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管家》徐长生

3、联邦特工

　　那一年是Kingsterm星际时间第一纪122年，地星时间2103年，月淄族反叛军组成一支力量强大的精锐部队选出首领企图发动暴乱进而影响星际局势引发星际战争，唐尼被派到前往月淄族平定暴动的联邦防御军对外空军第五战队中，作为军队最高指挥官瓦伦少将的副官。
　　大部分军官甚至私下里脾气十分温和的瓦伦少将都觉得唐尼办事实在是太过刻板，拘泥于各种联邦条例到丝毫不近人情的地步，不要指望他会对你有分毫的怜惜和心软，即使你是个女人。
　　战争到了紧要关头，最高指挥官的指挥室里一片忙乱，在那里唐尼结识了约翰逊·汤普森，那时候汤普森还只是中校。
　　“我反对！少将，如果这么做会陷军队于孤立无援的地步，而取得胜利的概率只有29.8%。”唐尼没有情感波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瓦伦·约克斯皮尔——隆杉郡的侄子，继承了他全部的荣誉和财产，自身的履历和能力也是无可挑剔，这一次想要背水一战的想法简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兰先生？”既尊重了唐尼的意见又轻易巧妙地把他排除在自己的战队之外，兰先生而非副官先生。
　　约翰逊·汤普森在此时插了进来：“少将，我有一个很好的方案。”
　　瓦伦点点头鼓励他继续。
　　约翰逊说了前半段，而唐尼则在他说到一半时补完了后半部分。
　　最后他们握了手。
　　配合得天衣无缝精妙绝伦，而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是天生的搭档，后来唐尼成为防御战略军团下属机构的特工时两个人是完美的搭档，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搭档。唐尼不再出外勤后和约翰逊依旧是生死之交，是约翰逊的军需官，唐尼在他的耳边在千里之外指挥他。
　　长久的合作让彼此产生了深厚的友谊，几乎不分你我的战友情。
　　而这个过程并不如外人想象地那么容易，他们的确是天生的一对搭档，在战略思维方式方面，然而情感的建立是在心灵沟通的基石上的，这很困难，就像把一个人和另一人的血管实行无缝对接那样难。
　　在此之中，约翰逊得知了唐尼的小秘密，唐尼·兰几乎没有感情，他感受不到普通人所谓的爱情，友情，亲情（据说他的家人在他早年就已去世），以及激动，愤怒，高兴等种种情绪，这让他们的心灵沟通之旅变得无比艰难。
　　唐尼有一次这么比喻自己，那时他的眼神显得很是哀伤：“我几乎觉得我所有的思维决策不是脑电波信号，而是由无数精密微小的电子元件作出的，第一次情感波动的感觉就像无数电流传遍我的身体。”
　　约翰逊·汤普森是一位坚毅的好士兵，堪称军人楷模，所有的任务到那一次以前都十分出色，问题出在那个流浪汉线人身上。
　　棕色的头发，哈密瓜色的眼眸，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汤普森的眼睛，据汤普森了解马泽是康林派提最大□□的底层混混，负责拉新人入伙，也就是勾搭一些无知的青少年吸毒，但由于手脚不干净私□□品出售给一些不良少年被上头知道后遭受毒打瘸了左腿。
　　成为联邦缉毒警察乐桑池的线人之后安分守己了很多，这次的行动情报就是马泽提供的，□□首领斯科塞斯在□□上出售大批新型军火，都是联邦防御军团的最新装备，斯科塞斯在防御战略军团内有情报来源，所以作为下属机构的特工汤普森和唐尼理所应当德参与了进来。
　　马泽把汤普森领进一幢处于市中心的街边别墅，唐尼不露声色地在外面准备支援，他在战场评估能力及应对措施方面更出色，而汤普森则在激烈情绪控制、对复杂局势作出正确回应等方面略胜一筹。
　　汤普森是个生面孔，刚走进房子一群气拔弩张面色不善的□□走在两侧警惕地盯着他，汤普森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脏乱的地上摆着散乱的桌椅，上面是一些白色粉末和酒精饮料，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其中几个人或手中或腰后有一把手枪，典型的□□据点。
　　汤普森是这个小团体的闯入者，而其他人都作出合理的防御姿态。
　　这栋别墅不是军火交易处，也不可能是，真正的交易地点咋康林派提大桥底下，但他们要在这里集合作为□□的打手兼保卫队。
　　“放松，兄弟们，这是新来的约翰，秦叔介绍过来的，大家打个招呼。”马泽向大伙们介绍汤普森。
　　汤普森点点头：“我是约翰。”
　　所有人动作犹犹豫豫地退开各干各的事，马泽拍拍汤普森的肩膀：“没事，你会和他们相处得很好的。”
　　汤普森心里泛起一股别扭的感觉，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就好像你周末到熟悉的外婆家吃午餐，外婆热情地招待你，和往常一样，但总有哪里不对劲，因为这根本不是你的外婆，她是伪装出来的。他的大脑迅速地作出判断，这是一个骗局，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马泽，已经迟了——
　　子弹射出枪膛划破空气声音在耳边炸响，然后穿过汤普森的胸膛滞留在胸腔内，胸口大片的血红浸透衬衫，同时汤普森用最后的力量射杀对方两位同伙。
　　唐尼听到枪声赶紧冲进去，所幸马泽并不知道汤普森带来了同伴，收拾完剩下的人后看到濒死的汤普森第一次有了心悸的感觉，他感觉到恐惧，害怕失去这个搭档，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呢喃细语，你不能再失去一次，不能再眼睁睁卡着他离去。于是唐尼尽力理智地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做一切的急救措施，但双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汤普森被抬进救护车之前的那个了然的眼神，仿佛这一切在梦境中预演过千千万万遍，但是每一次的结局都令人悲伤，每一次那个人都在死去。
　　好在这一次没有，汤普森挺了过来，子弹再往里一毫米，医术在高明的医生也回天乏术。
　　“谢谢你老兄，救了我的命。还有那时候我闻到的难闻气味不是毒品的残留味，是毒，房间里的摆设和他们的衣着根本不像是要去执行保护任务，否则怎么会快出发了连衣服都挂在腰间。而那该死的马泽根本不是马泽，我敢打赌你可以在某个垃圾场找到真正的马泽的尸体，那个人是斯科塞斯的心腹尤利尔，怪不得那么眼熟，有一次我在犯罪记录上见过他的电子照片，他拍我的肩膀的时候左腿动都没动一下……天，那么多的破绽一开始我竟没看出来！
　　他们早就知道我要去，他们的任务根本不是保护交易而是解决掉联邦政府派去的特工，斯科塞斯想以此警告联邦政府他的实力！幸好你的名字没有出现在这次任务的特工名单里！”汤普森躺在病床上喋喋不休地对唐尼说话。
　　唐尼站在那里双手插进裤带，面无表情地打断对方：“幸好你没事。”
　　“是啊……”突然汤普森闭上了嘴，他惊讶地看着唐尼，唐尼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内心感受，他以前对这种事也没有任何感受，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产生情感，尽管不是那么美好。
　　恐惧，担忧，焦虑，唐尼对这些记忆犹深，而此时这些情绪再一次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然而这回没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汤普森死了，心脏破碎后的疼痛感扎在脑海中，他知道事实上知道心脏是不会因为悲伤而破碎的，但他克制不住这些情感的产生。
　　唐尼想，他的记忆深处一定是失去过什么人，人体自身的保护机制让他失去了这段记忆不再痛苦。
　　他没有加入军团以前的记忆，睁开眼那些人就告诉他大脑受损，父母在战争中去世——具体是什么战争那些人没有告诉他，而他也并未深究，毕竟他不记得这些探究也毫无意义。
　　刚刚参加完汤普森的葬礼，唐尼打着领带穿着黑色大衣坐在公园长椅上出神地盯着地面，淅淅沥沥下了三天的雨竟在葬礼结束的那一刻停止了，地面上的青草散发出蓬勃的气味。
　　唐尼抬起头，一个漂亮的金发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毫不拘束地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来。
　　“你看起来像失去了什么人。”
　　“是的。”
　　“他是谁？”
　　“一个朋友。”
　　“我也在前段时间失去了一个人，不过我一点都不难过，他是个混蛋。”
　　“听起来像你的父亲。”
　　“是的，他爱他的工作，但是一点都不爱我们。”
　　“我们？”
　　“我和我的姐姐。”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他叫山鬼泽悠，是个老师和学校的部门主任。”
　　唐尼愣了一会，才回答：“他是出车祸死的，不是意外，是我安排的。”
　　小姑娘站起来，看着唐尼：“能不能带我去找我的姐姐？我不认识路。”
　　“她在哪儿？”
　　“天岚工业大学，叫山鬼梨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