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症状》何清澄

3、恋爱症状[下]

　　恋爱症状 [8]

　　托风吟的“福”，大家都很拼。
　　我看着所有的人，十几双的眼睛看着我，可是我还没决定今天到底干什么。
　　“你们今天想干什么？”我问。
　　才问出口，谭风就眉毛一竖，好像我问了多大逆不道的问题，“你不是代理教练。”
　　柯政温和的说：“就按往年的来就行。”
　　看看谭风，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原本计划五天的训练分量已经被他们三天搞定。
　　“喂，快点！”
　　催什么催？我瞪了眼谭风。
　　他一边眉毛挑起，道：“你不会是脑子进水，忘了下面该教什么吧。”
　　吼！冲他这句话！我把所有人带到篮框下，告诉他们：“一分钟进十球，进不了就喝那个，等所有人合格的叫我。我离开后马上开始。”说完，我溜之大吉。
　　坐在远处的树荫下，我悠闲的看着远山，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歌。
　　“你唱歌很好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回头，是柯政。我奇道：“你合格了？”
　　“一次OK。”他笑笑。
　　我也跟着笑了，闲聊：“说起来这几天那东西你一次也没喝过。”
　　“谭风也没喝过。”
　　“不，他早就喝过啦。”而且是第一个。
　　“花……我可以叫你花吗？我看你的朋友这么叫你。”看我点头，他继续说：“你是不是跟谭风有什么？”
　　“啊？”
　　“因为他一直瞪过来。”
　　有吗？我转头，正好跟他的眼神对到，然后他马上转过头去。奇怪了，他到底怎么了？
　　“你们怎么了？”
　　我猜测：“他可能是在想，‘这种缺德的训练方式是谁想出来的’。”
　　“咦？不是教练开出来的吗？”
　　我笑着把真相告诉他，柯政一脸惊喜。就在我们两个聊得正高兴的时候，一颗球突然飞过来——
　　“……！”
　　“小心。”柯政手横过来，把球挡下。
　　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谭风，你干什么？”
　　又是他？我打量着场地，这么远的距离能把球丢到我这里来，如果不是故意的，我愿意把头摘下来给他当椅子坐！
　　他到底想干嘛？！

　　***

　　反正事情传开了，吃饭的时候，几个后补球员硬是挤到我们桌来。
　　“小教练，队长和谭风是不是都喜欢你。”
　　“你视力多少？”我用筷子指着发问的人。
　　“两个1.5。”
　　我挥挥筷子：“记得回去配眼镜。”
　　我看着他们，好好拿出学姐的气度来：“不要见风就是雨，两个人聊两句就说人家在一起，这样很不道德，是会被浸猪茏的。”
　　“浸猪茏不是偷情吗？”柯政也加入话题。
　　我冲柯政笑笑，对他们说：“好了，本人来了，你们要不要直接问比较快？”
　　“什么？”柯政看看他们，没有人讲话，看来队长还是很有威严的。
　　柯政在我旁边坐下：“其实如果跟你一起浸猪茏我是不介意的，就怕有人不同意。”
　　一阵嘘声。
　　“啊？”我没反应过来，只是随着柯政的眼神看过去，刚好看到谭风黑着脸站在不远处。
　　这到底什么意思？主题含义是什么？
　　柯政不介意浸猪笼？那关谭风什么事？

　　恋爱症状 [9]

　　为期五天的训练已经完成，效果显著，风吟发明的怪异饮料简直成了国药！我趾高气扬的带队下山，跳上校车。以这样的队伍交到老师手上，绝对的光彩。
　　心情大好的从上车就开始哼歌。
　　“喂，别唱了。”方洁和队友换了位子，和风吟一起坐到最后面来。“你没发现气氛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我用唱歌的方式说，说完，自己也笑了。
　　“你不觉得安静得异常吗？”
　　“有吗？”我看看他们，安静有什么不对？
　　风吟对方洁道：“我早就告诉你不要跟她说了，花的大脑里司情的部分没插电。”
　　“真的诶。”方洁也看向我，学吟的口吻说：“你大脑里司情的部分出了什么事？”
　　“你们干嘛？”真是的，两个人一起损我。
　　“昨天你到底干了什么？”风吟问我。
　　昨天？白天照常训练，然后晚上开了个小庆祝会，大家不是玩得都很开心么。我还特地给谭风制造单独见吟的机会。
　　“我不觉得他喜欢我。”风吟说道。
　　“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呀。”到底怎么了？我睁大眼睛。
　　“他真的跟你亲口说？”
　　什么嘛！一脸怀疑。我挺起胸膛，道：“对！就是他说的！”
　　风吟突然妩媚一笑，话尾一转：“话说回来，花，你是不是喜欢那家伙。”
　　我向旁边靠去，“怎么可能？！”
　　风吟继续说：“因为以前就算遇到喜欢我的人，你也不会特别的牵线，这次干嘛这么积极？”
　　“那是因为……”真的诶，以前比谭风优秀不知道多少的人我都见过，我也没做过这种事。“……他有拜托我。”虽然这么说，可是心底却开始迷茫起来。
　　究竟为什么呢？应该是因为他推我上山吧。以我的高尚品德，知恩自然图报。
　　“花，你真的不喜欢他？”吟问。
　　很坚定的摇头。
　　“看到他没有心跳加速？”
　　摇头。
　　拜托，又不是有心脏病，怎么可能突然加速？夸张。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风吟坐回去。
　　放心？我一愣，心真的漏跳了一拍。
　　“既然这样，我跟他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吧。”
　　“吟？你说真的？”方洁叫起来。
　　“算是有点好感，可以试一试。”说完，风吟站起身来，走到谭风的旁边，和队友换了位置坐下来。
　　原来吟真的喜欢那个家伙？真不知道吟看上他什么了。以前比他好的人多的是，吟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人粗鲁，总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比女人还麻烦……不过说起来，他也算长的不错了，和吟站在一起起码外表配得上吟，而且……能为了吟喝下那种东西算很不容易了。
　　看着前面的两人，突然觉得心口酸酸的。我一定是舍不得吟才会这样，如果吟有了男朋友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在宿舍了，没有吟晚上打电脑的声音，我会失眠的……
　　直到车子到了学校，我才恍然回神，感觉三个小时的车程一眨眼的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吟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小花，你刚才不会一直在想我和谭风的事吧？”
　　差点让我从车上摔下去。
　　我打包票，吟没有成精绝对不是因为她道行不够，而是因为她道行太够人家不赶收她。

　　恋爱症状 [10]

　　“花！这里！”才出现在食堂，就被几声大叫叫住，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我只有低着头走过去。
　　本来以为集训完我可以彻底告别跟球有关的一切事务，结果告别是告别了，我却被篮球队的这些学弟缠上。
　　“小花，来吃饭。”志伟问。
　　我看着他们几个，没好气的道：“有你这么称呼学姐的吗。”
　　“可是方洁和风吟不都这么叫你吗。”
　　“她们是她们，你们是你们，关系不一样。”跟他们在一起我的话就开始增多，什么事都能说出来辩论一番。
　　“可是队长也叫你花，这么说你们的关系不一样？”另一个说。
　　“……”这群举一反三的好学生，我哑口无言。
　　“小花，你真的喜欢队长？”
　　“难怪最近我们的主力看起来不高兴。”
　　“……”我看向天花板，外带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对他们道：“听好了，你们的队长，还有你们的主力，自从回来我就连见都没见过。”这样总瞥清了吧。
　　齐任快嘴道：“如果您想见队长我们可以帮您把他带出来。”
　　我瞪他：“我、不、想、见。”
　　“那谭风呢？”
　　“拜托！我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别在我面前提他……”
　　志伟凑过来小声的说：“看看后头。”
　　我转头，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谭风就站在我身后，一张极凶恶煞的脸：“严庭让你一会儿过去一下。”
　　“好，谢谢……”我用很小的声音说。我终于领会到不能在人身后说坏话的道理了，我这唯一的一次居然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以后绝对不敢了！

　　***

　　吃完饭，我走在去学生会的路上。
　　前方突然有个很熟悉的人，是谭风，也走在和我同方向的路上。
　　我急忙放慢了脚步，生怕打了个照面。我想这一定是我不信神佛的报应，越不想发生的事就越会发生。
　　谭风突然转过头，看到了我。
　　“HI。”我顶着发麻的头皮打招呼。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我旁边跟我并排走。
　　“你要去哪儿？”我问，心里祈祷的跟他快点分道扬镳，就算绕点远路也可以。
　　“跟你一样。”
　　“哦……”计划失败。
　　我们一起走，谭风的步子大，走路又快，而我正好相反。他走几步就会超过我，然后不得不停下来等，来回几次，他又火大了：“你就不能走快点？”
　　“我没急事，你要着急你先走好了。”正合我意。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走到我旁边，走路的样子一步一停，像机器人，我忍不住想笑。
　　“喂，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突然问。
　　“没有啊。”我摆一脸的无辜。
　　他沮丧的拔拔头发：“别跟我客套！我不会把你怎样！说实话！”
　　真的想知道？我可是很诚实的哦。我掰出手指头来数：“你用球砸了我N次，却完全不道歉，而且还反过来怪我。而且你这个人，脾气暴躁、又没有耐心、把生气当作表达一切情绪的代言人，有事情还不会说清楚，光乱发脾气……”说着说着，我逐渐消音，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偷偷的看向他，他一定气暴了吧。谁知道他居然不怒反笑，两眼是笑的看得我浑身发毛。他不会气疯了吧？
　　“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他说。
　　轰地！我脑子的某处突然崩塌，“我、我……我只、只是……”该死！我结巴什么？！
　　“还有——”谭风顿了顿，严肃的对我说：“对不起。”
　　“……！”
　　我已经完全傻掉的看着他。
　　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他怪怪的，我也怪怪的，整个世界都怪怪的。
　　“这个……给你。”他摊开手，手掌上躺着张电影门票。
　　给我的？我迟疑的看看票，看看他。心跳声迅速加快。完蛋！看来我真的病了。
　　“你……要我转交给吟？”我试探的问。
　　他没有说话。我的心跳也平静下来，拿过票来，道：“我知道了。”难怪他会特地接近我，难怪他会跟我说对不起，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我按按胸口，看来真的需要到医院看看了。
　　他居然把票拿回去，我一惊：“怎么了？”
　　瞥了我一眼，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瞥我下一个人。
　　又生气了？奇怪！我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人！

　　恋爱症状 [11]

　　从医院回来，我倒在床上。吟从书中抬起头来：“花，你刚刚去什么地方了，一股药味。”
　　她的反应神经也太敏感了吧，谁要了她注定一辈子不能偷情。我从床上坐起来：“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方洁关切的望着我：“怎么？病了吗？”
　　我按按胸口：“最近觉得胸口不舒服，可能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有查出什么来吗？”
　　我摇头：“尿检，和X光，还有其他几个，出结果的都没问题，医生也说我一切正常，现在只是等血液结果出来。真奇怪，我最近真的觉得很不舒服，怎么会没问题呢？”
　　风吟要笑不笑的看着我，一副狐狸样：“你不会是看到谭风觉得心里不舒服吧。”
　　果然成精了。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方洁惊叹的看着我：“小花？真的是这样吗？”
　　“那是巧合。”
　　“你真的因为这样去医院？”
　　“怎么了？”我话音没落，两个人已经笑成了一团。
　　“干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小花，你——”
　　风吟打了个手势，阻止方洁说下去。“你说了也没用。”她还在笑，晶莹剔透的面容笑出一层粉红色，煞是好看。
　　没法沟通。我丢下一句“我去做事”，离开了宿舍。
　　检查结果出来证明我没问题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会尽力避开我的“病源”。

　　***

　　最近的日子很忙，马上校庆的日子就要到了，我被“应招”到学生会去做苦力。
　　我在学生会里面安排表演名单，谭风走进来。我看着他，他也向我看来，两人的眼神对到他马上冷着脸移开。我为他难过，做了那么多努力，结果没有追到吟，他一定很难过吧。
　　他在学生会转了一圈，看到没有他要找的人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他站定，回着头看我。
　　要说的话噎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我吞吞口水，“对不起，没事。”
　　谭风没有走，反而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我。而我也不自觉的望着他，感觉体温一点点的升高。
　　“花。”一个声音打破了气氛。一个人从谭风的身后走出来，是叶澈，他在几天前对我告白，现在在追我。
　　“花，校庆的时候你会唱歌的吧，我们一起，唱情歌好不好？……还有，这个给你。”说着丢了束花给我。
　　我拿着花忍不住说教：“早就跟你说过了，别浪费钱。”
　　他笑眯眯的坐在我对面：“送你别的你不收，我就只有送花了。……对了，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说着回过头。
　　我也看向门口，谭风的身影已经不在。
　　“咦？人呢？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有人，花，那个人是谁？也是来帮忙的吗……”
　　耳边听着叶澈的呱噪，我低下头，继续写着名单，心脏又开始紧缩。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的不开心？
　　血液报告已经出来了，证明我一切正常，但是……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我想骂人，骂那个医院里的草包大夫。
　　明明问题这么严重，怎么可能检查不出来？

　　恋爱症状 [12]

　　事情一步步的进行着，眼看校庆的日子进了，大家也更忙。
　　严庭包下了最大的会议室，凑齐了所有人开会，我也是在坐的一员。
　　谭风也在，估计是被找来帮忙的。
　　严庭开始主持会议，一步步的分派任务：“……席花，钱的部分你负责，会场布置的东西就麻烦你了，大家需要什么东西都去她那边申请。康乐部长会配合你。”
　　我点点头，记下，顺便问：“是谁康乐部长？”
　　“我。”
　　谭风？我倒喘了口气。
　　“有问题吗？”严庭问。
　　“我……其实……”我停了停，周围都不敢看，只能点点头：“没问题。”会议继续进行。
　　我敢肯定，不是老天在玩我，就是严庭在整我，他一定是在报风吟另选他人的仇！
　　会议开完，各小组开始针对自己的部分开小会。我和谭风凑在一起讨论需要采买的东西，以及买东西的地方。
　　我们正在拉单子，我手机突然响，是叶澈。
　　我直接按关机，将手机收在口袋里，说了句“对不起”，继续工作。
　　“没关系，有电话你就接。”谭风对我道。
　　“是叶澈。”
　　他“哦”了声。
　　我对着本子道：“他不是我男朋友。”边说边写。
　　“这种事，你没必要对我解释。”他说。
　　笔突然停了。也是，我多什么嘴呀。“我随便说说。”
　　“我可不是随便听的。”谭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抬头看着他，对着他的笑脸发起呆来。
　　他敲敲桌子，语气也轻快起来：“来，继续写。装饰品我们应该买什么，气球一定要的吧。”
　　心情突然好起来。

　　***

　　晚上，我居然睡不着。我爬起来凑到吟的旁边：“吟？”
　　“干什么？要去厕所自己去。”吟专注在电脑上。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看她打字，“吟，你说怎么样的两个人才能算是男女朋友呢？”
　　吟合上电脑，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你开窍了？”
　　“最近因为校庆所以经常跟谭风在一起，一被人撞上就要解释一次，可是他们都不信的感觉。”
　　“那关你什么事？”
　　“不是呀，既然他不喜欢我，我就不希望人家再误会。”
　　吟挑挑修长的眉：“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他没说过喜欢呀。”那就是不喜欢了。
　　“看来你缺的不只一部分。”吟摘下眼镜，一副要跟我好好聊聊的样子：“既然你不觉得谭风喜欢你，那叶澈呢？”
　　“叶澈不一样！他有跟我告白，而且有送花。”这个怎么能一样？感情的发展不就是应该先告白，然后追求，这样才会在一起。就和生小孩的道理一样，一定要先拜堂，然后睡在一起，这样才能有宝宝。
　　“那你喜欢叶澈吗？”
　　摇头。
　　“那谭风呢？”
　　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看到他你没有觉得开心，心跳加速？看不到的时候会想他，看到他的时候会开心。”吟研究着我的表情：“如果你有其中一种症状，就说明你喜欢他。”
　　“那、那、那……”我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如果四种都有呢？”
　　“说明你爱他。”
　　轰隆！脑中一阵雷电——
　　“可是、可是……”我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情：“吟，单恋的下场一般是什么？”不会是不得好死、死无全尸吧？
　　吟看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叹了口气，捏捏我的脸：“行了，你去睡觉吧，我来解决。”说完，她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这个……%￥#……到底什么跟什么？
　　我躺回床上胡思乱想。吟为什么不说？不会单恋的下场比死无全尸还要恐怖吧？
　　那我不要！我不要觉得开心，不要心跳加速，也不想要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