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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乍见总相欢 ...


  •   六年后。

      霍长君在冥河一战大败南肖国,出兵奇招制胜,未损一兵一卒便拿下南肖刚刚攻占的城池,立下大功。公宣王念其功绩,将他召回平阳王都,加封高义候,恩泽天下。

      为了这场庆功宴,朝中上下已筹备半月有余,场面声势之浩大足以见王上对霍长君的宠信。

      这一天,霍长君不仅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霍云鸣介绍给众人,还想借着此次机会为妹妹霍长夙觅得良配。

      霍长君被封为高义候,其正妻庄如琴亦被追封为从二品诰命夫人。霍长君从关外回来前,霍云鸣就因武艺极佳而极受王上青睐。霍长君回朝复命时,王上还在朝堂上问及霍云鸣是否会参加下届科举,摆明了是想让霍云鸣进朝效力。

      霍家在朝中如日中天,谁不想攀附交好?

      霍长君说要为长夙觅得良配,正是联姻的大好机会,各家公子本就是奔着霍长君妹妹的名号去的,却不曾想那霍长夙竟是如此难得之人。

      她从后厅出来时,穿着芙蓉绣花罗衫裙,外头罩着藕色半袖小衫,三千青丝被简简单单梳成垂鬟分肖髻,仅别一只桂花白玉簪。面容已能看出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冷如月光,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觉得摄人心魄。

      颜貌无双,容色非常。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清贵不凡。
      长夙落座于霍家长子霍云鸣之侧,旁若无人地同霍云鸣说起话来。

      “方老板在诗书丹青上皆有造诣,我已寄了帖子请他当你的先生,若他能肯答应,你一定要跟着他好好学习。”长夙说,“纵然你功夫了得,却也不能让别人当你是个莽夫,多读些诗书是好的。”

      “知道了,小姑姑,”霍云鸣皱着眉道,“庆功宴上您老就别说教啦,你也跟我差不多大,为何跟我娘一样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说起来长夙和霍云鸣的年纪相仿,只是霍长君认了长夙为义妹,霍云鸣还得老老实实喊一声小姑姑。

      “怕你以后吃亏,你还不愿听了。”长夙嗔了一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言了别的,“那我从护国寺带来的小面人儿,你还要不要了?”

      “要!”霍云鸣不常买这些,前几日看长夙带来的小面人儿,觉得十分稀罕,就想着长夙能借他好好瞧一瞧。霍云鸣说:“那本写面人儿的小传记,你也得让我看看。”

      长夙看着霍云鸣,娇俏地笑了声,应下了他的请求。

      “模样倒是勾人,”一个锦衣公子一边瞥着含笑的霍长夙,一边同身边的一个公子哥悄声说,“只不过前些年跟着霍将军在沙场上,绕不过一个母老虎的性子,不好拿捏啊。”

      那个公子哥邪笑道:“付哥,这您就不懂了吧?前些天尝过品香楼瑶瑶姑娘的味道,温柔若水不错,但就是太乏味。若是性子烈一些…”

      还没等他说完,两个人都齐齐地笑了起来。

      霍云鸣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登时便变了脸色,怒冲冲地就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的霍长夙拉住了衣袖,见长夙对他摇了摇头,霍云鸣才咬牙窜飞的怒气。

      霍云鸣皱眉咬牙道:“说得太难听了些,姑姑何必忍着?你以为鸣儿打不过他们吗?”

      长夙浅浅一笑:“饶是你武功无人可匹,也不能在庆功宴上闹事,回头又少不了哥哥一顿责罚。他们要说,便让他说去罢。方才我同你讲的那些,你可得记住,方先生说你好了,我才把面人儿和传记给你。”

      霍云鸣如蔫了一般,耷拉下脑袋:“记住了记住了,我会同方先生好好学习的,绝不会怠慢了。”

      霍云鸣这边话音刚落,便听有音从门口传来。

      “霍府的园林建造得华丽,让侄儿看得心醉,竟迷了路。”闻声犹若清泉流淌于间,煞是温和,声音的主人撩袍迈入正厅。
      那一袭白袍,清华得不可方物,手中一纸十二骨折扇,翩翩若松下之风,爽朗清举。

      白衣公子抱拳,“侄儿瞧着前头花圃里的醉芙蓉开得极好,霍将军可否允承言折几枝回去?”

      霍云鸣率先踱步过去,道:“殷哥是贵客,几枝醉芙蓉算什么,回头我吩咐下人给你送到府上。”看样子,霍云鸣与他很是熟稔。

      “这不是殷尚书家的公子么?”霍长君笑着请他坐在了长夙的旁边,“常听鸣儿谈起殷公子,鸣儿对殷公子可是钦佩的很啊!”

      殷承言谦和有礼,淡笑道:“霍将军过奖了,我与云鸣交好,霍将军唤我一声承言便是。家父身体微恙,便让承言前来恭祝霍将军凯旋而归。”

      “贤侄客气了。”

      霍云鸣拉着殷承言就到了霍长夙的跟前儿,像是一个孩子耍宝似的,兴冲冲地介绍道:“殷哥,这是我的小姑姑霍长夙。怎么样,长得漂亮吧?”

      殷承言有些揶揄地看向霍长夙,嘴角现出一抹促狭的笑,却似光风霁月,“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霍长夙原本清淡如风的神情竟有了些许窘迫之色,略施胭脂的双颊上浮上了若有若无的红晕,此刻看上去煞是明艳动人。

      “殷哥见过我小姑姑?”霍云鸣不解,眉宇酝出疑惑。

      殷承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霍姑娘怎是那种能让人轻易忘记的女子?”

      霍长夙自知他话中的戏谑,脸上的红意更盛,似乎一掐就能滴出血来。

      她自回王都后,终日不得出,她本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便在府里最偏的一隅搭了秋千,又在池子旁搁了一面青石桌,日日在那读书练字,尚不算枯燥。

      那日黄昏时分,天色将暮,天尽头都被夕阳烧成了红色。
      霍府的那一方天泛着澄明的红色,清风徐来,吹皱一池春水,结在秋千藤上的花瓣扬起淡淡清香,最是惬意自在。

      长夙坐在秋千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有异动,睁开眼便看见有一人翻墙而来,不由分说,长夙已经扑了上去。

      那人跳下来本就没站稳,长夙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按在了地下。

      长夙打量着来人的长相,手还紧紧揪着对方的领口,整个人都跪在他的胸前,丝毫没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是多么的不妥。

      长夙提了提他的领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的容貌隽秀非常,眉宇间似有山之巍峨,水之温清,衣着佩饰皆不俗,不像行窃之人。

      那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以手为枕,眯着眼凉凉地看着她,指了指领口下微微袒露的胸膛,“姑娘抓得这么紧,是想扒了殷某的衣服不成?”

      长夙一怔,松了手,几乎是从殷承言的身上跳了起来。

      殷承言失笑着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将地上的折扇捡了起来,又打开检查了几遍,才将目光再次凝到霍长夙的身上。

      “在下殷承言,原以为这里是没人的,不想惊扰到姑娘。”殷承言丝毫没有被抓的慌张,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反让长夙有点不知所措。

      殷承言刚刚着实被长夙的举动逗笑了。若是平常家的女子,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跑,是谁给了她胆子扑上去的?

      思及此,殷承言便想再逗一逗她,“我们殷家有个规矩,方才让姑娘瞧了身子,姑娘是要以身相许的。”

      长夙嚯一下抬头对上了他含笑的眸,有些急迫地问:“这是什么规矩?我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到他唇角越来越大的笑意,长夙才反应过来被他戏弄了,一时间又羞又恼,瞪圆了眼怒骂道:“登徒子!”

      殷承言看着她恼怒的样子竟笑出声来,笑声琅琅如璧,后来还是霍云鸣身边的小厮前来接应殷承言,霍长夙才知道这是霍云鸣的义兄,殷家的大公子殷承言。

      殷尚书为了避嫌,不愿让殷承言与霍云鸣之间有太多走动,可殷承言着实欣赏霍云鸣,便只得避人耳目翻墙进来,谁知竟会碰到在此闲玩的长夙。

      现今又见到霍长夙,殷承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单瞧着她,又觉今日的她同那日的她不同。
      那日她尽是别人瞧不见的活泼和性情,今日看上去倒沉稳灵秀了很多。

      但无论那一样,都很得殷承言喜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乍见总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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