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负荣华》陌上独行

15、真相

　　“啪嚓”一声，带着茶水的青花瓷杯在孙皇后与丁贵妃中间碎裂，溅了两人一脸的茶水，随之而来的，是昭明帝的怒吼，“都给朕闭嘴。”

　　昭明帝心中恼怒得都要冒烟了，天知道他宫里妃嫔为何跟泼妇一样，叫他日日不得安生，“形同泼妇，宫规礼仪都被你们吃到肚子里了吗？”

　　入宫为妃，规矩礼仪都是顶顶重要的，孙皇后与丁贵妃也曾是温柔的闺中少女，贤良淑德，娴静知礼，不过入宫十余年，模样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了，平日忍忍装装自是没什么，可两个人都知道，宸贵妃的死是昭明帝的逆鳞，如今宫中竟出了敢传流言之人，两人都生恐自己声儿小了，皇上就把这散播留言的罪名安到自己身上。

　　比起被扣上散播流言的罪名，泼妇就泼妇吧！谁还没个不得已的时候？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妻一妾，昭明帝心中开始有了思量，孙皇后他了解，最是求稳妥，偶尔闹闹脾气，实在是性格所致。孙皇后说得没错，一个有太子的皇后，家族强大，太子也无甚错误，她没必要出此蠢招。

　　至于丁贵妃，昭明帝是不信她的，想起宸贵妃的死，昭明帝的眸色一暗，当日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宸贵妃浑身是血的模样，真是叫他午夜梦回都心中难安。昭明帝心中有了判断，说出的话就难免叫人心惊。

　　“丁念蕊，你当知道，朕不可能对你一忍再忍。”昭明帝的声音一片冰寒，竟让丁贵妃打了个寒颤，她混迹后宫多年，从不曾在心中怕过何事，此时却觉眼前的帝王当真凉薄，她还未来得及出声反驳，便听昭明帝继续说道：“当日之事，不要叫朕找到证据，否则，朕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孙皇后听了昭明帝的话，心中隐隐放下不安，转而嘲笑起丁贵妃没有自知之明，竟然一再冒犯帝王威严，此时，她是丝毫不记得她也曾触犯龙颜过了。

　　“陛下就如此不信臣妾吗？当日臣妾无心，可那私通的两个人里就有宸贵妃，证据确凿，陛下为何与臣妾说这些诛心之言，臣妾之心，天地可鉴。”丁贵妃字字坚定，大有起誓发愿的意思。

　　昭明帝已从座位上走下来，她捏着丁贵妃的下巴，“朕但愿天地可鉴，不要冤枉任何一个人，朕没有证据证明蓉儿的清白，但朕相信她。朕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杀害了她，可朕不信你，不过朕留着你，让你得享荣华，待朕找到证据，就是你的死期。”

　　丁贵妃看着昭明帝的眼里忽然涌出泪水，“皇上既如此信她，何不现在就杀了臣妾，您信皇后，信宸贵妃，就是不能信臣妾，那您留着臣妾做什么，当年又为何倚仗臣妾父亲的兵力保得平安，坐稳这皇位？”

　　话还未说完，丁贵妃的脸上就被昭明帝打出了五个清晰的手印，“你要感谢当年你父亲护驾有功，否则你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朕忍你，不代表朕不能收拾你，你如今愈发放肆，倒叫我不想忍下去了。”

　　孙皇后深深觉着其实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可是看到两个人撕破脸皮，剑拔弩张的模样还是心惊的厉害，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真恨不得自己是聋子，瞧瞧瞧瞧又听了这许多不该听的，她真是怕了皇上日后也要来清算她。

　　昭明帝的目光太吓人，丁贵妃冲动的火苗忽然就被浇灭了，此时看到昭明帝的样子，深深觉得自己犯了大错，眼泪不要钱一般使劲流了下来，“陛下，臣妾脑子糊涂，臣妾说错话了，您看在大皇子跟妍儿的份儿上，不要与臣妾计较好不好？”

　　“你话说得如此清楚，朕看不出你哪里糊涂，你提醒朕记着你父亲的情，朕都记下了。朕答应过丁将军，护你一世荣华，朕是守信之人。朕如今也不责罚你，但你最好日日祈祷，朕找不到你杀害蓉儿的证据。”昭明帝想起宸贵妃，心中还是一痛，看向丁贵妃的目光就充满了狠厉。

　　丁贵妃哭得凄凄惨惨，“皇上你为何不肯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臣妾没有害她，也没有散播流言，若臣妾有一句虚言，叫臣妾受天打雷劈。”

　　昭明帝已起身，再不肯看丁贵妃一眼，他看着殿门，语气鄙夷，“若无今日流言，朕只当此事已过，今日流言一出，朕真是觉着此事永远都过不去。你不用与朕赌咒发誓，真不想听，且你也不信这些不是。”

　　“都起来吧！皇后，若朕今日之后再听宫中有任何流言，朕唯你是问。至于那传流言的小太监，朕想叫他死得让朕心里舒坦，陶昭媛愈发管不好宫人了，就降为美人，搬去萱兰阁吧！”昭明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凤仪宫，留下两个刚吵过架的女人对视。

　　孙皇后早在昭明帝叫她起身之时起来了，跪了好一阵子，腿都跪麻了，要不是身边宫女扶着，险些摔倒。丁贵妃却呆呆的跪在那里，眼神空洞，叫孙皇后看着心中发堵，不由白了丁贵妃一眼，“丁贵妃也起吧，皇上都走了，本宫可不耐烦看你下跪，起来赶紧回去你的柔福宫，约束好下人的嘴。”

　　不过因为那传流言的小太监是玉灵宫的人，昭明帝便把陶昭媛贬成了美人，还搬去鬼都没有一个的萱兰阁，孙皇后自然急着赶紧处理此事，如何瞧得了丁贵妃跪在那里让人来气。

　　丁贵妃终于在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软轿都没坐，一步步往柔福宫走，她知道，昭明帝此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想起宸贵妃刚死的时候，昭明帝看着他的眼中只有失望，却还是没有责罚她，她在柔福宫里跟从前一样。她知道，从今往后，怕是不会一样了。

　　想起宫中流言，丁贵妃真是恨得牙痒痒，她又不蠢，自然不会找人去传流言，到底是谁将她害成如此模样，且有口难辨？之前她只怀疑皇后，可一步步往柔福宫走的时候，却有些看不清了。害了宸贵妃，她并不后悔，她只悔自己一时不查，竟叫小人钻了空子。

　　昭明帝从凤仪宫离开之后，并未回乾元殿，而是去了荣华宫，乐安殿里早已不复往昔模样，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能站在殿门口等着她，再也不能同他细细说起女儿又做了什么不着调的事情……

　　沈和婉每日都会着人打扫宸贵妃曾经住过的乐安殿，是以殿中十分干净，昭明帝走进殿门，就听见有低低的抽泣之声，声音哀婉又委屈，竟叫昭明帝觉着是宸贵妃回来了，口中呼着“蓉儿”走入内室，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床头，哭得委屈，正是沈和婉。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勉强就着月色看到沈和婉穿着月白中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妃，婉儿好想您，好想您啊！您不在了，那些人都来欺负婉儿，诋毁您，你知不知道啊？您回来看看婉儿啊！”

　　昭明帝叫沈和婉哭得愈发难受，他站在门口许久，想起宸贵妃。当日是丁贵妃身边的人到乾元殿禀告给他宸贵妃与人私通之事，等他赶到御花园那个角落时，宸贵妃已经满身是血死在那里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满身是血的男人，正是苏家荐进来给淑妃看病的神医。

　　人是丁贵妃的人打死的。丁贵妃说她得了宫人告知，自己宫中有个宫女与人私通，她便带了婆子拿了棍棒去抓人，到了那里果真见两个男女抱在一起，正亲得忘乎所以，她一怒之下就令人抡了棒子打人，等打死了才发现是宸贵妃，并不是她的宫女。

　　昭明帝很想治丁贵妃的罪，可是丁贵妃手里拿着举报宫女与人私通的字条，且宸贵妃确确实实与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被打得面目全非，这一切都说不清是为何发生，远处围了好些人，虽被随后赶来的孙皇后命人围在外头，可事情必须尽快有个决断。

　　昭明帝没有时间做更多的思考，便是她当时定了丁贵妃的罪，宸贵妃的清白也难保住，所以他封锁了消息，只说宫女与人有染被丁贵妃抓到处死了，将丁贵妃身边看到那件事，参与打死宸贵妃之人全部处死，对外只说当晚宸贵妃暴毙，他一怒之下处置了荣华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宫人，匆匆了结了宸贵妃的死。

　　宫里的人都发觉事情有异，却无人知晓真相，慢慢也就没了风声。只是沈和婉受不了打击，在那之后与昭明帝大闹，昭明帝本就心伤，是以许久都未踏足荣华宫。

　　孙皇后是看到当日情景的，不管宸贵妃是不是真与人私通，她看到的都是那样的情景，也只认宸贵妃是与人私通，她心中深恨昭明帝无条件相信宸贵妃，伤心许久，也便更加不理沈和婉，由着旁人作贱她，昭明帝不与人争辩，却不许孙皇后再多言。

　　昭明帝看到哭得异常伤心的沈和婉，终于慢慢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作死的给两篇文申请了榜单，暂时双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