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 CCS ]凤凰的圣焰》塔沙提尔

87、生日礼物·Birthday Gift

　　「…就这样吧，夜开始转凉，星星在天上，不为什么发光……」

　　轻声哼著中文歌，已经换上一件米黄色底、在衣缘绣著碎花图样的高领毛衣和背心型连身高腰裙子，抱著一叠衣物的琉璃走在两幢别院相连的檐廊上，琉璃的神色显得相当自在愉快。

　　相较之下，陪在琉璃身边带路的妙丽，脸色就因为思考过多而略显凝沉。

　　虽然一开始因为过于震惊而被琉璃的强势自我风格给牵著鼻子走，但是经过短暂的思淀，理智回笼的妙丽立刻恢复贯有的精明。只是就算她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状况，身旁这位智商与年纪呈明显高度正比的女娃，却老是以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搅乱她的思绪，害她心理疲惫度一直往上飙高－－简直比应付史莱哲林那群刻薄女的找碴还累。

　　「你是故意的吧？」带了丝怨对的，妙丽淡问。

　　「…暂时不悲伤，也不设防－－」哼到一半停顿下来，琉璃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故意拉著我先避开佟泽教授的吧？」吁了口气，她耐著性子重说了次。

　　眨眨眼，琉璃语气里有丝兴味，「你看得出来？」

　　妙丽轻哼了声。这女娃未免小看了她。

　　「佟泽教授刚刚虽然解释了大概的情况，但是感觉上就是笼统了点，似乎想隐瞒什么，所以你才拖著我开溜想先自己弄清楚一些事，没错吧？」

　　俏皮一笑，琉璃没有否认，「既然你猜到了我的想法，那你会帮我吧？」

　　「…不要。」

　　琉璃挑眉，「为什么？」她原本还以为聪明人比较好说话呢。

　　「因为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小橙的事。」妙丽直接开门见山坦明，沉稳地说，「我也有过几次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经验，所以很清楚时空转移的规矩，你知道太多事只会扰乱过去的历史－－你的出现很可能已经改变了什么，要是我又帮了你，说不定会造成更多的混乱。」

　　真是严谨的个性。琉璃暗寸，但这也代表她相当理智坚强呵……

　　「不过照你的意思，这也证明小橙刚刚之所以会那么激动，原因一定是出在我和小橙的『未来』上…」

　　眼波一转，她半是试探的大胆加了句，「或者该说，是因为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未来』？」

　　暗暗心惊，妙丽什么也没说的故做镇定，但是眼神瞬间露出的慌乱仍让琉璃捕捉到；她轻笑出声。

　　「你是个诚实的好人。」琉璃浅声说，「而且正直又聪慧，小橙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妙丽一怔，脚步不由得停下，「你－－你不问了？」

　　「为何要问？反正答案我已经心知肚明啦。」

　　见妙丽停下，琉璃也不再前进。

　　「别因为我年纪小就小觑我，我可是出身日本阴阳师流首席的皇一门，就算还不成气候，但是小小卜个卦－－」她示意的摆了下左手手腕，以红线串成的铜币和象牙白肤色是明显的对比，「要大略推测隐藏的真相根本就不是难事。」

　　琉璃一派自信从容的模样，让妙丽困惑之馀，心情也亦发沉重。

　　「那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脱口而出的语气带著些许苦意，「如果你真的知道－－」

　　「别说。」伸手捂住妙丽的嘴，「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打破自己的原则，不然你现在所处的未来真会有所改变，那就不好玩罗！」

　　她拉开小手，「可是－－」

　　「你喜欢小橙吗？」

　　「啊？」话题怎么转到这边？「你别故意插开－－」

　　「我可是非常喜欢小橙喔！因为她是第一个没有丝毫芥蒂待我好的『朋友』。」

　　琉璃开始在檐廊漫步，也没管妙丽是否跟上来倾听，她便自顾自的说著。

　　「我父亲虽然是皇一门的副掌门，然而我母亲只是个妾室，再加上父亲他并不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在原本的那个家里，就算我是我们家族同一辈的孩子里才能最高的，我和母亲还是一直被周遭的人看不起。但是在我三岁的时候，珊瑚姨婆－－她是莓铃阿姨的母亲，也是我外婆的妹妹－－她到日本探望外婆时一见到我，就非常欣赏我的能力。而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说服爸妈的，反正我后来就同她一起回到香港接受李家的教育了。」

　　坦白出来的身世是即使简略，从琉璃的早熟神态，更是不难想像个中曾经涵盖的煎熬；只是有著如此让人同情的过往，当事人在诉说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难过，反而有著庆幸的感悦。

　　「也多亏了珊瑚姨婆这么做，我这才能够认识小橙，甚至成为她的女官一直陪在她身边。对我而言，小橙是比任何亲人都还要重要的存在，只要知道她过得好，那么其他的事就不是那么要紧－－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有你和另外那两个人在陪著小橙，也就更用不著担心啦！」

　　超乎实际年龄应有的阔达与智能，令听到这番话的妙丽撼动得无言一阵。

　　虽说自己和哈利与荣恩之间也有著义无反顾的搏命交情，但是像琉璃这种几乎完全无私的付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妙丽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像只有十来岁。」

　　「那还用说，要是老拿年纪之类的原因来当藉口，那在以才干为上的东方魔法界根本很难混下去。尤其若是想要服事李家那群别有个性的道士们，没有两把刷子是绝对应付不来他们行动的。」

　　琉璃颇为自傲的笑了笑，对妙丽轻眨眼，「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小橙的年纪可是一样大喔！所以算起来我们也是同年，你可别因为我的外表而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呀。」

　　言谈间，两人已不知不觉步出迂曲的檐廊，来到屋子的入口门前的石板小路，「对了，刚刚匆忙了点，我倒忘记问那两个男生的名字。他们是叫什么来著？」

　　或许是已经看出率性下的细腻，隐约了解琉璃希望顺其自然的无谓，妙丽无声轻吁。

　　「…红发的是荣恩·卫斯理，戴眼镜的是哈利·波特。」

　　「卫斯理和波特啊……」细喃著咀嚼这两个名字，她开门进屋，「你们外国人的名字还真有些难分别，要是像中文一样只有一两个字就好了，既简单又好记。」

　　「在你抱怨英文名字以前，先想想自己的名字有多饶舌难念吧。」这丫头还真敢说。

　　冷不妨出现的第三者声音，让琉璃挑了下眉地顿住脚步，转向声音来处。

　　「我还以为是哪来的乌鸦在嘎嘎叫，原来是你呀。」琉璃斜睨，语气中带著轻挑，她微讽著刚好处在变声期的荣恩，「怎么只有你一个？我还以为你一直是黏著你家老大哩。」

　　微红的双颊让脸上雀斑更显眼了些，荣恩愠愠一瞪。

　　「你这话是啥意思？我可不是哈利的跟班。」

　　「我也没说你是他的跟班呀。」

　　自己要对号入坐，怪谁来著？「请你借过一下，我要找小橙。」

　　长得那么高大还不懂得自动礼让一下，真是讨厌。

　　「她不在这。」双手环胸，荣恩看著眼前只约莫到自己上臂高的小不点，额上的眉头紧皱，「倒是你的口气应该改一下吧？这是请求的态度吗？」

　　「我说话一向如此，不喜欢听你大可捂起耳朵。」轻哼著旋过身，要找的目标不在，她根本没兴趣和他人搭话，「妙丽，咱们走。」

　　「给我站住。」

　　琉璃才跨出不到半步，就被荣恩从后衣领像只小猫般拎起与之平视，「你不觉得你对我和其他人的态度差别太大了吗？在别人的地盘上你多少收敛点。」

　　「荣恩！」

　　妙丽轻呼，连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试图让他放下琉璃，「你在干什么啊？快把人放下来！！」

　　「没关系的，妙丽。」

　　面对著一头醒目红发的雀斑长脸，琉璃粲然一笑。

　　「看在你不笨，还听得出来我不喜欢你的份上，我就老实告诉你。」

　　笑意未达眼底的，她缓声说，「第一，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对你客气；第二，对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的人，我还肯对你说『请』这个字已经算很有修养了；第三－－」

　　抬起左手，她轻轻拂过捉著自己后领的手腕；荣恩倏地只感到手一麻，不由得便松了开对琉璃的提拎。点地同时她朝一旁跃开，和荣恩拉开三大步的距离。

　　「－－会将一名淑女像拎小猫似的捉起来，你这人根本就没资格对我说教。」

　　就当两人各据一方相互瞪视，处在当中的妙丽正打算圆场，三人后方不远的楼梯传来人声。

　　「你们在做什么？」

　　拿著两件灰色大衣，哈利正从二楼走下，就看到客厅门口前正以眼神较劲的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两个脸臭成这样？」

　　「「没事！」」

　　异口同声的合奏，让两人眉头皱摺更深，电光火石的交会似乎越演越烈。

　　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妙丽的眼神和楼梯上的哈利相会，又不约而同转了开。

　　因恍悟而忽涌的莞尔令他们噗嗤，妙丽赶紧掩口，却已经迟了些的给琉璃和荣恩听到，瞬间由局外人变成他们眼刀投射的对象－－幸亏有哈利的开口引走这无声的眼神抗议。

　　「才刚认识也能弄得这么僵，你们也真厉害。」笑著摇摇头，他走下阶梯，不禁想到今天不在家的天狼星和莓铃似乎也是这种状况－－只是更为激烈，「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们两个还挺像的。」

　　「我才没倒楣到和一个呛丫头相像。」鼻翼扩张一哼，荣恩撇过头。

　　「前几个字我原封不动的奉还，笨蛋红竹竿。」

　　连瞪都嫌碍事的表情，琉璃正想转身离开，却因为不经意撇到哈利而怔住的倏然停下。

　　「你说谁是红竹竿？！你这－－」猛然转回头的荣恩怒瞪琉璃，却被突然塞了满手的衣物，「你把东西塞给我干嘛！？喂－－」

　　琉璃根本不甩荣恩的跳脚叫唤，动作灵巧地从他旁边闪过，来到哈利面前站定。

　　迅捷轻盈中却从容不迫，对琉璃的敏捷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或想法，哈利便感到视线一阵模糊－－他的眼镜－－

　　「…一样的绿色…」轻语，是带著迷蒙的幽渺断续，「…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为什么…」

　　不真切的细喃，是琉璃惯用的日语；即使听不懂、看不清，哈利仍能感受到琉璃带著困惑却无骛的直视－－热切而全心一意－－

　　「呃…」哈利轻咳了下，「不好意思，可以－－嗯－－请你把眼镜还我吗？没有那东西我根本看不见。」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尴尬到红透了。

　　可是有哪个人在被毫无保留、彷佛是独一无二的珍惜倾慕眼神注视之下，还能保持镇定？他宁可受到探索的是自己额上的疤痕－－至少那种略带崇敬的目光已经令他习惯。

　　有些机械式的，琉璃递上刚刚被自己无礼摘下的黑框眼镜，只是直勾勾的视线不曾稍离，就像怕是一眨眼，方才的发现就会立刻消失。

　　「琉璃？」来到身边的妙丽，带著些许不解的挂心搭上她的肩，「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琉璃仍是呆傻的木然；抱著衣物也走过来的荣恩带了些讽意的轻哼。

　　「原来呛丫头也会发花痴。」他调侃著，「不过可惜没望啦！哈利早就有个漂亮女朋友罗，人家可不像某人一样高傲又盛气凌人。」

　　「荣恩！」妙丽投去一记警告的严厉目光。

　　这家伙少说两句挑衅的话是会变哑巴不成？每次都喜欢火上加油！

　　只是话说回来，琉璃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过眼镜戴上，让哈利更是感觉到琉璃眼神中的强烈情绪－－然而也令他隐约察觉，琉璃的这种反应，似乎不是针对自己－－

　　哈利又轻咳了下，「嗯…皇，那个－－」

　　「琉璃。」琉璃截断哈利的话，回过神来一脸认真的看著他，「叫我琉璃，我不希望你叫我的姓。」

　　诚挚的眼神底下，是无法忍受有著同样美丽翠绿碧眸的疏远－－只是这份心思如此细微，让人难以察觉。

　　「好的，琉璃，」他从善如流，「可以请你－－」别再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盯著他的眼睛瞧吗？哈利实在很想这么说，但是琉璃根本没给他太多发言机会。

　　「既然你叫我琉璃，我也直接唤你哈利罗！」

　　漾出一抹甜笑，她在三人有些诧然的目光下挽住哈利的手臂，「我可以向你要求一件事吗？就当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想抽出手，对琉璃似乎太失礼，因为她勾挽的力道虽然不强，却透露出不轻易放手的讯息；而且又是用这种柔性而找不到拒绝的藉口的语气－－不太善于应付，哈利只能有些笨拙的点头。

　　「如果－－呃－－我办得到的话。」

　　哈利还在考虑要不要先请琉璃放开－－他和秋都还没进展到牵手以上的地步；而且从来也没有哪个女孩这么亲密的靠著自己（妙丽和奈罗莉例外，毕竟那些时候都是非常时期），就算她的外貌只有十岁也一样－－不过还来不及说什么，琉璃就又投下另一颗让他措手不及的炸弹。

　　「只要今天就好，希望你能当我一天的男朋友。」

　　在妙丽一副脑袋停止运转、荣恩惊愕得手中的衣物滑落在地仍无所觉、哈利疑似瞬间被下了全身锁咒的神态下，她依旧故我地挂著可爱又天真的微笑。

　　「我希望你能做我专属的护花使者，今天一整天，都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