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秘博士]时空漫游》沉尘浮世

33、自我觉醒06

　　和基尔格雷夫相处的这几天，塔迪斯怀疑基尔格雷夫可能将她当成了外星人，因为他总会状似漫不经意地打探她到底来自何方，并且他“言出必行”地抽走了一针管她的鲜血。塔迪斯猜测对方有这种怀疑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他的能力无效，更因为他从神盾局窃取到有关于博士的信息。

　　博士是个外星人，跟在他身边的人，不一定是地球人。

　　塔迪斯倒没有想过在基尔格雷夫面前继续伪装成时间领主，她那点伪装在对方强行命人按着她的手臂抽走那一针管鲜血后就知道这根本行不通，他总会知道她只是个地球人的事实，而鉴于这家伙有些阴晴不定又过于自大和自恋，塔迪斯可不想他因为被欺骗而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令人烦恼的危险举动——

　　她现在可是被一条铁链拴住了脖子锁在了房间里呢，这足以证明这控制狂阴暗的心灵到底如何变态扭曲。如果她真是个普通人——塔迪斯的意思是如果她从小到大没有经过了近千年的荒诞梦境之旅——那说不定此刻备受屈辱的她早就和这个变态拼命了。

　　可惜塔迪斯早已（在梦中）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奇妙荒诞，也经历过比现在更加令人绝望的事情，区区一个困住她的锁链又算得了什么？对此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基尔格雷夫的举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小孩的任性打闹，显然他想利用这种方式击垮她的尊严是行不通的。

　　所以当基尔格雷夫见塔迪斯没有任何激烈的反抗，甚至有些淡然和泰然自若时，本以为能得到征服快/感的他此刻只剩下疑惑和不满。

　　“这可不是当初朝我泼咖啡的女孩，”他说，看上去有些愠怒又有些不甘，“你可真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自知之明。”

　　塔迪斯只是微微抬起那一节铁链，感受其在手心沉甸甸的重量，轻轻一笑：“我的反抗会让您生气，而我的屈服也会让您生气，先生，您是不是太难伺候了点？算了，总归太过年轻，您得知道，当您将枷锁施之与人的时候，实际上是套之予心。”

　　她真的屈服了吗？不，无论是她嘴角那一抹暧昧的浅笑，还是她望向他时淡漠而又清澈的微凉目光，亦或者是她整个人优雅自若的气质，都在向他传达同一个信息。

　　不屈。

　　这个女孩是永远不会屈服的。

　　基尔格雷夫的能力可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无论多么高尚的家伙，上到上流社会的贵族下到苟且偷生的乞丐，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跪拜，直到这个女孩的出现。之前，他的能力受到了她的挑战，此刻，他的原则也受到了她的挑战。

　　愤怒到极点，基尔格雷夫倒平静下来，他甚至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泰姆小姐？”

　　“不，你不能。”

　　“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

　　接下来的几天基尔格雷夫一直都在尝试着解开塔迪斯身上的秘密，可惜连塔迪斯自己都整不明白，她不认为基尔格雷夫能研究出来。通过血液检测出塔迪斯为标准人类后，她认为塔迪斯身上也许携带着某种针对他能力的抗体，亦或者是特殊的脑电波作祟，甚至，有可能是因为她身边有个外星人。

　　塔迪斯头戴一个特殊金属头罩，坐在客厅里，四周围绕着各种电脑仪器，以及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的她甚至连翘起二郎腿的权利都没有，不过她倒显得有些怡然自得，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受虐倾向，而是因为这几天她已经从基尔格雷夫嘴里“不经意间”套到了不少信息。

　　“这真有趣，你确定你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基尔格雷夫翻阅着白大褂整理出来的资料，资料显示塔迪斯脑电波正常，心率正常，血压正常……她是一个正常人。

　　“这三位研究员倒是对你的声音很有反应。”塔迪斯答非所问，“你是从哪个研究所将他们挖来的？不会也是神盾局吧？”

　　“不是所有出色的研究员都出自神盾局，”基尔格雷夫将那厚厚一沓资料摔到领头的那位长者面前，前一秒还和塔迪斯和颜悦色闲聊的他下一秒就怒气冲冲地斥责着，“你们这群废物，就算昼夜不休你们也得给我找出点蛛丝马迹！”

　　接着，他又转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乖巧得如同一个提线木偶的塔迪斯，又渐渐放柔了声音，恢复到之前的闲聊状态：“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泰姆小姐，神盾局确实拥有许多出色的研究员，或许过几天我就请来几位和你聊聊，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外星人改造了。”

　　“……博士可不会做出改造生物这种事。”抓住了对方最后一句话中的关键点，塔迪斯微微收敛了眼中的暗芒，突然开口，为博士开脱。

　　“哦，真的吗？或许你只是被他洗脑，或者被他欺骗了，那些将人类的利益放在首位的道貌岸然的家伙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基尔格雷夫冷笑着。

　　塔迪斯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既然你根本不把神盾局放在眼里，那么为何不去直接‘问问’神盾局的人？就像你当初打探到神盾局盯上我们的信息一样，我相信只要你问得‘诚恳’一些，你一定能找到答案。”

　　基尔格雷夫站起身，摇了摇手指，说：“你可真喜欢给我一些挑战，挑剔的小姐，我当然可以‘问出’更多的东西，但是尼克·弗瑞那个独眼瞎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

　　尼克·弗瑞，神盾局的局长。神盾局将博士描绘成邪恶的外星人，人类公敌？然而，塔迪斯可以肯定——这些年有关于博士的记忆她一点也不会出错，可以说她是除了博士以外最了解他的人——哪怕在她的梦境里，博士从来都不认识什么神盾局，也不认识他们的局长，更不可能和他们有过节，他们只是陌生人。

　　塔迪斯突然想到博士关于地球提前进入大宇宙时代的疑问。

　　也许，该是时候去找博士了，希望他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急得团团转，当然，她从不怀疑他逃出神盾局的可能性。

　　在夜深人静之时，塔迪斯轻巧起身，她的动作没有令铁链发出丝毫碰撞声，根本无法引起门外看守的特工的注意。她拿出几本杂志，掰开装订它们的订书针，尽管它们又细又小，但早已培养出一身逃生经验的塔迪斯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开了枷锁。

　　被基尔格雷夫控制的特工们几乎每天二十个小时的巡逻监视看管等工作量，早已让他们的□□和精神疲惫不堪，看样子基尔格雷夫就是准备让他们过劳死，哪怕被他操纵的特工们察觉不到任何疲惫。

　　虽然基尔格雷夫已经考虑到塔迪斯自身的武力值，但他还是小瞧了她，区区三个特工根本无法阻止她从小屋三楼越狱，当她落在草地上时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屋子周边巡逻的两个特工不见踪影，大概还没有巡逻过来。不过就算他们巡逻过来也无妨，塔迪斯有能力在他们发出声音之前解决掉两个残兵。

　　出逃比塔迪斯想象中要简单得多，夜深之时四周静悄悄的，她走了许久才在邻家某户农家里撬了一辆小卡车，开车上路。只是当她将车驶上公路时，她才渐渐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要知道，这里可是荒野乡村，之前呆在小屋里半夜塔迪斯总能听到远方的犬吠鸡鸣，而此刻，不但她撬车的时候没有听见犬吠，别说那些农畜了，就连夜晚的虫鸣她都听不到分毫……

　　周围太过安静，安静得过了头！

　　在那风驰电掣之际，塔迪斯几乎是遵从本能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单膝跪地稳住身体。

　　下一秒，“轰”的一声从远方传来，塔迪斯抬眼望去，身子不由得一僵，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月光下，她看到前方那辆小皮卡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掀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狠狠砸向一旁田野，如此巨响，依然没能吵醒邻近田野的农户，甚至连房子内的灯光都没有亮起，仿若无人。

　　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惨白的月光和微弱的星光。而在那冷清的月光下，一道漆黑的人影，漂浮在半空之中。

　　冷风吹起了人影黑沉沉的斗篷，也划过塔迪斯的裙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这寒风，还是因为那反科学漂浮在空中的神秘影子。她站起来，冷漠地盯着对方，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刀，蓄势待发，这是她在无数险境无数生死中摸爬滚打酝酿出的杀伐气息。她从未在博士面前暴露自己这一面，就算在基尔格雷夫面前也没有，因为没必要。

　　自从培养了一身求生本领后，塔迪斯再也没有体会到死亡的压力，甚至，因为在梦中死亡了太多次，她早已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之心。但是此时此刻，她在那个拥有神秘力量的斗篷人身上，感觉到了这种压力。

　　“你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生物，和我们一样，总有一天将会灭绝，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个人影开了口，明明塔迪斯和他距离起码十米以上，但塔迪斯依然能听清他的声音，那是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气若游丝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我们不能让你继续影响甚至感染我们的实验品。”

　　塔迪斯瞳孔微缩，身体如同一发离弦箭，猛地扑向左方，下一刻，她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冷风划过自己的身侧。那是一扇车门，在一股无形之力作用下居然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切过来，在路上磨出道道火花。如果不是塔迪斯反应快，恐怕她现在就会变成两半。

　　这可不是梦境，死亡之后不知道还能否复活，而她该如何打败一个拥有古怪能力漂浮在空中的黑衣人？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考虑的时间，皮卡车的零件犹如万箭齐发朝塔迪斯扑来。她只是人类之躯，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就算她能保全要害躲过，不死也得脱层皮……

　　刹那间，她仿佛听见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机械声，一个若隐若现的蓝盒子挡在她的面前！

　　塔迪斯脸上的杀意瞬间瓦解，她忍不住笑了，大吼道：“你迟到了！”

　　“也不算太晚。”蓝盒子中穿着长风衣帆布鞋的男人笑道，直接将塔迪斯拉入自己的怀里，关上门，刚刚现身的蓝盒子又消失在寂静的黑夜。

　　漂浮在空中的黑衣人晦涩不明地看着蓝盒子消失的地方，缓缓降落，挥一挥手，那变成零件的皮卡车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这不是结束……”仿佛能捕捉到蓝盒子在时空中穿梭的轨迹，他抬起头，露出那张惨白如死尸的脸，敏锐地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