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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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好好处理这件事情，尽量不要传到圣亚力陀那帮家伙的耳朵里。”
“我明白的，主神祭司大人。”
塔布纳卡之殿的最深处是一间空旷的密室，密室的“无妄之壁”连同着“树”，发出着轰鸣声。生命长河的声音并不聒噪，它低沉又庄严，微微震动着人们的心脏。
密室内陈列着一把把大理石雕刻的镰刀，燃烧的人鱼烛环绕着二人，昏暗的烛光让这间密室更加压抑。名为德古拉的男人身穿一袭黑袍，项上围着一条的雪白的领巾。说是领巾有点不恰当，因为这条领巾出奇的长，笔直垂至脚踝，上面用细细的金丝绣着密密麻麻的咒文。这是祭司的标志，也是权力的象征。
“往事我不想多提。但是你们当年做的事情，也是太过于震惊天神里头的那帮老家伙。所以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么多年，她的怨灵都无法平息，还一直给人间带来灾难，甚至又回到神明之地，这样真的不太好。”
“我明白的。”亡重复着回答，面无表情。
“这不是你们的错，我了解的，人类就是这样，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事情就算了吧。你和黛比安他们在没有想出怎么处理她之前，就陪她多演演戏吧。辛苦你了。”德古拉温和地笑了，眼角挤出细细的皱纹。即使是神明也是会有衰老的一天，只不过他们的时间比人类要拉长很多很多倍罢了。
亡点点头，转身离去。德古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
米亚站在塔布纳卡之殿中央，等候着所谓的“老师”来教导她。昨天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但是今天她又必须显得若无其事地去迎接新的展开。
“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艾比和黛比安，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在陪你演戏，你也去陪他们演戏。这个世上知道死神的血会被处子之血点燃的人寥寥可数，一个平凡的牧师竟然会突然获得这样的方法，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与你的前世有关的人，无非就是这几个。我一直怀疑是当中有人陷害了那个女人。所以在不清楚他们下一步动作之前，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
在来到塔布纳卡之殿前，亡站在底层的空地上对米亚叮嘱。他向米亚解释道那个女人曾是一位堕落至凡间的死神，当年犯下的过错震惊了神明之地。她的事情一直被这几个死神死死地压住，如果被圣亚力陀之殿的天神知道这么多年死神们都没有处理好自己同类干的好事，恐怕死神的首领——德古拉主神祭司是要被责罚的。
米亚猜测，那些道貌岸然的死神们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将她丢入冥河中，重新投入人间。但是亡在塔布纳卡之殿说的那句话，无疑是向他们宣誓了他要保护自己。何况她虽然是没有死于烈火之下，可手上那个代表诅咒的胎记并未消失，谁又能保证她的转世能像她一样，不再祸害村民呢？
少女忧心忡忡地思量着前因后果，却被清脆的脚步声拽离了思绪。迎面走来一个白发女人，她穿着黑白的骑马装，走到米亚跟前。
米亚鞠躬，用余光微微打量着她。白发女人个子很高，就像黛比安小姐一样气势十足。她脸上不悲不喜，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或者说，即使是艾比这样的真正的木偶，都比她来的更有生机一些。
“我的名字是贝拉。”白发女人开口，介绍简短又生硬。
“贝拉大人您好，我的名字是……”
“西西米亚，我知道的。”她粗暴地打断了米亚的话，然后扔给了米亚一个头盔。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来教会你法术，告诉你如何成为一个女巫。人间实际上合格的女巫并不多，很多都是滥竽充数罢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巫后，我们会送你回到人间。你要好好地为你的镇子做出贡献，来继承那位死去女巫的意志，承担起身上的福泽。”
“我明白了，贝拉大人。”知道真正的过去后，米亚听到这些谎言总是忍不住想反驳。
“我们每天的会面就在塔布纳卡之殿中央，由我带你去训练场地。今天开始我要训练你的是‘念力’。学会这个，你便可以不用张口就能将想法传递到人们的耳中。”贝拉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说话语气却像木板敲击出来的那样僵硬。
米亚使劲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贝拉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响指，她留着齐齐的刘海，白发垂及耳侧，发梢卷出好看的弧度。米亚从来没有在人间看到过这样的发色和发型，觉得十分新奇。
不一会，一扇门幻化了出来。就像上次测验一样，这扇门也是直直立在正中央。
“这不是普通的门，它叫无妄门，可以通往任何地方，前提是你知道目的地在何处，通往的地方越远，召唤所需的体力就越多，时间也越长。刚刚诞生的幼小神明在学习这种法术时会闹出很大动静，成熟之后，只需要打个响指，拍拍手，便能召唤出近距离的门。”
真的是法术啊……米亚想起了死神之塔的那个巨大的楼梯，她觉得两者的原理很相似。
“但是我不会和你说神明之地里任何重要场所的具体位置，也不会教会你这种方法的。”贝拉硬硬地告诫米亚。米亚知趣地点点头，心里一阵不满。
贝拉转身向门内走去，米亚紧跟其后。打开门，走进去，景物一下子就变了，没有任何过渡，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你来到街道上打开门走进一家裁缝店一样，米亚和贝拉就这么的从殿堂中央，走到了离殿堂有几千米的石壁隧道里。这让米亚感到不可思议。
大理石镰刀直立在两侧，像骑士般守护着这个地方。零零星星的人鱼烛漂浮在她们周围，跟随着她们的脚步前进着。米亚听到了轰鸣声，这声音并不像爆炸声那样直接刺激着耳膜，而是像厚重的鼓一般，咚咚咚地敲击着心脏。
她们绕来绕去，穿过一扇扇的铁门，终于来到了一间密室里。密室正中央的墙壁刻着圆形的咒语，轰鸣声格外的大，米亚意识到这就是声音的源头。
“把手放上去，闭上眼，自己感受，看看你能不能听到点什么。”贝拉的声音在轰鸣声中跳脱出来，非常清晰。米亚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现象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现在遭遇的一切也足够奇怪了，这种事也便不去多想。
米亚走进墙壁，将手贴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她的耳朵里充满了轰隆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但她不敢就这么说放弃，她不知道就这样对这个冷冰冰的老师说自己做不到，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了这个轰鸣的声音中，隐藏着一种节奏。一开始很小很小，被轰声覆盖着，可是慢慢地，这个节奏越来越明显。
米亚竖起耳朵仔细地分辨着，她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将耳朵贴上了墙壁。贝拉看到她这一举动，微微皱了皱眉。
那节奏越来越明晰，开始从沉闷的咚咚声，渐渐有了音律。米亚眉头紧皱，她有种预感，声音的主人正在传达一个信息。
偌大的密室里只有贝拉和米亚。这是主神祭司才能来的地方，而贝拉却将米亚带到这个地方。那个无妄之壁通往的是“树”，这轰声便是树发出的声音。这不是什么念力练习，白发死神正在测试米亚，她想知道米亚究竟离那个女人有多近，究竟和她有多相似。
“不要说。”米亚猛地张开眼，瞳孔紧缩。
“不要说。”那个轰隆的声音隐藏的……是这样一句话。
米亚分不清那是男还是女，只是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身处险境的她早已学会了去留意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米亚在拼命思考这个隐藏的信息到底向告诉她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贝拉发现米亚睁开了眼睛，她警觉地问。
米亚想起亡对她的嘱咐，再联想到这句话，于是本能地撒了个谎。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除了轰隆隆的声音。”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贝拉，怎么看都是一个无知的少女。
贝拉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她走到米亚跟前，伸手在米亚的天灵盖上猛击一掌：
“很好，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全部忘记吧。”
米亚瘫倒在地，一动不动。贝拉扛起米亚，手托着米亚的屁股，向原路走去，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这个测验的结果让她很满意，至少可以稍稍放心了。
而她扛起的那个，本该昏迷的少女，却微微张开眼睛，轻轻斜了贝拉一眼。她手上的粉色胎记，散发出隐隐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一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