。

　　“宝珠姐，你和阿金哥怎么去了那么久？”

　　袁宝珠对她没什么设防，一边铺床一边回道：“去了趟西门家地库。”

　　薛蛮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地库？不是在围场吗？”

　　“那是引人耳目的假地库！”

　　“怪不得女皇去围场了。原来是给你们打掩护去了。宝珠姐，江湖传言西门地库有宝藏，吸引了大批人马前来查看。那地库不会真如江湖所言满地金银珠宝吧？”

　　“小蛮，净说笑了，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就是一块破石头，也就是图谱中说的异石。”

　　“什么？异石？”薛蛮倒是没想到西门地库守护的竟然是异石。

　　“那你们的身体……”

　　“阿金的族人手里有上官一族研究的药物，可以抵御那异石的力量。本想用你教我做的炸.弹毁了那异石，没想到竟被人抢了去……”

　　薛蛮回忆到图谱中说的那几句话，喃喃道：“异石现，风云起，蛮族出，圣女血，孩儿哭，男儿闹，七瓣莲，死复生……我的血他们已经得到了，现在又得到了异石，这逆天神药快要制成了。待神药出炉那天，便是蛮族的忌日……”

　　袁宝珠一听这话，立即拉住了她的双手安慰道：“小蛮别怕，我和阿金都会保护你的！”

　　但是薛蛮还是直视她的眼，问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宝珠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得到这逆天神药？”

　　虽然她告诉自己上官木在神医药谷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这颗种子被种下后，就如同小草一般疯长，让她每每看到袁宝珠就想询问一番，但她又怕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袁宝珠微怔，脸色慢慢变白，弯翘的睫毛微微颤着，目光有些躲闪。

　　薛蛮一见便全都明白了，嘴角勾起了几分自嘲，“怪不得上官木会这么笃定地说白虎国皇室也跟他要这逆天神药……”

　　“小蛮，我是想要这药，但并非是和他要啊！我是想求少谷主帮我……“

　　“上官绝不会同意的！这药在药谷已是禁.药，哪怕是他也不能炼制！”

　　袁宝珠的脸更白了，嘴唇颤抖地说：“小蛮，我想救我爹啊！我想救他……”

　　“你爹怎么了？”

　　“我爹被人下了慢性毒，在我们逃到云州时，就……”

　　薛蛮见她忍哭的模样，突然想到了薛晶容，一时百感交集，“宝珠姐，你别……”

　　“我以为爹已经死了，后来我娘说，她在我把爹下葬后，就派人把他接了回去，并喂了一颗还魂丹。只要再吃下复生丹，我爹就能活过来，所以我才想求少谷主帮我做出复生丹……”

　　薛蛮看着袁宝珠那通红的眼眶，实在不好再说拒绝的话了，“你是如何得知还魂丹配上复生丹能复活你父亲的？万一并不能复活呢？上官木做了那么久的逆天神药，但是最后全是那药人……”

　　“不会，我这有半部药典，里面写着复生丹的方子……”

　　“什么？”

　　薛蛮大惊失色，但是袁宝珠却已经转身去床边，转动了床头上的木柱，紧接着，床下出来一个暗格，里面便躺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册子。

　　“就是这本，本想等集齐复生丹药引后，再一同交于少谷主……”

　　“你……是如何……得到的？”

　　薛蛮接过这泛黄的册子，翻开看了起来，上面记载了许多古老的方子，无一例外的是所有方子的药引均带有异石和蛮族圣女血。

　　“这半部药典是药人一号从上官木那里偷到的，后来我和阿金去鬼村时，药人一号的娘亲将它给了我，想让我照顾好她的孙子小豆子，而小豆子也是上官木找了很久的极阳者……”

　　“……让我想想……”

　　薛蛮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半部药典势必要还给上官绝，那么上官绝就欠袁宝珠恩情了。欠了恩情就要还，袁宝珠的条件就是那颗复生丹，上官绝不一定会同意……

　　“小蛮，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爹这辈子为我受得苦够多了……我不想他死……求你了……”

　　……

　　当薛蛮将这半部药典递到上官绝面前时，他的眼中果然浮现了惊诧，随后看了一眼袁宝珠住的屋子，淡淡地问：“她有什么条件？”

　　“她想让你制作这药典上的复生丹，救她爹……”

　　上官绝面色一沉，将半部药典还到她手中，语气冷了几分，“还给她吧！”

　　薛蛮就知道上官绝是这个态度，想帮着解释一句，但是上官绝却直接对她说：“擅自制作禁.药，会被逐出药谷。”

　　薛蛮语滞，咽下了嘴边的话，将半部药典攥在了手里。

　　“告诉她，换个条件——”

　　……

　　“怎么样？少谷主同意了吗？”袁宝珠满眼充满希冀地看向她，但是看到她手里的药典后，身子晃了晃，“他……不同意吗？”

　　薛蛮见她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后，将嘴边的实话咽了下去，“不是不同意，是做不了！这药典只有半部，药方并不全，他也无能为力……”

　　“真的？”

　　“是，只要找到另外半部药典……”

　　“好，我会立刻安排去找！”

　　******

　　翌日，上官绝见袁宝珠脸色如常，甚至对他更加热情了些，很是不解。不禁看向一旁的薛蛮，见她脸上带着些许的心虚，目光一沉，直接撂筷，“小蛮，跟我出来——”

　　薛蛮心虚地将嘴里的包子放下，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屋子。

　　上官绝带着她径直走出了院子，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后，才停下步伐，板着脸看她。

　　薛蛮心虚地问：“做什么……”

　　“你答应她什么了？”

　　“没答应……什么……”

　　“说实话！”

　　薛蛮见上官绝是真的动怒了，咬了下嘴唇，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知道药谷有规矩不能制这逆天神药，但是宝珠姐是想救她的爹爹，我不忍心拒绝她。所以我和她说让她去找另外半部药典，找到后，你才帮她制药。我知道你的原则，所以我不会逼你去制药，我会想办法制出这复生丹给她，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发誓！”

　　薛蛮一口气说完后，伸出了三只手指对天，认真地看着上官绝。

　　“你要如何制出复生丹？”

　　“有药方子便有办法，大不了我跟你学制药，学会了我就制这药。反正我现在也不是神医药谷的人。就算我制出了这复生丹，也不会违背你们药谷的规矩……”薛蛮见自己越说，上官绝脸色越沉，声音渐渐变小了许多。

　　“简直胡闹！”

　　“那你说怎么办？我答应她了，我一定会救她父亲！”

　　“为什么？”

　　薛蛮沉默了片刻，眼眶微红地说：“因为……她所经历的痛苦，我此刻都在经历着。子欲养而亲不待，阿绝，永远见不到至亲的痛实在太疼了……”

　　无声的泪滴终于顺着那双倔强的眼中流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道轻得不能再轻的泪痕却烫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