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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二课 ...


  •   不久之前,德古拉主神祭司召见了亡,安排了贝拉作为米亚的老师,但是米亚这几天总说头昏,于是亡有点不放心,就让艾比去陪着米亚。
      现在的死神之塔空荡荡的,没有了少女也没有了木偶,变得死气沉沉。

      亡站在998层楼前。
      这层楼的门与众不同,它是由黑钢打造的,门缝被铁条封得严严实实,外头还有一扇像监狱般的铁门,上面绕着四个巨大的钢锁,锁孔被堵住,上面刻着结界。这是这栋楼的唯一入口,然而却完全封死了,很难有人能闯进去。
      但是亡是主人,主人想去哪个房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上前一步,结界消失了,随即锁自动打开,铁门敞开。亡直径向内走去,伸手贴住那扇黑钢门,低声念了句咒语。黑钢门发出“嗡”的声音,然后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缓缓打开,迎接着主人的到来。

      室内很冷,犹如寒冬。
      这是一间冰房。墙壁,地面,全都是冰,然而这并不是人间的冰块,倘若有普通的人类闯进了,会立马失去意识,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永远躺在这里,再也不会苏醒。
      偌大的房间的中央有一具棺材。棺材也是冰雕的,就像那扇黑钢门一样,被铁链和结界封得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看到棺材里的遗体。
      亡来到棺材旁,手指刚刚贴上冰棺,铁链就松了开来。他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厚重的冰盖,里面的人露出了脸。

      一个少女静静躺在铺满天鹅绒的棺材里,手上放着一束冰玫瑰。她的身体如同冰一样冷硬,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柔顺的黑发也如同钢丝,上满结满了冰霜。
      亡看着她,眼神哀凉。

      ……
      贝拉站在米亚面前,微微皱眉,看着艾比。

      “这是亡的吩咐么?”
      “是的,贝拉大人。”米亚觉得贝拉不是很喜欢艾比的样子
      “你前几天学了很长时间的冥想,今天就来将念力传达到我的脑海里。如果在怀表指向月亮的时候仍未做到,我会给予你惩罚。”
      米亚心里一惊,想想自己曾经在教堂里读书,真是背不出来诗歌也顶多是被责备几句,这回竟然要来真的吗?天啊神明的惩罚……难道是被雷劈吗!

      但是她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情,贝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总感觉说错什么话就会被杀的样子。

      “那么开始吧。传达念力不需要什么练习室,站在这里就行了。”贝拉冷冷地说。
      “嗯……”米亚弱弱地回答。灵魂是不会流汗的,但是她还是感觉有汗珠从脑门上滑落。

      于是她乖乖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学着之前教得方法,先来寻找贝拉的灵魂。贝拉所教的冥想,实际上是让米亚学会找寻灵魂气息。眼睛看到的是□□,闭上眼看到的是灵魂。只有感受到的灵魂,才能有下一步动作——将自己的意念传递过去。
      对于贝拉这种高阶死神来说,已经不需要再通过冥想来完成传递意念了,但是米亚仍旧需要一步一步来。

      米亚眼前一片黑暗,周围气息浮动。有一个杀气很强烈的气息从她正前方传来,米亚意识到那个就是冷言冷语的贝拉了。她能理解贝拉会无视自己,看不起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个人类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杀气那么重。
      高高在上的神明会那么想杀死一个人类吗?无法理喻。只是仗着亡的面子,她觉得贝拉也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罢了。

      很快找准了灵魂气息,米亚试着在脑海里对着那个气息说话。贝拉说,如果意念传达成功,说出的话会有一刹那钟鸣轰响耳内的感觉,没有这种感觉就说明你没有传达成功。米亚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钟鸣,她意识到自己没有成功。

      贝拉站姿笔挺,手背在身后,冷冷看着米亚。艾比偷偷瞄了一眼米亚脖子上的怀表,竟然从已经跑到了小太阳和大太阳中间了。她感到很疑惑,这时间并不会过得这么快,难道是表坏了吗?
      于是艾比抬起头,准备开口,却对上贝拉的眼光。白发死神的眼光冷冽如刀,猛猛刺中艾比的那颗木头心脏,小木偶立刻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艾比意识到这是贝拉干得好事,她简直是明摆着要整米亚。而米亚现在还是闭着眼睛,看上去毫无进展的样子。艾比默默为贝拉捏了把冷汗。
      这时紧闭双眼的米亚动了动,将双手背到身后,接着又陷入了一动不动中。贝拉眼角抽了一下,警惕地观察着对方的举动。

      还没进入冥想状态吗?贝拉心想。看来这下子,惩罚是没跑了。

      然而米亚并不是没有陷入冥想,相反她正在冥想中和另一个对话。

      又是那个家伙,那个熟悉的声音。

      “啦啦啦啦啦。听到了吗西西米亚,有没有钟鸣声回荡耳旁?”声音变得有点俏皮,有种嘲讽米亚的味道。
      米亚没有办法和它对话,她无法传递自己的意念。在她的冥想中,杀气腾腾的贝拉旁出现了另一个气息,阴沉,鬼祟。米亚本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可是眼皮却沉重得无法睁开,身体也麻木起来,动不了。
      “给你一个警告,不要去传达意念给贝拉,即使被惩罚。罚了就罚了,又不会死,何况你有那个人替你打照面,她也不会对你动真格的。”
      米亚心想凭什么要莫名其妙被人打一棒?你脑子有病吗?我脑子没病啊!

      “我这是为你好,上一次没有我的话,你早被扔进冥河道了。所以这一次也相信我吧。我是寄宿在你身体内的东西,我们共存亡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嬉笑,充满了恶意。
      寄宿在我身体内的东西?米亚心里一沉。

      “所以请天赋异禀的米亚小姐,受一次委屈吧。您要是想出风头也未必不可,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贝拉面前表现出你有学法术的天赋呢。”声音打了个响指,米亚看到贝拉身边的那个气息消失了。就和以前一样,那个声音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艾比紧张地看着怀表,怀表已经指向大太阳了。再过不久就要指向月亮了。实际上真要是贝拉对怀表动了手脚,也很难证明的,因为神明根本没有时间概念,大家都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早上什么时候是黑夜!
      原先她丢给米亚这个怀表,不过是陪她演戏而已。米亚当时早就死了,在人间的时空早已定格在那个夜晚。而死神之塔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但是米亚既然提起死神之塔没有窗户,怎么分辨白天黑夜,艾比也只好见招拆招,把自己心爱的小怀表丢给了她。
      没想到贝拉会捡这个漏洞,艾比的木头脑子僵硬地运转着,在想如何能搬救兵来救救可怜的小少女。

      米亚正在做着挣扎,那个声音虽然奇怪,但也确实救了自己一次,而且它说的共存亡,听上去也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她一开始很想反驳声音,就算她自己愿意出风头,现在也无法做到念力传递啊,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完全做不到,声音为何还要跳出来提醒自己?

      说明自己确实可以做到的!

      只是她意识到自己从未和亡提起过声音的事情,每次似乎一到嘴边,就会忘了这档子事。她想试试能不能像艾比寻求帮助,可自己又改如何解释呢?

      怀表指针指向了大太阳和月亮之间,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月亮移动着。艾比想通过念力来帮助米亚,可是她的精神力没有贝拉强大,如果传达念力的话就会被窥视到,被抓到作弊的话贝拉那家伙肯定更有理由惩罚米亚小姐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米亚小姐要是被惩罚了自己也难逃其咎啊!虽说亡大人从来没向自己发过火,但是他肯定会因此发怒的!
      艾比一想到亡曾经的那次怒火,不禁打了个颤。

      贝拉看着怀表的指针,已经快要到月亮了。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准备开口宣布自己的惩罚。

      “练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啊?有什么问题吗?”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米亚惊醒过来,强大的精神力击破了米亚冥想。米亚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着胸前的怀表。指针已经指向了月亮,米亚逃不过惩罚了。

      “伊尔泰德,你来做什么?”贝拉本想开口,却听到一句质问从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他!
      亡迎着贝拉略带惊慌的目光,向伊尔泰德走去。

      一时间,殿堂之内聚集了三位高阶死神!

      “我只是关心一下米亚小姐的学习状况,你至于这样吗?”伊尔泰德嬉皮笑脸的,他微微佝偻,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过于苍白的脸庞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诡异。
      “劳烦你的关系。”亡冷笑,“您关系好您自己就够了,脸比小姑娘都要白,不考虑抹点黑粉么?”
      伊尔泰德脸色明显难看了一下,但很快换上那副谄媚的脸。

      “我会的,朋友。我当然会的。”他转头看向米亚,说,“念力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米亚小姐得多下点功夫才行啊。贝拉小姐也是,您得有点耐心,当老师还是挺辛苦得。”然后暧昧地看了一眼怀表,露出微笑,
      贝拉撇过头,显得有些尴尬。她微微瞟了亡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看着自己或者怀表,而是一直盯着伊尔泰德。
      她小小地舒了口气。

      “亡先生,你在这里待了有好一会了吧?”伊尔泰德突然说道。贝拉一惊,转头看向亡,那位金发死神仍是没有正眼看自己。

      “我只是过来看看米亚怎么样了。没想到正好撞上你。看来今天真不走运。”语气冷冷的,犹如冰刀。

      伊尔泰德识趣地哼了一声,摆摆手离开了殿堂。亡看着他身影远去,然后放下心来,走向米亚。

      “怎么样?还好么?”他不冷不热地问,声音缓缓的。
      “我……没有在时间内完成念力的任务。”米亚悄悄看了贝拉一眼,“所以……”

      “只是给你一点压力罢了。”贝拉抢了米亚的话,有点紧张地看着亡。
      “有压力是好事。压力激发潜力。”亡点点头,轻轻地说。

      “那么今天的课程结束了,西西米亚,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你对她的教诲,麻烦你了。”亡抬头看了贝拉一眼,礼貌地告别。然后拍了拍米亚的背,和她一道向殿堂外走去。

      贝拉看着他俩渐渐消失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伊尔泰德的那句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个男孩其实早已悄无声息地看着自己很久了。自己做了什么,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顿时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又好像有无数条小蛇,拼命钻着自己的心脏,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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