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负荣华》陌**行

13、伴读

　　顾嬷嬷近日十分头疼，凤仪宫与甘泉宫争先恐后给沈和婉送好东西，老人家精力有限，规整东西很是累人，且淑妃殷勤不管是喜欢沈和婉也好，为了从前之事也好，她都理解，只皇后为哪般，老人家实在想不通。

　　先时不惜惹恼昭明帝也要苛待沈和婉，一见淑妃看重沈和婉倒急了，这思维也真是异于常人。若是顾嬷嬷与沈和婉知晓孙皇后心中所想，便真要道一句“皇后娘娘多虑了”，沈和婉大抵会忍不住告诉她，便是淑妃死了她过的日子也并不差，所以真不用无事便找她联络感情了。

　　“明日平国公夫人要带两位伴读入宫看看公主，公主可高兴？”顾嬷嬷与沈和婉说话，向来是哄小孩子的口气，虽沈和婉心中早已不复童真，却还是喜欢顾嬷嬷那样与她说话，是以笑着同顾嬷嬷撒娇，“自然高兴，嬷嬷知道还故意问我。”

　　惜灵走进来时，就看到沈和婉正跟顾嬷嬷撒娇，她有些无奈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才道：“皇后娘娘知晓明日公主有客，特命人给公主送了上好的茶叶，要您留着待客用。”孙皇后态度大变，便是惜灵心中也疑惑得紧。

　　“既是母后的心意，便好生收着吧！”沈和婉不咸不淡的吩咐了一句，转而看向顾嬷嬷，“母后近日对我倒是愈发好了，只我心中疑惑得紧，请嬷嬷给我解惑，也让我不要如此日日惴惴不安，生怕哪日又换了风向。”

　　顾嬷嬷不喜沈和婉多与甘泉宫来往，但不表示她就喜欢皇后如此殷勤，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她摸不透皇后的意思，心里就愈发担忧起来，“嬷嬷要是能与你解惑，早便说了，大抵还是忌讳淑妃，却不知怎的就忌讳成这个样子。”

　　沈和婉一听顾嬷嬷也不了解其中隐情，心中便更不自在起来，她一直以为顾嬷嬷在宫中时日已久，又是昭明帝身边最得信任之人，很多事该是心中清楚的，一听顾嬷嬷也有不知晓之事，心中没来由的不安起来，只心中不安不能解决问题，便放下不提。

　　平国公夫人此次只带了两个女孩儿进宫。齐襄珺跟孟思思都只有十岁，却一看便知都是伶俐人。齐襄珺喜文，小小年纪便有才女之名，孟思思则出身武将世家，虽只不过十岁，却端的是英姿煞爽，沈和婉一见便很是喜欢。

　　“许久不见珺姐姐，姐姐愈发漂亮了呢！”沈和婉含笑夸了齐襄珺一句，便转而看向孟思思，“思思姐姐一看就是爽利人，我一看就喜欢呢！”说罢倚到平国公夫人怀里，“外祖母疼我，荐的姐姐可人心呢！”

　　孟思思从来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此时见沈和婉的喜悦不似作伪，心中也欢喜起来，其实要她自己说，她才不耐烦到这宫里给公主当伴读，宫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拘束得紧，可是她母亲非要好好拘拘她的性子，欢欢喜喜就替她应下了差事。

　　“公主谬赞了。”孟思思虽比沈和婉大，但沈和婉到底是公主，于情于理她都该客气客气，不料齐襄珺闻言却弯起嘴角笑起来，“思思妹妹向来爽快，倒未见过她对个小姑娘如此客气呢！”

　　几个孩子不一时就聊到了一起，平国公夫人倒不想惹人厌，主动寻了顾嬷嬷说话。平国公夫人为人最是洒脱，并不觉着与一个下人聊天降了自己的身份。顾嬷嬷如今管着整个荣华宫，平国公夫人很乐意跟顾嬷嬷多打听些外孙女平日里的生活。

　　顾嬷嬷事无巨细与平国公夫人说起沈和婉日常生活，待提到淑妃很喜欢沈和婉时，平国公夫人显然来了兴趣，“听闻淑妃娘娘常年缠绵病榻，怎的这忽然就好了呢？”

　　“想来苏家荐进来的那个神医是有几分本事的，若不然如何就让淑妃下了床呢？”顾嬷嬷可不会当着平国公夫人的面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的话，那岂不是在戳人家心窝子，只她心中并不觉着那神医有何本事，不过是说辞罢了。

　　平国公夫人闻言点点头，“淑妃还是有福气的。”语罢便许久都未出声，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儿，顾嬷嬷是极有眼色之人，便也不再说话，只看着平国公夫人的模样，便知她并不知宸贵妃的死是与淑妃扯上了关系的。

　　顾嬷嬷早已答应昭明帝将所有事咽进肚子，此时自然不会多言，且她也不想沈和婉在仇恨中长大，至少目前来看，淑妃并无伤害沈和婉之心，若不然，她也不会袖手旁观了。顾嬷嬷相信世间之事自有因果，淑妃无意害了宸贵妃，心中悔恨，对沈和婉和善也是应该。

　　“婉儿年幼，许多事不懂，还要劳烦嬷嬷多提点她，她身子还不好呢，很该多歇着。”平国公夫人的话打断了顾嬷嬷的思绪，她知晓平国公夫人这是不想沈和婉常去淑妃那里过了病气，便微微点头，“老奴时常劝公主，只公主心中思母心切，常去听淑妃娘娘讲少时之事，以慰相思。

　　平国公夫人闻言也只感叹自己外孙女可怜，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如何能不思念？思及此便不再多说，只低声叹了口气，“公主便多劳烦嬷嬷了，皇帝仁善，托了嬷嬷来照看这苦命的孩子，若不然，我真想不出这孩子要如何在宫中生存下去。”

　　“公主乖巧懂事，能伺候公主，是老奴的福气。”顾嬷嬷说的倒是实话，她实在很喜欢沈和婉，也并不觉得昭明帝让她服侍个小姑娘是不看重她，她在荣华宫里很自在，如今她只盼沈和婉平平安安，将来离开这皇宫，过顺心如意的日子。

　　沈和婉与两个小伙伴之间的话题远没有两个老人之间的索然无味，小姑娘在一起总是有许多要说的，不说别的，单是孟思思给两个人讲起之前在关外的日子，就叫沈和婉异常向往，只叹自己此生可能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思思只捡那有趣的与你说，实则关外风沙大得狠，就你这小脸若是去了，一日便叫吹干了，哪能像如今这般水嫩嫩。”齐襄珺比沈和婉理智多了，没叫孟思思三两句说得便恨不得长在关外才好。

　　孟思思闻言却不干了，“我从小长在关外，你瞧瞧我的脸如今是不是也水嫩嫩的。”沈和婉一看便知这两个私交很好，彼此说话并无那么多忌讳，心中只觉这样的感情实在好极了，也叫她羡慕不已，是以并不说话，瞧着两个人打嘴仗。

　　世间过得尤为快，几个人笑闹了一阵，顾嬷嬷便过来寻沈和婉，“国公夫人难得来一次，这眼见着要回了，有话要与公主说呢！”这便是要说几句私房话的意思了，沈和婉会意，拉了顾嬷嬷的胳膊笑道：“嬷嬷，我与两位姐姐极是投缘，您带她们去挑两件好东西，算是我对姐姐们的心意可好。”

　　沈和婉如今有许多好东西，要送两个姐姐也不为过，且日后这两个要陪沈和婉许久，自然要搞好关系，顾嬷嬷闻言自然无有不应，带着两个小姑娘出去了。

　　平国公夫人要与沈和婉单独说的不是别的，正是芙蓉印章之事，沈和婉只做不知，听平国公夫人将印章之事与她讲了一遍，默默点头，“婉儿知道了。”

　　“婉儿，这印章切不可落入她人之手，此事也不可说与旁人知晓，当年你母妃入宫，我心中是极不情愿的，可她对你父皇有意，我阻拦不了，当年送入宫中的人都是你外祖父精心培养的，只为了护她平安，却不想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平国公夫人很是感伤，差点当着沈和婉的面掉下泪来。

　　沈和婉趴在平国公夫人的怀里，等了好一会儿才道：“外祖母的话，婉儿都记住了，外祖母不必伤心，她们没能护住母妃，如今，便叫她们护着我与哥哥吧！”

　　平国公夫人离开时，沈和婉一直送到宫门口，远远便看到柔福宫门口有宫人出出进进，沈和婉才突然想起，丁贵妃的禁足已到了日子。沈和妍近日一直在学规矩，鲜少出现在人前，母女两个异常消停，沈和婉日子过得顺遂，竟忘了丁贵妃的禁足就要解了。

　　原本欢快的心情在想到丁贵妃后瞬间便跌落谷底，沈和婉回宫便觉着自己欢快日子要过到头了，却没想麻烦来得那样快。

　　负责御花园洒扫的一个太监，竟拉着一个小太监来了荣华宫，顾嬷嬷有事不在，惜灵在听了那个洒扫太监说的话后，竟一时拿不定主意，报到了沈和婉跟前。

　　原来，被拉来的小太监正四处散播，声称知道宸贵妃究竟是因何而亡。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说出来，左右逃不过“私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