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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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怎么处理？”陈思羽虽然隐约还能听到话语中有一丝颤抖，面上倒是已经平静了下来，似乎视线所及的不是一具躺着的尸体而只是个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寻常物品似的，也许在这一刻，陈思羽已经在心中默默将“尸体”列为自己的日常，既然走上了复仇这条路，以后还是会见的，总是要习惯不是？
“你要帮忙吗？”闫奇默挑眉看了看陈思羽，前几天看着自己分尸的场景这个人可是当场就吐了出来，他可不想让对方在旁边添乱。
“恩。“陈思羽回答的简单又笃定，闫奇默也不再“怜香惜玉”，从背包里拿出一根井盖钩子，一件雨衣，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和一把包的严实的砍骨刀。
“把那个撬开”，陈思羽顺着闫奇默的目光看过去，在仓库的门口旁边就是个地下水井盖，陈思羽便立刻明白了还是之前那个套路。陈思羽果断拿起井盖钩子去撬下水道井盖，闫奇默慢慢地将塑料桌垫连并韩姝颖的尸体和那把砍骨刀一同拖到了井盖旁边，拖到的时候陈思羽恰好也已经吃力地将撬开了的井盖推开了一半，露出一半的井口。
“去把我背包旁的棕瓶拿过来。”闫奇默说完以后不知为何又停顿了两秒， “小心一点”
陈思羽不知那是什么，既然对方嘱咐了要小心一点，陈思羽便小心翼翼地拿着瓶子慢慢走了回来，这时候闫奇默已经穿好了一件宽大的深绿色雨衣，拿着砍骨刀在处理尸体了。
鉴于只有一把砍骨刀，陈思羽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他见闫奇默也不他想象中那样，全靠蛮力随意地分尸，而是有条不紊，动作幅度也不算是很大的在处理，气定神闲的态度像是在课上为他们演示什么实验似的。
陈思羽正这样想着，闫奇默突然开口为他讲解起来，这更像是在指导学生做实验时的情景了。
“简单地拿刀分尸，尸块即使进入下水道后随着其他生活用水排到海里，到入海口处依然可能因为尸块过大或者未完全销毁的人体特征而被发现，如果切块太小，工作量就会很大，也容易被发现。因此我们需要用氢、氟、酸腐蚀掉肌肉和皮肤，剩下的骨骼就交给今晚的大雨来处理了。”
“大雨？”陈思羽在课间的时候也听一些同学讨论过，今天晚上据说会有大雨。陈思羽转念又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闫奇默，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下雨和处理尸体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今晚会有持续到明天下午的大雨，整个城市的雨水都将汇集在地下水道中，随着地下水道里的各种垃圾，湍急地穿过大街小巷，转过无数的弯，波涛汹涌地彼此撞击着，到达入海口的时候，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保持人的形态了。”
明明是一个罪恶的场景，偏偏闫奇默将它说的大气磅礴，陈思羽甚至能伴随着他的描述脑补出来，这些骨骼将会怎样随着雨水在地下水道中翻滚、撞击，然后支离破碎，混在水中流入大海。从此，这个人彻底失去踪迹。
“处理尸体要按照身体组织肢解开来，找准下刀点，不按条理乱来会非常吃力，尸体也会流很多血，给清理工作带来麻烦。”
陈思羽听着闫奇默边处理边给他讲着这些，心说怪不得也只有一把砍骨刀，看闫奇默的手法，即使自己也有一把刀，恐怕也帮不上他什么，反而可能会因为不懂身体的组织结构而添乱。
陈思羽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闫奇默，听着他讲一些处理尸体的技巧，这次陈思羽既没有回避，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呕吐出来，陈思羽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理素质能提升的这么快。
闫奇默熟练地处理完毕后，将尸块、塑料桌垫、连同身上脱下的雨衣一同都丢入了下水道中，又和陈思羽一起将下水道口盖好，回去检查了两遍作为第一案发的仓库，没有留下任何血迹和其他可疑的痕迹。
“走吧，快下雨了。”
“恩。”
陈思羽这次坐上的是闫奇默的摩托车，这辆摩托车才勉强符合陈思羽对闫奇默的认知，车型适中，动力强劲。
因为车速很快，走的也不全是大路，颠颠簸簸的，陈思羽在闫奇默的提醒下有些纠结的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然而陈思羽还是觉得这个举动显得过于亲昵了，两个人不过是刚认识两天，连结伴都是出于某种罪恶的协议。朋友肯定是算不上的，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对方的力量，对方似乎也想拿自己做实验似的好好杀掉自己。
这种关系实在非常微妙，非要用常规的词语来概括的话，应该就是合作伙伴吧。
闫奇默果然说的没错，行驶了一会儿后，已经有一点点雨星飘下来了，看雨势也是逐渐加大的趋势，闫奇默的车开的更快了些，陈思羽的手臂也收的更紧了一点。陈思羽的侧脸已经贴在了闫奇默的后背上，雨水打在身上、又是坐在快速行驶的摩托车上让陈思羽浑身都有些发凉，唯独脸是热的，甚至有点发烫，如果不是没感觉到身体的任何异样，陈思羽简直以为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陈思羽手臂收紧的时候，闫奇默的后背也稍僵硬了那么一秒钟，他极少和人有这么亲近的接触过。想到第一天见面也是这么个雨夜，这个少年也是将脸贴在自己的背上。而后又放松了下来，继续专注地骑车穿梭在雨幕中。
进入市区以后，陈思羽才开始认得路，发现不是回自己家的路，倒是没怎么惊慌，也没有问闫奇默要把他带到哪去。他对闫奇默有种诡异的信任感，毕竟这个人如果想害自己，刚才就可以在仓库边顺手解决了，何必再拉回市区下手呢。
在这种诡异的信任感下，陈思羽安静地跟着闫奇默来到了他的住处，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老旧的小区里一套非常普通的住宅。但是开了门后，陈思羽发现屋里的装潢和摆设和这套房子的价值却是极为不符的：
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大概因为一个人独居的缘故，小的卧室改成了书房。整套房间以白色灰色及藏青主色调，走的也是当下流行的现代简约风。家具不是很多，看上去都非常有质感，房间中不乏一些充满设计感的物件。整套房空间通透，不像是这样老小区能设计的房型，应当是后来改动过的，L型的开放型厨房，站在门口便能一眼看完几乎整个房间的格局。
闫奇默将双肩包随手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便径直向卧室走去，陈思羽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依然老实地站在门口。
闫奇默拿着一个小的医药箱出来以后，看陈思羽还傻站在那。
“坐。”闫奇默站在沙发前，陈思羽才慢吞吞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把手张开。”
陈思羽便乖乖的将手张开，手掌心几道深红的已经凝结了的血印，那是之前在面对韩姝颖的时候，陈思羽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狠狠握拳的时候，将自己的指甲嵌入到掌心以后留下的痕迹。照理说应该很疼，陈思羽却全然没有感觉到，要不是闫奇默让他张开手，恐怕他都快忘了。
之后闫奇默什么都没说，拿生理盐水小心的为陈思羽清洗了一下伤口，冲洗掉上面的血渍和沙子等污物，再用碘酒下毒，陈思羽这时候才感觉掌心开始疼了起来，都说五指连心，他伤的虽然只是掌心，也好像比其他地方受伤要更疼一些。因为伤口很小，又都在手掌心这种经常活动到的地方，闫奇默便没给陈思羽包纱布。
简单地处理完伤口以后，闫奇默盯着陈思羽因为疼痛紧皱着的眉头，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收拾好药箱转身就走。
“谢谢……”陈思羽虽然觉得谢谢这个词太单薄，太普通，他想表达的远不止是谢谢这么简单，但是他又不知怎么描述自己对闫奇默现在的心情。在他除了报仇一无所有的时候，这个人以非常戏剧化的姿态硬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尽管才认识几天，但是这个人却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陈思羽不敢也无法对朋友倾诉的，闫奇默全都知道。陈思羽的不甘、挣扎与痛苦，闫奇默全都看在眼里。
陈思羽清楚地知道，在法律角度看，闫奇默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那又如何呢？闫奇默就是来帮助自己的天使，是上苍怜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孤苦无依、势单力薄而赐予他的武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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