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娃娃》Bonsaiki

4、娃娃

　　“仆从……！！？”
　　“有什么问题么？”小小的死神冷冷地问。
　　问题太多了好么……

　　西西米亚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您……是死神吗？真的就是……神明？？”
　　“是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我是说……我……”米亚支支吾吾，最后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死神微微挑眉，问：“你们镇子的镇长没有跟你说任何事情？”
　　“没有。我一觉睡起来就发现他们把我捣鼓到这里来了。”
　　“很好，看来他的嘴巴很严，没有说过什么多余的话。”
　　“那你……呃，您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被当做祭品献给了我，我会因此保护镇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要献祭呢？我生活在这个镇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我来您这里工作，您就会保护镇子？我……好多东西都搞不明白啊……”
　　“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继续保持不明白就好。无知者最幸福，你现在很幸福呢。”死神说完便打了个响指，转身就走。

　　“欸————咻！！！西西米亚你好！我叫艾比，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西西米亚今天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惊吓，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娃娃会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见鬼了啊啊啊啊啊啊！！！”
　　“西西米亚别吵啊啊啊啊啊啊！！！亡大人最讨厌人类大喊大叫了他马上就要生气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亡大人要生气了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大一小的尖叫此起彼伏……

　　“你看，我就说这次的贡品非常糟糕，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亡掏了掏耳朵，回头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眼神看着米亚，“艾比，你给她上上课吧，看她这幅模样我得找黛比安商量商量。”说罢，便走上楼梯，消失了。
　　“明白啦，大人。”艾比转头，对西西米亚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西西米亚眼前的这个艾比，是一个人偶，大概有10英寸那么高。虽然是个人偶，但是做得却十分精致，五官鲜明，带着栗色的假发，身上穿着洛丽塔风的蓬蓬裙，头上还夹着一顶可爱的黑色蕾丝小礼帽。她悬浮在半空中，两根长长的辫子摆来摆去。

　　“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会动的娃娃……”
　　“米亚小姐，你还会看到更多的‘第一次’的。”说完人偶咯咯咯地笑着，声音十分诡异。

　　……
　　艾比拽着西西米亚的手向巨大的旋转楼梯走去。
　　“首先呢，你得学会用这个楼梯。来来来，走上来。”
　　米亚踏上楼梯，仔细打量着。这个楼梯至少有五米宽，从右侧到左侧都得走上几步才能到。楼梯上铺着和地面一模一样的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任何脚步声。米亚偷偷摸了一下木制的扶手，手感十分光滑，还有一阵淡淡的香气。
　　真是活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带香气的木头啊……

　　“米亚小姐，你看看四周。”
　　米亚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竟然有许多扇门。在地面上看周围时，米亚只能看到贴着墙纸的光秃秃的墙壁；当她走上楼梯时才发现，每一层楼梯的周围上都有各种各样的门。但她怎么过去呢，楼梯和墙壁之间隔了很大很大的距离。
　　“米亚小姐，这是一座很大的塔，你又不会飞，完全靠脚走你是一辈子走不到你想去的房间的。”
　　“所以……我该怎么办？”
　　“所以每当你想去一个房间的时候，心里就默念那个房间的楼层，然后不知不觉你就会到达目的地啦。”艾比又咯咯咯地笑了。
　　“可我现在……”
　　“没有关系的，这次由我带你，拉着我的腿就好。”于是西西米亚伸手拽住了人偶的腿。
　　她跟着人偶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突然觉得人变得轻飘飘的，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了起来，迅速地变化着，时间放佛在加速流逝。

　　“啦啦啦~到啦！”艾比踹开西西米亚的手，米亚一惊，发现周围的一切又静止了。她来到扶手边低头向下看，那么大的空地现在看起来那么小，米亚意识到自己处在很高的地方。
　　“救命……我感觉有点头晕……”
　　“请不要告诉你害怕高处哦，那样我会把扣子笑掉的。”
　　米亚揉揉脸赶紧站在楼梯中间。
　　“这就是你的房间啦。你看你看！”艾比指向右方，右边的墙壁上有一扇檀木门。
　　“怎么……过去啊？”
　　“等一下哈。”艾比开始在自己的小礼帽里掏来掏去，然后掏出了一把粉红色的小钥匙，“这是33层，西西米亚的房间，这个是你的钥匙，要保存好哦。拿着这个钥匙说我要去西西米亚的房间试试看看！”人偶咯咯咯地笑，鼓励着少女。
　　西西米亚拿着那把小钥匙，对着房间说；“我要去西西米亚的房间。”
　　米亚面前的扶手像牛圈的栅栏一样打开了，对面的门锁“嗡”了一下，墙壁伸出一木板，它精密地翻转，延伸，展开，最后接上了楼梯。
　　没有围栏吗……就这么走过去？米亚的想法刚刚冒出来，咔得一声，木板两侧伸出了高高的围栏。
　　“这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啊，米亚小姐。”艾比推搡着米亚向房间走去。米亚把钥匙插进锁扣，转了一下，门开了。
　　“米亚小姐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亡大人这几天要出趟远门，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让我来给你上几节课吧~”说完艾比便消失了。
　　米亚走进房间，回头一看，那块木板不见了，应该是收合进了墙壁吧。她小心翼翼地向房内走着，这里一片漆黑。米亚伸出手摸来摸去，想知道哪里有个神奇的小机关可以用来照明。

　　“拍拍手就行了。”
　　“啊啊啊啊啊啊！！！！！”
　　“你吵什么吵？”
　　烛台点起了火，照亮了房间。金发死神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檀木躺椅上，椅子没有腿，像是被什么拖起来了一样，轻轻摇晃着。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不打招呼地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吓人……”
　　“首先我不是人，我是神明，其次为什么要打招呼，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但是您……”米亚努力地往下压着怒火，“也不能随便吓人啊。”
　　亡不说话，轻轻皱了下眉毛。
　　“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要出去一趟，你跟着艾比好好学学礼仪课。除了自己的房间和厨房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许碰，明白了么？”亡站了起来，走到米亚的跟前，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目光就像一把剑一样穿透了米亚的胸膛，少女突然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揪住她的心脏，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我明白了。”米亚弯下腰，对着亡鞠了一躬。
　　亡没有回应她，直径走出了门。门口并没有伸出木板，可他看起来确实又是踩在什么东西上，稳稳地走到了楼梯上。
　　米亚跪坐在了地上。地上铺着软软的钴蓝绒毯，印着金色的纹路，终于不是那铺天盖地的苏醒玫瑰了。也许是因为外貌的关系，米亚对他有点掉以轻心，但是那个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男孩，浑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果然是死神啊……那副可爱的正太脸都压不住身上的煞气。

　　惊魂未定的少女这才开始打量自己的房间，不由发出赞叹。这估计是人类世界里贵族才会拥有的房间了。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自己陷进了羊毛堆里。农场每年剪羊毛的时候，米亚会偷偷坐在羊毛堆上晒太阳，想象自己是坐在天鹅绒垫上的贵族少女，当然每次被发现的时候都会被骂得狗血喷头，然后农场主的儿子会在旁边偷笑。
　　西蒙斯……

　　想到这件事米亚心口梗了一下，开始沮丧了起来。她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碰碰，来缓解内心波荡的情绪。这房间看起来很华丽，实际上也就是华丽的地毯，华丽的墙纸加上一张华丽的床，连一扇窗子都没有。哦，还有一把神奇的躺椅。
　　简直就是华丽版监狱……

　　少女百般聊赖，只好躺在软软的床上，闭上眼睛。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