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我的另一半有些可爱》Tadashi

9、事情大条了

　　与三浦台的比赛结束之后，湘北的气势可谓一路高歌。仙道虽然办不到每场比赛都去看，但有彦一在，他看看录像也是可以的。
　　这天晚上，仙道睡得比较早，正好赶上了流川妈妈在跟流川商量周末去哪里逛逛的事情。
　　跟翔阳的比赛就在下个周五，仙道以为流川会拒绝这周末跟家人出去的，但流川并没有那么做。流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居然也同意了流川妈妈提议的野餐。
　　“我早上还要打球。”
　　“当然可以，等你打完球回来了，我们再出发。”流川妈妈很满意这个计划，抱着流川亲了一口。
　　说起来，流川母子的关系确实是比之前亲密多了，可能是流川长大了一些，所以也愿意跟家人一起活动了。
　　周末的早上，仙道感受着照进流川屋内的第一缕阳光，感叹着今天的天气应该是不错的。他定的闹钟还有十分钟就会把他叫起来，这也就说明，他还能在这里呆个十分钟。仙道本以为这十分钟也是无意外地看着流川的睡颜过去的，却等来了流川妈妈。
　　流川妈妈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慢慢地把流川身侧的篮球拿了起来。
　　仙道见流川妈妈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觉得全身都有些不自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流川妈妈要这么看着他？
　　仙道还没来得及搞明白这事情，就被闹钟吵醒了。
　　他看着天花板皱着眉思考了会，还是决定不继续睡了。他要快点赶去超市，在那里跟流川碰面。每一个周末，他都是这么期待在那里等到流川，这是他一周内最期待的事情。
　　仙道跟流川来到室外篮球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说真的，对方的那一头红发实在是太显眼，仙道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
　　“切，被人抢先了。”流川在手中转着篮球，一脸不耐烦。
　　仙道很想问问今天早上你的妈妈把你的篮球拿走了你知道么，可他问不出口。
　　流川现在手中的篮球是上一次跟仙道一起买的，他买这个篮球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跟仙道1on1的时候用“流川明”，所以买了个备用的。
　　樱木这时候又没投进去一个球，正在懊恼。流川看到这场景，马上摆出了嫌弃的表情，说了句白痴。
　　仙道只得感叹着这对冤家，笑了笑。
　　“他其实进步的相当快。”
　　流川停止了在食指上转动的篮球，收回放在樱木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仙道。仙道以为流川会说些什么的，虽然他觉得流川只是嘴上硬，流川已经承认了樱木的才能。
　　“今天不打了。”
　　然后，仙道听到流川这么说了一句。
　　他看着流川上了自行车要离开的样子，马上把对方拦了下来。
　　“这附近还有别的篮球场。”
　　“我不想打了，让开。”
　　以防被对方压着过去，仙道只好马上让了路。如果在平常，仙道一定会马上追上去，但这次没有必要，因为仙道知道流川会去哪里。
　　只是这使得流川在回家的途中回头望了一次罢了。
　　流川妈妈没想到儿子会回来的这么早，以为对方也是很期待这次野餐的，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流川爸爸看着妻子这么开心，心里也满是喜悦。
　　流川这是第一次跟家人出去野餐，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野餐都要做些什么，但他的妈妈已经提前告诉了他，公园里有篮球场，他可以适当地玩玩。
　　其实早上的时候，他妈妈跟他说要带上篮球去，他就已经有些吃惊了。
　　野餐并没有流川想象中的那么无趣，有好吃的，还可以随时躺下去睡一觉，当然是最符合流川的爱好的。只不过当他去篮球场的时候，那几个门外汉的姿势让他有些不忍直视罢了。
　　“打得不好就快点让位子。”
　　流川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对面三个与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只见他们扔了手中的篮球，愤怒地走了过来。
　　“你打得好，要不要跟我们比比啊。”
　　流川很讨厌这种没本事还装的人，一点也不想被他们碰到手中的篮球。
　　“我看到了什么，这家伙还在球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什么？我看看。”
　　“你这人没事吧，哈哈哈哈哈。”
　　流川看着眼前笑得前仰后翻的三个人，叹了口气，觉得刚刚的好心情彻底没了。“三个白痴。”
　　“小子，我警告你注意点，你有本事跟我们打一场啊。”
　　其中一个跟流川一样高的男生拽起了流川的领子，流川刚要把对方踢开，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飞过来的篮球把拽着他的人的手准确地打开，那人大骂了一声，歪过头想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就见到了某人一脸抱歉的样子。
　　“哟哟，真是巧啊。还有那位，真是对不起，我扔的不是很准。”仙道笑着捡起了重新滚到自己脚边的球，慢慢地走近道：“本来是要砸你的脸的。”
　　“你又是哪儿来的，找打是吧！”
　　仙道挑了挑眉，摆了摆空着的左手，表示自己的友好。“你们不是说要比么，快点比吧。”
　　“怎么，你认识这家伙，二对三我们是不在乎的。”
　　“我们让着你们也可以，二对二。”
　　仙道把篮球塞给流川，把对方另一只手上的篮球抢了过来，微笑道：“不，你们误会了，是一对三，我不上场。”
　　流川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仙道，又扫了眼被对方拿过去的篮球，刚想开口，就被对方抢了先机。
　　“你快点解决了，这个篮球我看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眼前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人变得可信起来了呢。好像是不久之前，又好像是从这一刻开始。
　　那三个人的结果是不需要猜测的，仙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信誉还不错，输了就让了位子，没有再做别的事情。
　　流川走到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去的仙道面前，低着头看着他。因为逆光的关系，仙道看不清流川的表情，虽然仙道很清楚，就算看到了对方的表情，也是猜不出对方在想些什么的。
　　仙道以为对方会叫自己跟他1on1的，但对方却只是伸出了手，示意自己把篮球还给他。他觉得今天的流川怪怪的，好像一点都不想跟他打篮球，明明每一次见到他都那么兴奋地找他单挑。
　　仙道对自己的另一个身体当然不感兴趣，刚想还给对方，就听到了流川妈妈的声音。
　　“仙道，你也来了啊，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么？”流川妈妈马上认出了仙道，打开了话匣子。
　　“伯母好，我没有跟朋友来。”
　　“那是跟家人一起么？”
　　“也不是，我的家人在东京，我是自己随便来逛逛的。”
　　“哦，是这样子…”流川妈妈突然有些心疼，转念一想，继续道：“你到我们这里来吃点东西吧。”
　　“这样会不会有些打扰了。”
　　“当然不会，我们带了好多东西，都吃不完。”
　　仙道偷偷瞥了眼流川，见流川一脸不屑的表情，笑得更是开心。“那谢谢伯母了。”
　　流川见仙道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一阵翻腾，只想说点什么泄愤，却想不出什么好词来。他意识到自己需要多学习一些词汇了，在学校的时候，对红头发的白痴，只需要白痴一个词就够用了，但对仙道，一个词显然是不够用的。
　　仙道第一次见流川爸爸，为了获得对方的好感，摆出了端正无比的坐姿。
　　在路人看来，仙道更像是这家人的孩子，流川在一旁却是安静得过分，也不说话，只是吃着东西。
　　仙道跟流川父母聊得很开心，但还是一直注意着流川，他见流川终于开始时不时地戳戳篮球了，确定了对方开始无聊了。
　　流川妈妈也注意到了流川显得有些无聊的模样，转了个话题道：“仙道不是也会篮球么，你们一起玩会儿吧。”
　　仙道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一行之间都充满了礼貌。“流川好像有点累了，让他休息会儿吧。”
　　这话才刚说完，流川就站了起来。
　　“我去篮球场。”
　　虽然他这话分明是想给仙道一个巴掌，但仙道并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问道：“我跟你一起去？”
　　流川瞪了他一眼，没有说别的，转身离开了。仙道越来越觉得今天的流川莫名其妙了。
　　“我们家枫是真的很喜欢篮球呢，尤其是那个篮球，陪伴了他很多年。”
　　仙道对这个话题充满了兴趣，他很想知道在流川家人看来，这个篮球是有着什么意义的。
　　“恩，看得出这个篮球很旧了，为什么不换个新的呢？”
　　“这句话你还是不要在枫面前说，他一定会生气的。”
　　流川妈妈的意思很明显，这代表着她曾经说过，而流川很生气。
　　“那个篮球是枫初一的时候买回家的，其实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理解，他那么喜欢篮球是为了什么。但是…”
　　流川妈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一般，表情变得更加明亮。
　　“但是，我们都觉得，有了那个篮球之后，枫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
　　“是啊，他变得更像这个年龄的男生应有的样子了。某种意义上讲，那个篮球，也是我们的家人。”
　　“只是一个篮球…”
　　“我们也曾经那么想过。”流川妈妈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流川爸爸，两人相视一笑，“但枫不那么想，所以我们也决定改变想法。”
　　当天晚上的时候，流川觉得他的篮球很不对劲。因为他的篮球一直在撞墙，虽然力度不是很大，但还是在不停地撞。
　　“说吧，什么事。”流川耐着性子问了一句，结果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仙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跟流川父母聊完之后，脑子就很混乱。下午跟流川一家人分开的时候，他盯着流川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如今到篮球的身体里了，看着流川，还是不知道能表达些什么。
　　仙道觉得自己很烦躁，但原因还有点模糊。
　　流川把卡片铺在地上，便出去洗漱了。
　　仙道独自在屋子里考虑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能静下心来。他看着地上的卡片们，每一个卡片他都那么熟悉，连摆放的位置都可以闭着眼睛背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流川明”，也就是说，他可以用“流川明”的身份问一些问题。
　　流川回到屋子的时候，只见地上的篮球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往卡片上蹦了。他坐在床上，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不过一会儿，对方就拼出了第一个问题。
　　今天那个男的惹你不开心了。
　　仙道表达的其实是问句，奈何他没有符号卡片，便成了肯定句。
　　流川只以为他的篮球白天的时候有过意识，所以见到了仙道，也没多想什么。他把左腿放到右腿上，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了这句话。
　　“他说那个白痴进步的很快。”
　　仙道觉得自己脚下一滑，差点站不稳，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滚了一圈，谁让他只是一个篮球。
　　流川的一句话勾起了今早最初的记忆，仙道想起来了，他确实有说樱木进步的很快，但这句话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让流川记到现在这个时候。仙道现在只能想到两种答案，第一是流川已经厌恶樱木到听不得别人夸奖他，第二是…第二是什么，仙道不敢继续想下去。
　　本着问事情问个明白的个性，仙道又蹦了一句话。
　　有很多人说他进步的快。
　　流川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一脸苦思。“还有别的人说那个白痴进步快了？”
　　仙道觉得流川的脸上写满了一句话——那些人都疯了么。
　　你很在乎他对他的看法么。
　　“不在乎。”
　　可是你因为他的一句话生气了。
　　流川又沉思了片刻，最终得出了结论。“那可能是在乎。”
　　仙道觉得在听到这个结论的那一刻，自己就像煮熟的篮球，变得滚烫无比。虽然他知道流川的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甚至他可能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出了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结论而已。但仙道还是忍不住去多想，流川今天的种种不正常，都是因为他吃醋了。
　　流川不喜欢他夸樱木。
　　仙道觉得自己距离暴走只差了一步，而这一步马上便由流川带着他走过去了——流川抱着他上了床。
　　他每个夜晚都紧贴着流川的身体，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兴奋。
　　仙道告诫着自己，流川已经很困了，流川刚才的那些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要安静点不能吵到流川…但都没有作用，仙道还是激动得一塌糊涂。
　　开什么玩笑，少年把他弄得这么紧张，自己倒是睡得挺香。
　　仙道盯着流川熟睡的脸，最后还是决定凑过去蹭一下，这一蹭非但没有把流川弄醒，倒是让他自己的身体一激灵。
　　太阳照常升起，仙道关掉了响个不停的闹钟，盯着脏乱的被子，第一次明白了罪恶感为何物。
　　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