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症状》何清澄

2、恋爱症状[中]

　　恋爱症状 [4]

　　病床前，石老师用他那瘦弱充满皱纹的手握住我的手……
　　“席花……老师不行了……我的学生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紧紧的握住那只手，“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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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方洁边晾衣服边说：“就是说你的那个老师因为阑尾炎住院，所以请你担任篮球部集训教练？”
　　“毕竟去年他们训练是我跟的，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只有我了……”我在方洁身边磨磨又蹭蹭：“拜托！陪我一起去吧，当做旅游！”
　　方洁白了我一眼：“谁没事干跑到那种荒山上去旅游，而且还得给十几个人做饭？”
　　“唉！”我垮下来，果然还是不行吗？
　　方洁看着我：“既然这么不情愿拒绝不就好了，有必要痛苦成这样？”
　　风吟插嘴：“这才说明那位老师面子大，对吧，花。”
　　点头。老师帮过我很大的忙，所以老师的要求我绝对不会拒绝，而且发生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
　　再做一次垂死挣扎：“洁，陪我去吧~”
　　方洁看看风吟：“怎么办？吟。”
　　风吟合上书，道“好。”
　　“……！”真惊讶，最难搞定的人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我对天欢呼——万岁！

　　恋爱症状 [5]

　　走在没有路的山上，我几乎想吐着舌头喘气。看看前方，大部队已经不见了。
　　洁是运动健将，体力不输男生，爬个山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吟虽然成天窝在宿舍，而且昼伏夜出，但她也有定期去健身房，爬起山来像走平地。
　　只有我……只有我……
　　我扶着树喘气。真的不行了！顾不上脏不脏的坐在地上。
　　明明每天东奔西跑的人只有我，为什么到最后没体力的只有我一个？
　　“唉！”我认命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但愿能在天黑之前到……
　　不知道龟行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脚步声，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惊喜的表情还没有传达到脸上，当看到面前背光的高大身影，我彻底被打击。
　　“怎么是你？”谁来不好，居然是谭风！
　　他居高临下的看我，一副藐视的模样：“喂，你在这儿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爬山！”我没好气的说。
　　“所有的人都已经在宿舍整理好东西就只等你一个了，代、理、教、练——”最后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
　　我知道，他一定很质疑为什么石老师会找我这么个没有运动神经，而且还是个女生来当代理教练。本来我也很呕，不过在看到他郁闷的样子心里突然好受很多。
　　“我们只有五天的特训时间——”
　　我打断他：“我是教练，所以不需要你来提醒。”
　　“那就快点！我们没有时间等你耗！”他大吼，把车子往我面前一摆：“上来！”
　　我犹豫的看着那辆自行车，还是坐了上去：“你确定你能骑？这里是上坡……”
　　话没说完，他已经充分的表达了他的意思，推着车向山上跑去。
　　嗯！不错的上山方式。我龙心大悦，“是谁想出这么好的方法来？”
　　“谁想的都一样，只要你不耽误我们练习就好。”
　　跟这种人不能沟通！我闭嘴。
　　“还有，上次你被球打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
　　“怎么了？”我问。
　　他似乎咕哝了句什么，我没有听见，“你说什么？”
　　“……”一阵沉默。
　　我凑上前点，“刚才你说什么？”
　　他猛的停车，吓了我一跳。转过来的脸居然满脸通红：“我……我……我只是担心！连球都躲不过的人怎么当教练！”
　　如果教练什么都行还要你们干嘛？我很想这么说。不过我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脸红什么？”
　　他猛地转过身，继续向山上跑。
　　看着他的背影，连耳朵都红了，这人有必要气成这样吗？被球砸……是我的错？

　　恋爱症状 [6]

　　“花，你被同一个人的球打了三次对吧。”
　　点头。
　　“原本你很不愿意接下这次带队是吧。”
　　点头。
　　“既然这样你应该很想报仇，对吧。”
　　点头，再摇头。“我不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之中。”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着眼前着被绿的恐怖的菜汁，吞吞口水：“你确定不会闹出人命？这次集训时间很紧。”
　　事情是这样的。吟看了本漫画，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里面介绍了一种很恐怖的自制饮料，然后吟就把这个做了出来，想试试，以刺激灵感。可问题是万一我的队员集体进了医院，那要我怎么交代。
　　风吟一脸清淡，满不在乎的说：“你找个人来试试不就行了。”
　　我瞪眼。这么草菅人命？
　　“还是你自己试？”
　　我猛摇头。光看那份成分菜单我就已经开始反胃了。
　　“谭风，来一下。”反正是个机会，顺便“报仇”……

　　***

　　“把这杯东西喝了。”我指着桌子上绿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酷酷的板着脸，随便扫了一眼。
　　“给你们准备的饮料，你先喝喝看。”我连哄带骗。
　　“……”完全不信任的脸。
　　没办法了，只好全般托出。把所有利弊分析完毕以后，我看着他那张酷脸叹气，果然还是不行，“算了，我来吧。”
　　“花……？”
　　我看看风吟，这也是没办法的，我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嘛。
　　豪情万丈的举起杯子——
　　反正是什么成分我都知道，顶多是苦的辣的，虽然我这个人最怕这两种味道，但起码不是砒霜，根据风吟说的，顶多也只是恶心半天，再不然昏过去？不行……不行……越想越没有喝下去的勇气……
　　我闭起眼睛，直接往下灌——
　　一只手拿过我的杯子，等我回过神，那杯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看着刚刚喝光它的人，忍不住凑近，所有的恩怨全部抛在脑后，“谭风？你没事吧？你是主力，如果你死翘了，我没法向老师交代。”
　　谭风只是死死的皱着眉头，半分钟后似乎松了口气，“我没事。”
　　“确定？”
　　“不过这味道……虽然够恶心，但还没什么副作用。”
　　风吟拍拍我，道：“就这么决定了，观察他一天，如果真的没事，明天开始用我这招。”
　　就这样，谭风被当成了白老鼠，而在队员面前的绝对是悲惨的命运……

　　恋爱症状 [7]

　　“喂，你是不是跟谭风有一腿。”吃饭时，风吟又出惊人之语。
　　噗——喷出茶来的不是我，是方洁。而我，被一口馒头噎到说不出话来，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我看着风吟斯文进食的模样，几乎以为刚才是幻觉。
　　“真的？小花？”方洁兴奋的问。
　　“你哪儿来的结论？”
　　“因为今天原本你要喝那杯东西，结果他截过去了。”
　　“那是……”诶？真的。为什么？
　　方洁插嘴：“说起来，昨天我们来的时候，也是他主动要求要下山找你的。”
　　“啊？”不可思议。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方洁问。
　　“说什么……”我想了想，早就都忘了，“骂了我几句，我记得他很气。”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一定有问题。”风吟下结论。
　　对哦……我也觉得有问题。为什么要替我喝那个？总不可能是他突然想喝吧！那种东西……不然？是因为用球砸我感到愧疚？也不会！我看他次次砸完很没有愧疚感……
　　那为了什么？
　　我站起身来，道：“我去问清楚。”
　　方洁一把抓住我：“你不会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他‘你有没有喜欢我’？”
　　“有什么问题？”
　　“拜托！就算他真的喜欢你也不会承认的。要是直接拒绝了你多没面子。”
　　“会吗？”我倒觉得没什么，只是问清楚了我心安。从来没被人喜欢过的我，如果被人喜欢了，一定会跟身上长了刺一样，多不舒服。
　　风吟晃着筷子：“洁，别管她，让她去。”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切。”我坐回去，继续扒饭。
　　谁会不长眼睛的喜欢我？没有风吟的古典美艳，没有方洁的明朗大方。每次情人节，风吟总能收到大堆的巧克力，方洁也固定会收到几盒，只有我的数目为零。
　　我不是自卑，只是安于现实。
　　即使这样说，我还是想去确定一下。
　　在所有人的面前叫走出谭风。
　　“什么事？”他一张很凶的脸。
　　“对不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我急忙稳定了思绪，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看吧！我就说嘛！他一脸被噎到的表情，怎么可能喜欢我？！而且火气又那么大。
　　我急忙解释：“别紧张，别紧张，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随便问问，确定一下。”
　　他的火气不减反增，脸更恐怖了。
　　我后退一步，鼓起勇气一次问完：“那个……你为什么下山接我？”
　　“……”脸红了。
　　好吧，我当他难得好心。
　　“还有……刚才那杯东西你干嘛替我喝？”
　　“……”红到耳朵了。
　　算了，我当他口味异常……不对！等一下。我整理思绪。他不算是代我喝，毕竟弄出那种东西的人是吟，所以喝也是为了她喝……
　　OK！明白了！我打了个响指，冲他笑得温和。
　　“你果然有企图……”
　　果然，他手忙脚乱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其实我……我只是……”
　　算了，看他这么困难我来替他说：“你想让我帮你追吟对吧。”
　　“诶？”他愣住。
　　有这么惊讶吗？他做的这么明显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打量着他，他虽然脾气坏了点，嘴巴臭了点，惹人讨厌了点，不过有这份真心还是不错的，够资格追吟了。
　　“我会给你制造和吟的见面机会，在她面前多说你好话，不过其他的你要自己努力了哦。”
　　“等……等一下……”
　　“干什么？”我仰头看他，这种角度真够怪异，不过吟高，他们站在一起应该很配。
　　“你……”他看看我，别过头去：“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喜欢的不是你。”
　　这算什么问题？“你眼睛多少度？”我问他。
　　“两个2.0。”
　　“那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