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 有幻觉|270690【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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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面
清晨。
没有期待能看到自家雾守的睡颜，沢田纲吉倒为对方的早起吃惊——现在不过六点半。
“不多睡会吗?”
并不在意散乱的浴袍，沢田纲吉坐起身，把挡住视线的额发全拨到一边，一脸困倦地撑着下巴，“现在时间还早呢。”
“kufufufu……如果你想这个女人醒来的话。”恢复了女性的姿态，六道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外衣，保证绝对不会露馅——当然他并不怕——之后才道，“放心吧，彭格列，我会记得给你留下‘好评’的。”
“好评?”
“比如器大活好，持久度超乎常人……之类。”
“……”默默盯了六道骸半晌，确定玩笑意味少于认真，沢田纲吉无语道，“然后经历了这么激情的一晚，你还能活蹦乱跳?”
“kufufufufu……你希望我扶着腰出去，或者干脆趴床上待到日上三竿?”
给出两个选项的六道骸简直“体贴”地不像诡秘的雾了，虽然它们在沢田纲吉眼中是不变的可恶。
“我都不想选。”
打了个哈气，沢田纲吉迈步下床，赤脚走进浴室，“随你安排……对了，吃过早餐再走。”
说完，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洗漱完出来，沢田纲吉看到六道骸没走，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
瞄了他一眼，六道骸干脆利落地递过一只眉笔，理所当然道，“帮我描眉。”
“……”
青年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六道骸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挑衅似得，“你要说你不会?不是给库洛姆画过吗?”
“啊、也是。”
搔了搔脸颊，青年露出孩子气的羞赧。
自库洛姆能自己幻化出内脏，与六道骸精神上的联系就变得不那么紧密，黑曜的人都不是善于照顾人的类型，沢田纲吉几乎承担了所有监护人的职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有一位女性雾守，还是多了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儿”，沢田纲吉记得库洛姆甚至还曾脱口而出叫他“爸爸”。
即使不曾有交往经验，但关于“女孩”、“女人”，见证了库洛姆逐步走向成熟，沢田纲吉还是颇为了解的。
库洛姆的第一个妆容，就出自沢田纲吉之手。
——虽然不怎么好看。
“骸不会化妆吗?”
六道骸斜了他一眼。
这当然不是沢田纲吉第一次为他的雾守补妆，但之前是形同“女儿”的库洛姆，这一次却是六道骸。
无奈一叹，沢田纲吉接过眉笔，示意六道骸坐到床上，勾起“女子”的下颚仔细打量。
爱丽丝的五官生得极好，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两弯细眉下，长长的睫毛拼成带笑的圆弧，浅粉的唇微抿着，仰着脸闭目等待的模样，温驯得惹人怜爱。
捏着眉笔好一会无法下手，沢田纲吉失笑，“这不是很好吗?”
“……大人……”
女子含羞带怯的声音在沢田纲吉耳边响起，他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家雾守已经离开了……还给他惹了个大麻烦。
虽说记忆有些模糊，但能顺利勾搭上彭格列十代，拿到“首杀”，爱丽丝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嗯。”
用另一只手顺了顺女子漂亮的金发，沢田纲吉微微笑着，“醒过来了吗，爱丽丝。”
沢田纲吉没有解释的意思，那太麻烦了，在不清楚骸附身这个女人的缘由之前，他并不介意有一位绯闻女友——也能顺便澄清一下里世界关于他性向的传闻。
B面
雾守的脑洞都这么大吗?
站在浴室里，沢田纲吉默默无语，这个幻境未免也太真实了，甚至“晨起”还会去解决三急，天知道他不过一晃神就到了“早上”。
“……”
往下面瞄了一眼，沢田纲吉发现他不是很想知道自家雾守用什么手段了解的他的“尺寸”，更不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那么了解他的身体，连他身上的小痣都一清二楚。
骸到底想做什么呢?
擦净脸上的水珠，沢田纲吉目光沉沉，与这些顶级的幻术师相处久了，他多少明白些理论。
简单地说，普通的幻术能掌控“知觉”。顶级的幻术，是挖掘“欲望”，进而描绘出更令人无法拒绝的幻象，“期望的”或“拒绝畏惧的”同样有效。比如，曾肢体受伤的人更理解疼痛，带有“痛觉”的幻境更容易引起共鸣，身体的记忆会令幻觉更真实。而对渴望权势金钱的人，给他们相关的幻术，就足以令他们沉迷。
沢田纲吉摸不清六道骸的类型是“希望成真的幻象”，或是“畏惧而已知的疼痛”。
被限定了视角，沢田纲吉走出浴室，他看到拿着眉笔的六道骸，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有什么事吗，骸?”
素颜的爱丽丝眉目间有种柔顺感，沢田纲吉却只觉荒谬，这具女性躯体里是他的雾守，“娇柔”和那个男人可搭不上边。
“帮我描眉。”
“??!!!!”
瞪圆了眼睛，沢田纲吉差点脱口而出“你当你是库洛姆吗”。虽说给女孩子描眉很暧昧，但个男人描眉太诡异了吧?
想起自己无法控制身体，沢田纲吉勉强按捺住情绪，等待“沢田纲吉”的反应：一定会拒绝吧，有些事即使神经大条如他也绝对不会做的，何况，被他画眉了，恢复以后骸肯定会暴走的。
“自己”会如何选择呢?
“沢田纲吉”拿起了眉笔。
Excuse me????
如果不是意识同居在一个躯干里，沢田纲吉想要揪住“自己”的衣领狠狠摇晃、大声质问，看看这个家伙脑子是不是抽筋了：对着骸都敢动手动脚，你是想被喂了蛇堆，还是想被灌水泥塞进爱琴海?
这种“虽然很奇怪，不过如果是骸的话就没关系”的逻辑，到底有哪里对啊!
不等喘匀气，沢田纲吉发现眼前的人变回了“女性”。
啊，真是绝望了。
以为换个性格他就看不出来里面的“芯”没变吗?哦，“自己”是真的没看出来，还让“她”成为了“绯闻女友”。
风中凌乱了一阵，沢田纲吉终于记起这个万分眼熟的“爱丽丝”是哪家闺秀——她不就是彭格列的一位情报员吗?这次相聚在现实中确实发生过，但沢田纲吉只与“爱丽丝”见了一面，根本没让对方在房间里留宿。
骸，为什么会制造出这样的幻境呢?
指尖的钢笔飞快旋转，沢田纲吉叹了口气，笔尖吧嗒一声落在空白一片的文件上。
他正坐在办公室内。
彭格列首领的办公室，一桌一椅一草一木，与现实中并无不同，年轻的首领不想思考没去过几次，还次次跑得飞快的人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他更想知道，空白一片的“文件”幻化出来给他做什么?
“自己”似乎是不需要工作的。
呆坐在办公室中，沢田纲吉一时无所事事，于是他有余裕来思考六道骸的异常。
骸怎么会被那样不入流的幻术师困住?
指环能引出死气火炎，于是雾属性幻术师忽然多了起来，然而这种后天开发的能力，哪里及得上先天就有特殊能力的术士?有彭格列指环做能力增幅，那名幻术师无论如何都没有困住骸的资本。
不用仔细分辨，沢田纲吉就知道维持幻术的力量大部分来自于他的雾守。
这个幻境里有骸想要的东西。
不是幻境困住骸，而是骸自己选择困住了自己。
空气中传来无形的波动，沢田纲吉皱了眉，眼角瞄到白纸上显现的字迹，若有所思：是……那个啊。
“kufufufufu……”
“好久不见，骸。”扬起笑脸，沢田纲吉总算记起这一幕发生在何时，这幻境果然是有时间顺序的，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他们半年前的那场争吵……骸，果然非常在意那一次。
想了想，沢田纲吉暗自决定示弱些，他或许找到了解除幻术的关键。
这其实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只是关于一个家族的处置决定，一个私自进行人体实验的中型黑手党家族。众所周知，宽仁的十代教父也有着他的底线，其中之一，就是“人体实验”。
作为教父的沢田纲吉，会对越过底线的家族进行惩罚。
而因为与复仇者监狱关系良好，彭格列家族的很多行动都能得到这个里世界“秩序”的支持，这次的行动也不例外。
他们的分歧在于，六道骸希望参加这次活动，但沢田纲吉拒绝。
因为——
“kufufufu……”
大抵是观察够了，他的雾守故意用习惯性的怪笑作为开场白，在靛色的雾气中显露身形。沢田纲吉不知道六道骸为什么执着于这样的出场方式，却也没揭穿这早就看透的小把戏，乖乖等着六道骸出现了，才发出问候。
“好久不见了，骸。”沢田纲吉听到“自己”说，“我们有三个月没见了吧?”
——嗯?
思考着这句意料外的开场白，沢田纲吉侧过头，始终黑屏的笔记本电脑上显出目前的时间：他没有刻意记过时间，“三个月”不是来自他的记忆，那么是来自骸?
那么介意分离，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思念朋友，不是丢脸的事啊，骸。
沢田纲吉不禁微笑起来，他知道他的雾守不如表现的那样喜怒不定，愿意留在“废柴纲”身边陪伴他成长的，始终是拥有温柔内核人们，就像是说着“不群聚”的学长，这些年也始终与大家在一起吗?
所谓孤高的浮云，游离的迷雾，也只是外人冠给他的伙伴们的定义罢了。
雾气般的男人难得的愣了愣，很快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哦呀，彭格列你——”
“我很思念你，骸。”
“……”
说出这话的不是真正的自己，沢田纲吉仍微微有些羞赧，除了幼年的自己，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直球”了，两个成年男人这样说也太过肉麻。
不过，骸的反应是——?
“……你又变得软弱了，彭格列。”
阿拉，年轻的首领露出了奇妙的微笑，这样“狼狈”的表情……如果不是在幻境里，一定要拍下来留念呢。
“思念自己的恋人，可不是软弱的事，骸。”
……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0 有幻觉|270690【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