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秘博士]时空漫游》沉尘浮世

34、自我觉醒07

　　“你说的没错，博士，这个世界果然有问题！”

　　被博士拉进怀里的塔迪斯来不及稳住，就急冲冲地抓住他的衣领，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迫不及待地向他分享自己几日来的成果，仿佛想要和他邀功似的。

　　“我当然知道我是对的……”博士有些无奈地看着塔迪斯，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刚从生死一线脱离险境的人不是她一般。天知道在两分钟前当TARDIS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准确说是突然将他整个人罩进TARDIS之中时，他的心底到底有多么不安。

　　通常情况下TARDIS是不会直接将他装进飞船里的，除非被他召唤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而两分钟前他还在和“道林”僵持着，紧急情况肯定不是出自他这边，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塔迪斯遇到危险了。

　　博士无法忽略TARDIS和塔迪斯之间那微妙的联系，TARDIS几乎对她有求必应，这种现象他从未在任何一位女伴身上见过，哪怕他的蓝盒子再喜欢对方也没有。塔迪斯对于博士来说就像一个未解之谜，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TARDIS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居然会萌生一种恐慌，仿佛他将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

　　所以他想都没想，连被TARDIS一起带上船的“道林”也顾不上，直奔塔迪斯的坐标。还好他出现得及时，否则他无法想象当那些如同箭雨的汽车零件砸向塔迪斯时她会怎样。

　　不过塔迪斯似乎没有意识到博士此刻正大松一口气，她直接打断了博士的话，脸上洋溢着对于未知的跃跃欲试的灿烂笑容，这个笑容对于博士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很多时候他也会露出这种在无法懂得他的旁人看来十分神经质的笑容。

　　“不，你不明白，那个在之前和我们毫无瓜葛的神盾局，准确说是他们的局长，不仅认识你，并且还将你描绘成一个大坏蛋，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然而他又并非对你一清二楚，否则一开始我也不可能有机会伪装成你……如果他不是外星人，他对你的认知从何而来？这段记忆来自何方？”

　　塔迪斯手舞足蹈着，博士不得不承认她非常敏锐，以至于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找到了知音：“太棒了，塔迪斯，你抓住了重点，没错，如果神盾局的局长不是由其他认识我的外星人伪装的，那我们就得开始猜测他这个带着敌意的记忆从何而来，也许是某人故意植入的，要知道记忆这种无形的东西很容易被外界力量修改。无论是哪一种解释，都能证明这个地球的异常……”

　　说着说着，博士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又冷静下来，微微侧身看向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人影，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音量若有所思道：“或许……这也可以解释关于他的失忆问题……”

　　塔迪斯这才注意到TARDIS里还有第三个人，她顺着博士的目光望去，微微一愣，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道林·格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去环游世界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塔迪斯居然说出了和博士雷同的话，比利·罗素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像他不知道当他看到被那个自称为博士的男人拉进怀里的塔迪斯时，心底萌生的喜悦和感慨又源自何方。

　　两分钟前他还在为这个令他熟悉的瘦长男人的出现而心生警惕，他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用另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称呼着他，他试图将他当成被神盾局关押的疯子，然而这个“疯子”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让他熟悉到恍惚。

　　可是该死的，他发誓在他前半生三十多年的生命里，从孤儿院到战场，他从未和一个自称博士的男人产生交集，也从未遇到过一个名叫塔迪斯的女人，尽管这个名字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熟悉到他几乎想问他一句，她最近还好吗。

　　然后，两分钟后，他的耳旁响起了一阵古怪而又略微耳熟的机械声，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哪听过这种声音，下一秒他和博士就从神盾局的杂物间，转移到一个极具科技风和外星风格的操作室。

　　“带我去找她！”吼出这句话的博士仿佛变了一个人，在操作台周围忙得团团转，而比利也只能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推测他所说的塔迪斯遇见了危险，而他得开着这个时空飞船去救她。

　　饶是这些年地球上怪异的事情和超级英雄层出不穷，此时此刻罗素依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而现在，这个让他倍感熟悉的女孩也称呼他为道林·格雷？

　　“……抱歉，小姐……我叫比利·罗素。”看着塔迪斯那张脸，他无法说出塔迪斯认错了人，只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塔迪斯收起了惊讶，眉头轻皱看着那个就连气质都和道林一模一样的比利·罗素，眼底闪过一丝沉思。这种情况可不像基尔格雷夫与博士，因为两者的气质性格千差万别，而这位比利·罗素……

　　塔迪斯突然抬起脚步走到罗素面前。尽管此刻她身上还带着擦伤，红色长裙也有些破损，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身上依然有一股让罗素无法忽视的气质，让他的心底起了微妙的变化，记忆中一闪而过一道模糊的剪影，仿佛在不为人知的历史长河中的某一刻，她也曾这样，穿着精致的裙子，带着独特的气质，向他走来。

　　罗素的神情略微有些恍惚，沉重的脑袋让他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半靠在了TARDIS的操作台上，他一手撑着平台，一手撑住了额头，几个呼吸之间他又恢复到原来比利·罗素的沉着冷静状态。或许他没有他的老友那般身强力壮，但是他也有他没有的冷静和心机。

　　如果他们之前的交谈全是真实的，那么……难道他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到底哪一种记忆才是真实的？或者，他的过去还有真实存在吗？难道他仅仅凭借这两个让他无比熟悉的人的一两句话，就直接推翻否定自己的过去？

　　心烦意乱之中，一个略微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遮住眼的手腕，罗素微微抬眼，就落入了一双堪比星空的深邃而睿智的眼眸，它们仿佛看穿了他的真实想法。

　　“你没事吧？”塔迪斯担心因为记忆混乱而让他的大脑出了问题，毕竟此刻她和博士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突破口，“我知道否认自我存在非常困难，而你也没有必要全盘否定自己的过去，更没有必要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们，毕竟，我们的推测也可能是错误的。”

　　塔迪斯的话非常客观理性，正如她时刻保持冷静的眼神。

　　而博士也在这关键时刻开了口：“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或许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你认为，你真的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沉思和挣扎让距离他最近的塔迪斯确定这事可能有戏。沉默良久，他靠坐在操作台边，双手抱胸，看着自己面前默契十足洗脑力也十足的两人，仿佛叹了口气：“你们想让我怎么配合你们？”

　　塔迪斯立刻看向博士，而博士却装傻似的来到操作台前，拉动拉杆，将TARDIS停在了某处，然后一边状似忙碌地研究起某个仪器，一边对罗素说：“哦，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我暂时将你送回了家，如果我们真的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们会去找你的。”

　　“……什么？”罗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博士，仿佛被他戏耍了一般。

　　“就这样，下次见~”说着，博士还挥了挥手，TARDIS的大门应声而开，门外正是罗素家的客厅。

　　不知道是不是气到了极点，罗素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走之前看都没有看塔迪斯一眼。待TARDIS合上门，再次起航时，塔迪斯看向了博士，一脸憋笑。

　　“你这招欲擒故纵从哪学来的？”

　　“什么？我可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和我装傻，博士，如果你不是在欲擒故纵，那么你就是在利用他引诱什么人上钩，比如更换掉记忆的幕后黑手？他已经动摇了，为了修正和掩盖事实幕后黑手肯定会出现再一次修改记忆，如果对方真的出现，那么我们的推测就是对的，如果对方并没有现身，那么就可以排除这个推测。”塔迪斯凑到博士身边，“说吧，你脑袋中这个幕后黑手是谁？是不是和袭击我的黑衣人有关？他似乎非常想除掉我，为什么？”

　　博士没有直接回答，他着手改造的机器连塔迪斯都不知道他会用在何处：“……这是另一个待解之谜。”

　　塔迪斯眉毛一挑，她察觉到博士有所隐瞒，她以为他的隐瞒只是针对罗素，没想到对她也一样，这让她心底略微有些起伏，只是很快这丝不悦又被她掩盖过去，她想了想，又问：

　　“那我之前遇到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拥有语言控制能力的家伙，难道真的只是概率问题和偶然？他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博士，我不知道对你而言时间才过去多久，但是对我而言，离我们被抓进神盾局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将我从神盾局带走，因为我对他的能力免疫，他试图找到原因，可惜并不成功。我得到的信息都是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并且通过这三天的观察我发现他和你不仅仅只有容貌上的相似……”

　　“……噢，塔迪斯·泰姆，永远都在寻找冒险，永远都在寻找答案的女孩，并非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博士有些无奈道，“你能免疫或许只是因为你和我去过的某一个星球，而你认为的相似也仅仅是认为罢了，因为我们有同一张脸，所以你本能地想要挖掘我们之间的共同点，这就像一种惯性和理所当然。”

　　塔迪斯静静地望着博士，末了，她耸了耸肩，像是放弃了：“好吧，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休息，有什么发现再通知我。”

　　她向TARDIS内部走去。

　　实际上，对博士的异常了解，让塔迪斯自己都有些无奈，然而博士并不明白她到底有多么了解他，也不明白如果她想，她能轻而易举的看清他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隐瞒，又是隐瞒，塔迪斯只希望博士能像她信任他一样，愿意同她一起分担重担，而不是将一切都拦在自己肩膀上，还以为这是对她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