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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还情 ...

  •   作者入:这文,写得不太好,其实只能算是一个长篇的文案,为了能写清楚,废话多多,请大家将就着看吧。

      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临风阁二楼雅座内,两个青年正在对弈。
      白衣人手执白子,正在犹豫如何下,转眼见蓝衫青年双眸飘到窗外。白衣人佯怒道:“慕风,说好出来散心的,又不知叫什么事勾了魂,真是扫兴。”说着将白子一扔,“啪”地一下,已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打散,一局棋就此搅乱。

      慕风瞟了白衣人一眼,这一局,本是形势大好,胜利在望,对方竟使诈,还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心里不服,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一指窗外道:“还不知道谁会被勾了魂去。”
      白衣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的一艘缓缓使来的官船上,几位官员正在饮酒看舞,内中一红衣官服青年,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停杯不饮,眼光却透过云雾飘渺的湖面,落向这边。

      白衣人的目光对上那人,一时间竟然不能移开,慕风连叫两声“白兄”,都恍若未闻,只得推了他一把,白衣人这才回过神,慕风笑道:“今早算了一卦,出门必会相遇故人,既见到了,何不请来一叙?”
      白衣人笑了笑,又有些无奈道:“罢了,什么故人?早已不是同路人。”
      “是吗?”慕风玩味地一笑:“这样也好,免得你整日牵肠挂肚的,为那人担心。如今,你我兄弟游戏江湖,逍遥自在,过去的,不念也罢,就只怕有人嘴硬心软。”

      白衣人不悦道:“当日既说清了,覆水焉有收回之理,五爷此生绝不会再与他牵上一毫的关系。”将袖一拂,一盘棋尽被他扫出窗外落入水中。“慕风,你不是喜欢观钱江吗?今日正是潮涨之期,五爷陪你走一趟,也胜于在此闲坐。” 说着,也不待慕风答应,拉着他下了楼,两人上了马,沿岸堤飞驰而去。

      官船上的红衣青年默默地看着一前一后而去的飞骑,和马上一白一蓝的身影,以前这样的情景,只属于自己和那个人,如今早已物事人非,为什么当初的感觉却依然存在,似乎已成为自已的一部份,挥之不去。

      早听说那人和呤剑山庄的二公子林慕风在一起已有半载,当初自己的绝决,使那人从最初的多次解释到最终毅然离开,心里又何尝不痛?知道他是无辜被人计算,也知道那事的凶险,总想着事情解决之时,可以和以前一样冰释前嫌,谁知这一拖就是半年。如今,总算快有了了结,只是不知这样的结果那人是否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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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林慕风一把拉住白衣人座骑的缰绳,扣住马道:“他又没追上来,用得着这么跑吗?想必他也不会来追你,倒是你怕再留片刻,忍不住又要去找他了。”
      被人说中了心思,面上一热,白衣人哼了一声跳下马,将岸边刮到自己身上的垂柳随手一拽,拉下一大截柳枝。林慕风呵呵笑道:“你就算把整棵树都拔起,也放不下心结,不如回去问个清楚,这么长时间,他也该给你一份答案了。”

      白衣人扔了手中的柳枝不耐烦地道:“慕风,平日没见你这么罗嗦的,你对那只猫有兴趣,自己去,少拉扯上五爷。”说着飞掠上马,不理会林慕风的呼唤,打马飞奔而去,风中远远送来一句:“我在观潮亭,去不去随你。”三月的春风拂面,带着几分暖意,春风化雨,没有一丝润入心田的温暖,白衣人忿忿地想着,半年来的煎熬,都拜你所赐,展昭,你欠我一个答案,我一定要讨还的。

      林慕风看着白衣人远去的身影,脸上笑意早变为恶毒的忌恨,“入梦刀”出鞘,如梦幻般完美的一刀划空而过,刀气掠过之处,带落一树柳叶,纷纷扬扬。

      官船内舱,一位瘦弱苍老之人倦在一侧窗台之上,方才岸上一幕看得清楚,布满疤痕的脸不由自主地抽动,眼中逐渐燃起炽烈的怒火,心情激荡之下顿感气闷,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听到响动,展昭歉意地同几位同僚打了声招呼,便走进内舱,见老者已咳得直不起腰,那声音,仿佛肺内的空气都被抽干似的,下一刻随时有断气的可能。
      展昭默默地走上前,轻抚老者的背部,将一股内力缓缓地注入他的体内,助他平复气息。

      好一会儿,老者才停止咳嗽,敏锐的双目盯着展昭,问道:“那封信送去了吗?”
      展昭点头道:“应该昨日就送到了。”
      老者冷笑道:“这就是了,他今日来此,还带着白玉堂,分明就是向你示威,也有可能要扰乱你的心神。”
      展昭苦笑笑,示威不见得有效,但扰乱心神,那是一定的了,见到白玉堂的第一眼,心里就难以平静。

      老者笑笑,又咳了起来,见展昭还要上前相助,摆手止住喘息道:“不必了,我没到要死的地步,至少在和林慕风清帐之前,还是会留着自己这条命的。倒是你,要如何与白玉堂说明道清?”
      展昭低垂着头,半晌才道:“当日之事,原是展某误会了玉堂,即便是他不愿谅解,我也无话可说。”
      老者眉一挑道:“什么误会,根本你就是心知肚明,为了保全我而出此下策。”

      展昭绝然道:“事有轻重缓急,你也曾救过玉堂,展某所做的,不过是还一份人情而已,何况林慕风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我又怎能让他阴谋得逞,让你含冤莫白?”
      老者道:“欠我命的是白玉堂,我并未索要,你又何必为他还情?误会一起,生生地就将他推到林慕风那边,你心里难到没有后悔与不舍?”
      展昭黯然道:“确实不舍,但绝无后悔,你和玉堂两人的性命系于其间,林慕风虽是无耻之徒,却是能救玉堂之人,玉堂的性子若知真相,必然不肯妥协。”

      老者哼了一声道:“我虽已成了废人,但脑子没坏,当日你并非无法救白玉堂,只是为了我的安危,又确定林慕风不会对他不利,这才假意对他起误会,让林慕风自认为得计,也好暂时放过我。如今你这么说,只不过不想让我感到内疚,你放心,属于你的,林慕风迟早都要归还的,包括他的命。”
      展昭笑笑,面前之人虽已近油尽灯枯,但思维依然敏锐,一如当日。自己此来,就是为了结此案,解开所有迷团,但不知到时要如何面对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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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湖阁是西湖的一个风景胜地,自古便吸引了无数文人骚客,它紧靠着环湖最高处的北高峰依山而建,在阁内跳望,群山屏列,西湖云光倒垂,波平如鉴,湖光山色,美艳多姿,尽收眼底。再远处,便是钱塘江,只见水天一色,几叶小舟,隐约可见。
      山上树木葱郁,三月春暖时节,桃花盛开,一片花海在微风吹拂下,送出数里的清香。望湖阁内,展昭接过林慕风让人转达的留言,这已是凌晨到正午第三次改了见面地点,一早至今他围着西湖几乎跑了两圈。

      “九溪”,会是最终的目标吗?从北高峰前往,近二十里的山路虽说不上有多累,但对于从清晨就已赶了近二倍于此路程的展昭来说,考验耐心的同时也消耗着体力。林慕风果然很会算计,一如当日他的设计,令展昭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往下跳,林慕风是一个为了权力和欲望不顾一切的人,展昭清楚地知道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也因为这一点,他不敢拿别人以及白玉堂的性命去赌,宁可眼睁睁地钻入圈套。

      一路行来,展昭心里有些微乱,当日情景历历在目,那个潇洒、张扬的白老鼠,在听到那句“眼见为实,展某相信自己所见。”时,原本是自信的双眸果然变成了惊讶,随即流露出失望,接着是竭力地解释,以白玉堂的个性,也只会在他面前才有此作为,若非情之所钟,早就拂袖而去不会多费一丝口舌。展昭又怎会不知他所说的都是实情,只是形势所逼,看着一旁监视着的林慕风,能说出口的只有:“白兄,你我之间,从今起只有朋友之义,其他的,展某给不起。”

      最终,白玉堂几声惨笑,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那一刻,展昭几乎用了全部的毅力才克制住想要留下他的冲动,待到人去远了,才品尝着嘴里的腥涩,那是方才用力咬破舌尖令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理智。林慕风从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过一句,但这一幕,却是他的杰作,这个向来自负的人,用他的话来说,不喜欢强迫别人,他给了展昭机会作选择,虽然明知结果一定是如此,对于展昭来说,有没有选择其实都是一样的。

      林慕风知道这个结果展昭是不会甘心的,其实他又何尝甘心?没有展昭,自己的一切心愿早就达成了,如今还要多费一翻手脚,他不爽,也要让给他制造麻烦的人同样的不爽。所以他选了对于展昭而言最为珍视的人下手,他甚至不急于要最终的答案。“半年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到时你仍可以选择。”

      这个看似大度的约定却是对展昭一场漫长折磨的开始,多少次午夜梦回,不见身畔嚣张的小白鼠,心心念念都是玉堂过得可好,身上的毒有没有发作,伤有没有好转,与林慕风一起会不会有危险?想得更多的还是将来要如何向白玉堂解释这一切,又一次是为了别人,为了公理正义,放弃了自己最在乎的人,玉堂能再度接受,再次谅解吗?二十里的山路走了大半,山峦迭翠中几许细流成溪曲曲环环蜿蜒而下,九溪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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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的翠微亭中,林慕风傲然而立,看着拾阶而上缓步走近的展昭,忿恨中又隐约有些期盼,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今次,你又会做出怎样的决择?
      展昭立于亭前,冷冷地看着林慕风问道:“白玉堂呢?”
      林慕风呵呵一笑道:“别急,你都等了半年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会,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展昭默然道:“你很清楚,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中了‘情伤’之毒,没有丝菟花制的解药,他无法活到今天。”

      林慕风大笑道:“我当然清楚,所以才将庄内所有的丝菟花付之一炬,当日你为了救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与我为敌,逼得我不得已对白玉堂下手,当真你就一无悔意?”
      展昭断然道:“展某唯一后悔的是那时将你错认为令兄,把玉堂交付给你,后又对你手下留情,以至最终害了令兄,也害了玉堂。”
      林慕风突然变得有些激动道:“没错,你们每个人,都会将我当成林无风,他是我亲哥哥,最可悲的,我们还是孪生兄弟,世人只知有他无我,连堂堂的南侠也会如此认为。”

      展昭叹道:“所以你才妒忌他,要杀自己唯一的亲人?”
      林慕风叫道:“不错,我确实妒忌他,他只不过比我早出世一个时辰,论能力论武功,哪一样比得了我?如果早生的是我,呤剑山庄庄主之位,又怎么会落到他的手里?那个老东西又偏心,临死前还把若兰心经传给了他。这些年来我为呤剑山庄为林家拼死拼活,得来的声誉却全归了林无风,凭什么?他能做的我一样能,还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所以你在令兄面前从来就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背后却在准备着夺权,而令兄却混然不知你的企图,乘他闭关练功之际,悄悄将庄中之人都换成你私下培植的心腹,做完这一切,就便向他下了毒手,不光是用了‘情伤’之毒,还在他要害处刺了一剑。”
      林慕风恨恨地道:“不错,本来他必死无疑,可就是因为你,在那时候带着白玉堂突然找上门来,以至于我功败垂成,让林无风逃了。”

      展昭淡淡地道:“当日林庄主曾救过玉堂一命,又有意交结,将呤剑山庄的令牌交于玉堂,可不经通报,随时前往,我和玉堂,本是特地前去致谢,你却做贼心虚,命手下守着不准一人入庄。我们见庄内剑拔弩张,气氛不同寻常,自然会觉得奇怪,玉堂手上又有令牌,入庄一探,想来林庄主也不会见怪。也没有太刻意隐藏身影,遇到庄中之人,在玉堂出示令牌后竟然仍向我们出手,这就不得不令我们起了疑心。”

      林慕风哼了一声道:“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然拦不住你们,我正要斩草除根之际,看到示警烟花,你们两人也随后而至,我不得不放弃追杀,被他逃了。可笑白玉堂一见面,以为当日救他之人是我,一再至谢。”
      展昭打断道:“林庄主救人之时,并未表明身份,我们只知他是呤剑山庄中人,你就贪他人之功为已有,还编了个有仇家寻衅之事解我们的疑惑,又怕我们发现什么疑点,迅即将我们带离那里。”

      林慕风瞪了展昭一眼道:“我好意招待你们一番,原指望你们快些离去,大家相安无事,谁知你多事,走了又一人悄悄潜回山庄,可惜一无所获,我却正可派人对付独在客栈的白玉堂。”
      展昭脸色微变道:“我其实早该想道,在呤剑山庄势力范围内,能出动那么多高手,袭击玉堂,令他中毒又受伤的,除了庄中之人,还会有谁?可惜玉堂一直将你当成他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疑心到你。我赶回客栈时,发觉他中了一种叫‘情伤’的奇毒,当时一时不查,竟将玉堂带回山庄,请你救他。”

      林慕风笑道:“要不是你将他带回,又急着要去办一件案子一人离去,一走便是三个月,我和白玉堂也没有机会单独相处而后成为至交好友,说到这里,我还要感激展大人。”
      展昭听了此言,心里一痛,若不是自己的疏忽,怎么可能让玉堂落到这个伪君子手中。想到案子完了后,自己再上呤剑山庄,竟在无意中救了藏匿于山洞之中,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林无风,才知道林慕风的所作所为。

      无奈彼时玉堂已落在他的手中,名为解毒,其实在解毒的同时,林慕风又不停地在下毒,他知道展昭迟早会知道真相,无论如何,也要先把白玉堂控制住。展昭虽救了林无风,但无法解除他体内的毒,看着林无风一天天地受着“情伤”之毒的折磨,想到白玉堂亦是如此,顿时有了心碎的感觉。

      此时林慕风也有所察觉,三个月里,着人寻遍山庄及周围每一处有可能藏身之所,未见兄长的人或尸体,突然发现展昭的踪迹,心知不妙,好在还有白玉堂这颗棋子在手,林慕风干脆找上了展昭,要他选择,交出林无风,自己就放了白玉堂还可为他解毒。展昭自然不肯答应,但也不敢轻举枉动,唯恐他一怒之下,伤了白玉堂,且听林无风说起,“情伤”之毒,只有庄内奇花“丝菟”能解,林慕风已将全部的花采摘一空并一把火将此花付之一炬。

      林慕风见展昭默默无语,故作可惜地叹道:“其实,这半年来,白兄虽然绝情的话说了不少,人也在我身边,但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你。当日你为了救林无风,不愿拿他的命来换白兄,如今林无风已死,他留下的东西,你若是交出来,我仍可以为白兄解毒。要知道虽然这此日子里,他体内的毒一直被压着没有发作,但再不解,终有一日,有解药也无用了。”
      展昭冷冷地道:“我交出东西,你就真的能为玉堂解毒?还是说,另有其他的要求?”

      林慕风拍手赞道:“不愧是南侠,心思缜密,就算我有条件,你能不应吗?那场戏,你不也配合着演了吗?”
      展昭忆起往事,想来玉堂对自己不但失望,更多的是伤心,全拜林慕风所赐。当日林慕风见展昭不肯答应,杀意顿起,但自知无必胜把握,若让展昭带走了兄长,将此事传到江湖之中,他还如何再坐这庄主之位?即使杀了白玉堂,也无济于事,何况这三个月来,与白玉堂朝夕相处,林慕风不知不觉间,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愫,想让他从此长伴左右。

      思虑了半晌,才言知道展昭是不会交出林无风的,可以让他带走兄长,条件是不得将此事泄露一字,并要将白玉堂留下为质,半年后,若展昭改了主意,仍可前来换人。林慕风想得很周全,以展昭一人之力,在呤剑山庄内,想要带走林无风和白玉堂,是不可能的事,白玉堂身中剧毒,离了呤剑山庄,不出几日,便会断了生机。而林无风天生异赋,虽中毒,还可暂时无碍,拖上一段时日。林慕风料想半年以后,自己的兄长必死无疑,死无对证,展昭又能如何?何况还有白玉堂在自己手中,谅他也不敢做什么,到时候说不定还会乖乖地听命于已,实无必要现在就和展昭拼个你死我活。

      但白玉堂心里只有他的猫儿,又如何肯听话,要是知道真相,以他的个性,宁死也不会留在林慕风的身边。林慕风见展昭不语,知道他有些心动,毕竟此时即使能带走白玉堂,除了看他慢慢死去,也并无一分好处。林慕风笑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展昭只需依此而行,接下去的一幕最平常不过,曾被无数有心人利用,林慕风给白玉堂酒里下了药,找了个漂亮的侍女服侍。

      展昭似乎在不经意间发现这一幕,立刻变色,当展昭见到那名侍女吊死在梁上冰冷的尸体和留下血泪控诉的遗书后,无论白玉堂如何解释或是说有可能被人陷害,展昭坚决不信,并以“白兄,你我之间,从今起只有朋友之义,其他的,展某给不起。”作为两人关系结束的最后留言。展昭清楚那女子的惨死,又是林慕风的杰作,自己若不配合,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会受牵连。

      破绽不少的一出戏,在展昭离开呤剑山庄后,变得真实起来,白玉堂总以为猫儿这么做,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猫儿从来就是信任自己的,也可能一时不能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展昭再也没有回来。随后漫长的思念渐变成了怨恨,除了心里的那份骄傲令白玉堂无法主动去找展昭,几天便要发作一回的毒也逼得他暂时只能留在林慕风身边,接受他细心的治疗。这种时候展昭的背离,留给白玉堂自然是刻骨铭心的痛,半年来,这痛不但未减半分,反而更加清晰。

      ——————————————————————————————————————

      林慕风一脸讥讽地看着展昭,这个人无论是半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自己派去监视的人,时时回报着展昭的情况,林慕风断定,他对白玉堂的情,因这半年的分离变得越加浓烈,正好,可以加以利用,为自己的权力再添筹码。林慕风缓缓地道:“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
      话音未落,只听有人朗声道:“你的条件,不如对我讲如何?”

      声音发自林慕风身后,霍然回首,看到白玉堂扶着一位瘦弱的老人站在那里。林慕风一惊,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人,怎么可能,白玉堂明明是被自己下了药,藏匿在一处私宅内,还派了数十名高手看着,怎么可能现身此处。再看他身边的老者,林慕风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竟还带着浓浓的仇恨。咬牙切齿地道:“你竟然还没有死?”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老者是林无风,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苍老,完全是老人的形象,而他的孪生兄弟林慕风,却是个二十多岁风华翩翩的青年。白玉堂被弄醒之际,完全怀疑是在梦中,可当林无风使出林家独有的剑法,将拦截他的数十名高手一一制服时,白玉堂才确定,这人,真是林无风,因为他的剑比自己所熟悉的林慕风更为精湛,唯一不足的是内力。

      林无风没有多言,只是将展昭从不离身的白玉老鼠挂件交给他,说展大人有些事要向他交待清楚,白玉堂隐隐觉得,这半年来,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迷底就此会揭开,无论结果是否自己所期望的,他都会坦然接受,只要,有一个答案。离开宅子不远,林无风接到了第四个信鸽,便带着白玉堂,直奔九溪。他心里十分平静,终于,一切都将结束,无论是别人欠他的还是他欠别人的,今天都会一并还清。

      未到山顶翠微亭,林无风示意白玉堂随他潜近,展昭和林慕风的对话,两人听得一字不漏,白玉堂脸上不见一丝波澜,但早已是心涛澎湃,曾经有过的一些疑惑如今被一一证实,始终坚信猫儿不会背弃自己,结果真是如此。欣喜中又带着一些恼怒,这种事为何不早明言,把白五爷当成是什么?难道说五爷就是这么不懂进退不识大体的人吗?就算为了猫儿,也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早说了实情,何用这半年的分离?

      听到林慕风要和展昭讲条件才肯救自己,白玉堂忍不住现身道:“你的条件,不如对我讲如何?”
      林慕风双目似要喷火,死死盯着展昭道:“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展昭平静地道:“当日,我应你半年之约,是因为令兄和我谈起,除了呤剑山庄,中原没有能解‘情伤’之毒的丝菟花,我若带走玉堂,反会害他,令兄认识一个天竺人,丝菟花是天竺特产,可在半年内取到此花,所以就应了你半年之期。虽然你未曾给玉堂解毒,但毕竟也照顾这些时日,展某还是要在此多谢。”

      白玉堂叫道:“臭猫,谢他作甚,伤五爷的本就是他,这份情五爷不认。”这些日子的相处,白玉堂对林慕风虽有怀疑,但多少也有些好感,林慕风的才情智谋及武功,都是上乘之选,恼于他竟然用自己来威胁展昭,若是林慕风伤害的只是自己,那还情有可原,一沾上猫儿,任他是谁,白五爷一概不依。

      林慕风片刻的惊诧之后,随即恢复了常态,笑笑道:“看来展大人是拿到丝菟花了,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前来问罪,你们,谁先出手?”
      林无风上前一步道:“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所有的帐就一起清算吧。”
      林慕风冷哼道:“你?这些日子,你大概一直忙于抑制‘情伤’之毒,功力已然大损,人也老得我几乎认不出了,还能杀我不成?”

      林无风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假手于别人,你若是杀了我,呤剑山庄仍是你的。”
      展昭和白玉堂见林无风如此表态,虽担心他目前的实力不及其弟,但也不便出手干预。尤其是展昭,半年的相处,深知林无风虽逢大变,但傲骨依存,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林庄主,仅管十分担心,仍是和白玉堂退到了一边。

      林无风随意地站在亭前,看都不再看一眼林慕风,一脸的不屑之情,林慕风却十分紧张,他看出自己的兄长站在那里,破绽百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觉告诉他,林无风定有厉害的杀招在后面,或者可以说全身都是破绽等于没有了破绽,难道这半年,林无风的武功已达空灵之至的境界?

      林慕风终于忍不住挥出一剑,三分攻却带着七分守势,不料剑却轻而易举地刺中了林无风的前胸,展昭大惊之下,正要出手解救,却见林无风也是一掌击出,拍中他的弟弟。
      林慕风后退数步,剑带着血自林无风体内拔出,落到了亭中,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兄弟,林无风捂胸倒地道:“为了对抗‘情伤’之毒,我每天都要服食大量的剧毒药物,才能压制住,那些毒,都在我体内潜伏着,我知道总有一天会爆发,方才我将体内之毒,全数集到了掌上,诱你出剑,还你一掌。你对我下的毒,加上利息,我全数还你,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阴间见爹娘了,大家一起,也不会有寂寞。”

      展昭上前扶住倒地的林无风,发现他已先去寻那份不寂寞了。再看林慕风,脸色发青,跌坐在地,林无风给的那一掌以及掌上所附带的各种剧毒,不是他可以抗拒的。白玉堂心中直是惋惜,毕竟他和林慕风也相处这么些日子,不忍见他就此死去,便想上前助他抗毒。展昭感叹之余,见白玉堂有救人之心,想着他身上的毒还不曾解去,抢前一步拦在他身前道:“玉堂,我来吧。”

      就在展昭走近林慕风的瞬间,白玉堂脸色大变,叫声:“猫儿,小心。”便冲了过来,拉住展昭向亭外飞掠而去。只听“轰”地一声剧想,翠微亭顿时化为乌有,林慕风在临死前一刻,触动机关,引爆了埋于亭下的炸药,这本就是他为防展昭不肯俯首听命,而设下的。
      剧大的冲击力和四散而飞的碎石砖瓦砸向两人,将他们推出悬崖,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崖壁上的一棵小树,另一手死死拽住展昭的手腕。

      展昭见悬崖有十多丈高,落下去,以他们两个的身手,未必会有所损伤,但问题是下面竟然是条河,要是掉到河里,他和白玉堂都不识水性,后果难料。眼见小树不停地在晃动,难以支撑两人的重量。展昭开口道:“解药公孙先生已调制出来,玉堂,你放手吧,一个人还能攀得上去。”
      白玉堂冷哼道:“臭猫,闭你的嘴,五爷还没和你清算这半年来的帐,你又想一人开溜,门都没有。”

      展昭无奈道:“玉堂,不值得都去死。”
      白玉堂怒道:“尽说丧气话,五爷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尤其是没吃到你这只臭猫之前,还不甘心死呢。”明知落下去吉凶难料,白玉堂自思有些话现在不说,还待何时,又问道:“猫儿,你这半年来,想没想过五爷?”
      展昭心中一闷,这都什么时候了,玉堂尽说些有的没的,便不理会,白玉堂觉得那树又向下沉了沉,知道挺不了多久,急道:“究竟想没想过?”
      展昭刚欲回答,“啪”地一声,树枝一断,两人双双向崖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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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红罗锦帐内,一炉檀香飘满房内,展昭只觉腰酸背痛浑身不着力,昨晚一夜的缠绵,那只白老鼠全然不顾身上的毒还未解,精力十足,仿佛要补回这半年的时光,自己也就遂了他的心愿,结果一晚的折腾,红日当顶,竟连床都差点起不了。
      想起两人落崖后发现水不深,没被淹死,却险些被臭水熏死,上岸后吐得天昏地暗的,白玉堂第一句问话竟还是:“猫儿,你还未答我,究竟想没想过五爷。”

      正想起身,鼠抓很不客气地伸了过来,一把按住的展昭道:“猫儿,看来是五爷昨晚对你太过客气了,竟还有力气起来,不如我们再。。。。。。”
      话未说完,便惨叫一声,鼠抓已被钳住,展昭也觉得自己用力大了些,但是,谁叫这只小白鼠不老实,昨晚自己是看在这半年分离的份上,想他一定还有些怨气,算是补偿,由着他来,现在还情已毕。

      白玉堂心有不甘,只恨恨地说道:“臭猫,五爷好好问你这半年来有没有想过,你却不答,不过,看你昨夜那么热情,应该是非常想的。”之后,只听“咕咚”一声,似乎是某只老鼠被猫儿一脚踹下床的声音。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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