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我的另一半有些可爱》Tadashi

10、败北的滋味

　　仙道是通过录影带知道湘北对战翔阳的比赛的，虽然彦一经常镜头对着宫城来回转，但仙道还是坚持把录影带看了一次又一次。
　　流川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了。
　　经过了上周末的那件事，仙道本想着这次周末不去跟流川一起练习篮球的，但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他作为篮球陪伴了流川无数个练习的早上，却还是不抵他作为自己跟流川度过的几个早上记忆深刻。
　　“我看了你们跟翔阳的比赛，非常棒。”
　　流川只是听着，没有回话的打算。
　　“今天不比了，各自练习各自的，怎么样？”仙道转了转手中的篮球，示意流川，他自己多带了一个球。
　　他们在篮球场练习了整整一个上午，互不干涉，也没有对话。
　　中午仙道喊流川去吃饭的时候，流川才意识到，仙道今天安静得过头了。
　　这不是平常的仙道。
　　他们找了最近的一家饭店，随便点了两份炒饭。仙道虽然告诉自己，面对流川的时候要平静一些，但其实做起来是有些困难的。
　　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可能是一个禁区，但他已经发现了，所以无法逃避。
　　仙道没有话，流川当然也很安静。一顿饭吃完了，仙道终于挤出了一句话，虽然他看出来了流川根本不想听这句话。
　　“你们下一场，是跟海南吧。”
　　流川看了仙道一眼，打着哈气点了点头。
　　“你的体力没关系么？”仙道是最明白流川体力的人，他很清楚流川需要克服这个障碍。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流川的回复。但仙道相信，对方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流川从不会逃避自己的缺点，他愿意用比平常人多了十倍的练习去克服自己的缺点，所以仙道相信，流川会找到自己的办法。仙道现在担心的是，海南的气势冲冲，目前流川的体力会应接不暇。
　　田冈教练如果知道仙道这么关心比赛的事情，一定感动得热泪盈眶。当然，仙道不希望教练知道，他关心的是敌方队员流川枫的情况。
　　“你要回家么，还是继续练球？”
　　“我答应了妈妈，去买衣服。”
　　仙道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流川赏了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白痴。”
　　跟流川分开之后，仙道回到家拿了钓具，去钓鱼了。好像是很久没碰鱼竿的缘故，倒是显得有些生疏。
　　虽然他一向是很喜欢这种活动的，但今天却是没什么滋味。
　　他想知道流川跟流川妈妈逛街买衣服是什么景象。他有点后悔刚刚没问他们去哪里买了...
　　仙道决定赌一把，他赌流川是带着篮球“流川明”出门的。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谁又说的准呢，流川那家伙说不定就想买完衣服后继续去练习。
　　仙道跑回了家，对上了二十分钟后的闹钟，催眠着自己快速入睡。还好早上的练习已经让他有些疲惫了，入睡的也算快。
　　作为篮球睁开双眼的一瞬间，他看到的是四面白墙。接下来，他的视线挪到了上方，正好看到了流川换裤子的景致。
　　流川什么样子他没见过，可在封闭的换衣室换衣服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仙道撞了撞墙，告诉自己清醒一点，他这样跟偷窥狂有什么区别。
　　“醒了。”
　　流川马上注意到了仙道的动静，把对方从椅子上拿了起来，坐了下去。
　　仙道见这人明明换好了也不愿出去，估计是懒得换下一件。可流川不出去，仙道就猜不到这是哪里。
　　然后，仙道就被流川抓着，在换衣室内呆到了最后一秒。
　　仙道决定直接去那个室外篮球场等流川了，流川既然带了篮球，就代表他接下来一定会去练。
　　日落的时候，仙道终于等来了流川，而此时他已经是满身大汗了。他不知道他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还是怎么做，最后还是举手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
　　仙道觉得他的智商已经降到了负数。
　　接着，湘北与海南的比赛日到了。
　　湘北与海南的比赛虽然获得了很多的关注，但到场的人普遍还是看好海南的。常胜的队伍不会轻易被拉下来，这就像是定理一般。
　　神奈川的所有球队都在对海南的第一位虎视眈眈，但仙道明白，离开神奈川之后，全国大赛的队伍更是令人热血沸腾的。
　　仙道想打到全国大赛，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的，但这不代表他的执念要比其他人少。
　　湘北与海南的比赛以失败告终。
　　仙道是中途才到了现场的，他不知道上半场的时候流川的战绩有多么辉煌，只要篮球传到流川手中，场上的喧哗就会止不住。观众们在为湘北的十一号沸腾，仙道可以感受得到。
　　但仙道也可以看的出流川有多么疲惫。
　　他喘得太厉害了。
　　下半场的时候，流川的进攻速度慢了很多，动作也不再似之前般灵活。仙道一直担心对方会突然倒下，索性对方还算□□。
　　湘北输了。
　　在此次夏季选拔中一路高歌的湘北，终于在神奈川王者海南面前败了阵。
　　仙道可以感受得到流川的痛苦与不甘，但他做不到什么。
　　“他们已经尽力了，只可惜最后一步。”鱼住率先离场，带动了其他陵南的球员们一同离场。
　　仙道站在原地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流川，一阵心疼。
　　败北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仙道，走了。”越野喊了他一声。
　　“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情。”
　　他需要对流川说句话，虽然他还没有想到该说什么，但起码，他要出现在流川的面前。当他出现在流川面前的时候，可能会控制不好表情，露出担心的模样，但没有关系，就算被察觉到了那份心意，也没有关系。
　　“你可以做到更好。”
　　这一次败北使得流川与樱木都把责任担在了自己的身上。
　　仙道那一句匆匆的安慰并没有得到流川的回应，湘北的球员们都失魂落魄的，没有人注意到他站在走廊上。他看着他们离开，知道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振作起来。
　　之后，仙道去了一次湘北。
　　樱木剃了头，说真的仙道觉得很适合对方。
　　他赶到湘北篮球场的时候，正好撞到了樱木与流川互殴的场面，本来想上前阻止的，但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还是忍住了。
　　他们在责备自己的过错，责备自己的不够强大。
　　败北的滋味是所有人都要品尝的，一年级的时候仙道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他明白他们的感受，所以选择站在一旁等待。
　　樱木离开之后，仙道才进了篮球场。
　　“不打算练个五百球么，今晚。”
　　流川一愣，回头见仙道真的站在那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五百球或许有点少，一千球吧。”
　　那天，仙道第一次作为一个人看了流川一整晚。他看着流川不停地把篮球投入篮筐，动作轻盈且标准。仙道是热爱篮球的，但他觉得看流川射篮也是件养眼的事情。
　　天亮之后，仙道终于上前停止了流川要继续投篮的手臂。
　　“可以了。”
　　流川挣开仙道的手，继续把手中的篮球投完，直到篮球顺利地落入篮筐内，才放下了手臂。
　　“你每天早上都会带着你的篮球去练习，你有试着数过么，这个动作，你做了多少次？”
　　仙道也拿起了一个篮球，走到罚球线上，准确无误地投入了篮筐内。他见流川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自己说出了答案。
　　“我猜，不下百万次。”仙道微笑道:“流川，你的篮球或许比你还要自信。”
　　等到流川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抱住了。他觉得仙道的姿势很奇怪，因为对方的手虽然贴在他的后背上，但胸前却跟自己还差了些距离。
　　这或许不能称之为拥抱。
　　这是鼓励。
　　“流川，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棘手的对手，面对那样的人，你一定要还给他点颜色。”
　　流川突然想到了家里的篮球，晚上的时候，篮球贴着他的感觉，跟现在仙道这么拥着他的感觉，很相似。
　　仙道没有想到，因为他的那些话，接下来的好几个比赛上，流川都把自家的篮球放在了便于观看比赛的休息席。
　　海南湘北一战结束之后，陵南与海南的比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或许这是今年夏季，在神奈川最受关注的比赛也说不定了。
　　田冈教练知道自己的队伍为了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他相信自己的队伍，并且愿意把一切赌在仙道身上。
　　仙道知道田冈教练的战略，他为对方给予自己的信任感到兴奋。他知道，如果不是教练相信他，是不会让他跟牧一对一的。
　　但仙道没想到，鱼住会在比赛开始前挑衅牧，说了那样的话。
　　“牧，你神奈川No1的头衔，今天要拱手让人了。”
　　鱼住的声音不大不小，可以让场上的所有球员听得清清楚楚。仙道被鱼住那带着些神气的样子弄得一愣，有种不祥的预感。
　　“鱼住，凭你是不可能的。”
　　“不，不是我，是我们的仙道。”
　　仙道觉得自己被队长活生生地卖了，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抬头看向观众席，湘北的球员们果然都到场了。流川闭着眼睛，估计是快无聊得睡了。
　　仙道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紧的，比赛开始之后，他有信心能让流川打起精神，关注他。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仙道作为point guard上场了，这几乎是令全场哗然的事情。
　　观看比赛的宫城本来就因为彩子与仙道绯闻看仙道不顺眼，仙道换了位置，与自己一样变成了控球后卫，他更是看仙道不爽了。
　　但宫城还是不得不对仙道的表现赞不绝口。
　　“陵南的其他四个人打得都很轻松，仙道的传球太妙了。”
　　比赛上半场的前半期，陵南掌握了绝对的节奏。田冈教练或许是正确的，仙道是适合控球后卫这个位置的。他的视野宽广，球技娴熟，头脑清晰，对同队的每一人都有着足够的了解，这无疑都成为了仙道可以与海南的牧抗衡的条件。
　　陵南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仙道的气量已经超过了牧。
　　然而比赛的节奏并没有如陵南的预料般一路顺畅。
　　清田的灌篮为海南注入了新的力量，陵南的节奏渐渐被打散，海南的势头终于在下半场崛起。
　　仙道觉得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工夫往台上扫了眼流川走后空出来的位置，真的是病得不清。
　　他需要振作起来，不能乱了阵脚，仙道知道他要比其他队员更镇定。
　　“大家冷静下来，海南的攻势有八成是牧发动的。只要限制住牧，一切都没问题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他越过了，即便是抱住他的腿。”
　　在仙道迅速闪过两人投入一球之后，本该士气上涨的陵南却因鱼住的三次犯规提醒再次紧张起来。
　　仙道觉得情况不对，鱼住的情况不对。他提醒了一次，但却还是慢了一步。
　　鱼住因技术犯规被罚下场的时候，仙道的大脑嗡了一下。但他明白，鱼住心里比谁都要难受。
　　“不要在意。”
　　仙道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进去这句话，或许这句话也是在跟其他队员说的。
　　鱼住被换下场，这意味着陵南接下来会陷入苦战。
　　牧看向仙道，若有所思。他很期待仙道接下来会怎么做，失去了鱼住，换下了福田，如今场上对海南构成威胁的只剩下仙道一人了。
　　通往全国大赛的路，真的是不好走啊。仙道最后瞥了眼流川的空座，笑了笑。
　　纵使海南的综合实力很强，仙道也要冲出一道路。
　　就在很多人以为陵南大势已去的时候，仙道却生生追回了分数，一次次的保持住了微妙的一分差距。
　　陵南的球员们都相信着，仙道会带他们走向胜利，即使失去了所有的胜算，仙道也一定会找到办法。这种信任的眼神使赤木感到惊讶，也令牧感到不爽。
　　在仙道与牧的活跃下，比赛渐渐变成了他们二人的对抗。
　　仙道第一次感到了疲惫，出汗量是以往的数倍。田冈教练也明白防守与进攻都仅靠仙道一人，实在是太勉强了。
　　下一场与湘北的对战，他们需要仙道。田冈教练不希望因为与海南的对战影响到了下一场比赛。他起身想要换人，却被福田挡在了面前。
　　福田对仙道的敌对意识是从高一开始便有了的，他一直希望着打败仙道，并一次次的尝试着。他的自尊心很强，但他同时也明白仙道的自尊心。
　　“你怎么了，福田。”田冈教练不解的看着一直摇头的福田。
　　“会伤及仙道的自尊的。”
　　田冈教练看向坐在休息席的其他球员，他们的眼神告诉他，他们都没有放弃希望。
　　他放弃了换下仙道的想法。
　　“我知道了，福田，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田冈教练拍了拍福田的后背，“你去减轻仙道进攻的压力吧。”
　　时间虽然不多了，但福田的上场还是起到了作用。
　　最后十秒，陵南还落后两分，而球在牧手上。
　　仙道挡在牧的前面，海南的教练一直喊着别让仙道把球抢过去，仙道觉得自己急的头快要炸了。
　　而在那关键的一刻，仙道发现他的队员是如此可靠。
　　池上在身后成功夺下了牧的球，准确无误地传到了仙道的手中。
　　还有五秒。
　　还有时间。
　　牧的一瞬间犹豫使得仙道顺利完成了一记漂亮的灌篮，在比赛的最后一秒，比分终于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