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神医当相公》苏紫七

69、69.外科之术

　　高台之上，东方玉坐在首位，左边坐着一位十岁左右的男孩，看那衣着应是皇族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东方玉嫡亲的弟弟，东方沛，沛王。

　　右边则是许久未见的准皇夫南宫枫。

　　西门金与袁宝珠则坐在台下首位，然后便是随行的官员及其家眷。

　　皇家禁卫军如一堵墙，将达官贵人与百姓之间隔开了。虽是与民同乐，但两者之间依旧相隔甚远。

　　与民同乐在凤来国算是一个传统，由皇族人宴请黎民百姓，以示皇恩浩荡。这天百姓不仅可以免费吃到精美的食物，还能一睹皇室尊容，也算是一则佳话，被史官记载。

　　薛蛮站在百姓中，听着他们对高台上东方玉地评论，全是一边倒的赞美之词。

　　心想着：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当政并不关心。

　　况且东方玉在云州瘟疫期间也算是杀伐果决，完全顶住了朝堂压力，积极派遣宫中御医研究抗瘟疫的药物，并派亲信亲自押送大批粮食和赈灾银向云州运送。

　　后来在西门金献上隔离村之法后，又是大力支持地全国推广，严禁各地方官府做出焚村之举。

　　这在百姓间获得万分的好感。也弥补了她因为年纪尚轻继承皇位而被人看轻的劣势。

　　“阿绝，这东方玉还真是有意思！”

　　“为何？”

　　“以身为饵，诱敌深入。”

　　上官绝虽不明她又是如何看出，但她每回说出的推测十之八九都会成真。

　　“西门金和袁宝珠已离府，半夏追去了。”

　　薛蛮一听，立即笑眯眯地回头看他，那眼里的目光闪着果然如此的笃定。

　　“还真有秘密啊！”

　　上官绝揉了揉她的发丝，眼中浮现一丝宠溺和纵容，“女皇不会让逆天神药制成，他们应该去毁异石了。”

　　薛蛮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严肃地说：“如果真是这样，这里就是引人耳目的假地库！”

　　她立即拉着上官绝往回走，“不行，咱们去趟西门府！”

　　“为何是假的？”

　　“异石何等重要，可是集西门一族之力守护，肯定不能草率地放在一个地方。所以对于西门一族来说，放异石的地方才是真地库，而传言中围场某地的地库肯定是假的！”

　　******

　　当薛蛮与上官绝刚要靠近西门府后巷时，就被几名身着劲装的男人发现了，甚至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少谷主，圣女，老夫人有请——”

　　薛蛮心下一惊，眼中露出一丝凝重，看来这西门金早就料定他们还没有离开云州城，专门派人守在这里等他们。

　　上官绝向前一步，挡在了薛蛮面前，冷冷地说：“烦请带路——”

　　两人在西门一族影卫的带领下，从后巷的偏门进了府内。

　　“老夫人在祠堂，只允许圣女一人进去！少谷主还请在外等候。”

　　薛蛮迅速看了一眼上官绝，拍了拍他照片手，轻声道：“她与我同族，不会害我，你就在这稍等片刻！”

　　薛蛮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古朴木门，迎面便是西门家列祖列宗的排位，薛扶摇就跪在香案前的软垫上。

　　满屋的紫檀香，闻起来并不会呛鼻，反而清神提脑。

　　“小蛮，你来了……”

　　薛蛮见薛扶摇慢慢挪动身子，转身看她，目光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心知她此时的纠结。

　　“阴阳珠在何处？”

　　“为何骗我来云州？”

　　薛扶摇的身子晃了晃，脸上的神情很是凄苦，喃喃低语道：“阴阳珠早在我被白虎国‘暗夜’抓走时，就被抢走了。我是蛮族的罪人！”

　　薛蛮面色微变，直视她的眼，面无表情地问：“既然被白虎国抢走了，你直接与我明说便是，为何还要骗我？”

　　薛扶摇在听到薛蛮的质问后，眼神微闪，苦笑地低下了头，手里捏紧了佛珠。

　　祠堂沉寂的仿若无人……

　　沉默了许久，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缓缓抬头看她，目光比刚才坚定了许多，脸上也带了一丝刚强。

　　“我儿西门金乃西门一族家主，而小蛮你是蛮族圣女也是几百年来才出的天选之人。未来之路注定要与四国为敌。神医药谷少谷主去除了我脚上的寒冰链，我儿已然欠了药谷人情，但少谷主心系于你，我儿定会助你……”

　　“所以你把骗到云州就是想阻拦我得到阴阳珠？”薛蛮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薛扶摇呼吸一滞，瞳孔微缩，像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想让我儿成为西门一族的罪人啊……”

　　“所以，你不想让我得到阴阳珠恢复大人身子，甚至还在皇都的时候投靠了凤来国皇族……”

　　薛蛮每说一句，薛扶摇的身子就会微微颤抖，像是内心的挣扎。

　　“女皇想见你——”

　　薛蛮直视她的眼，嘴角慢慢浮现一丝讥讽，“你确定她是想见我，而不是杀我？”

　　“我……还望你能理解一个当娘的私心！”薛扶摇眼含泪珠慢慢闭上了双眼。

　　薛蛮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硬生生地回了四个字：“什么时候？”

　　“明日子时，西门府——”

　　薛蛮冷着脸转身离开了祠堂。

　　站在祠堂外的上官绝背手而立，正在看院内的一棵树。依旧是孩童模样，但让她无比的安心。

　　“阿绝……”

　　上官绝闻声转过身来，眉头微皱，快步走来，“可是有事？”

　　薛蛮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

　　薛蛮沉默不语，上官绝也没吭声，默默地走在她的身旁。他没问为何他们没有出府，也没继续询问她在祠堂与薛扶摇说了什么？

　　他一直默默地陪在她旁边，一起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阴阳珠没在这里。

　　“薛扶摇为了她儿子投靠了皇族。”

　　“东方玉要见我！”

　　薛蛮说完这句，转头看向上官绝，却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目光，微怔片刻，低下了双眸，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阿绝，我不怪她，毕竟那是她的血亲，但我真的很难过……”

　　上官绝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

　　“你还有我……”

　　“倘若有一天，在我和神医药谷中必须选一个的话，你选谁？”

　　“……”

　　薛蛮的目光暗了下来，慢慢坐直了身子。

　　这世上果真只有自己可信……

　　“不会——”

　　“什么？”

　　“不会有那一天！”

　　******

　　原定后日夜里见东方玉，没想到今日还未过，东方玉就已移驾了西门府。

　　薛蛮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心下一紧。迅速与上官绝对视了一眼。

　　“少谷主，女皇有请——”

　　前来传话的禁卫军，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跪地抱拳道。

　　“可是有人受伤了？”薛蛮率先问出。

　　“云州围场女皇遇刺，南宫大人替女皇挡了一刀，正中胸口，危在旦夕！女皇求少谷主出手相救——”

　　上官绝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一命换一命！”

　　“女皇说了，您说的什么条件都答应！”

　　待上官绝带着薛蛮来到云州围场时，南宫枫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了。

　　东方玉此时犹如普通的女子一般，紧紧地抱着相爱的相公，呆坐在地上。眼中的全是绝望心痛的目光。

　　“陛下，少谷主到了……”

　　东方玉死寂的眼这才渐渐有了光彩，转头看向上官绝。

　　“少谷主，求你救救他！你要什么条件朕都答应！哪怕是这江山……”

　　“陛下，慎言——”

　　“住口！他若死了，朕要这江山有何用？”东方玉红着眼大吼了一声。

　　所幸这里都是东方玉的亲信，要不就冲这话，南宫枫即使活过来也要以死谢罪了。

　　“救不活了……”上官绝随意扫了一眼，直接下了生死定论。

　　“不可能——你莫要骗朕！”

　　东方玉的脸没了血色，死死地扣着地面，鲜血慢慢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少谷主，求你救救他，哪怕救下半条命……”

　　周围的侍卫全部跪地，齐声道：“求少谷主救治！”

　　“阿绝，还有一线生机！救吧！”

　　“时辰已过，救不……”

　　“用外科之术呢？”薛蛮提醒了一句。

　　上官绝眼眉一挑，又仔细看了一眼南宫枫身上的刀口，眼前一亮，“可以一试！”

　　东方玉一听可以救治，喜极而泣，立即高声吩咐：“快，给少谷主准备东西——”

　　“无需，你们都出去！”上官绝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看向双眼通红的东方玉。

　　“你们都出去——”

　　“小蛮，你留下助我！”

　　薛蛮点了点头，打开了上官绝随身的医箱，从里面拿出了薛蛮曾经给他制得衣衫和手术刀，缝合针等手术工具。

　　东方玉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眼里隐隐露出担心。

　　“少谷主这……”

　　“陛下请出去——”

　　东方玉知道自己惹上官绝不悦了，闭上嘴退后了几步，但并未离去而是坐在最远处的椅子上。

　　薛蛮给上官绝穿好白大褂，带好口罩和帽子。打开了一罐类似于酒瓶的陶器，倒了不少里面的液体给他净手。然后戴上了羊肠手套又净了一遍手，最后将手术刀等工具进行了同样的消毒。

　　“阿绝，最后输血时，最好找与他有血缘的人，如这血型不同也会死亡。”

　　上官绝眼里露出一丝不解，但此时并未发问，将南宫枫的衣服剪开了一些。

　　拿着手术刀精准地划到南宫枫的胸口，东方玉瞬间站了起来，她不敢出声，死死地捂住嘴，眼泪犹如断了弦的线。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们在救南宫枫，在救她最爱的男人。

　　薛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声道：“此为外科之术，不是常见的医术。你无需担心！”

　　“剪子——”

　　薛蛮立即递上。

　　“小蛮，拔刀——”

　　薛蛮单手运气，快准狠地将那匕首垂直地拔了出来。

　　鲜血如洪水般流了出来，上官绝不停地点着南宫枫身上的穴位，血流渐渐变少了不少。

　　“针线——”

　　薛蛮立即递上了一根纤细的针，而针眼穿的线是用羊肠做的线。在东方玉震惊下，上官绝竟然用女人缝衣服的方法将南宫枫身上的伤口细细地缝合了起来。

　　“该输血了……”

　　“陛下，南宫枫的血亲有来吗？”

　　“朕……朕……出去问问……”东方玉已经被治疗南宫枫的医术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东方玉的怒吼声，紧接着东方玉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

　　薛蛮一见她这表情就知道随行之人并没有南宫枫的血亲，随后淡淡地说：“那就滴血试试吧！陛下叫人端一盆水来……”

　　随后侍卫端来一盆清水，薛蛮让东方玉滴一滴血进去，然后又滴了一滴南宫枫的血进去，两者并不相融。随后侍卫也滴了一滴血进去也不相融。

　　“这……”

　　东方玉虽然不清楚眼前这女孩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也隐隐猜到这血液不相融是坏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刚想喊外面的侍卫进来继续滴血。

　　就见薛蛮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而那滴血竟然与南宫枫的血相融了。

　　上官绝见状立即将她拽到身边，一脸严肃地说：“不可——”

　　但是薛蛮却直视他的眼，意有所指地说：“阿绝，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