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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追至殿外,见窃听之人一身亲兵装束,隔几丈远假山石旁一晃而过。明石秀树一声低啸,倾刻间草木、花嶂、山石各处跃出数条人影,扑向那人。
      那人一早探出此地有些不寻常,乘人不备,打晕一名亲兵乔妆混入罗汉堂,才听了几句,便被殿内三人察觉。幸而他身手敏捷,躲开对方突如其来射出的暗器,也知这里此刻处处设伏,不好应付,眼下只要过假山出了院墙便可脱身。整个大相国寺除罗汉堂及后寺,到处是香客,成群结对,这些杀手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出手。

      转过假山,不远处便是院墙,院墙前有棵一人高的树,那人纵身而起,上了那树,足尖轻点枝条,正欲借力跃上墙头。骤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想起来时,些处并无此树,忽觉双足剧痛,瞬间被扣住,那树竟是人所扮。
      那人无心思索世上有如此神奇之术,能将人幻化成树木隐身,预感不妙的同时,剑已出鞘,自上而落直插足底。脚下之人不料对方突遇险情,仍然反应奇快,促不及防被一剑刺中头顶,大叫一声,双手用力一紧随后便无力地松开,向下倒去。

      那人的双足已被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忍痛在脚下之人倒地前移步换影,掠上墙头。哪知这么一耽搁,明石秀树已追近,又是数枚暗器激射而出,那些暗器无一例外急速旋转打出任何拐角将墙上之人四处退路封死。

      原本那人足以应付,但此时因双足受伤身子不如平时灵活,手中剑虽挡开大部分的暗器跃墙而出,仍有一枚射入后背,伤处一阵麻痒,心知暗器定是喂了毒。这些杀手出招这般狠,未必会顾忌到寺内众百姓,那人强持一口气,向后寺退去,那里有上百座塔林,便于藏匿。
      明石秀树带人追出院墙,猛然想起自己身份特殊,一旦被人瞧见,颇为不便,当即停下脚步,又是一声轻啸,招来了三十名着各色衣衫的杀手,吩咐他们前去追赶,那人已然双足受伤又中了暗器,倾刻间便会毒发,后寺是历代高僧埋骨之处,少有人至,正可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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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在寺中各处晃了一圈,不见有异,时光不早,想着展昭所约,便去后寺塔林等侯。不久,听得脚步声由远而近,心中暗奇,猫儿轻功一绝,而来人脚步沉重,绝不会是他。此地是僧人安息处,也会有人游览?
      见一兵丁装束之人冲入塔林,双足处鲜血淋漓,似乎受伤不轻,白玉堂正要上前查看,蓝影一闪,展昭已掠至那人身后,在他倒地之际伸手相扶。

      那人抬眼见是展昭,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勉强道声:“展兄,快离开此地。”目中已失了神。
      白玉堂看得一怔,此人竟是刑部的关月,以他的武功仍被如此重伤,可知对手之强。“白兄,帮我一下。”展昭低声道。

      白玉堂伸手扶住关月,展昭细看他的伤势,双足伤得虽重,还不妨事,麻烦的是后背所中暗器,伤口处流出褐黑色的血,带着浓烈的腥味,“好毒。”白玉堂不禁咋舌,展昭亦是面色一变,这暗器,正是开封大牢窗外所见,名为“碎月”。
      展昭迅即点了伤处四周穴道,然毒已发作,除非找一安静之处为其运功逼毒。耳边听到数十人迫近塔林,展昭当即立断道:“白兄,烦你带他先走,回府找公孙先生疗伤,我来引开那些人。”

      白玉堂笑笑道:“猫儿,你真放心把他交给我?照顾伤患这活五爷不在行,何况这位关大人也未必愿意我来送他,不如你我换换可好。”
      展昭心中一滞,他并不担心白玉堂会对关月如何,只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常有事故,关月伤成这样,也可能更需内力逼毒,这方面自己胜出一筹。当下也不再争执,只咛嘱了一声:“白兄,千万小心,引开他们即可,不要恋战。”

      关月喘息着道:“这些杀手……可以幻化成周围各种东西,象树木或山石,你……别大意了。”
      白玉堂原想说,你以为五爷似你,不堪一击。但见关月狼狈的样子,这话却难出口,亦知他是关心自己,应道:“行了,五爷自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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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展昭扶抱着关月离去,白玉堂听着众杀手已进塔林,冷冷一笑道:“不怕死的,只管跟爷来。”向后山退去。
      众杀手顺声追赶,行了三里多地,来到一处小树林,但见林中树木稀疏,只有一两处还算茂密,白玉堂一招飞鸟投林,隐入其间。
      这三十人分散开去,将不大的树林围起,四下搜索。

      立于树枝上的白玉堂见来的这些人,着红、褐、绿三色衣,十人一组,四散而行,心里暗道,难怪关月会吃亏,这阵势,看着也不小,幕后之人的势力定然不俗。
      几名绿衣人小心翼翼地走在林中,突然间,树叶纷纷扬扬飘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几道寒光闪过,两名绿衣人已倒地不起,另一人虽躲过了画影,却被一掌击飞,撞到树上,落下时,只剩了半口气。

      片刻功夫,同伴被了结,这些杀手曾经严格的训练,剩下的并不惊慌,迅速反击,手中各种兵刃迎向白玉堂,其余散在林间各处的杀手,听到响动,也向此集结。
      这些人出手怪异,非武林哪门哪派的功夫,白玉堂毫不相让,亦是奇招叠出,和这他们抢攻,不出数招,又伤了两人,此时一声清啸响起,围攻的杀手四下退去,白玉堂怎容他们脱身,画影直追其中一人,逼得近了,正要一剑刺出,听到身后暗器破空之声,闪身避过,再看眼前,除了一棵矮树,已不见人影。

      白玉堂一掠而过,就在近身的瞬间,那树突然伸出一截,直刺他的后心,白玉堂未曾回头,画影已自胁下向后刺出,正中那树,惨呼声中,再杀一人。他自然记得关月的话,这些杀手,可以幻化成周围各种东西,象树木或山石。

      领教了这神奇之术,若不是关月提醒在前,或有可能也会受骗,那树,实在太象了,白玉堂不由得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果然未行几步,再次遇伏,好在已有之前的经验,能从容应付,心里却暗暗称奇,这些人所练的功夫似乎和自己的几位哥哥有异曲同工之妙。心念一转,蓦然想起有一门功夫名为“木遁术”,虽不曾见识过,但听说学得精了,可与树木连为一体。

      杀手们此时才发觉,白玉堂并非主子吩咐要杀之人,但他定是那人一伙的,又伤了诸多同伴,除非一死,否则绝不能放过。
      林中这场杀戮,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白玉堂身上也有几处挂彩,幸而对方兵器上并未落毒,算时间展昭和关月理应安全,白玉堂亦不想再纠缠下去,正要离开,林中突然腾起一团团烟火。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静默不动,丝毫不为各处喷射而起鲜艳夺目,奇丽璀灿的烟花而迷惑,果然这美丽的烟花中蓦地飞出数十点青焰,直扑而来。
      不远处地上的泥土也微微起伏,如波浪般向前推进,白玉堂见状身形疾飞而起,画影划出一道道白芒,将扑来的青焰尽皆震落,直插入四周土中。

      “轰轰”几声,泥土爆开,自地下窜出七八个身着褐色衣衫之人,原来被白玉堂震落土中的青焰正好将埋伏于此的杀手前行后退之路堵死,更有不少直接打在藏匿地底之人身上,有些杀手未及出土便一命呜呼。烟花散处,扑来几道红影,为首的一人口中“叽哩哇啦”说了一串话,众杀手迅捷以合围之势,将白玉堂困在当中。

      这人的话,白玉堂半句也未能听懂,想起先前那些人,出招怪异,又会“木遁术”,曾听二哥说起,与中原一海之隔的东瀛,有一种名为忍者的人,其所习练的忍术中亦包含着木遁、土遁、隐身等技艺,难道这些杀手都是来自那里?
      此时,已不容他多想,红、褐人影交错而上,直击同一目标,间或还夹杂着各种暗器,白玉堂纵跃腾揶间,画影白光大盛,将袭来的刀剑暗器挡个水泄不漏,心里暗道,本想放过你们,却自来找死,叫你们尝尝五爷的手段。

      左手自怀里摸出一物,纵身而起,一飞冲天,在众杀手未及追逐之际,将手中之物抛落,那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奇形水晶石。白玉堂画影凌空一闪再闪,将艳阳以不同的角度反射至水晶石上,被射中的水晶石距焦后爆出数倍于阳光的热量,一束束强光四散而出。
      众杀手原也防着什么毒物,谁知竟是如此神奇之石,促不及防,避得虽快,却难躲四射的强光,精芒过处,身上被灼焦了数处,冒起丝丝白烟,更有几人伤在脸上,一时惨叫连连。

      一招见效,半空身子一折,飞扑而下,这些人皆非善类,白玉堂借机狠下杀招,画影闪过,又有数人倒毙于剑下,本以为余者会四散逃避,不料剩下的杀手不顾死活拼命相博。
      众杀手虽曾经过最为艰苦的严格训练,但所学技艺颇杂,包括追踪、侦察、谍报、保镖、暗杀等多方面的内容,武功与白玉堂相差不小,何况身上的烧伤,远比刀劈剑刺更痛,出手自然又弱几分。

      数招过后,白玉堂接连放倒几人,只剩那为首的和另四人苦苦支撑,正想一并解决,那人突然又叫了几句,两名着红衣的杀手揉身扑上,白玉堂瞧见他们衣衫内闪出丝丝火星,心知有异,不等近身急速后撤,离得一丈有余,这两人身子骤然炸开,碎裂的尸块落得满地。

      白玉堂退得虽快,也被喷出的鲜血溅了半身,心里暗道,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狠得菲夷所思。几乎同时,为首之人扑向落于地上的水晶石,白玉堂见他要抢此物,这水晶石得来极为不易,自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几下飞掠,已近那人身后,正待出手之际,剩下那两名褐衣人挥手间,一团团夹着腥臭的泥汁飞射而至。

      白玉堂知这东西多半有毒,半分也沾不得,方才他们不用,是为不伤同伴,此刻定然是那为首之人下了死令,要取自己的性命,他应变奇速,左手一圈,掌力源源击出,将泥汁反震回去,右手剑仍直追为首之人。

      那两人惊见对方身手如此迅捷,将泥汁逼回,闪避不及,又无白玉堂的内力,顿时身上已沾着几处,他们连一声也来不及叫出,双双倒地不起,一股臭不可闻味道即刻随风蔓延,。
      为首那人眼见同伴先后毙命,对手又追得急,顾不得再抢水晶石,手一扬,一颗火雷弹落到水晶石上,白玉堂暗道不好,若目标是他,自然能避开,但那石头再神奇,也是死物,顷刻间被炸得粉碎。

      白玉堂心里懊恼万分,但水晶石已毁,再郁闷也枉然,心里忽起奇念,捉了这为首之人,找个能听懂他话的,细细审问。虽说身为杀手,对案子未必有所知,但他们身上这些奇异的技能,逐一问出,就算是陪五爷的损失。当下不再使出杀招,画影死死缠着对方,只需再过几招,便可拿人。

      虽然已对这些人的来历有所猜测,但白玉堂并不清楚,所谓忍者,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灌输以对主人绝对忠诚的思想:除了自己的主人,任何人命令都不会听从。通过各式严酷的密秘法修习,锤炼自己的意志,忍者的精神无比纯粹和坚韧,亦不怕死,甚至很少有忍者会被生擒,若是发现不能脱身,通常会自行了断。

      那人几次想逃,都被封住退路,最后手中刀脱了手,画影抵着咽喉。白玉堂此时万分得意,这么多人全都被他解决,还顺带抓了个活口,相比关月的狼狈,五爷风彩,猫儿不服也不成。正自得意,那人骤然尖叫一声,身子向前一倾,画影穿喉而过,白玉堂未曾料到有此举动,来不及撤剑,一怔之间,那人张口喷出一大团火焰,便没了声息。

      离得如此之近,白玉堂只来得及将脸一侧,火焰过处,烧到了衣衫。急速解下着了的外衣扔在一旁,披散于肩上的头发也被烤得卷了起来,发出难闻的糊味,收了画影,手起剑落,将烤糊的长发齐肩断去。此时脸上亦觉有些疼痛,找了处水洼一瞧,白玉堂险些气晕,额上有些红肿也就罢了,原本两条剑眉,如今只剩了半条,这副尊容比之关月更加凄惨,让他如何见人,尤其是展昭,早起为那包子已被笑话了一回。翻来覆去思虑半晌,只能等天黑再回,想个补救措施,也好过叫他瞧见自己这般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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